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祈再次环顾四周,然后看着前方的一片空白疑惑不解的抬脚向前走去。
眼前绵连的空白中一个绿点缓慢浮出,待玄祈走近才看明白绿色和白色的相接处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一面是虚无的空白,一面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绿洲。
姬翎看着如此平静的“机缘”之地,内心逐渐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之感。
怀着这样的心思又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仍是一片绿,未见一物。
姬翎内心的怪异之感愈加强烈,玄祈也将手搭上吟净鞭,随时准备出手。
一座府邸悄然而至,天空吹来一股阴风,耳边顿时响起木门“嘎吱嘎吱”的声音和风吹过灯笼的“唰唰”声。
在这没人的地方显得尤其诡异。
这府邸瞧着年头不小,且看风格也不想是仙都的建筑。
“哈哈,有人来陪我玩啦!”一道稚嫩尖利的童声在姬翎和玄祈身后响起。
姬翎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没有五官,不知道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的,显得十分诡异。
姬翎正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玄祈的吟净鞭就已先他一步缠住了小女孩的脖子,玄祈一抽吟净鞭那小女孩就被拖了过来。
姬翎皱眉目光谴责地看了玄祈一眼有些不赞同他的做法,小女孩在地上被摩擦身上的华服都破洞了,面容扭曲,脸色更是被勒成了猪肝色,眼睛向上翻,极其狼狈。
“对于这种邪气四溢又身份立场不明的东……人。”迎着姬翎越发谴责的目光玄祈到嘴的话硬生生的拐了个弯,“还是直接控制住好。”
说“控制”还是收敛了,玄祈原本想说的是杀了最好。
姬翎自然理解他的警惕,但还是不赞同他过于粗暴的做法,伸手去解救小女孩的脖子。
小女孩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玄祈从她没有五官的脸上硬是看出了一分享受和十一分的不满和对他的厌恶。
姬翎看着紧紧抓着他衣袍的小姑娘,伸手摸摸她的头弯腰把她抱在怀里。
小女孩安分的坐在姬翎怀里,脑袋在他脖子旁蹭来蹭去。
身旁风吹的更猛烈了,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比方才刚进来时压低了些。
老旧的木门“咯吱咯吱”的在响,风吹过纸灯笼发出“沙沙”的声音。
玄祈看小向姬翎示意他不管府里里有什么先进去看看。
姬翎点点头,抬脚走了没几步原本安安分分的小女孩恶狠狠的张口咬在姬翎肩膀上。
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小女孩松开嘴巴笑起来:
“桀桀桀桀桀!”
笑声诡异,牙齿唇舌上沾着血,嘴角几乎咧开到了耳后根,将整张脸都快分成两半。
“大哥哥你不要走呀,我说了要陪我玩,我让你走你才能走。”
最后半句话声音陡然变调,变得鬼气森森。
玄祈在姬翎被咬上肩膀的时候就快步走了过来。此时他一手捏着小女鬼的脸掰开她的嘴检查她的牙齿。
所幸牙齿上并没有毒,只是过于尖利。
没中毒有点疼罢了。
玄祈的吟净鞭又缠上了小女鬼的脖子,不过姬翎这次没有阻拦。
两人走进这座府邸,门槛处放着五枚铜钱,玄祈捡起来用帕子包起来没当回事。
一进来府邸原本闹腾的求图挣开鞭子的小女鬼一下就不动了。
玄祈站在院中仔细端详整座府邸:花园杂草丛生,房屋也因年久失修而腐蚀风化,但屋檐上栩栩如生的雕像没有一丝毁坏,即使上面布满灰尘和蛛网。
竹林旁地上有一闪而过一点亮光,玄祈快步过去一看,又是五枚铜钱。
玄祈把这里的铜钱和门槛处的铜钱收在一起,转头一看姬翎已经推开了会客厅的门。
唱戏的声音缓缓从会客厅后面传出,玄祈和姬翎同时抬步拽着还被吟净鞭缠着脖子的小女鬼往会客厅后走去。
戏台下,听戏的人们高朋满座,不时传来几声叫好声,热闹一片。
戏台子上,粉面桃腮的花旦正咿咿呀呀的唱着一曲不知名的戏,听不真切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姬翎已经也爬上戏台在花旦背后观察他。
玄祈渐渐听得入了迷,嘴里也跟着哼哼起来,但不久他就回过神来手中一记冰棱已经甩了过去。
在冰棱即将碰上花旦脖子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掐上了花旦的脖子,冰棱和姬翎相互配合成功把花旦的身影打散了。
“果然是个幻影。”两人同时想。
幻影散去幻境也开始坍塌。
满厅宾客瞬间化为泡影,座位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灰,戏台子中间的木头经过岁月的沉淀走起来咯吱咯吱的响根本唱不了戏。
玄祈检查着座位,手指轻轻一碰凳子就裂开,扬起一地的灰尘。
