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还是得活到老学到老啊!(1)
待齐九烟顿悟结束,已然是练气九期,旁边楚颂今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测灵台出错了吗?爱徒你确定你不是单灵根甚至变异灵根,这悟性未免也太高了吧!为师才说了一句话而已。”
“都是师尊讲得好。”齐九烟站在面不改色地弱化自己的存在,谁叫她多活了几百岁呢!
听到这话,楚颂今的成就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坐在石凳上晃着短腿,一脸与有荣焉。
“不过符有价值,师尊自己的生活就不一定有价值了。”她看着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在楚颂今反应过来之前闪身进了厨房。
良久,小孩师尊才琢磨出味来,用他稚嫩的小手怒锤石桌:“刁徒,胆敢编排你师尊,我……”
“吃饭了,师尊!”
闻着勾人香气的菜肴,连续吃了好几年无味辟谷丹的楚颂今只得重重“哼”一声,最终嘟囔着:“等本座吃完,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你这顽徒……”
“你这顽徒,书院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哪个峰的?”
半开书院内,巡视长老正狠狠训斥一弟子。
齐九烟本百无聊赖地听着讲了八百遍的修真界历史,瞥了眼窗外,就见顶着乱糟糟白金色头发,身穿湖蓝外衫扣着鎏金蟠龙腰封的少年,与长老吵的正起劲。
“本龙不愿与尔等凡俗子计较,但念你是长老,我让你一分。速速让开,莫要打扰本龙去听课!”
待到那自称龙的少年回头,齐九烟定睛一看,那不是凤凰吗?什么时候变成龙傲天了!
她一脸怀疑人生,若是凤凰恢复记忆,凭他那爱面子龟毛的性子,不得羞愤欲死。
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好奇的新弟子们纷纷探着脑袋向窗外看去。
“哎哎,那谁啊,竟然敢和长老对着干!”
“这位师弟怕是纳新时迟了一步,外面这位仁兄第一日登顶时可是震惊全场啊!那场面,啧啧……”
见有知情的人,其他人顿时心痒难捱,也不顾还在长篇大论的执教,纷纷开始传音入密。
“师兄就别吊着我们了,快说快说!”
“咳咳!此人名为山玉,试炼时可不是自己爬上来的,是乘着师兄师姐的剑,嘿,飞上来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那知情的弟子还神秘地哼笑一声,勾的大家越发兴奋,不停催促。
“因为他自称自己是龙族来半开山庇佑,要知道道界可是几百年都没有出现龙了!师兄师姐一听,这还了得,赶快禀报长老,使得书院院长亲自来迎接啊!
可谁知道这山玉经照灵镜一照,嚯,是个假冒的!又被师兄师姐们送下山去了。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没有!这怪胎浪费了半天,竟还能在第一日自己爬上了山顶,通过了试炼!”
那弟子讲的深情并茂引人入胜,众人正听得起劲时,冷不丁被熟悉的声音冷笑着插了一嘴。
“挺有说书的天分啊,姜如虹,要不你上来讲,我去下面坐着听?”
突然被点名的“知情弟子”姜如虹站起来,果断干脆地对着台上笑眯眯的执教躬身:“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张执教,您就放过我吧!如有下次,我,我……”
张执教没说话,只是幽幽地盯着他,看得姜如虹浑身发毛,才淡淡开口:“修真史罚写十遍,下次课上交。”
他耷拉着眼皮垂头丧气地坐下来,眼中满是悲伤,惹的方才有些听八卦的弟子颇为过意不去。
“若有代写,同罚,一起再加十遍!”张执教不用想便知道他们脑袋瓜子里谋划着写什么,截断了姜如虹的偷懒之路。
新弟子无论是亲传还是内外门,在入门一个月后都要先在半开书院内学习,直到筑基且考核合格,方可回到各峰由师尊教导。
这位张执教是最后考核重要评分人之一,可不能一开始就得罪了!
待到今日课程结束,齐九烟看到姜如虹还是了无生气般趴在桌上,心思流转一番,慢慢走到他旁边。
“我有办法让你毫不费力地写完罚写,而且不会被执教发现。”
“什么?!你有办法?”姜如虹一听这便来劲了,一骨碌爬起来,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快说快说,若真可行,我姜如虹必定为你肝脑涂地做牛做马!”
齐九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对他勾勾手:“不用做牛做马,只要你将你所知道,有关山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哈,这你可找对人了!我姜如虹是谁?人称半开晓事通!我跟你说……”
待到姜如虹讲完,已经口干舌燥,示意她赶快告知他躲避罚写法子。
齐九烟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对着他晃了晃,又在他伸手拿之前迅速收了回来。
“别急,此符名为仿物符,你在抄第一遍时,将符贴在另一只毛笔上,它便会跟着你的手中笔同步书写。”
“哇,好东西!快给我,快给我!”
她打走姜如虹急不可耐的手,继续道:“三颗中品灵石一张,一张符只能用在一只笔上,用完便自动焚尽。你意下如何?”
对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你你!奸商啊!三颗中品灵石才一张,怎么不去抢呢!”
