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王丸号新任二副握着手机僵立在床前,一时难以言语。
眼见超能力者好友们仿佛习得了某个命中100威力120的招式,发言句句直指要害,小夜不得不开始谨慎思考对策。
按照过往的经验,如果编造谎言隐瞒行程,一旦事情败露绝对会迎来三小时起步的语音通话抱怨,况且未知之地信号全无,无缘无故失联一周足以令同伴们直接报警。
但玩笑归玩笑,要是真的直言自己即将亲身奔赴险地,又一定会引发担忧——
或者好奇。
以金毛兄妹热爱冒险的性子,说不定当场就要买机票飞来加入旅程了。
既然如此……
小夜在聊天框中一字字键入。
【好的,要是遇到了我一定拍。】
【……如果那时手机还没有进水的话。】
此言顿时引发了一阵哈哈哈的刷屏——众所周知,南国人开船风格堪比肯泰罗冲锋,随时随地来个托马斯大回旋都不意外。去渔船甲板上拍照可以说是刀尖跳舞,手机能否幸存全靠运气。
直到金毛们已经开始罗列对比智能手机与特性膏药的价格,嚷嚷着“每拍一张照小皮丘的药就少三坨糊糊”之类的地狱笑话,小夜这才出言表示手头有工作要忙,暂时退出了群聊。
“丘!”
被点了好几次名的电气鼠打了个喷嚏,一副似有所觉的警惕模样。而小夜托着金毛团端详片刻,默默将手机塞进了行李箱最深处。
——那可是南国人船长。
——就算真的做了七十二个托马斯大回旋,把海水全灌进船舱里也不奇怪!
整理好行李物品后,小夜飞快换上了海王丸号提供的统一款式泳装。
与戏水游乐不同,打捞海货是一件有风险的事。
且不提藏在珊瑚礁中的海刺龙和好坏星有多危险,每天光是被坚硬珊瑚枝刺伤的南国人都能绕中极洋三圈。因此,渔船专用的泳衣材质坚实强韧,从脖颈、手腕一路包裹到脚尖,再搭配采集专用的厚手套,最大限度保护水手们安全。也怪不得南国人觉得不需要那套厚厚的潜水服——他们小时候可是套条泳裤就敢深入水下二十米的!
戴好泳镜和呼吸器,小夜走到甲板边——
又犹豫着退了回去。
“你还好吧……?”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利欧路无精打采的脑袋。
一路上渔船的摇摆晃动令晕船的小家伙痛苦极了,平均每分钟被太阳珊瑚用生命水滴浇三次,几乎泡成一条水狗。幸好此时船已经停稳,利欧路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勉强抬起爪子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回应训练家。
蓝色的太阳珊瑚在一旁严肃地翘起珊瑚枝,表示自己会好好照看病患。
见利欧路的训练家面露感激之色,似乎马上就要再吐出一长串路上已经听腻了的、饱含冗长敬语的道谢词,太阳珊瑚做出了军校宝可梦应有的反应。
——它一脑袋把人撞下了船。
眼看二副打着转头朝下栽进水里,附近的水手们纷纷大笑起来。而吃了一招变硬加撞击的小夜只好将啰嗦的话吞回肚里,调整好泳镜和呼吸器,正式投身采集作业。
随着视野坠进海中,截然不同的世界映入眼帘。
沉稳深蓝之下,缤纷的珊瑚枝绵延浅滩,将整片海湾映成了瑰丽的五彩色。栖息于此的太阳珊瑚悠哉游曳,自海面透下的阳光照耀着它们的身躯,仿佛熠熠生辉的宝石——这正是橘子群岛著名的珊瑚海所特有的景色。
众所周知,太阳珊瑚是一种再生能力很强的宝可梦。它们头部的枝条会不断生长,脱落下来的珊瑚枝色泽美丽,自古以来都是受人欢迎的饰品材料,吸引着渔民前去打捞。
在中极洋的橘子群岛一带,太阳珊瑚族群会寻找心仪的栖息地,并将掉落的珊瑚枝埋入沙土之中。它们强大的自我再生能力使珊瑚枝即便脱离本体也能汲取沙土养分缓慢生长,据说在温度适宜、养分充足的海域,珊瑚枝每年至少能增长15厘米;其生命甚至能持续千百年之久,形成的珊瑚礁绵延千里,成为支撑南方海国人们生活的大地。
跟随海王丸号船员们的脚步,小夜径直游向珊瑚礁,将附近休憩的弱丁鱼惊得纷纷逃窜。有几条慌不择路撞到了幸之助的脚心,令男孩被痒得吐起了气泡。
每个渔民都知道,破坏珊瑚礁是要被盖欧卡顶飞的重罪,只有自然脱落、不再生长的珊瑚枝才被允许拾捡。即使是最莽撞的南国人也放轻了手脚,动作好似在抚摸刚出生的杰尼龟,生怕将美丽而脆弱的珊瑚碰断。
小夜穿过仓皇的弱丁鱼群,又与满怀好奇的太阳珊瑚碰了碰脑袋,随即停驻在珊瑚礁上开始工作。
或许罪魁祸首是那群闹腾的玛瑙水母——浅滩附近遍布冲击扫过的痕迹,断裂的珊瑚枝随处可见,即使是头一次当渔民的年轻人也很快便将背篓装了个半满。
同为船上的新人,战战兢兢的一浩起初恨不得躲进自家卡咪龟的壳里,捡起每一根珊瑚枝都犹犹豫豫,仿佛沙滩底下藏着一百只大钳蟹随时可能跳出来夹他的手指。直到装满第一篓海货,他才稍微放松下来,开始欣赏周围的美景。
正午日光正盛,头顶海面的粼粼波光美得刺眼,有荧光鱼群在翻腾跳跃,优雅的身姿丝毫不逊于花丛中飞舞的狩猎凤蝶。一浩看得出了神,下意识游过去,想要抚摸荧光鱼闪着光的鳞片。
“!”
目睹这一幕的小夜内心顿时警铃大作。
在上船之前,她特意向港口的老渔民请教过注意事项,其中一条便是不能靠近水面附近的荧光鱼,极容易被“误伤”。可惜水下沟通不便,下意识出口的呼喊声全都淹没在海中,她眼看着光头青年奔向鱼群——
“咣!”
响亮的震荡声穿透海水,令附近的船员们纷纷仰头看去——并笑出一大串气泡。
那是一只正要捕食猎物的长翅鸥,它收紧羽翼裹挟着气流直直冲入浅海,鱼雷般的身姿看起来潇洒极了。可惜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人类突然挡住去路,鸟嘴和光头正面相撞,双双碰得眼冒金星分不清南北。
等长翅鸥摇晃着脑袋清醒过来,发现受惊的荧光鱼早就四散而逃,顿时恼火地对人类的脑门施展起了疯狂乱啄。最终,还是面黑如墨的大副海部幸路率先上前解围,护送着嗷嗷大哭的新人水手返回了甲板。
小夜摇摇头,心有余悸地环顾周围,重新确认了海王丸号伙伴们的安危。
好在南国人们大多经验丰富,连年仅七岁的女孩雪香都已轻车熟路收集了一大筐红海藻。宝可梦紧紧跟随着训练家,令好斗的刺梭鱼和磨牙彩皮鱼退避三舍,不敢靠近这一带。
渔民们向来善于和宝可梦合作。大副幸路刚和蚊香泳士一起挖掘出沙滩下的珍珠,他的弟弟幸之助也正指挥蚊香君拽住海藻,跟另一端的墨海马玩拔河。只有小夜没有叫宝可梦来帮忙——无他,唯一的水系搭档暴鲤龙实在块头太大,小夜担心它游两圈就能扫断三百根珊瑚枝,折合下来的罪名可以直接被盖欧卡顶回故乡真新镇。
水下世界的新鲜感很快过去。新人们学习前辈的模样闷头工作,不断往背篓里堆积战利品。
第三次返回海王丸号卸货时,小夜犹豫着停下脚步,看了看立在甲板上宛如木桩的同胞。
这位勤恳的军校生仿佛在练习站军姿,至少已经在那里定格了一小时,令人忍不住担心她把自己晒中暑。
小夜试探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个头不高的小女孩看起来还很精神,啪地向来人敬了个军礼。
“报告二副,我在执行船长的命令!”
