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的一见钟情 第5章 似曾相识之人

刚刚哭的太惨了，揉着红红的眼圈，沉浸在悲伤里面是不可取的，慕楚暗暗为自己鼓气，一边加快了脚步。

他心里闪过小小的庆幸，幸好没有人看到刚才那一幕。

不然他亲爱的契约者的脸估计会被丢光。

作为术式练习的场地很大，地面由特殊材质铺就，具有更好的导魔性，被整齐的划分为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方格。

慕楚过去的时候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起了一些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选择了一个离人群比较远的距离安静的做一个小透明。

虽然那些时不时自以为隐蔽打探的视线让小透明完全没有小透明的感觉。

这届孩子素质真差，不着痕迹的撇着嘴，慕楚的视线转移向隐隐为人群另一个汇集焦点的青年身上。

只一眼，眼睛就已经粘了上去。

别误会，这并非是一见钟情。

金褐色的发丝柔软的贴在脸颊边，蔚蓝的瞳色似夜幕的大海一般哀愁，在定睛看去，又会以为那只是错觉，里面是满满的沉着。

他比柯塞利斯高上少许，但比之更瘦，勾勒出腰身的细带透着惊心动魄的弧度，目光低垂的模样如同油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一般安逸。

慕楚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了一步，小声的呼唤着：“迪恩……”

像是回应他的呼唤，青年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很轻的一眼，慕楚回过神来，嘴角有些苦涩，这不是他的弟弟，只是相似的人罢了。

他的迪恩身高要更低一点，五官更加圆润一点，眼睛是那种如同初生的阳光洒在海面的清澈浅蓝。

“莱茵前辈，等下可以和我一组吗。”

说话的是一个发尾卷卷的亚麻发色少女，她脸上带着几颗雀斑，看着就是活力满满的样子。

对比柯塞利斯的状况来说，这位同样饱受目光洗礼的莱茵情况显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特别受欢迎。

比如这位少女刚刚出声，立马遭到大部分人的怒目而视，仿佛在看一只偷腥猫一般。

“抱歉，这个要看老师的分组。”带着点沙哑，青年的声音很好听，混杂在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一种特有的韵味。

与慕楚心中一直充满依恋，总是哥哥，哥哥叫他的那道元气满满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受到拒绝发出邀请的人少女也没有灰心，只是暗暗握紧拳头，仰着小脸：“那下一次有机会的话希望莱茵前辈跟我一组。”

“好，还有我们是同级，叫我名字就好，黛西同学。”略带着无奈，莱茵开口纠正。

“嘿嘿，莱茵前辈记得我的名字呀。”黛西不好意思的笑着，称呼仍未改变，只是显得更加亲昵。

“同学的名字我全部都记得。”莱茵低着看，看向比他低出许多的少女认真的回答，也并未再次纠正少女的话语。

“也是呢……”黛西打碎了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默默退去。

莱茵前辈这种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也确实很好说话的人果然是最不好接近的啊~

不追了，不追了，撤了。

很受欢迎啊。

慕楚心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一股诡异的自豪感。

尽管有八成相似，但比起和女孩子搭话都会结结巴巴脸红到冒蒸汽的迪恩眼前这个不动声色浑身充斥淡色哀愁的青年简直要优秀到太多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免带上几分慈爱。

不知是不是巧合，莱茵恰好转头看向慕楚的位置，这份慈爱的目光又恰好映入莱茵的眼中，“……”

啊，不妙！

闪过警觉，慕楚迅速收敛了脸色，一副棺材脸新鲜出炉，刚才那个孩子在看着他，可不能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

蔚蓝的眼眸缓缓的挪开，迷茫的闪过几丝疑惑。

在上课时间过了十分钟后，负责术式教学的老师才姗姗来迟。

第一眼，慕楚的老师雷达就开始鉴定。

“废物，我不来就不知道干什么吗？”

来者漆黑的法袍上沾着不知名的污渍，有几块地方似乎还在闪闪发亮，乱糟糟的白发加乱糟糟的胡子似乎和主人的脾气一样不规矩的爆开，整个人气势很足，不像是教学生，反倒是上战场。

