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霍飞鸿 第27章 画皮医师（三）

到了下班的时间，阿泰来接思宛下班。

他将车子停在了门口对面的位置，眼神不停的打量着警察局。他时不时的低头看下手表：“都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思宛怎么还没出来？”这时，从院子里走出来几名警探，阿泰伸长了脖子看着，发现其中没有霍飞鸿，“飞鸿也是的，每天都加班，如果不知道他家那么有钱的，还以为他想在警察局升职加薪呢。”

等的实在无聊，阿泰掏出衣服口袋里的香烟，点燃了一根，放进嘴里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烟圈。

一根烟吸完，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这时，一声汽车的声音传来，阿泰看向门口，只见是霍飞鸿开着车子从警局里出来，霍飞鸿开着车子驶到阿泰跟前，阿泰探着身子看向右侧的霍飞鸿。

“思宛呢？”

“她收拾东西呢，说是你今晚上请客吃饭，让我把小蝶也带着，刚才我给小蝶打了电话，幸好她还没出门上班，我先去接她了，等下思宛就该出来了，你带着思宛先过去吧。”

“哎～”阿泰还想说什么，霍飞鸿已经开着车子离开了，阿泰瞬间失落，今天他本想和思宛单独吃饭的，想着好几天没单独见面了，可她怎么？

正想着，一身蓝色连衣裙的思宛从警局里出了来，径直走到阿泰车子跟前，上了车。

阿泰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处了：“思宛，你怎么出来这么晚？”

“等着急了？”

“没有，别说等你一个小时了，就是等你一天我也不会着急的。”

思宛坐好后，关上车门：“走吧，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约了飞鸿和小蝶，你没有意见吧？”

阿泰踩了一脚油门，小心翼翼的转动着方向盘：“我能有什么意见，飞鸿是我最好的兄弟，小蝶是你最好的姐妹。咱们四个一起吃饭，人多热闹。”

思宛靠在车窗上，想着案子的事情。

阿泰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渐渐消散。

阿泰和思宛到了约定的饭店后，点了菜，又等了一会儿，霍飞鸿和小蝶才来。

小蝶看着饭菜，却一口都吃不下。

阿泰已经吃了半碗米饭：“小蝶，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在减肥？不然没法工作？”

思宛用胳膊肘推了下阿泰，小声道：“快吃吧你，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霍飞鸿也有些食不知味，但还是拿起筷子，给小蝶夹了些菜。

小蝶冲他笑笑：“谢谢。”

思宛也说：“是啊，谢谢你帮我和小蝶解除嫌疑。”

阿泰听出了弦外音：“什么嫌疑？”

思宛有些无奈又苦笑的说：“还不是警察局新来的那两个警探，冯宝和曲星，他俩为了能在曹局长那邀功，硬说我和小蝶是疑似凶手，就因为我俩先到的案发现场，案发现场留下了我俩的脚印。”

阿泰猛的站起身：“我去找他们算账。”

饭店里的其他食客纷纷看着他们。

思宛见状，赶忙拉着阿泰坐下：“你给我坐下，现在已经排除嫌疑了，你还去找他们干嘛？”

阿泰有些心疼的看着思宛：“思宛，要我说这份工作就别做了，看你每天起早贪黑的就够心疼了，现在怎么还有生命危险了？”

思宛拍了拍阿泰的手：“放心吧，我很好。”

霍飞鸿咳了咳：“哎～我说阿泰，你是不相信我办案的能力吗？我一定能将凶手抓住。”

小蝶问霍飞鸿：“你心里有确定的人吗？”

霍飞鸿摇头：“暂时还没有。”

思宛解释给小蝶听：“本来那个阿才挺可疑的，徐婷家有他很多的指纹、脚印，就连邻居也说，阿才喜欢徐婷，经常去徐婷家免费帮忙。所以大家都猜测，阿才是求爱不成，才会对徐婷下手。可是——”

阿泰追问：“可是什么？”

思宛看了眼霍飞鸿：“飞鸿好像有其他的怀疑目标。”

小蝶和阿泰看着霍飞鸿。

霍飞鸿轻声“嘘”了一声：“案子的事情，你们还是少知道为好，这毕竟是我的工作。”