“哎?”小夜发出疑惑的声音。
“唔?”卸完货正要下海的大副发出疑惑的声音。
“啊?”正兴致勃勃沉迷钓鱼的船长发出疑惑的声音。
“……”
空气一时间静得可怕。两道目光缓缓移向船长那张清澈又愚蠢的面孔,沉甸甸的满是复杂和质疑。而风铃对此似乎毫无察觉,继续嗓门洪亮地补充:“我向船长申请‘采摘海榄果当做晚餐食材’,船长命令我‘先等一下’!”
“……”
眼看幸路充满杀气的目光从船长手中的鱼竿一点点转移到他脸上,将彦装满了钓鱼的脑袋瞬间清醒,慌慌张张地扔掉鱼竿站起身。
“幸路,大副,儿子啊,你听我解释——”
“你在对我们的船医讲什么混账话啊混账老爹!!”
无论如何——
以船长被胖揍三拳为收尾,可怜的风铃总算从“待机指示”中解脱出来,得以加入海货采集的行列。
大副显然被军校生“把命令当天职”的执行力吓得够呛,生怕她一头扑进海里干活到半夜不知停歇,细细强调了工作时长和休息时间。风铃倒是没像南国小孩那样嚷嚷着“我能干一整天”——不如说面对长官的指令时她多半什么都没想——干脆利落地点头表示服从。
凶巴巴的太阳珊瑚被她留在船上照看船员们的宝可梦,跟随训练家一同入水的是那只在面试中险些被扔飞的大家伙,巨翅飞鱼。
它体格虽大,遨游浅海的姿态却很轻盈灵巧,能够在礁石缝隙中掠过而不碰触到任何一根珊瑚枝。生长在石缝里的海榄果被风铃一个个摘下抛起,巨翅飞鱼则控制着水流将它们收入背篓,双方的配合默契极了。水底暗流将军校生的侧发轻轻扬起,加上略微翘起的发尾,乍一看活像是巨翅飞鱼旁边游了只机灵的小球飞鱼。
海王丸号的船员们原本还想帮衬年纪幼小的新人一把——目睹了风铃一脚把袭击太阳珊瑚群的好坏星踹飞到真新镇后,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只好讪讪散去。
这一忙便忙到了日暮时分。
远远听到收工的哨声,小夜循着夕阳的暖橘色浮上水面,将最后一篓珊瑚枝运回船上。
此时的甲板上早已堆满海货,几乎无处下脚。刚一上船,小夜便看到水手之一——那位年纪八十有余的老人正颤颤巍巍地想要搬运货箱。二副大惊之下迸发出不逊于雪童子的速度,一把接过沉甸甸的箱子示意自己来帮忙。
性情和蔼的老人笑呵呵地冲年轻人竖起大拇指,反倒是旁边的幸之助露出了带着几分不爽的扭曲表情。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气冲冲地说:“正治先生可是我们船上资历最老的水手,你给我放尊重点!”
小夜被凶得摸不着头脑,但转头一看老人又在试图干力气活,顿时一切疑惑都被吞回了肚子里。
——比起这些,还是快点搬完货物保护老先生别被闪了腰更要紧!
待所有战利品都被收入货舱整齐列好,黄昏的最后一丝余韵也沉入西方大海不见踪影。再精神的南国小伙子此刻都疲惫不堪,前程序员一浩更是几近垂死,在甲板上躺作一滩。只有军校出身的风铃还神采奕奕,甚至有力气将蚊香泳士整个举起来,打扫它脚底的海藻碎屑,看得船员们忍不住交头接耳,开始商量自己要不要也去枯叶市进修个两年,会不会毕业回来就变成豪力了。
在水手们昏睡过去前,船长适时端出晚餐,用香气唤回了人们的神志。
量大管饱的海鲜烩饭、海榄果制成的酸甜口味鲜果浓汤、以及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黑椒风味呆呆兽尾巴烤串——劳作一天的船员胃口大开,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里。利欧路也终于恢复精神,开始抱着树果狂啃,为下一次“克服晕船训练”积攒体力。
小夜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埋头猛吃看不到脑袋的海王丸号船员们拍了张合影。
——说好了要为金毛们拍海怪的照片,“无头饕餮怪”又怎么不算一种海怪呢。
酒足饭饱后,船长将彦宣布了接下来的行程。
“事不宜迟,吃完饭我们就朝终雾海进发!”
此言一出,船员们顿时面面相觑。
“哎……晚上航行吗?”
“会不会太危险?”
将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示意伙伴们稍安勿躁。
按照船长的说法,在终雾海最外围,雾气不算浓厚的区域有一座小小的无人岛。为了方便探险者们找寻方向,南国人自发在上面修建了小型灯塔和货物仓库,里面食水用具一应俱全,完全可以当做船只的停靠补给点。他们将会花费两三小时先行抵达无人岛,在那里停歇一晚。
将彦知道忙碌一日的船员们都很疲惫,打发众人尽快回舱休息,由他一个人负责这段不算长的夜航——其声称这段路走过不下三十次,闭着眼都能开到位,根本不需要副手帮忙。望着海部将彦那副斩钉截铁的自信模样,任何一个南国人都知道想说服他至少要花费十小时起步,只好缴械投降,服从船长的指令钻回休息室。
夜幕降临,繁星浮现。
当船员们闭目进入黑甜乡时,海王丸号悄然起航,朝向西南方向——雾气弥漫的未知海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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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烈焰谷。
身披火焰的巨大神鸟突然仰起头,似有所觉地望向远空。
“怎么了?”
原本正在冥想的火焰之民族长睁开眼,轻轻抚摸神明温暖的羽翼。
“……”
“哈?”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又复杂。
“你是说那孩子的气息消失在西南方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边确实是——”
见火焰鸟向他轻轻颔首,业不禁叹了口气。
“刚和‘苍蓝的神明’针锋相对,紧接着又跑进危机四伏的‘迷雾泽国’……就算是古代身负祝福的冒险者也不会这么大胆。”
一边抱怨着,火原业掏出手机,分别给族人阳羽与他的冰见家族好友拨了个电话。很快,听闻两人都不清楚那位“荣誉火苗”动向如何,他也只好没辙地耸耸肩。
“怎么办,丹羽大人?您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这个距离盟约之柱应该还能生效——”
“笃!”
话音未落,神明冲着神眷者的脑门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在风雪山事件之后,两只神鸟曾经短暂离开橘子群岛几日,停驻在盟约之柱无法触及的远方。当丹羽之神返回烈焰谷,知道这位固执的族长竟然不顾身体负担过度使用盟约之柱,气得当场火星乱冒,直接显露出旧时代神明的威严,将其梳理整齐的头发啄成了鸟窝。
大约是回想起了被“啄木鸟”支配的恐惧,业马上收回前言,双目望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他重新在光芒流转的水晶立柱旁坐下,身体放松后仰,倚靠着神鸟蓬松的羽翼。
“那么……在‘迷雾’有所变化前,我们就先等待吧。”
“我明白的,您很信任那孩子。”
“况且,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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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普通的噩梦或者幻觉。
那是确实曾发生过的、「未来」。
少女看到了被烧焦的大地,空气中肆虐的火焰,世界树被染黑的半边,吞噬一切星光的黑色陨石。
对于梦境的主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情景。
自从接触过那枚不可思议的三棱锥项链,一模一样的末日场景便在每周三深夜定时上演,内容不变,时长固定,仿佛循环播放的动画短片,令人乏味的同时又无法抑制地感到怪异与不安。
而这样的梦境偶尔也会违背规律突然造访。
特别是在某些事即将发生,或者某些事已经落定时,如同轰然倒塌的高山,裹挟着“另一个世界”充满血与泪的悲鸣滚滚而来。
——正如现在。
小夜发觉自己正站在狂风大作的海岸边。翻滚的雾气中仿佛有巨兽在咆哮,耳边尽是水手们惊慌的叫喊。
“到底怎么回事!”
