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了个人嘛,有什么好大惊……”官珞打着哈欠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要往回走去睡上个回笼觉,人走开两步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小五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地道,“等会儿,你说谁死了?”
“于大人!咱们京兆府的于大人!”小五面上一脸沉痛,看着官珞瞬间变了脸色,心中不忍却还是同官珞继续道,“于大人今早被府中下人发现死在了自家的书房中,是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致死,书房内流了一地的血,今早天刚亮刑部的叶侍郎就带了人去勘验了现场,结果……”
“结果怎么了?”
“叶大人询问了府中下人,于大人府上的门房声称昨夜戌时老大你走后又在丑时去而复返直至丑时三刻才离去,还有下人作证说此前听见你同于大人争吵,还听见于大人说你想要他的命,之后又恰好在书房内找到老大你的令牌……”小五越说声音越小,看着官珞神情由惊讶到凝重,忍了许久才开口小声问道,“老大你昨夜同我喝完酒到底有没有再回去……”
“没有。”官珞头疼地捂住额头,表情很是凝重,“所以说现在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于大人?”
小五慌忙冲着官珞摆了摆手撇清自己:“我没有!是那叶岩庭说老大你是头号嫌犯,我听说他要来抓你便赶紧过来同你报信!趁着那叶岩庭还未到老大你赶紧走!”
小五说着便去拽官珞得衣袖想要将其拉走,谁知却被官珞一把甩开了手,只听官珞沉着声坚决地说道:“不能走,走了才是真说不清了。”
小五闻言都快急哭了,冲着官珞双手合十拜了拜道:“老大,这会儿你就别犟了,那叶岩庭素来同你不对付,你要是落他手里哪儿还有出头之日啊,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就先避过这一阵吧。”
官珞看着小五拜菩萨似得拜她,口中还念念叨叨着什么,心下不免有些动摇。
说起这叶岩庭,官珞心中也确实有些没把握,早几年她还未入京兆府的时候叶岩庭是同她二师兄尹尔齐名的青年才俊,尹尔冷面,叶岩庭狂傲,两人都是断案的一把好手,而那叶岩庭甚至风头更盛于她的二师兄,盖因其不光聪慧才华横溢,家世更是比之她那一穷二白的二师兄好上不是一星半点,虽说玄武宗是大睢国宗,但近些年来已是式微,而叶岩庭却是武安侯的嫡子,正儿八经的侯府世子出身自是有更多人上赶着巴结。
但自从三年前玉玺失窃案官珞初次同叶岩庭交锋并赢了他一回后这人便同她不大对付,甚至对外扬言凡是官珞经手过的案子他都不理,小五这般担心他会伺机报复也不是不无道理。
小五见官珞还在想心下焦急也顾不得许多一路推着官珞往后门去:“老大,于大人的案子可就靠你了!”
正是小五最后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官珞心中的犹豫,由着小五带着她顺着后门溜了出去。
这次于大人被害案情实在是蹊跷,虽说她昨日确实喝得有些多,但总体还算清醒,昨夜她离开了桃花坞后便寻了一处清净地就着月色将手中余下的一坛酒饮尽,饮尽后便回了住处休息一直到今早小五来敲门才起,自然是不可能跑去于府杀害了于大人的。
只是那门房却言之凿凿说见了她昨夜丑时去了于府,一直呆到丑时三刻才离去,她那会儿早就已经入梦同周公相约是绝无可能出现在于府的,如此说来要么是门房撒谎,要么就是有人扮作了她的模样潜入于府中将于大人杀害。
若是前者,那这门房就十分可疑,可若是后者,那么又会是何人?
官珞还待细想忽地被小五猛地一扯躲入了墙角,借着外间摊贩的摊子遮掩行踪。
“靠!是那姓叶的。”小五拉着官珞低声咒骂了一句。
官珞顺着小五的视线望去果见叶岩庭正带着人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官珞看着后面跟着的十几个官兵不免觉得头大,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正估算着合适的逃跑路线,一直站在身侧一言不发似乎是被吓破了胆的小五忽地伸手扯了扯官珞的衣袖,官珞扭头去看便见小五神色一脸凝重甚至还有几分大义凛然的姿态。
“老大,我替你拖住叶岩庭你快走!”
