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渡 第5章 审判 四

常青的房子是两楼独栋的，比白月青和常洲那边要小些，而且距离警局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则是两个房间和一个小型健身房。

荊渡是第一次来常青自己住的房子，没有过多的摆设。不过一进屋子就被客厅一柜子的仙人掌震惊到了。柜上的每一个格子都放着不同的仙人掌，有大有小。中间最小的一个格子却没有仙人掌。

“你……很喜欢仙人掌吗？”荊渡走进拿起一盆小仙人掌，翠绿色很好看。掌叶没有一点灰尘像是每天都清理过。

常青拿了双拖鞋给他“耐看又好养，当然喜欢”“来穿上棉拖鞋，你容易着凉就多穿点别老为了应付我妈才穿得保暖”

荊渡的手和脚一到冬天就特别难暖起来。这还是白月青女士告诉他的。

“可是我真的不冷”荊渡把仙人掌放回去，坐在沙发上换鞋子。

每次应付白月青也是因为白月青觉得荊渡的公司可能赚不到什么钱又总买车，没钱买衣服。一准备冬天就叫着荊渡出去逛街买衣服。比常青这个亲生儿子还像他们老两口亲生的。

“不冷什么不冷今天早上那嘴都快冻白了”常青倒了杯水喝“还有你那手怎么回事，听说过寒腿还没听说过寒手的，况且你还两样都占你要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看看冬天少穿衣服谁能活得更久吗？冬天多穿衣服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你一个掌管大公司的老板都不知道？还有你那挑食的毛病……”

“青哥你不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刚听完白老师的家庭教育课，现在还得听常青再上一次冬天保暖教育知识讲座，真不愧是母子啊。

常青接过水喝了一口，并不打算放过他“动物的皮不吃肥肉不吃会想吐我理解，那你不吃葱白不吃蒜块只吃蒜泥，不吃菜杆不吃太苦不吃太甜，不吃带皮的番茄和黄瓜，我妈想做道拍黄瓜都得先把皮给你削了，惯的你”

荊渡听得想睡觉，打了个哈欠呆呆的看着常青，就像只小动物，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常青无奈叹气，轻手轻脚把他抱上楼，荊渡特别轻，轻到有时候常青看他迎风走都怕他被吹走，拉条线就当放风筝了。

虽然只有常青住但客卧也铺了床，有时候加班回来太累了就直接躺进距离楼梯口最近的客卧睡。将人放到床上，帮他脱外套。荊渡迷迷糊糊的叫他“常青，我帮你交电费，别关灯......”

“怕黑啊，行吧我不关灯”荊渡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就连声音也一样。听得常青感觉耳朵被人用羽毛挠，痒痒的。常青看了他许久。

荊渡这个人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人气半死，有时候又乖得没底线。不过我好像还没见到过荊渡有多少朋友，每次见到他基本都是一个人，就算是去酒吧或者KTV抓嫌疑犯碰上他了，也是别人身边美女无数，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喝酒，时不时跟朋友聊两句要么就是撩得美女心花怒放，但要说他真的花花公子也只不过是到处撩美女却从来不会和她们靠太近。常青伸手捏他的脸，也捏不起来肉，只能改为抚摸。

被打扰睡觉的荊渡皱起眉，把脸埋进被子里。常青扬唇轻笑内心好像有一簇小火花，暖洋洋的。“安心睡吧，晚安”

常青一大早就给王局报备要起一趟案发现场，不能算他迟到。又给蒋亭生打去电话

“亭生，查查荊渡公司里一个叫李弘升的人”

“他是谁？你找到线索了？”

“荊渡说他可疑，把他前天到今天的行踪都查一查，我要去趟案发现场——嗯，尽快。”

挂了电话就又躺回被窝里补觉，直到中午荊渡来敲门。

“常队，11点了生哥说今天不放假”

常青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弹起来去开门。荊渡睡得很好，看着精神状态比之前要好些了，似笑非笑地盯着常青上下打量。常青上身穿了件黑背心，由于经常健身的缘故常青的身材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和平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买了早.....哦不，是午餐你快洗漱出来吃吧” 常青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身材看，嗤笑道“羡慕啊，你想练，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得把你这副弱鸡一样的体质调好”

荊渡不在乎地摇摇头“你有就好了” 常青冷哼一声“想白看，那可不行。”

荊渡对上常青的眼睛，眼神有种暧昧感，声音十分撩人“先吃饭？”

“你吃了吗？”常青回房套上外套。

“还没，等你呢”荊渡靠在门框上看他。“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待会儿我吃完还得等你”常青穿完衣服随手把被子往回一叠。