“雾、终雾海的雾在扩张!”
“快逃——”
人们扑向风雨中飘摇的船只,而视角的主人依旧留在原地,冰冷刺骨的北风令她摇摇欲坠,目光却依旧固执地朝远方凝望。
这次她看清了——在迷雾笼罩的昏暗大海上,有「什么」正在战斗。
奔腾的海流化作龙卷,想要直冲云霄淹没一切。而天空中的王者不知畏惧——那位“苍蓝的神明”正发出嘶哑鸣啼。它的双目赤红几欲滴血,理性早已沉眠在灵魂深处,仅靠身体本能依旧喷吐出了足够致命的冷气。大海被冻结、撕裂再冻结,鲜血将深蓝汪洋染成沉甸甸的黑色,显得肮脏又诡异。
朦胧间,似乎有笛声穿透飓风与海啸在耳边响彻,那曲调凄厉、悲怆、痛入骨髓,配合着浪涛的动向起起伏伏,仿佛在为厮杀的神明们奏响一曲不祥的丧歌。
她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飞掠的时日在眼前匆匆闪过,双眸再度放明时,宛如已经历经漫长岁月,又好像只是过了短短几小时。
她看到身穿制服的联盟官员们接管了渔船,沿着渐渐消散的云烟谨慎前行,声称要“将逃亡的杀人凶兽重新捕获”。待那张牙舞爪的迷雾彻底落定,恢复它应有的模样,船只终于抵达了某座不起眼的孤岛。
看清小岛的模样后,人们静默无声,震惊与错愕却在凝滞的空气中回响。
在倒塌灯塔的废墟之上,安置着一块熠熠生辉的、足有三人高的巨大寒冰结晶。
苍蓝的神鸟蜷缩在其中,遍体鳞伤,双翼收拢,似乎已陷入沉眠。而冰冷刺骨的结晶体之外,隐约有温柔的水流环绕四周,没有一丁点灰尘能穿过它触及冰棱。
比风暴更加悠远的笛声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离去的吼鲸王群留下的阵阵呼鸣。
哀转久绝,如泣如诉。
小剧场:
船长海部将彦:无奖问答,一天之内我被骂了几句,打了几拳,踢了几脚?(委屈到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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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集·杂谈 05
关于海洋生态
海洋,这个星球上最为广阔、最为宏伟的世界。它覆盖了地球约70%的表面积,即使是最巨大的吼鲸王,在海洋中都渺小得仿佛尘埃。然而,这里也是人类最少涉足的地方,有95%的海底尚未被先行者踏足,我们对远洋深海的了解甚至比月球更少。它神秘、瑰丽,孕育着远超陆地生物的数量,无数神秘的宝可梦居住其中,日夜上演着缤纷绚烂的生命乐章。
生物在海洋中并不是平均分布的。温暖的阳光与富含营养的洋流吸引着宝可梦们,越是靠近海岸线,生命也就越活跃。热带地区的温暖海水拥有最丰富多彩的生物群落,如果你从关都地区向南出发,乘船驶向广袤的中极洋,便会见到一片五彩斑斓的绝美海域。
·珊瑚礁
温暖的热带浅滩是太阳珊瑚最爱的聚居地。生活在洁净海水中的太阳珊瑚能够长出鲜艳枝条,在阳光下发出七彩光芒,仿佛海中星辰般摄人心魄。
众所周知,太阳珊瑚头部的枝条会不断生长,脱落下来的珊瑚枝色泽美丽,自古以来都是受人欢迎的饰品材料,吸引着渔民前去打捞。而在中极洋的橘子群岛一带,太阳珊瑚族群会寻找心仪的栖息地,并将掉落的珊瑚枝埋入沙土之中。它们强大的自我再生能力使珊瑚枝即便脱离本体也能缓慢生长,在温度适宜、养分充足的海域,珊瑚枝每年至少增长15厘米,其生命甚至能持续千百年之久,形成的珊瑚礁绵延千里,成为支撑南方海国人们生活的大地,亦孕育了独一无二的生态群落。
野生的太阳珊瑚多以海藻为食。它们个头矮小,消耗能量不多,无需频繁外出觅食,大多时候都躲藏在茂密的珊瑚枝间休憩——而这里同样也是小型鱼宝可梦的庇护所。爱心鱼族群与太阳珊瑚伴生,世代栖息在珊瑚礁;弱丁鱼们也将此视作庇护所,以躲开大型掠食者的袭击。
然而,即使是在安宁的浅滩,它们依旧要面对生存的挑战。拥有蝶翼般美丽鱼尾的宝可梦,荧光鱼群造访了这片珊瑚礁。
与它们的进化型不同,荧光鱼并非完全的深海生物。它们白天会成群结队来到阳光充沛的浅滩,通过身上花纹汲取阳光的能量,夜晚再向深海移动。对于它们而言,珊瑚礁往往意味着一顿饕餮盛宴——密集的珊瑚枝将大个头拒之门外,却无法阻拦同样较小的荧光鱼。它们身手敏捷,擅长捕猎,弱丁鱼毫无胜算,只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祈祷自己不要被盯上。
在无风无浪的午后,珊瑚礁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好坏星——太阳珊瑚的天敌,也是珊瑚礁生态的头号破坏者。它们喜食太阳珊瑚的枝条,在好坏星大量繁殖的海域,连生长百年的美丽珊瑚礁都会被啃食殆尽,只留下被毒液侵蚀后白化的残骸。它们的尖刺能轻易刺穿太阳珊瑚的皮肤,用毒使它们全身麻痹后拖回巢穴慢慢享用。栖息在海滩的啪擦海胆也是好坏星们的袭击对象,胆小的啪擦海胆鲜少与天敌争斗,第一时间落荒而逃,只留下满地断裂的尖刺,成了好坏星最爱的餐后甜品。
当太阳珊瑚们惊慌失措时,好心的邻居往往会仗义出手。
栖息在珊瑚礁的大钳蟹和巨钳蟹们有充足的与好坏星战斗的经验。强有力的钳子能将好坏星整个掀翻,攻击它们柔软的身躯。除此之外,磨牙彩皮鱼有时也会伸出援手。它们结实的皮肤能抵抗好坏星的尖刺,一口锋利獠牙足以将刺咬碎吃下去。有超坏星带领的群体偶尔会与磨牙彩皮鱼发生激烈争斗,但胜者寥寥。
与单打独斗的磨牙彩皮鱼不同,浅海区另一位重量级掠食者,刺梭鱼和戽斗尖梭习惯于群体行动。如今正值盛夏,弱丁鱼群常出没于珊瑚礁附近,也正是梭鱼们捕猎的最好时机。
弱丁鱼是海洋中最弱小的宝可梦。它们擅长群体行动,借助眼睛发出的光心念相通,组成巨大的阵型抵御外敌。袭击弱丁鱼群是个技术活——掠食者必须耐心谨慎,一点点将它们分散、削弱、逼入绝境,才能安稳享用这顿盛宴。若是胡乱攻击鱼群,陷入恐慌的弱丁鱼偶尔会聚集成一种恐怖的、被称作“海之魔物”形态,即使是强大的暴鲤龙都会被这样的鱼群吞噬殆尽。
而刺梭鱼和戽斗尖梭们正精通此道。它们依靠出类拔萃的游泳速度从下方发起进攻,逼迫鱼群不断向上移动。一旦被驱赶到礁石以上的浅海,狭小的空间不足以令鱼群大规模聚集,弱丁鱼只能四散奔逃,成为捕猎者的盘中餐。不消一刻,鱼群便被瓜分殆尽,只剩残破的银色鱼鳞散落在礁石上,变成太阳珊瑚和大钳蟹的饭后零食。
