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通往长野县的高速公路上,沙罗开着她那辆suv,带着一车棉花娃娃回神无家老宅。
自从那天在医院接到来自她父亲的电话后,沙罗就一直心情不太好。一方面是因为被迫回家,另一方面则是沙罗的爷爷,神无家家主,神无治,生病住院了。
虽然和爷爷感情一向淡薄,但沙罗也不是什么冷心冷肺的家伙,自己的亲爷爷,还是一向身体健康的老人生病,当然会担心了。
车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默。
为了防止沙罗开车疲劳,萩原和伊达航对了对眼神,打开了话题,“说起来,小沙罗……”
“嗯?”听到他说话,沙罗用鼻子发出一声询问,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家人呢。”听起来有戏,萩原立马打蛇随棍上。
“家人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啦。”沙罗不自然地歪歪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明显了,又赶忙调整回原来的姿势。她看了看车内挂着的御守,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开口,“我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做人形的。”
“我们家呢,世世代代都在长野县扎根,在当地还算得上小有名气吧,但是放到全国就不够看了。”沙罗斟酌着说,从后视镜看到棉花娃娃们都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就继续往下说,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了,“有的人会说我们家是人形师世家来着。”
神无家,据说在室町时代就存在了。那时候只是普通的手艺人,不只要做人偶,还会上街卖艺,连养家糊口都困难。但随着时代的演变,古老的技艺逐渐失传,神无家的人形逐渐有了名气。放到现代,神无家也能被称一声匠人世家了。
神无家的人形都是纯手工制作,从选木头开始,到化妆和衣物配饰,绝不假他人之手。家里的小辈从拿得动刀开始,就要学习人形的制作,无论男女,只是侧重不同罢了。纯手工的人形,全国上下都有人定做。而近些年,神无家也开始向合作的厂商提供女儿节的雏人偶设计,勉强算是拓展了业务范围。
听到这里,松田用一种果不出其然的口吻说道:“所以说,你果然是大小姐来着吧。”
“嗯?才不是呢。”沙罗摇头,“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真要说的话,我家姐姐和母亲才是真正的大和抚子,我和妹妹都是野蛮生长的。”
“沙罗家人口兴盛呢,一定很热闹吧。”娜塔莉适时接话。
“本家就是爷爷,父亲母亲,出嫁的大姐,我和双胞胎哥哥,还有妹妹了。”沙罗仔细数了数,“三代7口人,其实也还好?”
不,这已经是很兴盛的家庭了吧。
家里没别人的伊达、娜塔莉、松田,只有姐姐和只有哥哥的萩原和景光,同时这么想到。
“沙罗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是和沙罗长得像的人吗?”景光好奇地问。
“是个恶劣的家伙,我们是异卵双胞胎,他长得像妈妈,我更像父亲。”沙罗随口说。想起哥哥平时的行径,她赶紧嘱咐几人:“你们可千万别在那家伙面前暴露,不然绝对,绝对会被他玩弄的!”
她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样子,语气非常郑重,简直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啦。”松田的小短手抱在脑后,无聊地看着车窗外急逝而过的风景,“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东京啊?听齐木的意思,你才十几岁,刚上高中,就自己一个人跑到东京来了?”
“啊…那个啊……”沙罗不太好意思地用左手挠挠脸颊,在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高速路服务站后,她转换了车道,预备在那里休息一下。
“你们要是特别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们啦。但是这段经历我必须停车说,不然我可能会因为太尴尬了,干脆带着你们一起,在高速路上一了百了的。”
听完这话,松田的好奇心更强烈了,他兴奋地(轻轻)一拍坐垫,拍板说:“那就去吧!”
