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野蛮生长 第12章 012

暑假剩余的时间闻一仁不是在兼职就是在兼职的路上，家中三人各忙各的，四眼田鸡上门找游戏搭子，闻一仁事忙就算了，连闻心都忙活挣钱，这让田鸡兄的心灵受到重创，都是长在社会主义下劳动最光荣的人，怎么自己就像米虫，与他们格格不入呢。

这让田鸡兄的心态发生转变，游戏玩少了，回家多了，跟他爹不再针尖对麦芒，也能试着理解他爹了，男孩的转变就是这么神奇，某个人某些事就让他成熟起来了，有些至死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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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仁的高中生活如约而至，那天的阳光特别美好，一早闻一仁骑上二八大杠先把闻心送去学校，就着老太太做的卤蛋跟玉米一脚蹬到高中，中午放学再去捎带弟弟回家，家里有老太太持家让闻一仁轻松不少，老太太对两个孙子正正经经地上学，没有因为生活的磋磨而放弃，没少在支摊的时候得瑟.

闻一仁有时都挺佩服她，一个老人家早早起来干活，还有时间去大老远的市场扛一大袋货回来，仿佛都不知道累的，有使不完的劲。精气神看着比年青人都不差，老太太豪气干云地笑着“这是心里有奔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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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仁的高中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规规矩矩得过了一年。闻心的学习倒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孩子打小学业就精进，某次参加了奥数比赛拿到很好的名次之后，学校就着重培养他，成绩更是突飞猛进，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这混账小子一直想长大变强不做累赘，自己跑去老师那里申请跳级，招呼都没跟家里人打。

这孩子倒是个有主意的主。老太太知道后可高兴坏了，变着花样地做闻心爱吃的，连闻心演算的草稿纸她都觉得是宝贝，攒着放好不舍得丢。闻一仁看在眼里，嘴上虽然毒舌老太太的行为，心里其实是很感恩老太太的，自己跟闻心得有多大的福气才有这奶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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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结束后隆冬时节，新年也来临，老太太因着两个孙子学习好，自己倍高兴，吃过年夜饭，老太太拿着两红包，两个孙子一人一个，闻一仁第一次收到红包，来自长辈亲人的新年祝福以前从未有，心情特别奇妙，满足开心都有。

闻心不用说刚结束奥数冬令营，老太太看他像看仙童一样。闻一仁高中一直没提过自己的学习，其实成绩很不错，年级能名列前茅，绷着脸装逼等着人来问。闻心对他哥别扭便秘的脸色很懵逼。

老太太倒是笑着问他“他哥，你成绩怎样？能考上大学吗”？

考上大学，像他这所重点高中的重点班，都不是奔着上大学去的，是奔着上好的大学去的。闻一仁酷酷地说“也就那样”。

这可不得了，老太太两眼精光地看着他，这样家里如果出两个大学生，祖坟青烟不得冒二里地去呀！想不到自己这么有福气。

要知道这个年代家里能出大学生确实是了不得的。老太太咋咋乎乎念念叨叨地祷告诸天神佛保佑。闻一仁见了哭笑不得。闻心对他哥装逼直接是翻白眼。他哥把这翅膀硬了的小崽子修理了一顿。苦难不会一直都在，这个年是过得比以前任何一个年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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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难得有空，闻一仁带着闻心约上田鸡兄去游戏厅大战三百回合，四眼田鸡绕着两人转一圈，觉得稀奇，骂这两人有学习没友情，今天得玩够本。

就他菜鸡技术没几把就给闻一仁虐得找不着北。田鸡兄非常不服气，觉得是位置风水不好，要换位子，换完位置还不算，还要去洗手去去晦气，闻一仁笑骂他“看不出你还有神棍特质”.

田鸡兄不理这驴“你等着”，撂完话急着去洗手转转运气。

洗完出来，门口两姑娘一左一右地站着，田鸡兄急着回去翻盘，往左人家也往左，往右人家也往右，田鸡兄不耐地说“干嘛？劫色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人家把他怎样的惊恐状。

两姑娘给他吓一跳，忙挥手急切地说“不是……唉”！一姑娘扭扭捏捏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田鸡兄，田鸡兄顿时瞪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觉得是不是有桃花砸中自己。

姑娘脸色泛红看着田鸡兄支支吾吾地说“同学，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仁哥，一定要带到哦”。说完信一塞羞羞怯怯地跑了。

留下田鸡兄风中凌乱，这都什么事啊！游戏玩不过人家，桃花都是人家的，田鸡兄手抹一把脸，内心受到万点暴击，拿着信回到游戏厅，一把拍在闻一仁手背上“你的信”。

闻一仁看着信封，粉色典雅还带一股香味，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谁给的”？

“不认识，两妹子硬塞给我让我捎带给你，估计害羞，跑了，欸，你拆开看看嘛，搞不好你的桃花运来了”田鸡兄幸灾乐祸地说。

“真想把信糊你脸上，你这媒婆跟拉皮条做得还挺称职”闻一仁不耐地说。

也不怪人家妹子，青春期的女孩遇到好看学习又好的，都会有自己几分小心思。况且闻一仁进入青春期，眉眼板正，酷酷地生人勿近的气质最吸引女孩子。但闻一仁不这么认为，纯粹觉得这些人吃饱没事干，对不感兴趣的人跟事能自动忽略。