生长多年的珊瑚枝根系粗壮,内部中空,错综复杂的枝条盘踞在礁石上,渐渐在其中形成了海绵网络似的管道。在这样不起眼的角落也有捕食者潜伏——麻麻小鱼正是其中佼佼者。它们能灵敏感应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电信号,轻易寻找到迷路的弱丁鱼,用电击让它们无法动弹,只能束手就擒。
不同的宝可梦往往拥有不同的捕猎技巧。白色条纹的野蛮鲈鱼喜欢若无其事地混入爱心鱼群,直到原住民习惯了它的存在后再突然发动袭击;居住在泥沙底部的泥巴鱼则是伏击型宝可梦,会盯准踏入它地盘的外来者,冷不丁放电来麻痹对方。而红色与蓝色条纹的野蛮鲈鱼带来的则是另一种麻烦,它们之间势如水火,一旦相遇必定引发一场轰轰烈烈的地盘之争。倒霉的小鱼们只好躲进珊瑚枝之间,借此暂避风头。偶尔,野蛮鲈鱼们的争斗太过激烈,也会吸引来天敌下石鸟——这些猛禽拥有修长的鸟喙,能在纷乱的海浪中轻而易举将鱼宝可梦叼走。
夜幕降临。鱼群早早地躲藏起来休息,而另一种宝可梦的捕食时间终于到了。
麻麻鳗,它们沿着海床缓慢行进,释放出的微弱电场能够感应到隐藏在沙子下的生物踪迹。那只可怜的大舌贝正在熟睡,骤然遭遇电击,根本来不及反抗便失去了意识。鳗鱼吸盘形状的大嘴能轻易将贝壳撬开,吃到柔软的贝肉;在这座海滩,它的捕猎行动几乎无往不利。
但它并非珊瑚海夜晚最强的掠食者。
巨牙鲨来了。
被称为大海恶霸的巨牙鲨在近海区几乎所向无敌。珊瑚枝并不会成为它们的阻碍,那口连铁板都能刺穿的獠牙会轻易咬断枝条,将躲藏在其中的鱼宝可梦啃食殆尽,即使是凶恶的野蛮鲈鱼都不敢与鲨鱼群争锋。
幸好,巨牙鲨并不是这一带的常驻民,仅仅是跟随洋流路过,想必明天便会不见踪影。在绝大多数时候,珊瑚枝依旧是小鱼们安全的庇护所。
每到春夏时节,大量的弱丁鱼便会聚集在珊瑚海,进入一年一度的繁衍期。对于平均体长只有0.2m的弱丁鱼而言,像大型宝可梦那样生蛋孵化是几乎无法承受的负担。但小家伙自然也有小家伙的生存之道。
日色西沉,雌性弱丁鱼开始活跃起来。它们在珊瑚枝之间选定心仪的位置,开始产出半透明的鱼卵,雄性则争相为鱼卵受精。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受精的鱼卵吸收浅海丰富的营养物质,渐渐发育膨胀,长出不透明的硬壳,变为我们熟悉的宝可梦蛋的模样;而再过一周,它们将会孵化出鱼苗,在一个无风无浪的白天一同启程,前往大海深处遨游。
对于捕食者们而言,弱丁鱼的鱼卵是营养价值极高的美餐。一夜过去,雪白的卵几乎将珊瑚礁掩埋,它们很快便会被瓜分抢食,能存留下来的不足十之一二。但尽管如此,庞大的数量也使得弱丁鱼无需为繁衍苦恼,成为种族生存一道当之无愧的王者。
在热带的浅滩中,还有一种相貌狰狞的宝可梦与太阳珊瑚相伴生存——海刺龙。它栖息在珊瑚枝深处,用背上有毒的刺作为防身武器,每年都有采珊瑚的渔民不慎被它刺伤。
海刺龙的繁衍方式也与众不同。伴侣双方各有领地,不会居住在一起;每天清晨,雌性海刺龙前往伴侣的领地拜访,不光携手捕猎,还会一同跳舞欢歌增进感情。负责抚养后代的公海刺龙将蛋贴在腹部,寸步不离地照顾——与弱丁鱼不同,墨海马的蛋需要经历漫长的几十天才能孵化。
但比起拉普拉斯,这段时间则显得短暂了许多。
每年晚春,拉普拉斯们都会回到它们出生长大的海域。产下卵的拉普拉斯不会再出海远行,和它的伴侣一同留在珊瑚礁生活。即使在水温最高的赤道附近,它们的蛋也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孵化,而小拉普拉斯学会游泳和捕猎,能够跟随父母远行则要再花数月时间。尽管如此,离群多年的拉普拉斯依旧能轻易寻找到它的族群——在相隔千里的广袤海洋,它们究竟是如何沟通、又如何找寻彼此,这至今都是一个谜团。
盛夏,暴风雨来临,珊瑚礁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危机。
大自然拥有着任何宝可梦都无法匹敌的力量。飓风带来的大浪能轻易折断珊瑚枝,将礁石整个撕裂开来。每当雨季到来,敏锐的海刺龙率先动身,太阳珊瑚群则紧随其后,带领着小型宝可梦们浩浩荡荡游向深海,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
它们的生存战略是正确的——风浪过后,最靠近浅滩的珊瑚礁已经被彻底摧毁,无数枝条被生生折断,散落在海底各处,原本美丽的风景荡然无存,只留下一片狼藉废墟。即使是生长千年的巨大礁石都可能在暴风雨中被毁于一旦。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雨季过去,风浪落幕,太阳珊瑚们还会回到原本的住处,再次种下枝条,等待它们生长。直到百年以后,这里又将是一片瑰丽的珊瑚海。
·深海
在我们居住的这颗蓝色星球,有60%的面积被超过一公里深的大海覆盖。这里生活着平日难以见到的怪异生物,和千奇百态的宝可梦群落。
不同于阳光明媚的浅滩,海洋深处是个冰冷又昏暗的世界。
从碧蓝的海面开始下潜,跨越二百米的距离后,我们将会到达“黄昏区”——仅有一丝微光能穿越重重海水渗透进来。这里是大约九成海洋宝可梦的天然庇护所。
在黄昏区有一条重要的生存守则:“看到猎物和不被看到”。借助微弱的亮光寻找猎物踪迹是填饱肚子的必备本领,而只有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之中,才能免于命丧天敌之手。因此,许多宝可梦进化出了黄昏区特有的独门绝技。
荧光鱼正是其中佼佼者。光滑的侧身鳞片能够反射海水的倒影,起到光学迷彩一般的效果。当然,仅仅是如此还不够——黄昏区的掠食者们擅长向上观察微光中宝可梦游动的剪影,借此寻找猎物。而荧光鱼储存了阳光能量的花纹会在深海中释放出微弱蓝光,与黄昏区自然光线极度相似,这使它的下方剪影完全消失在水中,即使是视力最好的大比鸟在这里也很难察觉。
但依旧有宝可梦能识破它的伪装。
猎斑鱼——这只深海的猛兽拥有惊人的眼力,能分辨自然光线与生物光的区别。加上咬合力极强的大嘴,被它察觉的荧光鱼很难逃过一劫。
也有宝可梦选择了变透明来隐藏身形。瞧,一只鲤鱼王误入了黄昏区——大约是和鱼群走散了,它惊慌之下潜入深水区,想要避开比比鸟的尖爪,却没有察觉到另一位掠食者的存在。轻纱般透明的触手飘浮在水中,鲤鱼王无知无觉地一头撞上去,几乎瞬间便全身麻痹,失去了抵抗能力。
轻飘飘,深海中最致命的猎手之一,它看似美丽的手脚上有数以万计的细小毒刺,足以令吼吼鲸动弹不得。被它缠住的猎物会被拖到海洋深处慢慢享用。
在南缃洋北部,靠近阿罗拉地区的地方,每到春夏交汇的时节,便能看到一道光的洪流自上而下贯穿大海,向昏暗无光的深处行去。