“小阵平……”萩原无奈地看着完全陷入看好戏状态的好友,问沙罗,“真的可以吗?小沙罗。”
从上车开始就不太爱讲话,似乎在想什么心思的景光,此时也开口劝道:“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们也不是非要挖掘你的过去。”
沙罗在服务区停好车,莫名沧桑道:“没关系的。再说了,你们警校时期的黑历史也互相抖了个七七八八,我这个,顶多就是有点叛逆罢了。”
她做了个点烟的手势,一脸生无可恋:“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
“我是看蔷〇少女长大的。”沙罗以一个大家没料到的开头,说起了她的故事。
在吹了三千字蔷〇少女绝美的画风,符合她水晶蔷薇般少女心的美术设计,以及让她几度眼泪汪汪的剧情后,沙罗终于进入正题:“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
顶着众人“你敢不敢再简略一点,就这?”的视线,沙罗丨干笑着说:“好嘛,好嘛,那我就再说得详细一些。”
“我因为蔷〇少女,爱上了bjd,也就是球形关节人偶,上次我说给你们换身体,也是打算做这个。再加上我初中那会儿沉迷哥特风格无法自拔,给我家的人形都换上了自己做的哥特风的衣服,还试图给它们涂个黑指甲。”
“所以,我跟家里人完全合不来。他们喜欢传统,我比较叛逆。”沙罗又一次强调了叛逆这个词,“他们觉得我不听管教,我觉得他们都是一群不懂的创新的老顽固。”
她一摊手,“所以我就悄悄打包行李,连夜跑路啦。”
“结果我发现,在东京,我打扮得稍微与众不同一点,还是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和下〇物语说的完全不一样嘛!”沙罗吐槽。
“都说了不要在虚构的故事里找现实感了啊!”*松田扶额。
车又重新启动了。
经过刚刚的交流(或者说敞开心扉?),重新出发的suv里气氛尚可。沙罗连接了车内的蓝牙,开始播放她的歌单。
都说一个人的歌单也能体现这个人的性格。棉花娃娃们听着车载音响里传来的假面骑士主题曲,再看看沙罗开心地跟着哼唱的样子,突然领悟了沙罗所说的“我只是学了个表面”,是什么意思。
“完全是个宅,确实和大家想象中的大小姐不一样。”松田小声说。
“明明小阵平你自己也听出来这首是什么歌了吧?”萩原同样小声地回复他。
“大小姐也是千变万化的,不要用既有印象判断一个人啊。”伊达航加入群聊。
倒是娜塔莉,她同样听得很开心,一边跟着节奏打着拍子,一边凑到警校组堆里问:“这是最近流行的曲子吗?我还挺喜欢的呢。”
景光这次也坐到了后排,他眼含笑意地看了眼叽叽喳喳的朋友们,又看看心情明显好转的沙罗,学着几人的样子压低了声音:“zero小时候也很喜欢特摄剧哦。”
“什么啊,那个家伙也会喜欢这种东西吗?”
“小阵平你也很喜欢的吧?那时候还会模仿变身的场景呢。”
“喂,hagi!”
“松田和降谷果然很像嘛。”
沙罗抬头瞄了眼闹腾起来的后座,笑得更开心了——
果然,比起那个家,还是和大家一起,最热闹了。
……
到达长野后,沙罗先去了爷爷住院的地方。将娃娃留在车里,她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就匆匆离开了停车场。
等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车里的娃娃们才开始讨论:
“诸伏,我记得你似乎就是长野这边的人吧?”松田率先开口。
“说起来……”伊达航在诸伏景光回答前插嘴,他回忆起了死前的一件事,抱歉地看向景光,“抱歉啊,诸伏。我没能把信寄给你的哥哥。”
“信?”诸伏景光疑惑地看着伊达航,“班长,你说的是什么信?”
“我猜那应该是降谷想让我帮忙寄出去的吧。”伊达航想到那封信的署名,解释道,“信封只有一个‘0’的署名,我想到你一直都叫降谷‘zero’,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警校组中莫名消失的两人,其余人都有猜测他们到底去了哪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可能放弃做警察,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他们需要和从前断开联系,然后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听到这里,诸伏景光顿了顿,看向了窗外,眼神放得很远。
“那应该是我的手机。”他说着,“你们也猜到了吧,我和zero去执行卧底任务了。在暴露后,为了不牵扯到家人朋友,所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松田阵平一把揽住了景光的头,伊达和萩原见状,也立刻跟上,三个人将景光压在了身下。
“那我们就来想想,该怎么给你报仇,顺便拔掉你卧底组织这个毒瘤。”松田宣布。
“唔——”被压在最下面,景光发出闷闷的声音,“不能牵扯到沙罗,她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不可能,我们可以悄悄给小降谷提供帮助,不直接接触组织。”萩原即答。
在叠罗汉(叠娃娃)最上层的伊达航想了想,问景光:“该不会我不说,你就不提,然后一个人想办法吧?”
“……”诸伏景光沉默了。
其余三人:“。”
很好,继续压着,不认错就别想动弹了。
打开车门的沙罗看到这一幕,好奇地探头探脑,“你们在干什么?摔跤吗?我要准备开车了哦。”
室町时代,就是霓虹足利幕府时期,但大家比较熟悉的应该是末期,织田信长废除足利幕府,然后就进入霓虹战国时代了
蔷薇少女,我的bjd启蒙,我永远喜欢水银灯
下妻物语,深田恭子和土屋安娜主演的电影,我的lolita启蒙
*松田的吐槽改自凉宫男主阿虚的吐槽,没看过凉宫的人,球球你了一定要去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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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多少有点叛逆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