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焦急,我这病哪能那么轻易就好了。我这是顽疾,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你且不要去请京城的名医,人家颇具盛名,我要是死在人家跟前了,岂不是耽误人家。回去,旁人说的话也不好听啊。”
“这都说的是什么胡话”
老爷呵斥道
“他是大夫,理应治病救人,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样,觉得自己的病治不好,就不去治了。那大夫如何见怪病,如何增长医术,如何造福后人,就算是治不好。好歹听听大夫怎么说。况且,你也不是大夫,你觉得你活不了难道就真活不了了。大夫还没下论断。难道你一个琵琶女还能比大夫更懂得看病。既是如此,那我们从今后都不许去请大夫了。”
双城便不再说话。
二姨太太扶着她躺下,三姨太太过去把老爷拉到一边。悄声说到
“她一个病人,心情不好是有的,就算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或者什么怨气的话。老爷该体谅才是。说那么狠的话做什么,你真想气死她啊!”
老爷唾弃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说完,一背手,
“妇人心肠,鼠目寸光”
念叨着出去了。
三姨太太有些生气,掐手骂道
“老东西不开化。”
“好了,老爷年纪大,你也多担待,跟一老头生什么气。”二姨太太走过去扶着三姨太太的肩劝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双城。再说了,老头子还能活几天啊。忍忍吧。”
三姨太太过去握住双城的手,眼泪滴答落下
“双城啊,咱们都命苦,要是投胎到西方就好了、我听人家说,洋人可懂礼数了。特别尊重女人,你下车还帮你提行李。哪像咱们这啊,这男人都跟宝贝一样,也就是女人命贱。咱们上辈子欠他们的。”
三姨太太摸摸双城苍白的脸,更难过了
“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连半句好话都听不见。这就是命苦啊。”
这边浣玉回去,见到自己表兄弟吴树德来了。浣玉连忙跑过去,一边将他迎进内室一边问
“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找翠诺的。你要是找翠诺,估计不成,我们家的规矩大。我现在都见不到翠诺。”
吴树德叹叹气,苦笑了一下
“我找翠诺作甚,我也不该找她。但是因小时候好歹在一起玩过,她又快成婚了。所以我打算送她一个小礼品。你帮我送过去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怀表。看着样子朴素,并无新奇的地方。
浣玉觉得有些奇怪,便问
“你怎么不等到成婚之后来见我时亲自送她。”
“我要去英国读书了,等参见完你的婚礼就走。参见婚礼时,我还随我父亲有一份祝贺礼,但是那东西大多是我父亲选的,我不能插手。”
“好”浣玉拿过那块怀表
“你算是摸准翠诺的心思了,她肯定喜欢这块怀表。她和我一样,都喜欢情意重的物件。
那你呢?哎,这本书是什么”
浣玉看到吴树德夹着一本书,看书的样子自己好像没有看过,所以直接拿过来翻,一看是《资本论》
“洋人的书吗?”
吴树德连连点头,密语到
“这可是一本奇书,四书五经都比不过呢!我来也是为了这本书,这书在英国说是**,不让看的。所以我暂时寄存在你这里,你可要帮我收好了。人间大同的道理,全在这本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