它们是灯笼鱼,在深海活跃的常客。
让我们跟随鱼群的脚步,下潜到一千米以下的寂静海域——这里的水温只有四摄氏度,水压是水面的一百倍。黄昏区的微弱亮光都无法跨越如此距离,相随的只有无边黑暗。
在“午夜区”,包括灯笼鱼在内的许多宝可梦都会使用光来互相交流。或许这才是这个星球上最常用的沟通方式,而我们人类对此几乎毫无了解。弱小的宝可梦通过光来互通心意、达成团队合作,强大的宝可梦则用光吸引好奇的猎物成为自己的盘中餐。
电灯怪正是出色的猎手之一。它们有“深海之星”之称,令人眩晕的刺眼光线和强烈电击是它的杀手锏。海底的海星星与宝石海星若被这种危险的光芒吸引,多半会葬身于电灯怪腹中——只是在食物贫乏的深海,想要独享一顿美餐并不容易。霓虹鱼是电灯怪最大的对手,双方时常为抢夺食物而发生激烈争斗,聪慧的宝石海星会抓住机会逃之夭夭。
战斗的声响和血腥味偶尔会引来更强的敌人。胖嘟嘟和巨牙鲨,海中几乎无可匹敌的恶魔。即使霓虹鱼和电灯怪已经是经验老练的猎手,遇到它们也只能狼狈逃窜,祈祷自己能勉强保住性命。
拥有长长触手的章鱼桶则依靠另一项武器捕猎——它全身遍布灵敏的压力传感器,能轻松捕捉到宝可梦的游动,用带吸盘的脚缠住猎物使其无法逃脱。攻击一旦得手,它便会喷出漆黑的墨汁隐藏踪迹,据说其中还隐藏着令最强壮的巨牙鲨都会丧失嗅觉的物质,使它得以蒙蔽周围的掠食者,防止食物遭到抢夺。
午夜区没有风浪,再强大的飓风掀起的波涛都无法传入千米深的海底。但是,这里偶尔会“下雪”。
一场厮杀正在深海住民们的正上方发生。
吼鲸王和它的幼子在海中疾驰。它们遇到了最麻烦的对手——毒藻龙和破破舵轮。好奇的吼吼鲸想要品尝海藻的味道,而经验尚浅的母亲没有及时阻止它。当隐藏在海藻中的毒藻龙喷吐出漫天毒液,鲸群陷入了短暂的混乱,母子不幸与鲸群分散,只好孤身逃窜。
毒藻龙和破破舵轮并没有吼鲸王那般长途游泳的耐久力,很难在马拉松中胜出。因此,它们盯上了那个“累赘”——小小的吼吼鲸被母亲背负在背上,竭力跟上母亲的步伐。但三小时过去,它终于筋疲力尽,无法再维持那样的速度。
破破舵轮挥出沉重的船锚,遭受重击的吼吼鲸惨叫不止。焦急的母亲拼命想要为孩子挡下袭击,但笨重的身躯根本难以与船锚抗衡。
幼鲸死去了,鲜血染红了大海。心如死灰的母亲在毒液与船锚的双重袭击下也很快步其后尘。两位掠食者饱餐一顿,扬长而去。
在大海中,任何食物都不会被浪费。游泳速度极快的戽斗尖梭最先抵达,随后赶到的是长翅鸥和大嘴鸥,鲨鱼水母等掠食者也同样不甘落后。鲸鱼身上柔软的脂肪被率先啃食,很快便失去浮力,沉入大海深处。
凋零的巨大生物为贫瘠的午夜区带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成团的有机物飘落下来,为滤食性宝可梦带来一场绝伦盛宴。而它们能吃掉的不足大雪的千分之一,大部分有机物最终都落到海床,日积月累形成深达1000米的淤泥,这片海中平原面积相当于地球表面积的一半。
鲸鱼的尸体也紧随其后。
拥有灵敏嗅觉的巨牙鲨察觉到了美餐的到来。鲸鱼坠落到海床后25分钟,第一只巨牙鲨赶到,撕咬溢出的鲜血又吸引了更多同族。每一只饥肠辘辘的巨牙鲨都不愿意退让,它们在对峙中争相进食,甚至大打出手。三小时后,具甲武者出现,它用锋利的爪子掀起漩涡以彰显力量。酒足饭饱的巨牙鲨不愿与之争斗,很快便消失无踪。
短短一日过去,鲸尸已经被吃去三分之一。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食腐宝可梦会争相涌来,啃食骨架之间残余的每一丝鲸肉;再过四个月,连鲸鱼巨大的牙齿都被章鱼桶捡走用于装饰巢穴,只留下骨架在原地。不起眼的胆小虫们悄然入驻,它们将毒液灌注进鲸鱼粗大的骨骼中,腐蚀出可供通行居住的管道,并吸取其中脂肪维生。数年后,连骨头也会彻底化为尘埃,成为广袤的海底平原淤泥中的一部分。
海底堆积的有机物腐烂后会产生甲烷气体,被水压推挤出来,升至水面炸开巨大浪花。在西绀洋的索纳克湾,大规模的甲烷气体被释放出来,在岩层间撞出裂缝的同时,还会排出一种特殊的液体。
盐卤水。
这种饱含盐分的液体密度极大,只能沉在普通海水下方,形成不可思议的海中湖泊。十五米深的盐池边缘聚集了大量珍珠贝,密密麻麻挤在岸边。它们生活在浅滩的同族需要时刻提防好坏星的袭击,但深水盐湖边的珍珠贝很难遇到任何天敌,捕猎也轻而易举——喜爱品尝盐水的胆小虫无处绕行,只能从贝壳的间隙走过,一不留神就成了珍珠贝的美餐。
即使是拥有强韧身体的樱花鱼也无法在盐池中久留。有时它们会冒险潜入其中——高浓度的盐分令失足落水的宝可梦尸体无法腐烂,仍是掠食者们眼中的美餐。只是,超过十分钟的逗留便会使樱花鱼陷入中毒休克状态,若是无法克制内心的贪婪,它也会成为海底湖泊的下一位受害者。
与之相比,深海中当然存在更加危险的地方。
西玄洋中部有着全世界规模最大的海沟,深度足有11公里,堪称致命深渊。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沟底,也有不可思议的生命存在。
刺龙王,它们常年栖息于海沟深处。巨大的水压无法撼动它们坚实的身躯,只有台风到来时,细微的海流才会令刺龙王从沉睡中苏醒,前往浅海区捕猎。
此外,古空棘鱼也世代生活于此,它们依靠发达的胸鳍在海底行走,滤食水中的微生物。
许多人猜测,深海可能是生命的源头,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宝可梦的痕迹。让我们调转镜头,前往中极洋以南——贯穿七大洋的海底山脉,洋中脊的高峰正经过这里。
地球上四分之三的火山活动属于深海,其中几乎全部都发生在洋中脊。伴随着噩梦般的地震和热流喷发,火山活动搅乱海洋,也带来了丰富的营养和矿物质。它们凝聚成烟囱的形态,被我们称作“海底热泉”。这里的生物数量不逊于热带雨林,细菌和溶解在热流中的化学物质供养众多宝可梦,形成了独特的生物群落,也是研究者们发现新种类宝可梦的乐园。
世界上最特别的海底热泉位于中极洋的最南端,被誉为“失落之都”。在近百米的高塔之内,奇迹般的一幕正在发生:水压和极高的温度使碳氢化合物正在自然形成,那正是组成所有生命的基本粒子。
在悠久的四十亿年前,或许这里便是一切生命的起源。
·极地
这里是被冰封的世界。
冰层下的海洋近乎静止,气温常年低于零下五十摄氏度,黑暗、寒冷、寂静——但尽管如此,在地球两端依旧有生命存在。
海水被冻结的冬季对于宝可梦而言是挑战,亦是极大的机会。在南冰洋——被大陆包围的极地海域,冰层使陆地捕食者得以穿越海面,到达更南端狩猎。
