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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卷 第74章 少年游(十六)

作者:六眼鲱鱼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1-27 04:56:42 来源:文学城

循声望去,众人在那画舫的窗棂一侧,瞥见了一抹银色的剑光。

准确的说,那是一柄未出鞘的剑,剑鞘上雕饰着几片精巧的羽毛——一双手抚上剑柄,那人拇指处透着几颗薄茧,握剑的力道遒劲,一看就是常年苦修,然而整双手却是纤巧细长。

下一刻,那双手的主人掀开帘子,从客舱中现身。

来人一身轻逸的薄纱长袖,墨色的外袍和长发融为一体,近乎拖地,里衣却是一身轻便的银装。

同样是墨色,司徒音常穿的纹竹是点缀的泼墨,只觉淡雅收敛,和主人高处不胜寒的冰冷气质浑然一体,而这位的墨色像是晕染上去的,没有司徒音那么端着,再加上内衬一身软甲,更添了一股淡淡的“侠”气。

她腰间佩戴的银剑本有一股凶煞之气,剑鞘的银光时不时跟她腰束上的软甲相撞,却因它主人的气质中和,使剑气不再那么凌冽逼人。再加上一头清爽的竖冠长发,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落拓不羁。

正在舟中划桨、快要接近目的地的乔相宜望见了这头的动静。他微微一怔:提起飞星剑派,民间许多故事都是“老尼姑”要大开杀戒的刻板印象——谁知一愣神间,却远远瞥见一双乌金色的瞳孔,镶在了一双灵动妩媚的杏眼上。

不远处,站在甲板处的遥望王思源一怔:这便是,玲珑姐姐要护送的那位大人吗?

女修走出船舱后,并没有急着挥散在船头聚集大惊失色的女弟子们,而是饶有兴致地在外舱绕了一圈,最后用看戏一般的眼神,盯上了在船头“作威作福”的司徒善。

“道友为何盘踞高地不下,难不成这船上有什么奇珍异宝,令人流连忘返?”

被追杀了一路的司徒少爷此刻光看见女的都有点怵,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司徒善立刻道:“你别过来!我才不吃这一套!”

他心想:方才那群带剑的姑娘,要“围剿”他的架势,看上去可不像吃素的。而这位方才出舱时,那些围堵的女弟子们纷纷给她让了路,一看就是她们领头的——哼,怕不是比她们更“黑心”!

女修见司徒善不愿下来,轻嗤了一声,手指若无若无地擦过了她腰间的银剑——这一幕,被过度紧张的司徒善收入眼底。

司徒善整个人都麻了,一时,被王思源在枫雪楼“大卸八块”的往事浮上心头。

他又恢复了“你不要过来啊”的凛冽神色,“英勇就义”一般又向上攀了几步,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桅杆上。

“上头危险,道友若是还不下来,我怕这根桅杆……就要撑不住了。”女修道,“到时候,咱们就要跟着船一起沉下去了。”尾音还带着淡淡笑意。

乔相宜立刻安抚“纸人”道:“司徒兄,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先配合她试试,我马上就到。”

他并不清楚,那头的司徒善在方才的夺命攀登中,连滚带爬……纸人不小心从袖口掉了出来。而那张纸人,恰好飘到了在下方伫立的女修手里。

女修将那张意外得来的纸人放在指尖捏了捏,“我说他怎么混进来的——原来是有‘同伙’。”转而又对上方的司徒善道,“道友,你再不下来,这杆子可就真要倒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她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司徒善所在的桅杆果然晃了晃,他顿时大惊失色、摇摇欲坠。

站在对面船只甲板上的“看戏”的王思源也是一惊,心道:那混小子要是真出了人命……又该算谁的?

她下意识地握了握短剑,正要闯到对面去,却见玲珑在不远处,对她摇了摇头。

此刻,正在艰难撑起船桨的乔相宜还没拨弄两下,就感觉到了纸人的异状,倏地动作一滞。

下一秒,司徒善身畔唯一的支撑点也裂了,他整个人从高空坠下,眼见就要掉到运河里——饶是乔相宜现在有对翅膀,也是望尘莫及了。

乔相宜索性直接将眼睛闭上了,却半天都没听见河水翻搅的声音。

……

怎么回事?

