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欠金主的钱总也还不清 第6章 6.打脸打脸打脸

比赛这天天气出奇的晴朗，原本还有些阴沉的云彩到了下午全部散尽。网球场内毫无遮拦，同学们顶着大太阳跑来观战，何沐齐到的时候球场已经被围得满满当当，他好不容易才拨开了人群，走到场地上。

比赛的对手是金融系的许一康，他刚一走上场地，人群就发出了整齐洪亮的口号，给许一康加油。许一康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他漫不经心的抬手向人群打着招呼，俨然是一个体育明星。相比之下，何沐齐虽然不矮，但在体育场上，身体显得有些纤细，怎么看都觉得是会输给许一康。

建筑系的同学们也来围观，但跟金融系的组织有序比起来，他们一群人显得过于随意。何沐齐看到竟然还有人拉起了支持许一康的横幅，瞬间觉得在气势上输给人家半截。热身的功夫，他的眼光在场地内四处搜寻，却没有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个身影，不免有些失望。比赛开始，何沐齐发球，将球抛向空中的一瞬间，他强迫自己按照顾嘉辉说的技术要领去准备回击，避免分散注意力。

相比之前的几场，这场比赛一场艰难，第一局就陷入了焦灼，最终许一康领先两分，拿下一局。结束的时候，何沐齐下场喝水，听到围观的人议论才知道，许一康原来是本次比赛的夺冠大热门，他在高中时候就已经拿过很多次省网球比赛的冠军了。这些信息让何沐齐瞬间紧张起来，跟一个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比起来，他不过是一个临时登场的小角色，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在这种心态下，何沐齐被许一康迅速抓住弱点，被不断进攻反手。何沐齐难以招架，很快丢掉一局。拿下第一盘的许一康信心满满，在第二盘的比赛主动出击，让何沐齐陷入被动。何沐齐被很快难以招架，一个原本能够回击的球也因为手软丢掉。何沐齐沮丧的低头捡起球，这时候忽然听到场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你叫我来是看笑话的？”出乎意料，何沐齐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有些不敢抬头看那个人。

顾嘉辉可不会在意他的脸面，他径直走到场地边上，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现场热烈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好像都在关注着场上唯一一个穿西装的观众。何沐齐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寒暄道，“你来了。”

顾嘉辉没看他，而是看着许一康，面无表情的说，“我再不来建筑系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怎么教你的？”

何沐齐有些委屈，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两个人站在球场上说话，裁判过来示意何沐齐赶紧回到场地。顾嘉辉站在边上喊道，“动动脑子！”

顾嘉辉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何沐齐突然意识到，在前面的比赛中，因为担心自己的体力不如别人而不敢动作，导致他一直被别人吊着打。他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必须想办法找到对方的弱点。有了这个方针指导，何沐齐冷静了下来，他一边跑动一边找着许一康的破绽。

很快他发现，许一康属于力量型选手，但技术不够细腻，如果他多变线，可能会很消耗许一康的体力。于是他瞅准时机迅速几次变线，打得许一康满场飞跑。球过网落地，许一康气喘吁吁的丢掉一球，何沐齐太熟悉那种滋味，因为顾嘉辉这段时间天天都在这么溜他。果然，跟大魔头呆时间长了，总会耳濡目染一些雷霆手段。

拿下这一盘让何沐齐有了信心。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走到顾嘉辉这边来，想听听顾嘉辉的表扬，谁知，他冷冷的说，“别得意忘形。后面才是最难的。”一盆冷水被当头浇下，何沐齐不服，说，他一定能拿下比赛。顾嘉辉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说，你要是拿下比赛，条件随你开。

最后一盘比赛最为重要，又因为何沐齐在顾嘉辉面前信誓旦旦，他简直是拼尽全力在打的。许一康的态度也是志在必得，整盘比赛两人打得火热，你来我往，一度陷入焦灼。最后的决胜局，两人站成平局，最为关键的一球，他们打了十个来回，许一康在何沐齐的反手上持续发力，何沐齐被打得吃紧。双方高强度的跑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何沐齐飞身扑救，成功救起一球，却因为发力点不对，扭伤了腿。

顾嘉辉叫了暂停，怒气冲冲拿着云南白药喷雾走上来，用教训的口吻说，“我怎么跟你说的，网球是拼体力拼耐力拼技术！”

何沐齐疼的出了一身汗，坐在地上抱着小腿眉头紧皱。

顾嘉辉看了看说，语气稍微缓和，“你这样很容易受伤。”

何沐齐等着喷完了药，缓了缓后示意裁判他可以继续。顾嘉辉一把拉住他，问，“还打？”

何沐齐朝他挤出一个笑，说，“打！”

决定胜负的一球，何沐齐和许一康都极为看中。拼杀到了最后关头，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跑动和击球的质量都开始下降。何沐齐拉伤了腿，许一康的体力也已经消耗殆尽，两个人疲惫的身体状态让人担心。许一康攒了一口气，发来一个极具威胁性的球，何沐齐拖着并不灵便的腿，以飞身扑地的姿势救到了球，小力将球打过网前，许一康来不及接球，球滚落地面。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何沐齐精疲力尽的趴在场地上，伴随着小腿撕裂般的疼痛。

何沐齐是在人群的簇拥中被抬下场地的。在一片混乱中被抬到了医务室。等他人群慢慢散去，他才发现顾嘉辉竟然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何沐齐有些兴奋的看着他，神情中带着点骄傲。顾嘉辉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静静地看着他。何沐齐等医生给他上完药，笑着问顾嘉辉，“没给你丢脸吧？”表情像极了做了好事求表扬的孩子。

顾嘉辉盯着他的笑脸，不可察觉的晃神了片刻后，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何沐齐反而不好意思，说，“那个，我没想好。其实刚才就是想努力的证明给你看，我可以的。”

还是没听到表扬的话，不过顾嘉辉的眼神好像没那么凶了，还似乎有点温柔。他说，“先欠着。”

“真的很感谢你，顾总。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淘汰了。”沉默了半晌，何沐齐又补充道。

不料，顾嘉辉却说，“你应该叫我师哥。”

“师……师哥，谢谢你！”何沐齐郑重其事的喊他。顾嘉辉瞥见，他的眼睛里，像是驻了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水。有些不由自主的，他觉得自己要掉进这湖水里了，像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嘉辉不可察觉的转移视线，站起来看着何沐齐的小腿，说，“你这种水平能拿第三名已经很不错了。”

何沐齐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显然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

“你腿受伤了，好好休养，后面不要打了。”

顾嘉辉这么说，却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坐起来挺直腰板，说，“我要拿第一名！”

顾嘉辉点了点头，说，“年轻人喜欢逞能是好事，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休息，你的腿现在根本没法跑动。”

何沐齐有些不甘心，“可是，体育比赛不应该拼搏到最后吗？”

顾嘉辉看着他倔强的脸，笑了笑说，“我可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给你当教练的。”

何沐齐并不放弃，强调说，“下一场我一定会去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