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 第2章 坦白

“近一些？你怎么不说你想住进我的寝宫？”魇任由侍女为她梳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玩味。

寒闻言身躯一震，立刻再次单膝跪地垂首道：“属下绝无此意。”

“呵呵！瞧给你吓得，我就这么一说，回去吧，我这儿不用你守着。”

寒站起身，犹豫一下道：“是，那属下就先退下了，陛下有事随时唤我。”缓缓走回偏殿，关上门右手抚上心口，闭眼自语道：“果然还是忍不住变得贪心了吗？”

深夜，魇看着窗外的圆月，指尖出现一缕魔气，悄无声息的飘向偏殿。

寒在睡梦中没有任何察觉，就这么轻易的被魇入侵了梦境。

魇就这么轻易的进入了梦境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魇就明白了自己为何能如此轻易的进来了。

此时她正被寒抱在怀里，这情况魇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两天前她受伤的时候和寒同乘龙背时的情景。只不过这梦境中寒抱得格外的紧，好像要将她融入身体里。

魇没有挣扎，多年入梦带来的习惯让她在梦境中总会下意识的隐藏自己，避免被梦境的主人发现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抱着陛下的感觉确实会上瘾。”

身后传来寒的声音让魇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但很快魇就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暴露，而且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探查一下寒真实的想法。但还不等魇有所反应，就听寒接着说道。

“也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抱着陛下。”寒的手轻轻抚上魇的脸颊，“我似乎变得贪心了，原本想着只要能这样一直陪着陛下就满足了。可我现在似乎已经无法克制自己，总想要的更多了怎么办？”

魇冷静了下来，继续沉默着，她以前从未想过寒竟然对自己藏着这样的心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魇也很好奇，寒对自己的这份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让陛下知道，可我又害怕被陛下知道。因为我知道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陛下对我所有的好都只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而已。可就算只是这样，也足以让我越陷越深了。”

魇感觉到寒将下巴放在她肩上。

“阿魇，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一点就好。”

听到这近乎卑微的祈求，魇的心尖猛得一颤，她没想到寒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一刻，从前所有的疑惑也都迎刃而解了，为什么寒明明有实力可以去坐镇一方谋求更好的待遇却非要留在魔宫中，为什么寒不要唾手可得的长老之位偏偏要来做一个小小的侍卫，以及为什么她能如此轻易的入侵寒的梦境。

只是明白了一切之后，魇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魇悄悄退出了寒的梦境，意识回归后魇的心中五味杂陈。

……

第二日魇照常处理魔宫的事务，回来时就见寒守在寝宫门口。

寒见到魇立刻跪地行礼：“陛下，您的伤才刚好，还是不要太过操劳。”

“我知道了。”魇现在并不太想面对寒，敷衍了一句后步履匆匆的走进寝宫。

寒见魇实在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能默默退后守在门口。

天黑之后，寒依旧没有离开。

魇脱下华丽的长袍换上一身舒适宽松的衣服，瞥了一眼门外，见寒的身影依旧伫立在那里，魇觉得自己似乎必须做点什么了。

魇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站得跟雕塑一样的寒：“你不轮休的吗？”

“陛下的伤刚好，属下……放心不下。”寒低着头，语气依旧恭敬。

但魇知道这些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魇不喜欢拖拖拉拉的解决问题，若是想破局，就必须逼寒挑明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几番思量后魇心中便有了计较，似是玩笑一般的口吻问道：“你是打算长住这里吗？”

“守护陛下，是属下职责所在。”

若是以前，魇听到这些话只会觉得是单纯的忠心，但现在听来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稳住思绪，魇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属下也没必要这样，搞的好像我虐待你一样。”

寒慌忙跪下抱拳道：“属下绝无此意，能守在陛下身边是属下之幸，又怎会觉得陛下虐待属下呢？”

魇的手中魔气翻飞，很快就编织出了一个梦境。“可敢进去试试？”

寒没有丝毫迟疑，意识直接进入了梦境。然而梦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漆黑。

“你觉得这是噩梦还是美梦？？”

寒转过身，魇果然就在他身后。寒心中一沉，他也不是傻的，他知道应该是这几日的破绽让魇察觉到了什么。如果不能让魇满意，他大概是无法再留下了，而且在这梦境里，他骗不了魇。

见寒不说话，魇一脸戏谑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寒稳定住混乱的思绪，破罐子破摔的放弃了所有的掩饰，与魇目光交汇。“只要有陛下在，便是美梦。”

“还挺会说的。”

寒抬头用毫不掩饰的炙热的目光看着魇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那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在属下心中，陛下胜过一切。”说完，寒感觉到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属下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只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在这儿了，你觉得该不该讲呢？”

寒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属下对陛下的心意……”话语一顿，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跪下是轻声道：“属下自知配不上陛下，属下不敢奢求太多，只愿一生追随陛下，守护陛下……”寒的头低下，似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即使明知道答案，但再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魇却还是忍不住心颤。“你好歹是个魔尊，真就一点自信都没有？”

听到魇的话，寒的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却又不敢太过放肆，低声道：“在陛下面前，属下不敢妄自尊大。”

“那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属下不知……”沉默片刻后又继续补充道：“在属下心中，无人能及陛下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