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诺神情复杂,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她此刻想大喊一声:居然是偷摸的地下关系!!也难怪要把你丢出家门呢!!
乔诺随口一问:“那你知道林瑶为什么会自杀吗?”她也就这么随便问问,毕竟本身就不抱什么希望,能指望一只小猫咪知道什么呢?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馒头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怔讼,乔诺看到后自动解读成它也不知道的意思,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失望。
但还没来得及彻底失落,只见馒头舔了舔爪子开口:“大概知道一点。”
乔诺大脑空白了片刻,随即便狂喜,她的随口一问居然歪打正着,但她不能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不然引起馒头的警惕那就不好了。
于是她咳了几声抬起爪子佯装咳嗽实则遮住了压不下来的嘴角,装作不在意问:“那....能跟我说说吗?”
馒头这时候倒是警惕起来了,它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的丧彪老大没告诉你吗?”乔诺压低声音,用同样的招数神秘兮兮地开始忽悠面前不精明的蓝白小猫,“其实我们是警方的眼线,专门帮警方手机证据的。”
“这么厉害?”馒头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乔诺赌对了,果然,除了人类这种特殊物种拥有八百个心眼子外,其余物种都是比较单纯好骗的,馒头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鬼扯,甚至没去深究她们收集完情报后是怎么跟警方沟通。
于是就把它所知道的一切都抖落了出来。
“瑶瑶母亲控制欲很强。”馒头停顿了下补充道:“是特别强,希望瑶瑶严格按照她的想法成长,每天的穿着打扮,衣食住行...甚至是结交的朋友。”
“考试一定要考多少分以上,名次得在前几名,要是达不到她的要求,回家就会有惩罚。”
乔诺背后窜上一阵凉意,脸色微微变化,她问:“什么惩罚?”
“罚站,罚跪,挨打都有吧。”
乔诺仔细回想着见到林瑶的时候,对方不像是有被挨打过的样子.....
不过不好说,当时林瑶看起来那么虚弱,乔诺一时半会也不确定林瑶露皮肤的地方到底有没有伤痕了。
乔诺有个优点,当她想不通的时候不会去勉强自己,她会想方设法去问,且不会有任何不好意思。
“挨打?我刚刚好像没看到林瑶身上有伤痕,难道是打在比较私密的地方?”
“嗯...好像是背上,或者是...大腿根部吧...?”馒头歪着头沉思片刻给了一个回答。
乔诺呼吸急促起来,心也凉了大半,哪个母亲会这么惩罚自己的女儿?
乔诺的原生家庭很有爱,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从小就给了她全部的宠爱,成长道路也是一帆风顺,跟父母闹矛盾的次数屈指可数,闹矛盾最严重的一次应该是高考时候的选择,她想去警校,但父母不同意,觉得女孩子家家的更应该是选择一个轻松的专业,毕业后也不需要找一份很辛苦的工作,只需要有份简单悠闲的工作就行。
毕竟,在乔诺父母看来,女儿应该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况且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养十个乔诺都绰绰有余。
本以为这次也是短暂的闹矛盾,乔诺父母想着自己多说说好话转移注意力总能打消乔诺的想法,但是当乔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三天的时候,父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似乎宝贝女儿这次跟他们来真的了。
最终乔诺还是赢了,不能说是赢,她心里很清楚,只是父母半夜激烈探讨了之后尊重了她的选择罢了。
想到这里,乔诺心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悲伤,她最终还是走上了乔爸乔妈最不希望她走的这条道路,伤感过后,一股坚定的念头取而代之,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路走到底,就像那个人一样。
乔诺越想心越澎湃,炯炯有神的小猫眼神坚定到下一秒就要以雷霆手段击碎所有黑暗势力的样子,看得在一旁的馒头忍不住瑟缩了下,回想它五年猫生里应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馒头悬着的心回到了肚子。
但它还是很疑惑:乔乔大人这是怎么了?
乔诺终于接收到旁边困惑的眼神,她眼神示意馒头继续说。
馒头得到指令后继续说:“每天晚上瑶瑶都会抱着我哭。”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场景,馒头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会跟我说好想死,怪不得爸爸受不了妈妈,她也好想解脱,诸如此类这种话。”
馒头撇了撇嘴,似乎想隐瞒什么事情。
“你提供的每个信息都有可能拯救瑶瑶哦。”乔诺适当提醒了一下它。
换来的是馒头长长的一声叹息。
“瑶瑶自杀前不久,我被瑶瑶妈发现了,就把我赶了出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馒头低下头整只猫显得格外失落。
乔诺像是看穿了它,用爪子拍了拍它的头安慰:“林瑶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霎那间,馒头唰地抬起了头,眼眶里蓄满泪水,要掉不掉,它激动道:“肯定是因为我!!要是...要是我睡觉不踢翻东西就不会被发现了.....要是.....要是我再藏得好一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都怪我....都怪我....”馒头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它用爪子捂住脸崩溃:“就是因为我走之后瑶瑶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地方才会日渐压力过大....做出...做出那种事情......”
乔诺依旧是继续不轻不重地摸着它的头,说:“林瑶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渐渐地,馒头的啜泣声变小,直至消失。
它抬头红着双眼看向面前情绪稳定的乔诺,逐渐受到了她的感染,情绪平复了下来。
馒头抹了把眼泪,声音闷闷地开口:“我...我是不是很丢脸。”
乔诺收手:“有什么好丢脸的,情到深处痛哭流涕乃人之常情。”
说着意犹未尽搓了搓手指,小猫咪真好撸,怎么不继续哭了呢,乔诺有些失望。
馒头犹豫:“可是...我不是人啊.....我是只猫.....”