冻原熊,极地的王牌猎手,此时正驻守在冰间湖旁等待美餐。
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季节,洋流推挤产生的波涛依旧会形成无数难以冻结的微型湖泊。偶尔会有离群的年轻鲸鱼没能及时离开,被困在湖中。
这群吼吼鲸正是如此。
急剧下降的温度封锁了海面,意识到危机时附近只剩一处孔洞连通外接。需要呼吸的鲸鱼宝可梦不敢胡乱潜入水下寻找另外通路,只好徘徊在这附近,靠小小的冰间湖换气。尽管夏季储存的脂肪令它们能够数月不进食,但吼吼鲸依旧瘦骨嶙峋,伤痕累累——因为它们随时要面对冻原熊的袭击。
这位凶猛的猎手向来不缺乏耐心。它在冰洞旁安静等待,直到第一只吼吼鲸无法维持屏息,露头换气的瞬间——
利爪落下,血花四溅。
冻原熊操控寒气凝结出的冰爪连钢铁都能撕裂,处于不利环境的吼吼鲸根本无法抗衡。有些好运的家伙能够逃脱一劫,但运气之神显然没有眷顾这只幼鲸。它很快便死于冻原熊的利爪,富含营养的脂肪和内脏被啃食干净,剩余残骸则丢弃在雪地里,为其他小体型宝可梦提供了食物。
电海燕和信使鸟很喜欢跟随冻原熊的踪迹觅食。光是一具被抛弃的残骸便足够令海鸟们饱餐数日。狡猾的狃拉同样依赖冻原熊过冬,它会赶走海鸟和幼小的海豹,将战利品掩埋进雪地深处以备不时之需。事实上,只有当夏季冰面融化时,狃拉群才会主动出击捕猎,其余时候只要跟紧冻原熊的脚步便能衣食无忧。
在南冰洋,冻原熊影响着大多数宝可梦的生存繁衍。对于这些凶猛的猎手而言,坚实可靠的立足点至关重要,因此它们鲜少靠近危险的碎冰区——那里因此成为了白海狮们的庇护所。
无论是白海狮还是它们的幼崽都拥有一身雪白皮毛,成为了极地中最好的保护色。它们必须抓住浮冰未融的短暂时间生育后代,因此小海狮的哺乳期只有短短几天,出生一周后就可以在浅海遨游自如。
除此之外,海魔狮也会群居在浮冰上生活。它们的嗅觉极其发达,不光能将幼崽顶在鼻尖洞悉它们的身体状况,也可以准确寻找到最坚实、最远离天敌的浮冰供族群栖息。
待天气转暖,浮冰不再安全,海狮们不得不迁移到冰层更加稳固的地带。它们将蛋和幼崽藏匿在雪洞深处,以防备掠食者袭击。
而这也并不永远稳妥。
九月底十月初,饥肠辘辘的冻原熊带着初生的幼熊开始觅食。灵敏的嗅觉使它们能够察觉到两公里外洞穴里的海豹球气味。因此,海魔狮会在积雪下挖掘出错综复杂的洞穴,保护幼崽安全。
这个季节的冻原熊捕猎成功率并不高,它们必须一次次出击,在海豹球受惊、从冰下洞穴逃入海中前将它们捕获;对于幼熊而言,这则是学习母亲捕猎技巧的最好机会。
时至十二月,南冰洋的夏季到来,海冰融化。候鸟开始在极地筑巢。
大电海燕的巢穴位于冻原熊无法企及的悬崖峭壁。它们鼓足力气时能一口气潜入几十米的海中,释放得意的电击令猎物昏厥。下至小小的刺梭鱼,上至海狮宝可梦都不是它的电击的对手——幸好,比起飞行,大电海燕并不擅长在水中游泳,只要躲过它的第一次突袭,大多都能安稳逃生。
气温上升使冰层开裂,为水生宝可梦提供了宽阔的换气通道。波普海豚顺着裂缝穿越大海,到达洋流交汇处捕猎弱丁鱼群。它们的死对头戽斗尖梭鲜少靠近极地,天敌毒藻龙也不会出没于寒带,这里因此成了海豚们的乐园。
有时,连吼鲸王都会在南冰洋附近巡游,据说也有少见的鲸鱼族群常年定居于极地。
冰层的融化使冻原熊们不得不回到陆地上。它们游泳技术极佳,能够跨越上百公里的海洋,但尽管如此,冻原熊们也必须尽早启程——二月份的海冰将所剩无几,无法为它们提供立足地。
而在南冰洋周边群岛,海狮们也会上岸小憩。此时的它们正值蜕皮期,浸泡冰水有助于缓解皮肤瘙痒。岸边的大舌贝是它们的夏季主餐——虽然和巨钳蟹以及毛头小鹰抢夺猎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美味的贝肉足以让它们一次次尝试。
直到秋天降临,温度转冷,大海再度冰结。北极光在高空绽放,预示着严酷的季节又一次到来。
——与此同时,北极正在从冬季复苏。
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中,帝王拿波和它们的幼崽正站在海冰上忍受冷风。
它们靠拢在一起,依靠彼此的体温抵御寒流——进化成波皇子便离群是它们一族的天性,因此,大量年幼的波加曼全部依靠最终进化型的庇护才能存活。强壮的帝王拿波们轮流站到外圈,用钢属性的坚实体魄抵抗寒风。
幸好这里是被海洋包围的浮冰,没有掠食者能够靠近,只要扛过低温便能安然过冬。
也有宝可梦选择在水下躲避风雪。极地的轻身鳕藏身于冰层下,依靠小小的冰洞保证呼吸畅通——它们强大的突进力足以刺穿冰层,在薄弱处制造洞穴。只是,这么做难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只有以轻身鳕强大的再生力才能坚持整个冬季。
北极大陆地势险峻,部分地区海拔高度达到五千米以上,比南极更加寒冷。冬天,冻结的海面将会使大陆面积扩大至两倍。
与帝王拿波不同,冰砌鹅更喜欢在远离极地中心的海洋中漂流过冬。大大小小的冰山是它们的歇脚地,只是想要攀登上去并不容易。它们必须读懂海浪的走向,借助浪势跃上冰山——当然,这是每只企鹅宝可梦必备的能力。
世界上最大的企鹅栖息地便位于北极的扎沃多夫斯基岛。为了到达这里,每只企鹅都要拼命跳跃,攀登看似高不可及的山岩。选择时机出错而被浪推挤到断崖上、摔伤甚至死去的宝可梦从不少见——但这些都是值得的。西部的活火山令岛上无法存留积雪,不受风浪侵袭,可谓绝佳繁衍地点。每年都有至少两百万只企鹅宝可梦来到这里产下后代。
冬尽春来,滑落的冰川变为海中冰山,又开裂形成冰雨,扰乱了原本平静的海流。这仿佛是一道讯号,无数掠食者从遥远南方而来,争相抢夺冰层下繁衍了整整一冬的弱丁鱼群。
而在靠近大陆的更北端,帝王拿波族群便生活在那里。
海中的鱼群为它们提供了丰富的食物,但此刻企鹅群正站在岸边徘徊不定——毫无疑问,水中正有帝牙海狮潜伏。
拥有一对狰狞獠牙的帝牙海狮堪称北极的冻原熊,是无可匹敌的顶尖掠食者。它们偶尔也会出现在冰面上追捕企鹅,但成功率最高的依然是在水中守株待兔。
狡猾的海狮躲藏在大冰角落,从岸边看去似乎毫无异状。放松警惕的帝王拿波们带领着波加曼跃入水中,去寻找心心念念的鱼群。
第一批企鹅安全进入了深水区。但气泡也扰乱了它们的视线,这往往是帝牙海狮出手的最佳时机——雷霆一击,迅速有力,它捕获了游得最慢的那只波加曼,在一片混乱中扬长而去。
帝王拿波很难发起有效的复仇——那对能够击穿冰山的獠牙太过可怕,即使是帝王拿波引以为傲的坚硬翅膀都会被轻易咬穿。同为掠食者眼中的猎物,它们只能掩护着幼子尽快远离岸边,只要抵达开阔水域,以企鹅宝可梦优秀的游泳能力便很难再被追上。