“玄祈,快过来看!”姬翎在戏台子上喊着。
玄祈走过去却见在戏台子上也有五枚铜钱。
同样的摆放样式,都是两枚上三枚下,这在人间的风水中是极其不吉利的摆法,是用来镇压横死的人死后怨气不消,把怨灵困死在宅子里的阵眼,一共五处分布在宅子的四周。
姬翎和玄祈立马动身往外走,穿过竹林里面是一座亭子。
玄祈转头和姬翎对视一眼,果不其然亭子里面果然有五枚铜钱。
还剩一处。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有想起,轻轻的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极为诡异。
寻着声源看去,竟然是一路上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女鬼。
嘴里面唱的和刚刚在戏台子上花旦唱的一模一样,虽然还是听不清楚词但是调调是一样的。
姬翎蹲下来手掌放在小女鬼的头顶,金色的光瞬间笼罩在小女鬼的周身。
在金光里,小女鬼坚持了一会身上的黑气就开始往出涌,尽管她拼命想要遏制住,但在姬翎的显真阵下还是无济于事,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小女鬼嘴里还是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金光外,姬翎冷冷的注视着小女鬼,看她随着怨气四散而长大的身体。终于金光散开浓郁的怨气就四散开来在整座府邸横冲直撞。
姬翎见状脸上又扬起笑容头都没回喊玄祈:“玄祈,回头看!”
尽管玄祈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有所警惕一回头还是被眼前景象小小冲击了一下。
满天飞舞的怨气,被横冲直撞的怨气破坏的建筑,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小女鬼,不对现在可以直接叫女鬼了,还有笑得灿烂的姬翎。
气血上涌,玄祈闭了闭眼对姬翎说:“您这是做什么?觉得这里太无聊给自己增添点乐趣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小鬼还挺好玩的。”姬翎对此情景不甚在意的回答。
满天的怨气聚集在这座府邸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它们全部包围起来。
不对劲,按道理来说阵眼也就是五枚铜钱只剩一处,且不说这怨气浓的离谱,看惊人的破坏能力也知道很强,就算是一点点很弱的怨气现在也可以冲开阵眼了,而现在怨气没有一丝破开的迹象,它们好像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府邸。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玄祈立马跑到最后一处阵眼将整个封印阵彻底破坏。
果不其然,怨气只是躁动一瞬但最终没有冲出宅子。
姬翎在背过手从后面慢悠悠的走来。
“那小鬼醒了,要不要去慰问一下?”姬翎问。
玄祈点点头。
女鬼的脸庞褪去稚童的青涩,显露出独属于大人的成熟。
虽然醒了,但她还是很虚弱,女鬼靠在一根柱子上,姬翎把她捆在上面。
“先前戏台子上的花旦擦去脂粉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哦。”姬翎双手抱胸靠在另一根柱子上说道。
玄祈了然的点点头,并不想和姬翎有过多交流。
女鬼看到姬翎直接偏过头,表示她对于姬翎强行逼出她原形还捆在柱子上的行为极度的不满以及对姬翎本人的厌恶。
“你是谁?或者说你和那位花旦的关系是什么?讲述你的故事吧。”玄祈蹲在女鬼身前问道。
女鬼的脑中思绪万千,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你但凡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会知道你只有说这一个选项。
你完全受制于我们。”
听了玄祈的话女鬼还在犹豫,而玄祈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在不说他就要严刑逼供了。
“我的名字叫常乐。这是师傅给我取的,在此之前我没有名字一直在街上乞讨。”常乐张口用嘶哑的嗓音诉说起她的故事。
“我最开始并不是乞儿,我家除了父亲母亲外还有一个弟弟,弟弟乖巧可爱,父亲母亲感情恩爱,对我很好并没有因为弟弟而苛待我,反而教导弟弟要尊重我爱护我,弟弟也很乖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想着我。
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父亲在外面镇上给人做伙计,干一些那些富人们不愿做的脏活累活,母亲则在家里织些布匹拿到镇上去卖,我和弟弟每日在村子里疯跑玩闹,日子虽然过的不富裕,但起码温饱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