闻一仁看都不看信，扔一旁，没留意到闻心脸色阴沉，两眼死死盯着粉色的信封，心乱如麻。手指轻挑，遮遮掩掩地把信放在自己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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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鸡兄洗手并没有转运，给闻一仁打得在地上摩擦，呜呼哀哉，闻心也心不在焉，三人结束战斗，各回各家，一路上闻心裤兜里的信就像一团火焰似的在他心里烧。

回到家找了个借口拿着奥数题在演算。闻一仁没打扰他，出门忙其它的。家里静悄悄的，闻心盯着书本题目，一动不动，仔细看，眼神虚焦，没个着落点。五脏六腑像在沸水里煮.

从裤兜里掏出信，隐约的香气让他更烦躁，抽出信纸，女孩娟秀的字体映入眼“你的两只眼睛大又亮，我开始失去了主张，风吹得路好长，一颗心晃呀晃，表面上很倔强，其实内心一团糟，把承诺交给你，把微笑当作信，对你爱爱爱不完”，妹子估计偏爱郭天王的歌，信里不但大胆示爱，还潮流地贴了几张偶像的贴纸.

热烈滚烫的字像一把把刀戳中闻心的心，捏住信纸的指尖发冷，哥哥是我的，谁都不能分走他的心，他会因为别人扔下我吗？一想到扔下，闻心心里阵阵抽痛，眼里漩涡黑暗，真想现在长大，做个牢笼把哥哥锁起来，谁都不能看。

少年人对自己的情感心思摸不清，只觉得自己也许不再是哥哥的唯一，内里就焦躁地像有团火，烧得人神志不清，闻心整个人像泡在水里，心惊自己这黑暗的心思，冰冷的手指摸出打火机点火，冷脸看着信纸一点点变成灰，火苗熄灭，闻心收起心思，似乎随着飞灰烟灭的信整个人都从地狱回到人间。

黑暗的心思掩埋在正常的躯壳里，继续生活。冬夜的月光特别透彻，闻心看着沾得一些月光的哥哥，睡得静谧，眉目并不舒展，睡着都还皱眉，闻心小心翼翼地抬手描摹着哥哥的轮廓，心满意足地蜷着美梦香甜。

......

草木会发芽，孩子会长大，闻一仁高中最刺激最苦逼的高三生活来了，老太太是把他照顾像孩子，重活不要干，每天保持充足的睡眠，换着花样给他煲汤补精神，闻一仁给他照顾像做月子似的，就差躺床上喂饭了，实在受不了！

对考大学老太太比他还紧张上心。有段时间，支摊的时候听了做保健品的忽悠，每天抽时间去听人家的各类保健课，保健品工作人员了解到老太太家孙子要高考，极力推荐买“聪明药”，补大脑，增强记忆力，改善智商。

这事让鸡血哥遇见告诉了闻一仁，闻一仁赶到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极力推荐，让老太太掏钱赶紧买，闻一仁上前拉开老太太，“欸，你谁呀”？

“再从你狗嘴里蹦出一个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拳下去让你脑袋开花”闻一仁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工作人员看他不好惹，赶紧滑溜。

闻一仁拉着老太太回家，又气又无奈地说“祖宗，您消停点吧”！老太太自知理亏，差点中了圈套，不敢多言，只每天神神叨叨地诸天神佛。

闻一仁忙着备考，对闻心是很放心，没怎么留意，等意识到他的变化是在某天听他说话怎么变了，公鸭嗓嘎嘎声，干饭更是凶残，晚自习回来，一大碗冒尖的饭吃下肚还道只填个肚角，吃进去的饭支撑着骨骼发育跟肌肉生长，身高一下肉眼可见地窜高，脸脱了稚气，清秀书卷气浓，像是修竹般的翩翩少年.

闻一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夸赞一句自家弟弟“人模狗样”。得知他暑假要去奥数夏令营，忙从盒子里拿了两千块给他，叮嘱弟弟不要舍不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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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千万学子过独木桥，老太太越发地小心伺候，唯恐闻老爷哪里不舒心影响了考试，闻一仁平静地进考场，平静地出考场，老太太几次张口想问，又怕大孙子没考好心里难受，把话吞回肚子里。焦灼地等待消息。

等到放榜，闻一仁提前从班主任那里得知了成绩，考得很好可以上重点大学，总算没辜负自己的努力与汗水。回到家老太太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哥，怎样？能考上不”

闻老爷脸色淡淡，装逼地道“考上了，这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听听这驴又当又立的凡尔赛之言，鸡血哥听到想去撞墙。老太太才不这么想，一辈子都仰慕文化人，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现在自己孙子考上大学，满心欢喜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一个劲地拍着闻一仁的肩膀，“好…好…好”！

出成绩之后是填报志愿，那会计算机跟外语外贸是热门专业，计算机专业得自备电脑，这年头电脑是稀缺品，价格不便宜，闻一仁敏锐地感觉到地产的翻天覆地变化跟前景。就报了重点大学的土木工程。一家人都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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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仁垫着脚够的这道光，终于开了一扇门，门后的世界等着他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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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