乔诺:“这句话可以适用于任何物种。”
馒头星星眼崇拜:“乔乔大人,你好有文化啊....”
乔诺咳了一声转头掩饰故作深沉:“也就那样。”
馒头点点头,它懂得,有文化水平的猫不多见,乔乔大人需要藏拙,怪不得是丧彪哥护着的猫,丧彪哥可看不上普通猫,更何况是能做人类警察眼线的猫咪,稀世珍宝!!
乔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多了个小迷弟。
她在心里默默梳理得到的信息,跟她之前想的大差不差,但问题就是该怎么让林瑶开口呢?另外还有个点就是如果开口了,后续如果确实因为林瑶母亲控制欲太强,这该如何解决呢?毕竟这顶天了只算是家事,就算报警也没有用,乔诺越想越觉得头有点痛。
她回想整个事件后灵光一闪,突然发现一个点。
林瑶似乎只有馒头在的时候情绪才会好一点,毕竟之前那么多人进房间问情况她都是闭口不谈,拒绝跟人沟通,那如果....
乔诺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明天如果馒头在场的话,林瑶愿不愿意开口呢?
不管了,乔诺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她千叮咛万嘱咐跟馒头约定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得到对方的保证后才放心地转身跑路。
回家!睡觉!完美收工!
乔诺此刻已经能很熟练地运用四肢了,她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晃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奔跑,浑身散发着兴奋劲儿,落在路人眼里以为这只小猫咪今天至少饱餐了两条鱼才会那么高兴。
乔诺浑然不知有个人被她遗忘在漆黑的小巷里。
.......
今晚的雾气格外浓厚,能见度大概在一米。
一米开外人畜不分。
在乔诺走后,陆今安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到头发被雾气侵蚀到滴下水珠,天边泛起白茫茫的光,他才晃过神来,他摁亮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十分显眼——04.25
自己大概是被某只负心小猫给遗忘了。
陆今安低低地笑出了声,转身消失在浓雾中。
此刻在沉醉在梦乡里的乔诺莫名其妙连打三个喷嚏。
喷嚏威力巨大,乔诺直接打到睡梦中惊醒,她扒拉着被子探出脑袋,茫然地看向四周,怎么回事?温度骤降了吗?
迷迷糊糊再次陷入睡梦中时,乔诺心想,明天得给自己加个小毛毯了,感冒总归是不好的。
一夜无梦。
......
第二天清晨,乔诺神清气爽来到了办公室,跟同样活力满满的顾川碰了个照面。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乔诺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咖啡。
“今天怎么给我买了咖啡?良心发现了?”乔诺心情很好地插入一根吸管喝了起来。
乔诺不喜欢喝咖啡直接对着杯口饮用,她属于老土的那帮人,喝什么都喜欢用吸管,不过哪有什么标准呢,自己喜欢就好。
“哦,我给陆队也买了。”顾川说着便把手里另一杯咖啡放到了陆今安的办公桌上。
噗嗤。
顾川转头就看到乔诺喝咖啡呛到了,正在不停地咳嗽,他脸上露出了然,扭捏了起来:“乔师妹,你倒也不用如此感动,咖啡还是需要慢慢喝的。”
乔诺完全没听到顾川说了什么,她扶着桌子咳的难受,但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她居然把陆队忘记了!!
真该死啊。
我真该死啊。
我真是个罪人啊。
乔诺忏悔三秒,三秒后她也不咳嗽了,她直起身,等大脑轰鸣声散去,顾川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乔乔,所以昨天你跟陆队去问那个卢安有问出什么结果吗?”
“你们两后来是直接打车回家了吗?直到下班我都没看到你两回办公室。”
“还是说你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天呐,你们好辛苦哦,看来我今天咖啡买对了。”
“不过陆队还怪贴心的,还发消息给我说让我早点回去,你们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顾川双手捧心,露出一副幸福的表情,振声道:“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体贴下属的领导!我要追随陆队一辈子直到退休!”
少年,你对陆队的爱意真是肉眼可见的浓厚啊。
乔诺扯过一张纸擦拭嘴角,直接忽略掉顾川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只选取自己想要的那句话进行回答。
“陆队后来让你先回来了?”
顾川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回答:“是啊,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你不知道?”
顾川没等到乔诺的回答,但是等到了陆今安的到来。
门内的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刚进门的陆今安一开门就接受了两道视线的上下扫射。
他挑眉:“怎么?一大早上的又有新案件了?”
两人同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失笑:“那你们怎么都看我?我身上有花吗?”说着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穿着。
话音刚落,两人立马挪开了视线。
小插曲过后,三个人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乔诺正襟危坐,实际上眼神止不住在往陆今安方向瞟。
陆队有黑眼圈了。
陆队看起来很疲惫。
陆队垂着眼看资料实际上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啊啊啊啊啊。
一眼。
两眼。
三眼。
终于,在乔诺瞟到不知道第几眼的时候,陡然跟陆今安的眼神对上了。
男人用笔盖敲了敲桌子,声音柔和:“乔乔,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乔诺下意识唰地站了起来。
顾川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乔诺搞什么阵仗那么大?难不成打算提交辞呈??
顾川脑中闪过千万个想法,觉得这个想法最接近事实。
乔诺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了,但她也算是顺水推舟,毕竟早上起了个大早梳理了案件分析本来就要给陆今安过目的。
于是她拿上薄薄的一张纸准备动身。
她脚才跨出一步,一旁传来顾川颤颤巍巍的声音。
“乔师妹,这可是人生大事,你可千万要深思熟虑啊!!!”
乔诺:?
给领导看案件分析是.....人生大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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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案件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