“就知道聊天，把生命浪费到这些无意义的事身上，出去了千万别说你们是我的学生。”

“现在立马站好队，点名！”

很好，是一位很有精神的老先生。

漫无目的的想着，慕楚身体很诚实的为了减少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咆哮攻击老老实实的和其它被吼的不敢噤声的小鸡崽一起排好队。

“今天两人一组，在下课时间内刻好《术式大全》第368页到-388页的那套复合术式，不合格者，给我罚站到明天！”

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出来的，让一众小鸡崽齐齐发出而来悲鸣。

众所周知，一套复合术式的完成至少需要5个小时以上，不熟练的就算多花上一倍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完成，这还是在不出差错的前提下，就算两个人相互合作，默契度足够，一节课两小时的时间也太紧迫了。

霍瓦提老师今天绝对又炸实验室了，暴躁指数超越了平时一百个百分点。

众学生齐齐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心里挣扎的期待着可以自由组合分组好歹还有一线希望。

“现在我给你们分组。”又是一声咆哮，打断了众人最后一丝妄想。

慕楚有些好笑，不过这样倒好，他不至于一人孤独一人的完成课业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倒霉鬼和他一组。

不过说起来《术式大全》已经编写到这么多页了吗，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经看过的那本。

被点到名字组合少不了或悲或喜，但在一边领取了术式所需要的材料后都迅速投入了完成之中。

“柯塞利斯、莱茵你们一组。”点到最后的名字，霍瓦提老师的声音顿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将这两人分在一起是否合适，但就实力而言，他们两个是最接近的。

听到柯塞利斯的名字慕楚眉头一跳，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莱茵一眼，试探性的开口：“莱茵同学，没想到我们分到一起了。”

莱茵垂着眼，分不清喜怒：“开始吧，这么简单的术式对柯塞利斯同学来说应该很简单的吧。”

从语气完全听不出来讨厌还是喜欢啊，差距果然很大啊。

慕楚你清醒一点，不要在这个孩子身上寻找迪恩的影子了，狠狠的给心里的小人一个飞踹后，慕楚努力扮演着柯塞利斯。

他不清楚柯塞利斯平时是什么表现，但总跟孤僻这两个字脱不了关系的。

大概率和莱茵这种类型是不熟的，话说不定都没说过，自由发挥一点应该没事……

拿着构建术法所必需的材料两人进入划分好的区域，慕楚轻咳一声，再次试探的开口：“莱茵同学，抱歉，今天我忘带教材了。”

莱茵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慕楚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能借我看一下吗，有些记不清了。”

见莱茵沉默的时间有点久，慕楚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被别人讨厌都无所谓了，但被和迪恩如此相似的莱茵这么看着他也是会伤心的。

好在，莱茵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

他点了点头，束缚在白手套上的银环光滑一闪，一本厚重古朴目测看来用来当凶器都没问题的书递到了慕楚面前。

慕楚重新复活，亲昵的态度不小心露出了一点：“莱茵真好。”

“……不用谢。”

莱茵低头开始调配用来构建术式基础的粉末，信手拈来的模样的如同沉浸此道数十年的老手，不一会，一根从来构建术式特殊粉笔就新鲜出炉了。

慕楚还在看书，表情沉重的模样好像下一刻就要上战场。

身为不折不扣的老古董，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三百六十年前，不过还好，书中所描绘的各种术式法阵都是以他那个时代为骨架所构建的。

将这本过分厚重的书翻到需要的那一页，慕楚眉头一紧，勉强看的话还是能看懂的，给他一点时间学会也不成问题，可是……

唔……现在昏倒装病还来得及吗？

“给你。”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打断了他的沉思，慕楚将目光凝聚到法术粉笔上，幽绿的眼眸有些呆滞。

“不快点动手的话，会来不及下课的。”

“啊，谢谢。”下意识的接过术式粉笔，慕楚决定最后在挣扎一下。

莱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继续自己的课业。

盯着教材，慕楚蹲下身来自灰褐色的地面落下第一笔，白色的线头从笔下蜿蜒而下，构建成了圆润的弧度。

感谢他亲爱的伙伴当时毫不留情的铁血教学，不至于让他连落笔都困难。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窘迫，莱茵主动承担起内圈较为复杂的结构，慕楚也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外圈从简单的开始刻画。