官珞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小五,心里却有些百味陈杂。小五向来胆子小刚来她手下时连现场勘验都不敢,只能委派他去做一些打探消息的任务,今日却为了帮她做了这许多,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只是如今情况紧急也不是容她感怀的时刻,眼瞅着叶岩庭越走越近,官珞轻拍了两下小五的肩膀猫着腰躲在一侧,而后便见小五深吸一口气向着叶岩庭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刑部的叶大人么?幸会幸会!这一大清早的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叶岩庭正带着人要去捉拿官珞忽地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满脸堆笑的人还一副同他很是熟悉的样子,若不是看他身上穿着京兆府的捕快服怕是早叫人将其拿下了。
“诶,今日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叶大人,想来叶大人一定不认识小的吧?小的是京兆府的捕快,名叫伍重,大家都管我叫小五……”
官珞猫在墙角见小五成功缠住了叶岩庭忙闪身进了一侧的小巷离开,叶岩庭忽然被小五拦住了去路本就心中生疑,眼角余光刚好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钻入了巷中,忙一个箭步便想要追去,结果却被人一把扯住了胳膊。
“诶,叶大人!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打死遇不着,今日这般凑巧不如我请您吃个早饭吧!”
小五硬着头皮扯住了叶岩庭的胳膊心里却直犯突突,嘴上却还是一个劲地说个不停,叶岩庭无端端被人阻了去路再去看已然瞧不见官珞的身影,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小五做得是什么打算,当即猛地一甩袖子将小五甩在了地上。
小五摔在地上后背磕得生疼,口中“诶呦诶呦”地直叫唤,眼瞅着叶岩庭便要向着官珞的方向追去灵机一动忽地哭号了起来:“夭寿啦!刑部侍郎打人啦!救命啊!来人啊!”
这会儿正是上午人最热闹的时候,一听小五这惨兮兮的叫唤当即出来了好些人看热闹,一下子便将叶岩庭的去路给挡住了,其间还冲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叶岩庭也算得上是京中的风流人物,为人一向狂傲哪里见过这等无赖式的碰瓷方式,看着倒在地上嚷嚷打滚的小五恨得一阵牙痒痒,咬着牙同手下吩咐。
“抓起来带走。”
官珞为了躲开叶岩庭的追捕一直绕着各处的小巷子走,也不知怎么就走进了一处死胡同里,胡同正抵着某处后院官珞听着身后渐近的脚步声略一思索便翻墙跃入了院中,直到进了院中官珞才发现此处大约是某个戏园子的后院,远远地还能望见前头搭着的戏台上飘着的红绸还有若隐若现的戏腔。
戏园子内龙蛇混杂倒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只要那叶岩庭不要挨个屋子搜查过来总能让她躲过这一劫。
官珞这么想着,便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藏着等叶岩庭走远了再出去,只是这次她自己成了嫌犯,安山是不能回去了,师父年纪大了,大师兄身体又不好总不能让这一老一弱替她遮掩行踪,照着叶岩庭的脾气怕是今日寻不见她立刻便会在几处城门处加派人手张贴画像,她又不会易容术想要溜出城去搬救兵也是行不通的,如此看来怕是要扮几日乞丐避避风头了。
提到易容术,官珞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那张总是故作风流的面孔来。
早知会有今日一劫,当初就该同那王八蛋师叔学上两招,想到这里官珞不免叹了一口气,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戏园子的后院应该是那些伶人的住所,现下倒是没什么人官珞随手挑了一间偏僻无人的屋子躲了进去,屋子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方桌子并几把凳子外加一个衣柜,官珞走到桌边拎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水声便又取了一个小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宿醉本就口渴又为了躲开叶岩庭的搜捕跑了一路,官珞早觉得口干舌燥一口便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清水甘甜解渴,官珞由觉得不过瘾又倒了一杯正要喝忽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这边过来,忙放下茶杯闪身进了一旁的衣柜中藏了起来。
虞敬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穿着便服的岑钦,岑钦一边往里走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同虞敬轩抱怨:“老大老二他们几个这几日盯我盯得紧,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法子避开了他们的眼线来见你,我可是听说了你昨日一掷千金见了迤逦阁的琬琬姑娘,我还当你今日要请我也去见见佳人,谁知你却约我来了这戏院,没有佳人相伴也就算了连戏也没得听。”
虞敬轩一边关房门一边出声呛道:“我邀你见佳人你敢来么?”
