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趁机夺权的意思太明显,都想进了办法让自己更接近皇权中心一步。
燕沉云气得想把颠倒是非的人凌迟,然而事情藏得太好,九公主倒是知道些什么,可她人躺床上人事不知,宗亲族老也只关心到底能不能管理好后宫以及给皇族带来后代。
这些年后宫一点声响都没有,估计他们早就想说了,只是九公主明显还能压着他们,怕被揍才没说话。
眼下九公主生死不明,燕沉云顾及血缘亲情,不能对他们动手,于是愈发大胆。
闹着闹着,就闹到了凤栖宫,不管如何,九公主是生是死,总得有个说法,燕沉云下了朝才知道这件事,听东湘说,这回连常年吃斋念佛的皇叔都请出来了,所以金财他们拦不住,已经跟九公主的护卫对上,正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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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云的皇叔是先帝的胞弟,早年征战坏了腿,之后就一直在皇福寺礼佛,非大事不回来,现在也就他的话燕沉云还算听,其他人说什么他都当没听见。
到底是曾经见过的长辈,芙蓉和安达不敢拦着,可九公主确实昏迷不醒,放人进去就等于是在说九公主不行了,赶紧立副后,可拦着,确实说不过去,尤其燕沉云这个能说得上话的还不在。
皇叔坐在轮椅上,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凤栖宫宫门前这群人,道:“看来是病得不轻了,这不仅是东夏的事,你们跟南岩那边说没有?”
这话直指九公主已经不行了,如果回答说没有,那九公主为什么不出来?
芙蓉略一思索,立即回道:“九公主前几日跟圣人吵架了,动了刀子,眼下这脾气,谁都劝不住,不如您让圣人来,如果哄得殿下开心,也许就愿意见了。”
得亏九公主凶名在外,竟然没有人觉得让惠瑾帝来道歉有什么不对。
皇叔差异地问:“都九年了,他们还在吵架?”
九年前大婚的时候皇叔回来住过一段日子,直到先帝薨逝才回的皇福寺,那段时间简直是九公主最嫌弃燕沉云的时候,天天被追着打,先帝走了才收敛许多,好歹不揍燕沉云了。
芙蓉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是,圣人说了些九公主不爱听的,一个没忍住就动了刀子,那天还请了太医,眼下还没气消,没成想就传成了殿下病入膏肓,这皇宫是该收拾收拾了。”
听罢,皇叔很不高兴地回头瞪了那些族老几眼:“夫妻吵架你们给弄成这样,你们自己收场吧,我不管了!”
跟皇叔关系比较近的族老急忙拦住皇叔:“守仁,先别走,就算是夫妻吵架,我们好歹是长辈吧?知道一下九公主的安危也不算过,不管怎么说,如果真的出事,确实不仅仅是东夏的事,尤其九公主死在东夏的话……南岩那边难道还会跟现在一样风平浪静吗?”
芙蓉和安达对视一眼,都恨不得撕了那族老的嘴,好不容易把事情化小当成家事来处理,他一扯,又给上升道国事,九公主跟惠瑾帝联姻,其他可以不管,唯独生死联系着两国姻亲,所以,在商量好之前,两个人,谁都不能出事。
“这怎么办啊?”芙蓉看向安达,毕竟九公主是真的起不来。
安达咬咬牙:“急火攻心就急火攻心,你去跟九公主说有人来抢她江山了,她那么小气,说不定就撑过去了。”
“可要是撑不过就真得发国丧了。”芙蓉担忧的是九公主的性命,明明已经过得这么难了,怎么忍心去拿九公主的命去赌?
“芙蓉,就算没有今天,九公主就能活吗?”安达难过地问芙蓉,他们都明白,九公主活不活,就是一口气的事,他们不赌,九公主一定会死,可赌了,还有能活的可能。
芙蓉牙根都快磨平了,看着又重新过来的皇叔,直接低头行礼:“既然王爷坚持,奴便再去禀报,只是九公主的脾气……”
未尽的话留给在场的人自己发散,芙蓉行礼过后转身,含着泪一步步往宫门内走,去赌一个输赢五五开的可能。
寝殿里还如燕沉云走前那样,三只白虎趴在炭盆边呼呼大睡,它们年纪再大些,就不能再跟九公主一块玩了,到时候,九公主的房间里,还是只有她自己。
芙蓉走到床前,缓缓跪下,去抱九公主:“殿下,您醒醒吧,真的有人恨不得你死,打着东夏南岩的名义,他们是谁啊?竟然连南岩的主意都敢打,可是殿下,奴要拦不住了……就这一次,您再坚持一下,至少……不能让他们得逞啊殿下……”
曾经九公主会生气的话说了一堆,连木安笙都用了,九公主就是不醒,仿佛已经对过去死了心,也对残缺的自己死了心。
外头的声音逐渐变大,看样子就要冲进来了,芙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嚎啕大哭,外头的人听见哭声,更是吵闹,一个个的,都要冲进来看九公主是不是真的死了?
