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规则怪谈的要素有哪些?
违反即死的规则,杀人不眨眼的怪物boss,以及一些绝对不可以触摸的禁忌。
但,我需要和过去的【自己】所写下的规则唱反调,简称作死。
当然,你可能会认为我真的就是个神经病,老老实实找过角落苟三个月,等【庆典】结束后不是就相当于剧情结束,自己也可以回去了?
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样走下去是一条彻彻底底的死路。
首先,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是暂停在【庆典】当日的,往后的一切都是虚无与未知,九溟是崩塌还是重启对我来说都是不利的,前者大概率是消失,后者……
我可能会在一次次重启里发疯。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只是个大街上,学校里,商场里,交通工具中随处可见的,平凡又普通的人,现实不是小说,没有人会特意注重这样的人,为这种人的所作所为喝彩、欢呼。
其次,恶人的获胜在普世价值观念上是【bad end】坏结局,系统给的意见是he,心是好的,但先别好。
我略微在脑内略微回想了下那一个个疯批崽子干出的事情,不禁沉重的叹了口气。
杀人跟砍瓜切菜似的。
周围不知何时变得寂静到可怕,厚重的玻璃展柜甚至把海水流动的声音遮挡的严严实实,我开始剧烈咳嗽,干呕,只得压住心中的恐慌按照原计划闭上眼睛,手摸索着冰凉的玻璃向前走去。
不能睁眼。
粘稠的液体携带着腥臭在我的脸上游走,一条条触手在试探性的寻找我的眼睛;
不能睁眼。
“咚,咚,咚。”
有东西开始撞击展柜,我甚至幻想出了祂们贪婪的嘴脸,流着涎水,尖牙差互,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撕扯成碎片;
不能睁眼。
这段路,睁眼必死。
尽管心里已经恐惧到反胃干呕,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我仍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手也逃脱出触手的围困,摸索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的手指卡进告示牌的凹槽,【深溟区】三个大字印进我的脑海中。
“只要再往前一步,你就彻底陷进这滩烂泥里了,你确定吗?”
“确定…吧。”
是是非非前短暂的犹豫是人类的通病,毕竟谁也不会清楚做下一个荒缪决定后产生的后遗症究竟有多大。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没想过要转身落荒而逃,只是平和的走进那海水涌动的【神明的水族箱】-【深溟区】。
脚下踩空,脸上的粘液被咸腥的海水冲刷,我屏住呼吸,任由奔腾呼啸的浪潮裹挟我如蜉蝣的身躯在这片海中浮沉。
三。
二。
一。
我的头发被人扯住,对方把我拉出水面,随意的像是抓起一团海藻,新鲜空气进入肺部,我狼狈的趴在那人的腿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啊,看样子又是个违反规则的倒霉蛋呢。”
少女笑容明媚,她白色的发丝和衣摆落入水中纠缠,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似乎想把我的头发硬生生的从头皮扯下来。
但我清楚,这对明希莱德来说太小儿科了,把我头盖骨扯下来大脑涂一地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毕竟她可是个恶神呢。
我可爱的小百合。
*
这是个木讷又无情的家伙,明希莱德想。
她与曾经其他误入或硬闯进【深溟区】的人类都不同,没有崩溃,没有哭泣,没有精神错乱,甚至,没有被外面守门的【祂们】吃掉。
这位圣洁的娇小姐甩了甩美丽的鱼尾,展区内的灯光聚焦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荧光。
她是最完美的展品。
“喂,你,”明希莱德托着脸:“不惊讶吗?我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对方默不作声,只是抱紧了怀里的玩偶,扭曲的,怪异的身躯渗出艳红的血融进海中,在晃动的海面下,隐约可见暴露出的骨骼和寄生在上的卵泡。
“呵…呵……”
她破风箱似的喉咙挤出破碎的音节,那些卵泡在逐渐占领她的身体,直到彻底成为这些卵的培养皿才会罢休。
“你违反了规则,快死了。”
我当然知道。
普通人贸然闯入【深溟区】,承受的代价可不是单纯的死亡,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卵所占领,吃掉,思维还存,痛感依旧。
想死却死不掉,最痛苦的刑罚也莫过于此了。
我还在赌一个可能。
“按理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明希莱德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慢慢等死,我并不介意养一群身体里有你的组织的小可爱们。”
“二,服从我,成为我们的一员。”
成功了。
我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
可长时间的折磨带来的损伤超出了我的预期,连发烧都难抗的身体坚持到现在也是祖宗在下面打通各种关系从堪堪保住我一条小命的结果,我现在甚至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
“唔……”
我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身体蜷缩成一只虾米,额头上布满汗珠和水珠,我死死的咬住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二。”
“聪明人。”
*
是的,我活下来了。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天花板上镶嵌玻璃彩窗撒下,我躺在水池边从未觉得再次看到太阳是如此幸福,兴奋,毕竟以往发觉天亮就代表又要处理那一团乱麻的人际关系,强迫自己在课堂上不懂装懂,只为维持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你醒了诶。”
明希莱德忽的出现,撑着身体俯视着我白色的卷发落在我的颈侧,蹭的人有些痒。那张精致姣好的面容在我眼中逐渐放大,我忍不住移开视线,呼吸变得有些许混乱。
她很漂亮,这样完美的作品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真的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我长得很吓人吗?”她脸上浮现出疑惑,但恶劣的笑容还是占据了主导,她双手举起一面镜子,里面清晰的倒映着我现在的脸:“但相较于我,你更像个怪物哦小可爱。”
我该怎么去形容呢?
我的脸,失去了五官,白的像纸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凹陷,平滑的表面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喜怒哀乐。
怎么说,毛娘整假发的泡沫头模知道吗?我他妈变成了那个鬼样。
奇怪的是,没有眼睛鼻子嘴,还是有视觉,能呼吸,甚至……
“谢谢您。”
能说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自我安慰道,反正现实带个脸都癫那损样了,虚拟的世界虚拟的道德,我可拆卸的素质也能说扔就扔。
“欢呼吧,迎接自己的新生。”
我饮下了那晶莹酒杯中流动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