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脸色一红,顿时有了几分尴尬。gsgjipo
他一直都保持着‘只做事,不站队’的原则,以为藏得很深,没成想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城尉府监牢位于城尉府南侧的地下一层。
这里常年没有阳光,只有几个通风口保证空气流动,不至于让人被憋死。
除了阴暗外,更是潮湿,因为云海城本来就靠海,所以地牢的石墙和牢房的铁栅栏常年被水汽包裹,锈迹斑斑,绿苔满墙。
齐天刚被两名狱卒押入监牢,就闻到一股说不清的臭味,好似腐烂的尸体,放臭的苔藓,还有人体常年不洗澡的恶臭混合在了一起。
这里的卫生条件比起齐门山的监牢不知差了多少倍!
不说伙食,光是这环境,齐门山的监牢简直就像是天堂!
“这牢房定期打扫吗?”
“打扫?你死了就打扫了,哪那么多废话!”身后其中一名狱卒没好气的推了齐天一把。
“嘿嘿,兄弟,别着急!”齐天一脸堆笑。
“别套近乎,谁是你兄弟!”狱卒冷着脸。
“你看这是什么?”齐天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枚金币的银票。
“你!”两名狱卒顿时一愣,“你什么意思?”
齐天“嘿嘿”一笑,道:“没别的意思,既然我初来驾到,自然要孝敬一下两位大哥了。”
两名狱卒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名低声说道:“马城尉有严令,不允许狱卒收受贿赂,一旦发现,不仅脱下官衣,更会被逐出云海城。”
齐天一副“我都懂”的神情,拿着银票的手微微抬起,随后手指一松,银票飘然落在地上。
“这就不算是贿赂了?而是两位大哥运气好,捡到的。”
两名狱卒冰冷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松动,“兄弟在这里安心待上十天,有什么事,尽管跟大哥们说,除了姑娘不能给你带进来,其他要求尽管提。”
其中一名狱卒赶忙捡起地上的银票,左右看了看没人后,迅速揣进了怀中。
他们一个月的薪俸只有二十枚银币,如今一下得到了百枚金币,心中简直乐开了话。
更是大赞齐天懂事,豪气!
齐天听着无比亲切的“兄弟”二字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暗道,这个世间果然到处都是门,只是所有的门都用同一把钥匙,那就是钱!
“这多不好意思?一会儿整两壶好酒,再来一只烧鸡,一只烧鹅就行了。”
“没问题,一会儿就给兄弟送来。”
两名狱卒对齐天的态度简直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冷漠无情的表情完全不见,只剩下相见恨晚的“兄弟情谊”。
本来齐天是被安排在监牢最深处的牢房,那里是整层地牢最黑暗,最潮湿,环境最恶劣的牢房。
老鼠和虫子尸体,更是随处可见。
但现在齐天已经是狱卒的兄弟了,自然就被安排在地牢大门附近一间相对于干燥一些,干净一些的牢房里了。
齐天进入牢房后,两名狱卒还送来了几张干燥的草席,让他铺在地上,不至于躺在冰冷潮湿的石地上。
齐天躺在柔软的草席上,翘着二郎腿,呆呆看着头顶上的石墙。
他虽然入狱了,但心情很好,因为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他还从来不知道当爸爸是什么滋味,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个什么感觉,心中难免有几分期待。
“咯。”
忽然,他右边的牢房传来一声响动。
这里的牢房就像是一个挨着一个的鸟笼,除了牢门前的过道外,牢房与牢房之间也只有铁栏杆隔着,相互之间都可以看到对方。
“嗯?”
齐天赶忙坐起身,他刚才明明看到右边的牢房没有人,怎么会发出摩擦地面的响动?
他再次查看了一番右边的牢房,除了满地都是厚厚的杂草外,看不到任何活人的迹象,连老鼠都没有。
“什么人在那里,我已经看见你了!”
他故意喊一声,看看能不能引出人来。
“…”
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任何响动。
齐天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只认为自己神经质,平生第一次来牢房有些反应过度。
“咯!”又是一声,明显要比前一声更加清晰!
齐天可以很确定,这绝不是硬物磨地的声音,而是人类磨牙的声音!
“什么人!快出来!”
他现在有些害怕了,左右两边的牢房明明没人,怎么会出现人类磨牙的声音?
总不会是什么动物在磨牙吧?
能磨出这么大响声,那得是多大的动物?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齐天将腰间的黑色长棍拔了出来,然后抱在怀中,一双眼睛谨慎的观察着右边牢房。
按照常理来说,这根黑色长棍本来是不能带入牢房的。
但他已经和狱卒成为了兄弟,他们也见这只是一根平淡无奇的黑色长棍,索性就当作拐杖,也就没说什么,就任由齐天带进牢房。
谁知,黑色棍子刚刚出现,“呼”的一声!
右边牢房的厚厚草堆中,竟然猛地坐起个人!
这人披头散发,比龙五的蓬头垢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几颗枯黄的杂草更是粘在头顶之上。
“主人,检测到危险!”李纯突然从脑海中显现。
齐天吓了一跳!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李纯了,这段时间事情多,差点把它给忘了。
“危险在哪里?”齐天在心中问道。
“前方十米处,对方武力值无法测量。”李纯一脸微笑的说道。
齐天一愣,很明显,李纯说的正是眼前这个人。
只是…
李纯什么时候可以检测武力值了?
“可有什么办法自保吗?”齐天来不及多问其他。
“没有,您与他相搏的生存几率,为0。”李纯继续说道。
齐天看着李纯那职业般的微笑,简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以后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把李纯的表情包重新编辑一下!