岑钦想了想他家阿瑶如果知道他跑来见什么劳什子佳人后的脸色,无声地摇了摇头,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八卦道:“你昨日瞧见那琬琬姑娘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像坊间传闻的那般花容月貌**蚀骨?”
岑钦本以为虞敬轩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谁知对方坐下后沉吟了片刻后认真地答道:“眼睛圆了些,鼻子大了些,嘴唇厚了些,抛开这些缺点勉强算得上是个美人吧。”
“这要不就是坊间传言太过,要不就是你眼光太高。”岑钦边说边摇头,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地凑近了虞敬轩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京中闺秀美人这般多,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物色几个?”
虞敬轩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脑中忽地闪过一轮模糊的冷月还有一双同那冷月如出一辙的凤目,端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道:“我喜欢眼睛好看的。”
岑钦似是没有想到虞敬轩竟然真的认真地回答他了,有些意外地轻咳了两声而后一脸促狭地看着虞敬轩:“听你这意思像是有心上人了,该不会是那琬琬姑娘吧?我跟你说舅舅就算再怎么放养你,也不可能让你娶个青楼女子的,你该不会是想要将人家养做外室吧,那你日后的妻子……”
“打住打住。”虞敬轩见岑钦脑洞越开越大连忙往他手中塞了一杯水打断了他的话,“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儿做?我前两日瞧见贤妃她侄女往你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是香囊啊还是手帕啊,要不要让太子妃给你瞧瞧?”
“别别别,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别没事往我家后院放火。”岑钦冲着虞敬轩拱手作揖讨饶,互相调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儿来,“诶,我说你今天把我叫出来到底是干嘛来的?”
“今早得的消息,京兆府尹于大人被害了。”虞敬轩皱着眉正同岑钦说着话,视线却落在了桌上摆着的青瓷杯上,语气淡漠地接着道,“听说凶手是官珞。”
“连名带姓叫得这么疏离?”岑钦显然没有精准地抓住虞敬轩话中的重点,看虞敬轩表情不变,颇有些遗憾地道,“人姑娘挺好的,我还当你这次……”
“她杀了京兆尹于大人。”虞敬轩见岑钦话题跑偏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哪来传出来的消息?”岑钦终于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抬眼正色地看向虞敬轩问道。
“刑部。”
“刑部,呵,有意思,这话你信?”岑钦浅笑着端起茶杯反问道。
“听说今早案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衡王的人便去了刑部。”虞敬轩终于收起了那副淡漠的样子,嘴角勾着莫名的笑,手里把玩着桌上那只青瓷杯,“几乎是同时,刑部的叶侍郎便带人去捉拿官珞归案了。”
官珞躲在柜子里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进来的会是虞敬轩同太子岑钦二人,先是听他二人插科打诨了一番,听着岑钦每每开口均在虞敬轩处吃瘪却也没见生气,原先只道当今皇后是虞敬轩的亲姑母,虞家是皇亲国戚,却不知原来二人关系竟这般融洽,相处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兄弟,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兄弟还要亲近几分。
官珞本来被迫听了一回墙根心中很是变扭,特别是听到岑钦提起那迤逦阁的琬琬姑娘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醉意朦胧时无意中的一瞥,心中更觉烦闷,正想掩住耳朵忽听见虞敬轩提起了于大人被害的案子,忙提起精神去细听。
于大人为官数十载,为人向来是秉持中庸之道,同京中权贵既不交恶也不过于亲近,这衡王同京兆府也一向无甚交集,怎得这会儿突然积极起来了?