“没事，我不饿”荊渡的胃不好，吃不了太多重口味的食物太清淡的又没味道，久而久之对于食物就没有太大的食欲。

常青洗漱完出来，桌上的饭菜一看就是点外卖来的。荊渡面前的食物只有一小碗裙带菜清汤和半碗小馄饨，常青的则是一些家常小炒分量比荊渡的多了两倍。

“你就吃这么一点？”常青问。荊渡看着剩下的半碗馄饨，有些无奈“不好吃” 常青拿了个碗把自己的饭匀给他一半，小炒推到桌子中间

“再吃点”

“吃不完，我揍你！”常青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他的碗里“不吃番茄就多吃鸡蛋”

荊渡接过碗，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听话的慢慢吃常青夹的菜。

“对了，你这么挑食到底喜欢吃什么啊？”

常青从来没见过荊渡对什么食物特别喜欢，都是白月青和常洲夹什么吃什么，毕竟他们老两口做菜从来没有荊渡不吃的东西，菜杆和菜叶子分开，叶给荊渡吃杆给常青吃，分工明确。有时候常青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充话费送的，而且是特别便宜的充值金额。

“我喜欢吃……桂花鱼”荊渡想了想开口道。白月青和常洲都不喜欢吃鱼，所以一般不会做鱼。也难没见怪荊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桂花鱼我也不会做啊，但是好歹是这小子喜欢吃的又不贵。常青心想。

吃完饭两人就去了荊渡的公司，况且荊渡还给他们都放了假。如果真有人来也只能是凶手。

公司顶楼。

顶楼被撤走的地毯还没换上新的，灰色的水泥地和周围的搭配实在是不搭。

常青绕着走一圈，荊渡把手塞在口袋里抓着常青刚才给他放的暖宝宝，跟在他身后慢慢走。

“通风管道”荊渡跟在后面，出声提醒。

常青顿了顿，找到荊渡说的通风管道。还是和荊渡昨天见到的那个样子。常青把通风管道的盖打开，往里面仔细看看。

“这么干净？荊渡的意思是凶手是从这上来躲避监控的吗，本应该布满灰尘的地方可能会因为爬行而留下痕迹，所以他只能把通风管道打扫干净”常青脱下外套，试图往里面爬。

“如果他打扫的来回的路线那么应该是可以找出他是在哪上来，但是凶手也不至于这么傻吧”转念一想公司里的通风管道通过的地方太多，全部都清理一遍实在是太费时间了。

“哥，还是请专业的人进去吧”荊渡帮他拿着外套，冷风吹得他只能往里站点借助墙壁抵挡冷风。手里的暖宝宝不断地散发热气，让荊渡的手保持温暖。可惜不是全方位包住手的，手背还是得受冻。

常青没说话，也没退出来。

有血迹！常青注意到通风管道上的两点很小的暗红色痕迹品，已经有些黑了。再次仔细看才发现其实有几个地方都带了点血迹，只是被清理过的缘故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常青拿出手机拍照取证。

血迹应该是凶手在动刀时粘到身上的，爬出去时擦碰到了通风管道上。

“有什么发现？”荊渡见他拿手机拍照，凑上去看。常青把通风管道都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有血迹”常青退出来，伸手拍掉身上的灰，通风管道里是干净的可外面却是脏的。荊渡把外套还给他，探头进去看。第一眼是看不见的，可是静下心认真看就会发现痕迹。

天气冷，血液粘在通风管道里已经凝固了，凶手清理时即便用了劲也没能完全擦干净。常青打电话通知梁宇光，让他带人来取证把凝固的血液带回去检查，看看是不是林志的血。

“带我逛逛财务部”常青看他那副好像已经被冻死了三天的脸，耸耸肩推着他走。

12楼就是财务部的办公区，进入办公区的墙上甚至贴着上班的规范要求。

“一个月迟到三次以上的员工扣除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当天工作不达标扣除百分之十的奖金，上班期间不能闲聊午餐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常青皱眉看着墙上的十几条规章制度不得不佩服。这要是用在警局那他那点工资不得被扣到负数加开除啊。

“荆总，平常游手好闲不顾公司就算了还压榨员工，他们不集体投诉你是你给的工资太高吗？”常青心想如果是他，他早就给人套个麻袋拖进角落暴打一顿了。

荊渡无奈的摆手，笑道“哥，你冤枉我了，这可不是我要求的，李弘升非说要自己管理人员而且我找过他的下属了，愣是没人敢说李弘升的不对。”

他这个对公司不管不顾一个月有二十几天都不到公司的老板说的话对于财务部的员工威力可没李弘升大，毕竟李弘升可是公司里的老人了。

“靠谱的团队不靠谱的老板，他们能坚持跟你这么久也真是辛苦”常青道。

“哥，白老师以前常说，辛苦辛苦就会幸福，既然他们这么辛苦那也一定会幸福的”

常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