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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同时，距离树丛最近的两只小火龙率先察觉到了异样的声响。
它们毫不犹豫闪身后退，泛着紫光的毒针擦肩而过，差一点就要在身上留下伤口。个头矮一点的小家伙顺势抬脚前踢，石子旋转着没入树丛阴影下，发出沉闷撞击声。
簌簌作响的叶片之间，紫色的四足小兽缓缓走出。它步伐僵硬，阴沉的黑瞳没有一丝光泽，仿佛梦游般怪异。
尼多朗——在真新镇附近的丛林中并不算是少见的宝可梦，它们性情胆小，喜欢跟在父母身后打转，很少独自出行。而现在，这只孤身的幼兽却微微伏身，做出了预备发力的动作。
任何一个小学期末考试及格的训练家都能看出，这是它发动攻击的前兆。
四个初出茅庐的菜鸟顿时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考试都及格了，但从来没听老师讲过对战打一半被野生幼崽碰瓷要怎么处理，反击仿佛是在恃强凌弱以多欺少，放着不管又很危险。见那对金灿灿的兄妹已经开始嘀咕讨论是不是他们对战动静太大扰人睡觉，要不要送上树果赔礼，小夜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态暗暗释放波导之力，将四周无死角纳入“视野”。
——随后因为出乎意料的情景而一怔。
仅仅是半径几十米的狭小范围，正朝誓言之石靠拢的生命气息数量竟一时数不清！
感官灵敏的宝可梦们已经隐约察觉到危险，浑身紧绷进入高度紧张状态。而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小杰朝周围胡乱扫视两眼，突然如遭雷击般僵硬在那里。
“……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痕迹！誓言之石上的碰撞痕迹！”金发少年懊恼抱头，“就是因为看到它好像被一千只喵喵挠过，我们觉得不对劲才想爬上去看个究竟的……”
“……”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和小玲又不是猴怪，当然不可能没理由乱爬石头——”
“……”
“喂，我要生气了！”
厚重的云朵正在天空中聚集。
临近正午的空气略显闷热，潮湿的水汽在丛林之间蔓延。而光线反而变得稀薄，浅灰云层给天空铺上一层暗淡的幕帘，只有云朵缝隙间还能勉强透露出丝缕日光和微不可察的蓝。阴影之下高耸的黑水晶色泽深邃，隐约有幽蓝的光在表面流转，令人分不清是天光的反射还是誓言之石本身在躁动。
尼多朗率先迈步向前，小拉达和走路草拨开灌木紧随其后。有烈雀在枝头停驻，借着枝叶遮掩身形，在暗中阴恻恻打量着人类。
年轻的训练家们并未贸然出手。他们警惕地缓缓后撤，而高耸的黑石阻断路途，很快便令人无处可退。
背靠庞大的结晶体，小杰重新审视前方丛林。阴影下那双天蓝的眼睛明亮又清醒，意外显出几分气定神闲之感。
“十九、二十、二十一……一共二十二只野生宝可梦正在向我们靠近。”
身处茂密丛林，仅凭肉眼快速分辨隐藏其中的宝可梦绝不简单，至少是需要“锐利目光”特性的程度——只是事态紧急，显然没时间讨论人类如何磨练特性。
“与其说是‘向我们靠近’……”
双马尾少女转过头，与刚认识的新朋友们交换眼神。
毋庸置疑。野生宝可梦们的动向、以及岩层表面的伤痕，一切线索都表明，那据说来自天外、能够释放辐射侵蚀泥土地的黑水晶——誓言之石本身才是异常的源头。
“怎么办？”
“要战斗吗？考虑到数量差距，我是比较推荐逃跑啦。”
与莽莽撞撞的外表不符，此刻的金发双子发言倒是慎重得很，令摩拳擦掌的小火龙都摇起了脑袋。
小夜低头看看自己，又瞧瞧同伴们。
“如果能逃掉当然很好，只是……你们觉得，现在宝可梦眼中我们是‘人类’还是‘誓言之石’？”
“……”
望着彼此的狼狈模样，小杰和小玲一时失语。