官珞满心疑惑,还待细听却忽地没了声响,正疑惑着柜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一把拉开,外间的光线一下子涌了进来刺得官珞一时没能睁开眼睛,只感到迎面袭来一股劲风直冲着官珞的面门而来,扑面袭来的杀气激得官珞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伸手格挡,却只觉得腕上一沉竟被人一把扣住了脉门直接从柜中拽了出来。
官珞被这股大力拽得一阵踉跄,本能地发力回拽,腾出一只手成拳直接冲着对方面门揍了上去,招数简单又熟悉,只不过这一回虞敬轩再没装晕,而是抬手直接握住了官络袭来的拳头。
“官珞。”虞敬轩看着偷听被抓包的官络,语气略带疏离。
官珞被虞敬轩疏离的语气喊得一愣,手上的劲无意识地松了松,却被虞敬轩抓准了时机一脚踹在了小腿某处穴位上,登时腿下一软,冲着虞敬轩所在的方向倒了下去。
虞敬轩松开了钳制着官络的手,转而一手扶住了官络的腰,一手扣住了官络的脖颈,姿态既暧昧又诡异。
虞敬轩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落在官珞脖子上的手,想着她两月前走时同他说的话,扣着官珞脖子的手不由得微微用力果然瞧见官珞神情微变,大约是没想到他在认出了她之后仍想着要下杀手。
虞敬轩挑着嘴角看着官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视线转向屋外似有所指地道:“我来时瞧见叶岩庭带着人在外头搜查,看来是在寻你了。”
“原本看在你是我师侄的份上我该放了你,只是……”虞敬轩像是有些苦恼地冲着岑钦的方向比了比,“只是太子殿下的身份不能暴露,看来只能牺牲一下师侄你了。”
官珞被虞敬轩扣着脖子呼吸有些不畅,也从虞敬轩的话中听明白了些什么,刚才便听到太子说他今日是避开了他人耳目才来的这里,想来今日他同虞敬轩的约见很是神秘绝不能就此因为她而暴露。
仔细想来她同虞敬轩本就没什么交情,便是有也在她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时消弭了,现在虞敬轩为了保全太子转而舍弃她也是很正常的选择,只是虽然官珞心中已然将这一切想通,却仍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怨愤还有几分酸涩。
特别她此时身负冤屈,若是就此死去怕是要到死都背负恶名,她实在是不甘心。
虞敬轩好整以暇地看着官珞眼中的光忽明忽灭,想要挣扎却又无力,眼中闪过怨恨与绝望,本想再给她些教训心中却不由得一软正打算松开扣着官珞脖子的手便听见官珞开口问道:“所以你是要杀我灭口还是要将我交给叶岩庭?”
交给叶岩庭……
这话他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虞敬轩扣在官珞脖子上的手转扣为握,指尖状似无意地摩挲着官珞脖子上的皮肤,手感温软像是上好的暖玉,这番小动作激得官珞身上不由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咬着后槽牙盯着虞敬轩的手看像是狠不能剁了这只不安分的爪子。
“叶岩庭不好,不如直接将你扔去刑部大牢如何?”虞敬轩笑得像只狐狸,好脾气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威胁官珞而像是在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若不是正被虞敬轩握着脖子官珞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推一波机油的文,现言——
《听说你要撩我》BY 南家结子
文案:都说严碧雾身后是地狱,罗凤衔想,那就下个地狱玩玩吧。
【初见】
罗凤衔:知道我谁吧,赶紧安排个能睡觉打游戏没光线的位儿。
严碧雾:送他去打印室看守电脑。
【情浓】
罗凤衔:现在不是流行嫁给爱情么,你嫁我大哥不如嫁我。
严碧雾:抱歉,志不在傻逼。
【无悔】
罗凤举:罗凤衔你要想清楚,她和严家那可是地狱。
罗凤衔:妈的老子连命都想给她,下地狱算什么。
个人独白:
罗凤衔:你的人生,是我来迟了。
严碧雾:早知会遇见你,那些刺我会先拔了。
这就是个讲述高冷寡欲小少爷如何转变成甜腻小奶精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