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 第12章 第十二章

燕沉云看到三公主脸上那明显的伤痕，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心疼，而是高兴——很好，终于有人陪他挨揍了。

心中这般想，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燕沉云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从龙案后走下来，指着自己脸说：“她就那个脾气，看我，前两天也刚被扔了，她有分寸的。”

“有分寸？”三公主差异地看着燕沉云，“沉云哥哥，你这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她那样还有分寸？”

知道三公主是个极其守规矩的人，惠瑾帝便跟她解释说：“九公主其实脾性也还好，是不是三公主你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了？”

三公主皱起眉头：“我只是跟她说收敛一些，这些年，她也没在东夏做什么好事，五弟愁得就怕她哪天客死他乡，她已经不是以前被捧着护着的九公主了，我劝她当好一个皇后有什么错？就因为讨厌我，所以听不得吗？”

闻言，燕沉云笑意收了收，缓步走到一旁坐下，也招呼两人坐下，随后才开口，意味不明：“那依三公主的意思，怎样才算是一个好皇后啊？”

“当然是要安抚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让皇帝在前朝没有后顾之忧了。”三公主侃侃而谈，后续为燕沉云说了一堆各种贤后事迹。

听完三公主的高谈阔论，惠瑾帝没有说这样的想法如何，只是问她，如果当时没有木安笙，嫁过来的是她，那她处在九公主的位置上，她面对东夏诸多虎视眈眈的宗亲外戚，她会怎么做？

三公主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跟宗亲外戚的女眷们搞好关系，迷惑他们给你坐稳皇帝之位提供时间。”

“那你觉得你能稳住他们多少年？”惠瑾帝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自然是看你呀沉云哥哥，你需要多少时间成长皇后就应该支持你多长时间。”三公主觉得惠瑾帝这问得毫无意义。

燕沉云抿了口茶，长叹一口气后说：“三公主，朕这才明白，为什么九公主一介女子能跟太子平起平坐，而你只能当一个太平盛世的金丝雀，九公主学的是帝王心术，怎么当好一个皇后，九公主可能不太懂，但是她知道一个帝王需要什么，而你对她说的那些……僭越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当作皇后培养的人，三公主完全接受不了燕沉云这个说法：“沉云哥哥，你没有一个贤后，所以你才会觉得老九那做法很好，可你本身就不知道一个好的皇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惠瑾帝转头看木安笙一眼，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愿意让他说实话。

木安笙了然燕沉云想说的话，思忖半晌，决定还是自己开口，他同三公主说：“霓儿，燕沉云没说错，他是少年皇帝，他不需要一个娇滴滴只会受委屈的皇后，他需要的是一个他自己如果不行了的话能撑起整个国家的王，皇后可以没有眼光本事，只需要端庄优雅，可燕沉云只有一个人，所以，他的皇后不能没有本事。”

说到底，就是燕沉云孤家寡人一个，如果没有一个强硬的皇后，一旦他出任何事，东夏就会被周边国家吞噬得四分五裂。

娶妻当娶贤，并不是三公主理解的那个会忍会听话的花瓶，而是太平时能辅佐皇帝、宫乱时能站出来带领整个国家走出困境的治国之才。

三公主杏眼一瞪：“所以，九公主那般胡闹就是治国之才了？”

燕沉云笑笑：“至少，朕想做什么的时候，她只需要坐在朕旁边就没人敢反对，如果朕做错了，她也可以一巴掌将朕打醒，九公主不是胡闹，她只是明白，在皇权里，需要有一个强硬的人，但这个人，不能是帝王，因为暴君会被人骂。”

而一个暴戾的皇后，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史书很少会记一个皇后如何，更多是记录皇帝如何，功过起居都记得明明白白，有些事不方便做的时候，就需要一个不会被注意的、能力又很强的帮手。

九公主到东夏一看那群虎视眈眈那的宗亲就知道什么情况，此后九年，她但凡出凤栖宫，都带着佩刀，就是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不讲理，皇帝她护着的。

她可以将惠瑾帝揍得满宫跑，可别人，一点点心思都别想有。

几场震慑，九公主为先帝薨逝孤立无援的惠瑾帝争取了整整九年时间，即使她病得几度路过忘川，只要没确定死了，都没人敢真的来抢皇帝的权。

也是这九年，惠瑾帝逐渐成长，掌握整个东夏，不再需要九公主拎着刀上宫宴震慑。

“三公主，九公主用她的方式送朕一个太平盛世，朕便不会因为太平盛世需要一个所谓的‘贤后’而说她的不是，你也不能越俎代庖地替朕说什么她不是一国之母，九公主很好，不会有比她更合适当皇后的人了。”惠瑾帝最后如是跟三公主说。

这番话经由暗卫，呈上了九公主的案头，翻看完，九公主轻笑：“总算没白替他挡这么多年的骂。”

没有人护着的皇帝，如果皇后再无能，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两个；当时先帝预感自己要过世的时候，急忙忙地要替燕沉云选一个合适的皇后。

三公主不是不合适，只是相较于一个能跟燕沉云扶持着走的皇后，她不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当时即使燕沉云带回来的是名声不好的九公主，先帝依旧很高兴。

随着消息一块来的是三公主要回南岩的事，木安笙坚持要先送三公主回去，避免在路上分心，既然还要回来跟燕沉云、九公主出巡，就不能再拖，是以不到二月份，就要办饯行宴。

这次算家宴，就他们四个，如果不看已经变了的容颜，好似还如九年前他们刚坐到一块的样子。

酒过三巡，三公主举杯跟九公主碰了碰：“老九，沉云哥哥说你是个好皇后，其实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有一样跟我学到的东西一致，却……能被称为是最好的皇后，就连五弟都说你没错，怎么会呢？明明不是这样的……”

【此章完】

九年前——

惠瑾帝：我要找个漂亮可人的皇后。

九年后——

惠瑾帝：九公主就是坠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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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九公主事迹有参照历史上诸位太后，就是暴政掌权，毕竟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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