阿泰冷笑：“我也经常帮你干活好不好，也算半个业余警探了，干嘛有事不让我们知道。”

霍飞鸿知道阿泰和小蝶不会出去乱说，所以和他们说了，自己目前最怀疑的人是徐婷的理疗医生李振声。

思宛皱了皱眉头：“李医生？他在上海滩名声挺好的，他怎么会？”

小蝶小声说：“今天飞鸿叫李振声去了警局，徐婷家狗看见李振声不叫，而且卖萌似的笑，肯定是认识李振声，你们都知道，徐婷是被判了死刑后被取保候审的，所以离开家出去需要提前申请，就算出去也得有警探跟着，且我们调查了徐婷的就医记录，她没去过李振声的诊所，所以，只能是李振声去过徐婷家，可是他一直在否认他去过徐婷家。”

阿泰看向霍飞鸿：“真是这样吗？”

霍飞鸿点头，夹了一口菜，快速的扒拉了两口米饭。

第二天，霍飞鸿调查关于李振声的信息，查出李振声的老婆已经去世了。

趁着李振声目前还在警局扣押四十八个小时之内，霍飞鸿只身一人去了李振声的家里。

霍飞鸿开着车穿梭了很多个弄堂，终于在一处豪华的别墅区停下。

霍飞鸿下了车子，看着门牌号，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写有李振声家庭住址的单子，确认一致后，他走上前去。

别墅区里都是独栋的别墅。

霍飞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女人用的发卡，放在门锁上轻轻一转，锁头瞬间就打开了。

霍飞鸿戴了脚套和手套，进入李振声的家里。

李振声家的别墅比徐婷所住的王家大宅还要豪华，虽说也是三层高的别墅，但这别墅却是新盖的，屋子里面的家具也都是全新的。

霍飞鸿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担心自己遗漏什么，霍飞鸿用相机拍下了宅子里的每一处角落。离开李振声家里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楼大厅处挂着的一张床一般大小的婚纱照上，新郎是李振声，想必那个穿婚纱的就是他去世的老婆了吧？霍飞鸿最后用相机拍下了这张分外显眼的婚纱照。

回到警察局，霍飞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既然从李振声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目前他要重新梳理下整个案情。

霍飞鸿将徐婷身边接触过的所有人，列了一张清单，包括平时送饭的，包括邻居，包括他自己，更包括那个可疑的李振声。

“咚咚咚”敲门声后，小蝶推门进了来。

霍飞鸿抬头看着小蝶：“你来了？”

小蝶指了指门外：“那个...我来看看思宛，顺便来看看你。”

“哦。”霍飞鸿的目光又垂了下去，继续看着自己在纸上写着的嫌疑人名单。

小蝶走到桌边，看到桌子上散落的数十张照片，她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看着，突然，她注意到了李振声家的婚纱照。

霍飞鸿抬头看小蝶时，发现小蝶正拿着那张婚纱照在看，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上来。”

“哦？”

“我也不知道。”小蝶将照片缓缓放下，看着霍飞鸿。

霍飞鸿想起之前自己放了小蝶一次“鸽子”，害得小蝶在电影院门口等了自己好几个小时，所以说道：“周六下午我请你看电影吧？”

“周六？我正好休息。我等你。”

李振声在被警察局扣押了四十八个小时之后，放了。

他立刻开始营业诊所，生活和工作一如之前的样子。

霍飞鸿在调查警局过往案宗时发现，近年，上海滩多地有女人死亡的案例，和徐婷很相似，但手段和手法却又不太一样。

这些年轻女孩都是突然死亡。

深夜里，徐婷家邻居一串鞭炮声打破了这个城市的安静。

正在徐婷家看守的花卷听到鞭炮声，来到外面查看，看到是徐婷家对门放的鞭炮，他心里还琢磨呢，如果是红白喜事，应该是白天放鞭炮啊，怎么晚上放呢？

等李婶家的鞭炮放完了，回了家，花卷这才偷偷过了去。

由于房门轻掩着，花卷从门缝里可以看见李婶家的人正围坐在桌子旁吃着瓜子、喝着茶、闲聊天。

“她总算死了，让我出了这口恶气。”

