九幽乱 第82章 【卷八十一】启程江北

踏过东巫边境，四人终于走进东巫，无人发现的地方嗖嗖几声穿过，站在一处山脚下。

山脚杂草丛生，把原本的路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哪里才是真正的山路。

好在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由萧清枫领头，夜泽宇负责清扫多余障碍，逐渐清出一条路来。四人随那山路慢慢往深山走去，走过一段又一段。

半路，萧清枫停下脚步回头，找到那个专心查看四周环境的少年，“九公子，我们要找什么？”

他们已经走了一路，甚至还翻了一座山，可墨九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不停扫视四周，也不失望也没希望。

“一片湖。”墨九也停下脚步，看向前方都朝他看来的三人。

“湖？”萧清枫牵牵嘴角，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九公子，我不是打击你啊，这东巫只依山，不傍水。别说湖，就是一条水沟都很难见。”

“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有才要找。

若是那么容易便能知晓地方，他昨夜又何必耗费精神用夺心眼，甚至施展了夺心眼也没有收获。

冷冥默默看了眼墨九，默默说道，“继续找吧。”

可惜东巫太大，群山环绕，每一座山都长得有血缘关系似的，四人找了两日都不见任何湖水。

还真被萧清枫给说中了，这东巫别说湖，连条水流都不曾有过，甚至清晨的露珠他们这两日都没见到一滴，只有晚间湿润的空气带去少许被风洗过的水意。

江南，永宁镇那个小村子。

说休息两日就休息两日，墨楚多一日的功夫都没耽搁，清早收拾好行李，带上那个生怕被遗忘卯时就守在他屋门口的小姑娘，如三月前那般走到村子口，身后照旧跟两个送行的人。

“墨儿，此行千万注意安全。”楚天南脸上挂满担忧。

上一次有墨九同行他倒是一点儿没担心，可这次只得他一人，身边还跟了个专爱招惹是非的祖宗，他想不担心都难。

墨楚点头，脸上的吊儿郎当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看面相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爹放心，我只是带灵儿去江北游玩一番，遇事不会冲动的。”

他家小九也没说让他去江北具体做什么事，只说让他走一趟，那他便只走一趟。

“楚墨，若是在崇州遇到夜泽川，能避则避。”青年说道。

他虽从未出门，可江湖上有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他可能比有些常年行走江湖的都清楚。那个夜泽川不是好招惹的，尤其是在崇州那个地盘。

“大哥不用担心，我知道。”墨楚慎重地点头。

之前因为有他家小九在，他嚣张跋扈肆无忌惮从来没考虑过后果。但这次不一样，就算不用他大哥说他都知道要低调。

吩咐完墨楚，楚天南又看向旁边装得一副乖巧模样的墨灵儿，很是有些头疼，“灵儿，出门在外别给你哥惹麻烦。”

“爹爹你不相信我。”墨灵儿小嘴一嘟，佯装生气。

楚天南嘴角抽搐，右眼狂跳，“你相信你自己吗？”

“我……”墨灵儿一顿，随即吐吐舌头，“好啦，爹爹放心好了，我会听二哥话的。”

但愿如此。

听闻墨灵儿那句话，生无可恋的墨楚已经放弃挣扎。

兄妹俩向两人告别，结伴离开村子口，再次留给原地的两人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回村子路上青年一直闷闷不乐，好几次踩到路上的石子都未曾察觉，还是楚天南看不下去，伸手扯一把青年手臂将人拦下，“别担心，不管是小九还是墨儿都不会有事。”

“可师父，这些事原本不需要他们去做……”青年声音沙哑，浑身萦绕着低靡的气息。

那些事，那些他们正在做的事，原本都该是他去做的。

“孩子……”楚天南叹一口气，沉沉说道，“没有谁该做谁不该做。你现在不能出现在江湖，小九身上也有还不能揭开的秘密，墨儿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只有他去担起这份责任。”

“可是他才初涉江湖，哪儿懂什么江湖险恶，何况灵儿这次也和他一起……”青年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这事楚天南倒是不担心，甚至还有些想笑，“放心吧，我之所以答应让灵儿跟着去，就是因为灵儿虽然喜爱胡闹但有时有她在更能让人出其不意。别看她整天胡闹，有时候做起事来比你我还更有办法。再说……”

他转过身，抬头看向远方，目光悠长，“小九既然让墨儿去，他肯定考虑过这些。江湖需要有人破局，在如此情形下只有墨儿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青年也转过身，透过眼前万里山河想要一眼望去东巫边境。

“我相信小九。”青年最终缓缓说出这句话，接着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烦闷一并呼散。

而在那山河万里的另一端，已经不知翻了几座山的四人终于察觉疲惫，找一处树荫遮蔽处停下短暂休息。

“小九，你确定东巫有这个地方吗？”饶是夜泽宇也开始怀疑起来，趁着休息的功夫问道。

这两日他们找过很多地方，翻山越岭的，湖没见到一处，山是走了一座又一座。

墨九脑子里闪过那副山水相间的风水画，眉头紧锁，“原则上应该有。”

那画给得如此清晰，山峰交错层峦叠嶂，横看成岭侧看成峰。一汪屋子大小的湖水静静流淌在山峰间，似有波涛翻涌，又似毫无波澜。

“没事，慢慢找就是。”冷冥在一旁开口，除了眼角显而易见的疲倦外没有任何不耐烦。

墨九幽幽看过去，主动提起话口，“你不嫌麻烦？”

天下阁为什么会淡出江湖选择避世？不就是因为嫌弃江湖纷扰麻烦不断所以想要远离喧嚣吗？

“麻烦分人，”冷冥递过去一丝笑，声音温温和和，“你不是麻烦。”

墨九嘴角轻颤，收了目光。

对，他不是麻烦，但他是诱饵，用来引出他真正目的的诱饵。

堂堂天下阁阁主怎会无缘无故缠上他？一路从衡州缠到归一谷，现在又随他来东巫。说他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单纯无事想逛逛归一谷再顺便逛一遍东巫？这话拿去骗墨楚他想墨楚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