但他也发现了个问题,这个李纯似乎在自我进步,学习。
“你是谁?”坐起的身影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非常沙哑,仔细听起来更是有几分冷漠。
简直就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齐天将黑色长棍挡在胸前,“我就是我,你是谁?“
虽然心中有点害怕,但两间牢房毕竟有粗大的铁栅栏从中挡着,他也不担心身影会飞扑过来。
哪知,身影忽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径直向着齐天这边走来。
齐天冷笑一声,只感觉这人就是个傻子,你还能穿过这铁牢过来打我?
“嘎吱…”
“卧槽,什么情况!”齐天直接惊呼出声。
只见看不清面容,满脸污泥的身影,竟然伸出两根食指,轻轻搭在两根粗大的铁柱之上,很是轻松的将笔直的铁条拉弯。
仿佛这铁牢根本不是用铁条做的,而是面条!
“你…你要干什么!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是要打你的!”齐天惊恐的大喊,双腿更是一个劲的向后蹬地…
身影从拉弯的空隙中走过来。
齐天只感觉人影一闪,手中的黑色长棍就到了身影的手上。
“东…东西给你,你快…快回去吧…”
齐天也顾不上黑色长棍了,只感觉全身都颤抖,上下牙齿更是哆嗦个不停,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此时身影如同鬼魅,全身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面容,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让人害怕阴森之感。
身影将黑色长棍放在手中,如同抚摸什么绝世珍宝一般,非常温柔,非常小心。
齐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心只想让着身影赶紧走,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啷!”地下牢房大门的声音响起。
齐天真想再拿出两张百金银票送给那两个狱卒,心中呐喊道,快来救我啊,快来救我啊!
身影似乎也知道有人来了,看了一眼牢门的方向,将黑色长棍重新扔回给齐天,便原路返回自己的牢房。
两根已经变形的铁柱子,也被他轻轻一合,又重新变得笔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身影回到自己的牢房后,并没有重新躺在厚厚的草堆里,反而是坐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兄弟,你要的酒肉都拿来了。”狱卒和善的说道。
齐天二话不说,“腾”的站起身,喊道:“我要换牢房,我要换牢房!”
狱卒一愣,疑惑道:“换牢房?兄弟有所不知,你现在的这间牢房,已经是城尉府最好的牢房了,其他的牢房连这一半都赶不上,到处都是老鼠和臭虫,估计你一天都呆不下去。”
齐天愣了愣,目光看了看牢房的深处,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转目看了看旁边牢房的身影。
“那…那是什么人?”
狱卒看了一眼坐起来正发呆的身影,眉头一挑,奇怪道:“你怎么起来了?”
身影好似听不到狱卒说话般,一动不动。
“大哥,那到底是什么人?他刚才将铁柱掰弯,竟然来到我的牢房里了!”齐天一副惊恐神色。
“噗哧”一声,狱卒笑了,“兄弟莫非出现了幻觉?
也罢,这里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天日,兄弟又是富家子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自然。
不过兄弟放心,这里的牢房虽然看似破烂,但每根铁条都是实心的精铁打造,哪怕就是江湖顶尖高手,也休想让这牢门撼动半分。”
他似乎还怕齐天不信,用力拍了拍牢门,果然,连半点颤动都没有,那是相当的结实。
齐天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伸手握住牢门,但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让牢门颤动半分。
“兄弟放心吧,好好享用晚餐。”狱卒将酒肉放下后,就准备走。
“大哥等等,我还想问问那个人是为什么进来的?”齐天声音放的很低,指了指旁边发呆的身影。
狱卒一愣,转而低声说道:“不瞒兄弟,这个大哥我也不知道,自打我来这个地牢,他就在那,好像是主动要求住进牢房似的。
除了吃饭,平时就躺在草垛里睡觉。”
齐天一脸的惊奇,世间怎么还会有这等人,“马城尉也不管吗?”
城尉府地牢的负责人就是酷似张飞的马城尉,牢里有这么个奇怪的人,不可能不管不问。
狱卒摇了摇头,忽然左右看看,很是谨慎的低声道:“马城尉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也不让我们跟他说话,每日只需按时给他送饭就可以。
我来这个牢房也有数年了,就从来没见他从草垛下出来过,连吃饭也是躲在草垛里吃,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齐天一脸的错愕,世间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人!
“兄弟就当他不存在,该吃吃,该喝喝,十天期限一到,你就再也看不见他了。”狱卒安慰一声,就转身走出了地牢。
齐天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两壶酒,还有一只烧鸡和一只烧鹅。
“喂,我刚来这里,算…算是拜码头吧,这有一只烧鸡,还有一只烧鹅,您喜欢吃哪个?”
只是身影不为所动,甚至看都不看齐天,就如狱卒所说,聋了一般。
他越是这个样子,齐天越是觉得心中不安,毕竟这个人太过于神秘了。
有道是鬼不吓人,吓人的是不知道鬼是个什么玩意。
“这样吧,我毕竟是新来的,主动点,把这个烧鹅给你吃,如何?
这个烧鹅可是比烧鸡贵很多呢。”
齐天站起身,将一壶酒还有一只烧鹅,通过铁柱的缝隙,放到了右边牢房的地上。
随后站起身,好奇的在刚才身影拉开的铁柱上摸索,心中奇怪道,这两根铁柱也是用精铁打造的,莫非我刚才真的出现幻觉了?
他摇了摇头,转而坐回自己的烧鸡前,心无旁骛的开始吃着鸡腿,喝着小酒。
而右边牢房的身影,始终没有动弹半分,就像是一尊雕塑般坐在那里。
也许酒喝的有点多了,齐天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睡梦中,那个身影又来到自己的牢房里。
他蹲在地上,细细的摸着自己的黑色长棍,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在自己全身上下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