“你就说要不要吧!不要我就走了。”
“要!”姜如虹咬咬牙,拉住欲起身的齐九烟,一脸肉痛地掏出灵石,嘴里还不停控诉着“奸商奸商”。
齐九烟心满意足地抛着灵石走出去,不出所料地在书院门口,捡到了蹲如蘑菇的遥州。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周围是师兄师姐们呼啸的御剑声,时不时传来几声欢笑和惊呼。
此情此景倒有些像他们八百年前刚入门时,同样是师姐弟,同样是书院下课后,慢慢悠悠地在同一条路上闲逛。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2)
怎么样?这句诗能不能从你那儿换壶酒呀!”
不远处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对方见了他们,连忙招手:“好久不见啊!齐姐姐,遥道友!”
“冼卿?!”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开开心心地跑过来,一把抱住齐九烟。
“嘿嘿!齐姐姐还记得我呀,自从上次试炼我们就没再遇过了,见到你们真好!以后就要叫师姐师弟啦!”
齐九烟却突然想起那日纳新试炼,冼卿突兀的改口和细小行为的异样。
她本想去符峰,却在紧要关头改变想法,还是去了剑峰,难道天命真的不可更改吗?
“冼师妹,你那日不是说不去剑峰吗?怎么……”
冼卿嘴角的笑意一顿,随后打了两句哈哈敷衍过这个话题。
“毕竟是天下第一剑顾崖真君亲自来哎,我就跟着他去啦!
对了,齐姐姐,听说半开山的膳堂味道一绝,不如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齐九烟皱了皱眉头,也没再追问下去,任由冼卿拉着去往膳堂。
不料跟在身后的遥州突然阴测测地开口:“姐姐,是阿州做的饭不好吃吗?你告诉我,我马上改。师尊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哎呀哎呀,你们师姐弟也不差这一两顿饭,齐姐姐好不容易和我见一次面。遥师弟啊,我们女孩子的事情你一个男修也不太好参与,不如你先回去给你师尊做……”
话还未说完,冼卿突然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卧草……草地上什么东西绊的我,疼死我了!”
悄悄收回手的遥州假笑,语气平平地惋惜道:“冼师姐可真是不小心呢!伤了腿恐怕去不了膳堂了,唉。”
“冼师妹没事吧?”齐九烟横了遥州一眼,示意他闭嘴,“摔的可重?要不要去看医修?”
冼卿扶着齐九烟的手慢慢站起来,弯腰揉了揉脚踝,疼得“嘶”了一声,哭丧着脸看向她:“齐……齐姐姐,我脚好像崴了!”
齐九烟蹙着眉,蹲下看着少女肿起的脚踝,缓缓为她输入灵力。
普通的扭伤怎么肿这么大?她不善医术,只用灵力温养也不是办法,得去看看医修。
正当她调整着灵力时,一道剑光突然朝她劈来。
“清清!你们对我师妹做了什么?!”
幸亏齐九烟闪的快,不然这道金丹期的剑气,非得将她练气的小身板劈成两半不可!
“高阶弟子公然向低阶弟子出手,你想对我师姐做什么?!” 遥州飞快挡到齐九烟身前,以凡人之躯怒视来人。
“不是!大师兄,你误会了!哎呀哎呀,停手。”冼卿顽强地站起来,压下她大师兄拿剑的手,“是我不小心崴了脚,齐师姐和遥师弟在帮我呢!”
“原来如此,在下一点剑峰顾若鸣,是在下唐突了。”
齐九烟冷笑一声,拨开挡在她前面的遥州,毫不客气地开口:“唐突,顾道友管金丹的剑气叫唐突?是不是我被那剑劈死了,在你口中不过也是误伤罢了!”
听到她毫不忌讳地说自己死,遥州红了眼,急声喊“师姐!”,而后偷偷用了传讯符向楚颂今传讯。
“宗门内私自伤人乃是重罪,顾大师兄准备如何解释处理?”
顾若鸣此时倒还是他平日里那幅温润稳重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下压了一些,安抚道:“此事是我不对,顾某向师妹道歉。若师妹还是不服,可禀报戒律堂,顾某有错在先接受一切处罚。”
“大师兄,此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齐姐姐本就是好心……”
冼卿话还未说完,却被顾若鸣一下打断:“师妹,师尊找你。你先回剑峰吧,这里我来处理!”
“可是……”冼卿一脸歉意地望着齐九烟,可她已被她师兄推入传送阵,只得急忙抛给齐九烟传讯灵鹤,示意之后再聊。
见冼卿身影已然消失,顾若鸣转过头来,神色态度也稍稍冷淡了些。
“师妹意下如何?若还在思索,师妹决定好后便晚些来找我吧!顾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等等!”稚嫩却饱含威压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本座记得戒律堂也是你顾若鸣在管吧!怎么?欺负了本座的弟子,态度还如此嚣张,你作为半开山大师兄,置门规于何在?”
(1)说法一:“活到老学到老”一语,出自古代雅典著名政治家梭伦之口,直译为“我愈老愈学到了更多的东西”。 梭伦早年就赢得“雅典第一诗人”的桂冠;在实行摧毁氏族制度的“梭伦改革”前后,四处游历考察;晚年退隐在家,从事研究和著述,经常吟咏“活到老学到老”以自勉。
说法二: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 ——《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1 9 5 7 年5 月2 6 日),《□□统一战线文选》第3 6 0 页26。
说法三:出自朱熹。
说法四:出自孔子。
(2)“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出自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哈哈哈,一直以为“活到老学到老”是一句普通的谚语,没想到出处有这么多说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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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