拜大颚蚁那招猛烈的地震所赐，初出茅庐的训练家和宝可梦们头上身上全是黑石粉，去河里泡十分钟都不一定能彻底洗净。至于会不会因此被波及——尼多朗那记毫不留情的毒针已经说明一切。
“我建议原地防守。”
在大颚蚁快要被愧疚感折磨得团团转前，小天率先开口。
“野生宝可梦很难翻越我们背后的誓言之石，只需要应对好正面——况且，这场战斗不会太久。”
金发的双子眨巴着眼睛，渐渐露出顿悟之色。
“你说得对！”
作为附近一带的“地标”，时常有旅行中的训练家从誓言之石附近经过。要是宝可梦大规模聚集、对着石头齐刷刷“打木桩”的行为动辄持续三小时，一定会被路过的旅人察觉上报——这可是自由训练家最爱的“怪异现象”，消息一旦传出去，誓言之石必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轮得到他们碰头。
想到这里，两个金毛马上精神抖擞起来。他们高高兴兴地宣布接手右翼防线，仿佛即将到来的只是切磋对练，而非性命攸关的攻防战一般。年幼的波加曼原本正紧张着，被训练家缺乏危机感的乐观神态感染，很快也放松下来——只是有点放松过度，叽叽喳喳的嗓门嘹亮程度丝毫不逊于烈雀唱歌，立刻成了神昏意乱的野生宝可梦们的第一仇恨目标。
小夜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向前几步，踏入最容易被集火的前场。
双方的距离早就跨越警戒线，躁动的战意也已紧绷到极致。尼多朗几乎下意识后足蹬地一跃而上，小拉达们紧随其后，裹挟着烟尘发起了第一轮冲锋。
“喷射火焰！”
炽热的火焰束掠过结晶大地，将野生宝可梦的队列硬生生从中间分开。随着烈火横扫，盲目突进的小拉达们顿时满地乱窜，最前排的倒霉蛋被烫得猪突猛进，连续撞晕三个同伴后，自己也一脑袋磕在石头上，摔成了一滩鼠饼。
一时间，尼多朗喷毒、走路草撒粉、小拉达吱吱乱叫，混杂尘烟的流弹满场乱飞，场面混乱得仿佛十对金毛同时邀请小夜和小天进行双人对战。对“诱导成果”很满意的小夜轻巧闪转几步，避过冲自己而来的毒针，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只把不明所以的小杰和小玲吓了个够呛。
“哥，我管你叫哥，冲出去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岩崩！”
金发少年正崩溃地蹂丨躏他那颗刺猬头，下达指令的速度倒丝毫不慢。
空中的烈雀正盘旋着欲加入战局，岩石暴雨从天而降，将它们砸得神志不清。而小玲的支援“泡沫光线”紧随其后，兄妹俩一上一下将鸟群的逃跑路线彻底封锁。下一秒，熊熊燃烧的大字型火焰在正中心爆裂，将这群凶悍好斗的小鸟炸成黑鸟，跟首战失利的小拉达们并排躺到了一处。
打出完美一击的炎收敛了尾尖的火焰。它似有所觉地仰起头，凝望着阴沉的天空。
不知不觉间，云层堆积得愈发厚重，几乎给人以压到头顶的错觉。正午本应刺眼的日光被阴霾吞没殆尽，空气中弥漫着黏涩水汽，天地间的色调也随之黯淡。
再年轻的旅行者也知道，这是暴雨即将到来的预兆。
对于己方两火系一地面系的阵容而言，这可谓绝妙的坏天气。不过……
小夜将视线从高耸的黑水晶尖端收回，心中有猜测悄然落地生根。
小剧场：
年幼的波加曼原本正紧张着，被训练家缺乏危机感的乐观神态感染，很快也放松下来——只是有点放松过度，叽叽喳喳的嗓门嘹亮程度丝毫不逊于烈雀唱歌，立刻成了神昏意乱的野生宝可梦们的第一仇恨目标。
波加曼使用了唱歌！
这十分有效！
野生宝可梦们陷入愤怒状态，攻击力上升了！
小夜：（忧虑）大木博士到底教了它什么招式……
小天：（闭眼）我作证，这首歌是小智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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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No.26 云合雾集与山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