“殿下,对不起了……”芙蓉拿出冰凉的匕首,缓缓划上九公主的左手,锋利的刀刃瞬间就割破了九公主无名指根处的皮肤,鲜血涌出的一瞬间,九公主反手扣住芙蓉的手,一个巧劲就卸了芙蓉的手腕。
芙蓉喜不自胜,断掉的手都顾不上了,直接糊着一脸眼泪鼻涕去看九公主的脸:“殿下——”
“吵死了。”九公主缓缓睁开眼,抬起流着血的左手,“说吧,出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真出事,芙蓉不会动她的左手,从未有人知道,九公主最在意的,其实不是不爱自己的木安笙,而是因为木安笙而让自己没了的尾指,唯有这个,是九公主碰不得的逆鳞。
芙蓉的手被九公主接了回来后就急忙去找药箱给九公主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将这段时间的事跟九公主说了一遍,包括近段时间收集到的消息。
自从她不出凤栖宫拿药之后,外头的人倒是逐渐走动起来,这才发现,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有发现不对,是因为传递消息的手法高明,是贵妃经常吃的东西。
她三不五时就要喝鸡汤,御膳房会准备好散养的走地鸡,农户送过来,就是消息送进来,就喂在鸡的肚子里,不杀根本不会发现,而贵妃每喝鹧鸪汤就是消息,改喝鹧鸪汤证明九公主不行了,喝鸡汤就是九公主无事,其他也有别的汤,但是具体的消息还没有对应上。
听完芙蓉的话,外头吵得几乎要冲进来,看样子还带了不少人,如果九公主是皇帝,这都赶上逼宫了。
九公主让芙蓉给自己穿上宫装,并没有对这些事做出评价,只是问:“给贵妃下的料如何了?”
芙蓉恭敬道:“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殿下发声,就能让她发病。”
“发病?”九公主回头看她,“不发了,换药。”
“换成?”
“不来月事的药,我让她连念头都不能有,对了,她如果擅长药理,很容易就会识别你下的药,所以,我们要换点……温和的办法,懂吗?”九公主看着芙蓉为她插好最后一朵珠花,起身笑着问。
芙蓉递上胭脂:“奴婢明白。”
九公主笑笑,没有要胭脂,而是去抽了自己的刀,拎着刀大摇大摆地就出去了,宫门大开,九公主一身红衣,仿若当年在南岩都城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
“看来是本宫拎不动刀了呀,谁给诸位的胆子,到本宫门前闹事?你们有几颗脑袋够本宫砍?”九公主脸色苍白,甚至没有用胭脂给自己添气色,可就是站在这,就让人知道,她还是那个九公主,病成什么样,都容不得别人僭越。
皇叔燕守仁看到九公主出来才放了心,便给身后的族老解释一下:“我们也是担忧万一——”
“皇叔年纪大了呀,”九公主抬步走到燕守仁跟前,打断他,“有些事啊,想不明白就别出头,毕竟,枪打出头鸟呢,这要是个好差事,他们为什么请你来啊?”
说完,九公主一个暗劲就掰断了燕守仁轮椅的一边把手,随后缓缓将刀架在燕守仁的轮椅上,对后面的诸位族老说:“诸位有什么意见呢,可以跟本宫提,提一件,本宫就送你们家族一个人进天牢,皇帝都捞不出来,来,不要怕,畅所欲言!本宫保证,绝不动你们。”
一个年纪大的族老抖着手指向九公主,气得满脸发红:“九公主你——”
九公主笑着看过去:“您抖什么呀?本宫又不吃人,族老要是有话,慢慢说,本宫听着呢。”
【此章完】
九公主:本宫是个好人来着。
燕沉云:朕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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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