身体的本能逐渐复苏，蜿蜒的符号似乎从笔下活了下来，慕楚能感觉到只要倾注魔力，这些符号就会活过来。

嗯，他果然是天……诶，这个符号怎么写来着。

慕楚看了一眼教材，又看了看自己的鬼画符，伸出手指，用魔力抹去了几个错误，闷声继续劳动，动作倒是慢慢放缓。

自大是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他今天只是初犯，可以原谅。

被白色手套所捏紧的白色粉笔如同精准印刷，堪比教科书规范的痕迹在手下成型，期间，莱茵偶尔会朝柯塞利斯投去视线。

当注意到柯塞利斯的迟钝后大大的蓝瞳里闪过一丝疑惑，慕楚对此一无所知，沉浸在和手下术式粉笔的搏斗中。

似乎是意识到柯塞利斯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事实，莱茵打量的更加大胆，在手下功夫没有丝毫停滞甚至略有上升的情况下，频频朝柯塞利斯投去视线。

他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莱茵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无意识间已经完成的大半术式：“……”

再次划去了一个错误的符文，慕楚陷入了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沮丧。

说起来，他堂堂救世主为什么要在这里上课。

很快，慕楚锁定了原因。

哦，是柯塞利斯那个不肖子孙。

要不还是装病吧，要不要吐口血然后晕倒显得壮丽一点吧，理由的话，昨晚学习太努力不小心引发了魔力暴乱。

慕楚思索着怎么的演出可以更加真实惨烈。

“这是原初符文的写法，柯塞利斯你有新的想法吗？”

耳边响起好奇的音调，慕楚手一抖，又一个残次品在手下形成。

莱茵蹲下身来，指尖微光闪烁，抹去了那个残次品的痕迹，“这个复合阵法不适合用原初符文书写，会降低三成的运行效率。”

慕楚沉默，“……”

“还有，霍瓦提老师会骂的。”

慕楚飞快的看了一眼在一边打盹的霍瓦提老先生，低头看着自己奋斗了半个小时的成果。

三百六十年足够很多事情发生改变，更遑论一直改进的教科书。

比起他所熟知的原初符文，现在的符文体系已经发发展到了第五代，抛弃了冗余的内容，简洁、高效的符文更为现在的世界所熟知。

莱茵轻声说着，顺便伸出手更改了好几处慕楚没有发现的错误，一些略显飞扬的符文中混进了几个规规矩矩的同伴，略显维和的同时打击了慕楚所剩不多的信心。

对比太过明显，以至于慕楚的耳边又回想起曾经的同伴的嘲笑。

‘爱因诺尔你的手是摆设吗，在浪费我的材料我就把你做成魔术材料。’

‘啧，你画这什么玩意啊，我用脚画的都比你好。’

‘你拿脚画一个试试，比我好我就倒立绕着营帐跑十圈。’

‘华兹爸爸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不该置疑您的。’

“抱歉，身体今天有点不舒服。”心里挣扎了一下，慕楚点了点太阳穴，苦笑道，“拖你后腿了。”

莱茵手下动的飞快，闻言微微一顿，语气微沉：“没关系。倒是柯塞利斯同学今天脸色不是很好，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个……”

“嗯？”

“确实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恢复好。”慕楚如实回答，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靠魔药振作起来的精神不可能立马回到最佳状态，倒不如说还会缓缓回落，外表来看，今天的柯塞利斯看起来确实比往日更加虚弱一些。

不过这种虚弱注意到的人太少了，倒不如说即便注意到了，希望他下一刻就地暴毙的人估计会不少。

“这个法阵很简单。”

慕楚眨了眨眼，这个应该不是准备嘲笑他的节奏吧。

莱茵加快了速度，“交给我就好了。”

白色的粉末沾染在白色的手套上，留下了不慎明显的痕迹，低着头认真的青年在此刻可靠及了。

至少在慕楚眼中简直可爱到闪闪发光。

不愧是跟他的迪恩长得很像的小孩，简直就是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