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翠诺自从定了要嫁给浣玉以后,就只允许寻欢近身服侍浣玉了。
要说没有丫头嫉妒寻欢是不可能的事情,寻欢虽说比较天真,但是也能明白翠诺的意思,更何况其他的丫头也没少嚼舌头,寻欢大概也听到了什么
“将来这个丫头就要一辈子伺候一个病秧子了。”
“哎,要是伺候一辈子病秧子倒算是好了,就怕还没怎么伺候呢就变成寡妇了”
浣玉的身体情况寻欢是知道的,但是寻欢向来是个给点吃的就高兴的孩子,所以对于当不当寡妇倒是不在乎。
“反正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就算是不跟浣玉,我爹也说不定把我嫁给哪个男人。他要是品行好,那我也要天天做粗活。我跟着浣玉,好歹不用做粗活,不用大冷天的在河边洗衣服。不用担心挨饿。就算是将来要做寡妇,想来也不算什么。当寡妇总比饿死强,再说了,在吴家当寡妇,那相当于是当小姐啊。我放着小姐的日子不过跑去给人家当丫头做什么。再说了,要是我出去,将来我嫁的还指不定是个什么长相的男人,要是长得磕碜人,那我不就是要天天看着一个难看人过日子。”
寻欢想想,又伸头看看屋里睡午觉的浣玉
“浣玉真是戏台上白面书生的长相,放着白面书生不要去找个寒碜的人,我又不是傻子。那些丫头不过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在浣玉身边伺候。她们要是哪天当了姨娘,怕不是要回到乡子里显摆死别人。”
这边老爷回来时已经到了冬天了,这天下着鹅毛大雪,大姨太太听说老爷回来,还叫人换了上等的白碳。
大姨太太亲自在屋外等着。
迎着老爷进屋,大姨太太命人端上了红茶和各种糕点。
结果老爷不等糕点端上来,就命屋里的人都出去,要和大姨太太说点体己话。
大姨太太面色不改,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什么体己话。
“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去南方看了看,人家那卖的布可比咱们这的花样多多了。”
“花样?以前苏州的花样就多,绣的也好看。那不也没耽误咱们卖布嘛”
“不一样,他们出了不少咱们见都没见过的新花样,说是洋人的花样,而且上海还有不少人都喜欢这种洋人的花样。就连上海人都开始学洋人穿露腿的衣服了。”
“露腿的衣服?不就是洋装嘛,咱们这里也有洋装啊。”
“不是洋装,我看着是把满人的衣服给改成露肉的衣服啦,就是不穿内里,也不梳旗头,直接套一个旗袍。我刚到上海的时候,那真是都没眼看,以前听京城的人说过这种衣服,我只当是窑姐儿穿的,结果啊,你说说现在都姑娘这怎么都不知道廉耻。啊,你说说,这是什么衣服都往身上穿啊。”
老爷做出羞愧的样子。
“嗨,现在实行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前两天还有姑娘来铺子里问,有没有这种时兴的旗袍,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这个不难做,给我花样和图纸,见天明儿我就给你做出来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