“就是，老公死了，女儿死了，她早就该死了。”

花卷推开门进了去，惊到了李家人。

“警探先生。”

花卷扭着李婶出了门：“跟我去警局说清楚。”

李家人跟了出来：“警探先生，您这是干嘛啊？”

花卷懒得跟他们费口舌，扭着李婶上了车，疾驰而去。

等花卷载着李婶到了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门口值班的警探看见花卷带着个陌生大婶回来，很是疑惑，所以探着头问他：“这是？”

“这是杀害徐婷的凶手。”

李婶被吓到了，慌忙解释：“我不是。”

“你刚才都说了。”

值班警探放行，花卷开车进了院子，停稳车子，拉拽着李婶下了车，将李婶关押进了审讯室。

李婶趴在大门上，透过门上的小门和花卷说：“警探先生，我不是凶手。”

“你老实在这待着，等下我们头儿来审你，我可警告你，你别想着自杀什么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质问你的家人的。”

霍飞鸿接到花卷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一记响亮的电话声让他惊醒，接到电话，立刻清醒了半分，匆忙起身穿衣，开车来到警局。

霍飞鸿到了警局，立刻直奔审讯室。

推开门，发现花卷和“嫌疑人李婶”正对面而坐。

李婶一副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见霍飞鸿进来，犹如看见了大救星：“警探先生，你是他的头儿吧，我没有杀人啊。”

花卷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霍飞鸿。

霍飞鸿坐下后，花卷跟霍飞鸿说了“李婶深夜放鞭炮，而且说徐婷死了真好”这些事。

霍飞鸿看着李婶：“他说的这些，你怎么解释？”

李婶结巴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我。”

花卷朝她吼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霍飞鸿咳了一声：“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有罪，注意态度。”

花卷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李婶纠结了片刻，终于松口：“好，警探先生，我说。”

根据李婶描述：徐婷在女儿雀雀死了之后，精神一直恍恍惚惚，在被判了死刑，因精神病问题被取保候审之后，她在家养病这半年，经常和左邻右居吵架、打架，所以很多邻居都很反感徐婷。在徐婷出事的半个月前，李婶家的小孙子将玩耍的皮球扔进了王家大宅，偷偷进院子捡球时，被徐婷发现了，徐婷狠狠的扇了李婶孙子一个耳光，然后拽着他的耳朵去李婶家里找李婶。李婶丈夫家里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孙子，被徐婷揍了一顿，李家人气不打一处来，但想着徐婷有病，担心打了徐婷反倒承担责任，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知没过几天，孩子被打的那个耳朵竟然失聪了。就在李婶家人想找徐婷算账时，徐婷竟然死了，所以他们才晚上偷偷的放鞭炮。

花卷听完李婶说的，越发觉得李婶的嫌疑大了：“你说了这么多，保不齐是为了给你孙子报仇，杀了徐婷。”

李婶着急辩解：“真不是我们。”

花卷“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晚上放鞭炮？还不是心里解气？”

“我，我，我——”李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霍飞鸿看着李婶，目前李婶有杀人动机，但作案时间，或者现场证据，还得等明天思宛上班了再调查一下。

所以暂时将李婶收监，等法医过来之后，检查了足迹和指纹，以及案发时的动向才能判断凶手究竟是不是她。

就在霍飞鸿为了真凶一事困扰的时候，李振声竟然再婚了。

小蝶作为百乐门的舞后，被李振声邀请为他们的婚礼献舞。

由于此前在霍飞鸿的办公室里看到过李振声和他老婆的结婚照，所以小蝶在婚礼现场上惊然发现，李振声新媳妇居然和他死掉的媳妇一模一样。

小蝶献舞时，眼神一直看着新娘子，发现新娘子居然是个哑巴，一直是李振声帮她说话，答谢宾客。小蝶看新娘子的眼神，似乎很怕李振声。

小蝶当即决定，宴席结束后，立刻去找霍飞鸿，将这件离奇事情告诉给他。

小蝶一曲舞毕，李振声端着酒杯朝着小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