司徒善连惊呼声都还未来得及脱口,便感到一股温香环住了自己。心脏掉落的瞬间,他瞥见了一双讥诮的、乌金色的眼眸——

运河中心,一柄银剑挂在半空——方才还在看戏的女修出了手,御剑腾空,稳稳地接住了掉下去的司徒善——上演了一出“美救英雄”。

司徒善有些不敢呼吸:那双乌金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的自己异常狼狈。更难以言说的是,鼻息之间,全是那人萦绕周身的白芷香气,像是……天上的仙女才会有的味道。

他几乎意识混沌地喃喃道:“是……仙女姐姐救了我吗?”

“仙女姐姐”见怀中的人紧盯着她,双颊还有一丝绯红,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她抚平了司徒君凌乱的衣领,从袖口处拈出一枚被压扁了的“金叶子”,道:“这是你的东西吗?”

“……”司徒善重重地点了点头。

“仙女姐姐”道:“收好。桅杆上面危险,可千万莫要再上去了。不然,下次可不一定会有人来救你。”

说完,她便像没事人似的,在船上一群女修的惊呼声中,一手揽着司徒善,一手迎风御剑,将司徒少爷送到了岸边,轻轻地放下了。

司徒善望着“仙女姐姐”事了拂衣去的身影,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修回头,换上了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清丽笑颜:“飞星剑派……项真。”

围观群众——对面船只上的王思源看了大受震惊:这位内门的大人物,怎的……如此轻浮?

司徒善没听完就晕了过去——他在河里游时就误吸了许多水,衣服潮着受了风寒,后来又在那桅杆上遭受了好几波惊吓,到了现在,纵是“铁人”也挨不住了,何况还是娇生惯养的司徒公子。

在司徒善摔下去前,一股无名的力量隔空将他扶住了。

乔相宜划了半天船,人已经到了运河中心,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御剑腾空”,把人给送到岸上来……只好吭哧吭哧地调转方向,待到费劲地驶到岸边时,却见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包括——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的路千河。

乔相宜有点心虚:呃,方才不小心将小路“丢”了——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路千河远远地就看见了司徒善,他上前去接人时,正好与那自称项真的女修擦身而过。

项真抬手拦住了路千河:“这位道友,你的朋友好像落东西了。”她的手心,赫然出现了乔相宜留给司徒善的那枚“纸人”。

路千河抬眸看了项真一眼,瞥见她手中那纸人眼睛点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乔相宜的“杰作”。他思索了一下,快速将项真手里的“纸人”收下,无波无澜道:“多谢。”

苍天为证,路千河那语气,真是半点儿也没听出来有感谢的意思。

项真也是一顿:寻常人见了她,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这少年怎么有点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他收下了这枚纸人,不就是变相承认了——他是方才那擅闯画舫的小白脸的“同伙”吗?

自己不计前嫌,救了他的“同伙”,没将他们擅闯仙门的丑事曝光,结果换来的就是这副态度?

项真不禁多看了这少年两眼,心里暗暗有些不爽。

这种感觉,相当于初学者在高手眼皮底下“班门弄斧”,被高手发现了。按理说,前者应该恼怒,或者应该卑微地寻求高人指点,结果这人不仅不恼怒,瞧这态度,还颇有要“挑衅”高手的意思。

项真顿了顿,很快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客气道:“不用谢,待会儿见。”然后便轻飘飘地御剑飞走了——只留下了岸边围观群众一地的惊叹。

路千河将司徒善扶好,面色不悦地看向姗姗来迟的乔相宜,递出了手里的纸人:“托你的福,我们被盯上了。”

乔相宜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之前“丢下他”的事惹他生气了,便要作势接过那纸人。但下一秒,路千河却就着递纸人的间隙,将他的手拉住了。

路千河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露出了一种十分警惕的眼神,在乔相宜的耳畔低声道:“这里有问题——你带着司徒……赶紧离开。”

乔相宜莫名其妙:“这里都是人,哪儿有问题?”