北极的夏秋短暂,但也足够让年幼的波加曼们长大,习得生存本领。待秋天结束,波皇子们离开族群开始独自闯荡,尚不成熟的波加曼则跟随帝王拿波穿越冰面,再度来到海冰之上度过一如既往的严冬。
·潮汐
潮汐——月球和太阳引力作用下形成的海水周期性涨落现象。这股神秘的力量在海洋中激起洋流,鱼群聚集的天然索饵场因此而生。
在炎热的夏季,每天至少有一千只波普海豚顺着潮汐来到洋流交汇处觅食。浪潮最汹涌处往往是荧光鱼群的出没之地——这些聪明的海豚擅长团队合作,极有技巧地一次次谨慎突进,将荧光鱼群逼到海面附近,令它们无处遁逃。
这场盛宴吸引了长翅鸥。天生的好眼神使它们能在乱局中牢牢盯紧猎物,很少有荧光鱼能从鸟儿嘴中逃生。长翅鸥依靠俯冲力能够潜到水面以下近十米,它们和波普海豚族群上下夹击,荧光鱼只能拼命朝开阔水域冲刺,祈祷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而盛宴的末尾往往终结于地球上体型最大的宝可梦。
吼鲸王——它张开巨口,将残留的鱼群吞噬殆尽。海豚与海鸟各自散去,大海再度恢复了平静。
潮汐向来是瞬息万变的代名词。退潮时的海面能在六小时内降低十五米以上,这极大影响了近海宝可梦的生存方式。大型鱼类必须在退潮前尽快离开浅海,但也有生物将自己埋入沙滩中,从而免受海浪影响。
大舌贝和刺甲贝正精通此行。它们善于在沙子上挖洞藏匿,借此躲避磨牙彩皮鱼的袭击——但离开海水也并不总是安全的。
潮水褪去后,巨钳蟹来到了沙滩。它们不厌其烦地过滤砂砾,吞食其中的浮游海藻。一旦被它察觉到猎物的气味,巨大的钳子能够轻松挖出数米深洞穴,令所有贝壳无所遁形。即使以刺甲贝的铁壁防御都无法抵抗巨钳蟹的攻击,只有喷射水柱向海中逃窜才有可能生还。
除此之外,居住在岸边的圈圈熊也会来挖掘贝壳。它们的嗅觉极其灵敏,即使大舌贝深藏于地下也难以逃过一劫。
与之相比,珍珠贝则选择了同海浪一起行动。它们通过张合贝壳乘浪疾行,让自己始终停留在浅滩。即使短暂脱离水面也无大碍,潮湿的砂砾足以令它们的感官发挥作用,准确捕捉到被海浪冲上岸的弱丁鱼和刺梭鱼,用贝壳将猎物狠狠夹住后啃食。
对于小鱼而言,退潮时靠近海岸线是很危险的,随时都可能被天敌鸟宝可梦盯上。因此,它们往往会选择前往开阔的浅水区寻找浮游植物——切记不可太过接近深水区,凶猛的巨牙鲨随时可能夺走它们的性命。
最强的潮汐往往源于日月的共同作用。新月与满月后的大潮被称作朔望潮——在这两天,海滩会彻底裸露出来,吸引大量陆生宝可梦前来大快朵颐,捕食贝壳和蟹。
当然,它们必须及时离开。
涨潮的大海比任何时候都要暴躁,若碰巧遇到风雨天,可怕的海浪会吞噬岸边花草树木,连十几米长的海藻都会被轻易撕碎。
玛瑙水母和毒刺水母开始活动。它们平日里居住在海底岩石间或洞穴里,每当水流到来便前往开阔水域觅食。长长的有毒触手能够轻易捕获小体型鱼宝可梦,令它们浑身剧痛无法反抗。
众所周知,月球引力在赤道附近最弱,海潮规模也相对小——但尽管如此,这依旧是每只水生宝可梦不可错过的时机。巨量的浮游生物和海藻吸引着小鱼前来冒险,聚集的鱼宝可梦又引来了掠食者。先是利牙鱼和野蛮鲈鱼,随后连暴鲤龙都来到了这片海域——即使是时常争斗不休的利牙鱼与野蛮鲈鱼族群,面对暴鲤龙也不得不落荒而逃,将鱼群留给凶暴的海龙独享。
在潮水涨落最凶猛的春分,有时连海底的刺龙王都会浮上海面,制造巨大的漩涡收集猎物。刺龙王栖息地是行船时必须警惕避开的海域——一旦苏醒的刺龙王遇见快龙,双方必定会在风暴的大海上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争斗,此时船只即使改道绕路也决不能靠近,防止被波及进去船毁人亡。
在这样的暴风雨中,地势低的岛屿时常在袭击中面目全非。但风雨也会带来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退潮后,盐结晶在淤泥上出现,渐渐形成蔓延整个海滩的“白雪”。
盐滩令大多数宝可梦避而远之,残留的盐分极高的海水更是足以杀死淡水生物。但虫子往往喜欢这样的环境——胆小虫们循着味道聚集在海滩,小嘴蜗和粉蝶虫也随后赶到,争先恐后吞食浸泡在盐水中的海藻。
气味刺鼻的白色海滩并不被鸟类喜欢,只有一种除外——缠红鹤时常在这附近筑巢。大量虫宝可梦为它们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而盐水包围的陆地堪称铜墙铁壁,鲜有天敌靠近,正适合抚育后代。
从上空看去,红色羽毛点缀在白雪般的盐滩上美得惊人,这一切都是潮汐所带来的不可思议的景色。
·海岸线
这里是海洋一带最具活力的世界。
多云的白天是水跃鱼和沼跃鱼们的出没时间。它们的鳍和雷达一样灵敏,能够在淤泥和水流中轻松寻找到食物。个头大一些的家伙负责潜水寻找海藻,年幼的族群成员则在沙滩附近的岩层和泥土中觅食,默契的分工合作使它们大多数时候都能衣食无忧。
沙地上的巢穴虽然温暖舒适,但很容易被鸟宝可梦盯上。巨沼怪时常守护在周围,防止上空盘旋的长翅鸥和电海燕偷取蛋。不过,也有些时候,这些经验充足的家长们防线会松懈。
巨沼怪能够感知波涛和海风的变化,从而预测暴风雨的到来。每当此时,它们都会集体出动,拖来巨石堆积起来保护巢穴。生活在海滩附近的宝可梦将此视作预兆,纷纷归巢准备抵抗风暴;而身强体壮如烈箭鹰并不怎么畏惧天气变化,趁此机会靠近海滩,夺走巨沼怪的蛋扬长而去。
对于海鸟而言,岸边是建立社会关系的重要场所。
每到春夏时节,大量海鸟都会聚集在海滩,让欢歌与舞蹈填满海岸线。大电海燕会为心仪的对象献上树汁、枯叶等筑巢材料以示好,大嘴鸥更乐于赠送捕获的猎物,花舞鸟则喜欢和伴侣一同翩翩起舞。它们大多都选择在悬崖峭壁筑巢——远离陆地捕食者的高山更加安全,也更方便幼鸟学习飞行。
候鸟的迁徙往往保持着相近步调。春季来临时,它们不约而同回到海岸,又在同一时刻繁衍后代。这样大批量的幼鸟同时离巢将会迷惑天敌,让它们更加安全。
但并不是所有掠食者都对此束手无策。
烈箭鹰正是一位经验十足的猎手。它以惊人的速度直线冲入鸟群之间,尽管受惊的长翅鸥群立刻四散奔逃,依旧有几只反应不及时,被猛烈的踢击打晕过去,变成了鹰的美餐。
幼小的海鸟必须尽快学会飞行和捕猎,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跟上族群步伐。浅滩的弱丁鱼众多,无需为食物担忧,爱心鱼和刺梭鱼也是很好的练习对象。