路千河这人,真是越来越叫人搞不懂了。

谁知,那只手将他拉得更紧了。路千河近乎是用一种很陌生的语气喃喃道:“不这样说的话,你就听不见了——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乔相宜:“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千河叹了口气,用了一种不知是紧张还是无措的语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在哪里走丢的?还有,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长得很像‘飞花帖’、就是那个金叶子一样的小船?若是已经看见了,说明……时间完全错了,现在……可能已经是春分了。”

乔相宜没有想起哪里有“金叶子”一般的小船,但他想起,追司徒善来时,卷进了一个围成圆走的诡异人群,他和路千河就是在那时走丢的……

想到这里,他的手心便不自觉出了汗。

“不是……我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相宜起身,想向路千河问清楚,却被路千河拉住了。

路千河好像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一句话解释清楚。但请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待会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路千河说完这句话时,二人手心的纸人掉落——乔相宜的目光透过路千河的肩头,看见运河上的船只……瞬间少了一半。

顺着那消失的船只,他看见天色骤变,运河的河面变得雾蒙蒙,折射出淡淡的金色。

岸边,聚集的人群被一群迷雾掩盖,有惊呼声不断传来。渐渐地,迷雾弥漫,人群随着那片灰金色的迭起,跟消失的船只一样……“减少”了一大半。

与此同时,灰金色的雾中,运河的稀疏船影上空悬起四座高台,在东南西北的四角悬浮——犹如琼楼玉宇,俯瞰众生。

运河之上,站在灰金色迷雾里的王思源发现:自己身下的船只被迷雾隐匿了一大半。而方才运河中心的,载着飞星剑派众多女修的那艘画舫,不知为何在迷雾中失去了方位,震荡出一片呼嚎声。

紧接着,王思源发现自己脚下的甲板也不再平稳,她晃晃荡荡,只觉得自己要被那迷雾吸了进去。混乱中,方才还在训斥她的玲珑扶住了她,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运河上方——西南北三个角的高台闪过一道光。白光闪过的瞬间,乔相宜仿佛窥见那高台深处藏匿着什么人影……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等等,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那这里……?

乔相宜急忙回头——这一动辄才发现,他听不见路千河说话了。

与此同时,方才那位说“待会见”的女修项真,突然从运河的迷雾中御剑归来,降落在了乔相宜和路千河的身侧。

“也许,你们走不了了呢。”项真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拂袖道,“他说的不错,这位道友,这里不是元京——而是幻境,你没注意到吗?”

乔相宜:“……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里不是现实中的元京。”项真慢悠悠道,“而是一个看起来,和现实几乎没有分别的……幻境。”

幻境……?所以路千河方才说“这里有问题”,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他们来的地方不对,这里已经不是“元京”了?所以水面上的船只、岸上的人群,才会突然消失。

但,“时间”错了又是什么意思?

乔相宜张嘴要说什么,却见身旁“发不出声音”的路千河先他一步,将腰间的长剑警惕地对准了项真。

项真的眼神扫过路千河,又转向了昏迷的司徒善,“我本来还担心,这位小公子不小心擅闯了‘灵轩’该怎么办呢。差点没注意到,你们身上都带着写了名字的飞花帖——既然都带了飞花帖,那么飞花帖将你们引召到‘灵轩’中,也算是正常流程。”

乔相宜好像听明白了:他们进入了一个被称之为“灵轩”的空间——貌似是因为“飞花帖”的指引。

项真道:“这并不难理解。你们在现实中的元京,穿越了某个和‘灵轩’交叠的连接点,在那跨越那个连接点的一瞬间,‘飞花帖’充当了门钥匙一类的角色,无声无息地打开了这里的大门,而我,刚好负责巡视结界的边缘,所以遇见了你们。”

项真不请自来,近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乔相宜还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喊住了项真:“不对,元京会武的时间地点是春分当日、西市廊桥。但,不是还没到春分吗?”

“我方才说了什么来着,你们仔细回想一下。”项真笑了笑,看向了路千河:“这位道友,你的天分不错,竟然能够发现这里时间的流速和现实不同。但,你是否有些过度紧张了?今日的确是春分。不过,是灵轩内的‘春分’——从你们踏进灵轩的那刻起,这里的时间流速就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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