大嘴鸥最擅长捕猎爱心鱼。贴着海面无声飞行,随后张开大嘴插入海中捞起爱心鱼是大嘴鸥的拿手好戏。幼鸟跟随族群,学习父母捕猎——有些聪明的长翅鸥很快便掌握了技巧,连跃出水面的荧光鱼都渐渐可以捕获。而也有不幸的小家伙遇到了绝不好惹的对手。
戽斗尖梭——它们隐藏在刺梭鱼群中,能够旋转尾鳍飞出水面。一旦被它们咬到,再强壮的长翅鸥都无法挣脱,每年如此葬身大海的长翅鸥数不胜数。
热带大陆的海滩拥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风景。
人类训练家的频繁活动带动了物种迁移,令本以为属于远方大陆的宝可梦都能理所当然出现在眼前。在树木茂密的地带,有些水生宝可梦以虫为食,比如潜伏在峭壁下的那只小家伙。
铁炮鱼——在远洋地带,它通常和巨翅飞鱼一同行动,仅靠巨翅飞鱼遗留的食物残渣便足以过活。而在浅水区,铁炮鱼必须自行捕猎维生。
它盯上了树梢上的结草儿。
铁炮鱼能够发出强劲有力的水枪,足以跨越十几米的距离将虫击落。而一旦落入水中,结草儿的吐丝便再无用武之地。
除此之外,墨海马同样会捕食飞虫。猛烈喷射的墨汁能够令巴大蝶或摩鲁蛾的翅膀动弹不得,坠入海水束手就擒。
丛林密布的水域同样是泳圈鼬和浮潜鼬的出没地。它们是天生的捕鱼好手,据说过去时常居住在渔村与人类合作。那双螺旋桨一样的尾巴能够切断海草,令它们在水下来去自如。
礁石密布的海滩时常躲藏着海地鼠和三海地鼠。它们虽然以“鼠”为名,但实际上是一种性情凶暴的鱼类宝可梦,会用自己修长的身体捆绑住路过的宝可梦,将它们拖入巢穴中。因此,对于弱小的宝可梦而言,在海地鼠出没的浅滩务必要避开岩石地带。
与之相比,另一种在礁石附近栖居的宝可梦则要安全许多。龟脚脚和龟足巨铠——虽然猛地从石缝中钻出来可能会吓人一跳,但它们喜食海藻草叶,很少对其他宝可梦出手。有时倒是会为了争夺栖息地,和海地鼠大打出手。
在更深一些的岩洞里,我们时常会发现章鱼桶的踪迹。这些看似慵懒的宝可梦性情凶猛,时常抢夺其他宝可梦的巢穴,一旦被带有吸盘的触手缠住,必定会被那颗坚硬的脑袋撞到昏迷为止。不过,海中横行霸道的章鱼桶在岸上并不是无敌的——饭匙蛇有时会趁退潮时去岩洞探索,那对剧毒的獠牙足以令绝大多数宝可梦再无抵抗之力。
与之相比,另一种章鱼宝可梦同样好战——八爪武师平时生活在海中,触手施展的绞技威力无与伦比。它偶尔会上岸寻找对手切磋,尤其喜欢和具甲武者死斗,败者毫无疑问将会变成对方的食物。
在炎热的海边,我们偶尔能看到波普海豚和海豚侠出没于浅水区,在沙滩中翻滚打闹——这说明沙地中藏有不少拳海参。它们身上的粘液不光能防止晒伤,同样也能抗菌防病,聪明的海豚们都喜欢与海参摩擦身体以获取粘液。大多数时候的拳海参都耐性极佳,并不介意这些小小的打扰,偶尔实在烦躁也会吐出铁拳般的内脏,将海豚打得落荒而逃。
而说到沙滩,最常见的宝可梦莫过于无壳海兔和海兔兽。它们以海中细沙和浮游生物为食,阴雨天尤为活跃,虽然性情并不凶猛,但强韧的身体和分泌毒液的能力使得很少有掠食者来招惹它们。只有粗暴的巨牙鲨会不分青红皂白发动攻击,但强大的再生力连被咬断的身体都能轻易复原,因此它们并不畏惧巨牙鲨。
而它们的远亲——刺甲贝,则经常担当猎手的位置。
强有力的壳使刺甲贝能够捕猎大多数小体型鱼宝可梦,有时候为了品尝最喜欢的呆呆兽尾巴,它们甚至敢爬上陆地,循着甜香寻找呆呆兽。那些喜欢在水边发呆的大家伙们反应迟缓,有时候连尾巴被吃掉都感觉不到疼痛。这令不少刺甲贝在美味的诱惑下选择铤而走险——因此而丧生鸟嘴的刺甲贝数不胜数。
水生宝可梦往往对岛屿和海滩有特殊的记忆力。比如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全球的海龟每年都会往返于几处传统繁殖地,精准地在茫茫大海中找到那些不起眼的小岛。
春夏交接时,它们进入了繁殖期。在南缃洋的这座小岛上,几千只海龟同时登陆,开始在沙滩上筑巢产卵。
体格强壮的水箭龟往往能抢夺到最优秀的位置。它们并不战斗,而是通过比拼炮筒的大小来决胜负。矮小的卡咪龟只能另辟蹊径,寻找偏僻的浅滩或岩缝筑巢。数日之内,将会有上千万个卵被产下。
为了保护后代的安全,这些海龟们临行前会将每颗蛋都深深埋入沙中,以蒙骗天敌的眼睛。尽管如此,安全孵化依然并不容易。
食物的气味使胆小虫聚集,又引来了黑暗鸦和喵喵。为了美味的龟蛋,连水生宝可梦都愿意上岸一搏,也因此总有珍珠贝被毛头小鹰或是随风球捕获。而这还仅仅是生存斗争的开始——三个月后的夜晚,无数海鸟将会聚集到海岛附近,等待一年一度的盛宴。
幼龟开始孵化了。
刚刚出生的杰尼龟尚未拥有硬壳,新生的背甲相当柔软,无法起到任何防御功能。这无疑是掠食者下手的最好时机——大嘴鸥和大电海燕争相夺食,下石鸟也加入其中。它将缩回壳中的杰尼龟从高处丢下,将它们摔晕再带回巢穴享用。
即使成功入水也并不意味着安全。巨牙鲨们早早地闻风而动,守在岸边袭击入水的龟群。最终,存活下来的杰尼龟寥寥无几。
幸好,成年龟们产下的卵足够多。幸运的幼龟随着队伍游入大海,并且将会在几年后以进化型的模样重返这里,和自己的父母族群一样筑巢繁衍,开始新一轮生命的接力。
尽管我们所见的大海已经如此变幻莫测,多姿多彩,这依旧只是海洋的一小部分景色而已。
在人类未曾踏足的远洋深海,孤岛彼岸,或许还有着更多未知的宝可梦与未知的生态环境等待我们探索。相信无论何时,这段缤纷绚烂的生命乐章都会永远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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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蓝色星球》,Alastair_Fothergill,British_Broadcasting_Corporation, 2001.9.12
[2]《蓝色星球2》,James_Honeyborne,British_Broadcasting_Corporation, 2017.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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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No.140 梦境深涧的哀歌与笛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