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通行 第35章 小风波（2）

阶段小考在一周后如期而至。

陈童他们已经是高三最为紧要的关头了，所以每一次阶段小考，都显得弥足珍贵和和重要。就算是阶段小考，同学们也紧张得如同面临正式的高考考场一样，再加上育秀中学考太差会死得很惨的传言，人人都不敢消极对待。

不过陈童倒是不以为意。

他上课基本上在睡觉中度过，每次老师讲课他都不知道该翻到哪一页，每次都要问身后的徐斯亮，徐斯亮后来可能觉得他每次都问太烦人，所以每次上课前，他都会拿过陈童的课本，翻到正确的那一页。

但其实，这对提升陈童的学习热情并没有什么帮助，他该睡还是睡，该走神还是走神，该开小差还是开小差，该恶作剧还是恶作剧，老师还是会时不时向他扔粉笔头，但可能碍于赵芝心的赞助，扔的时候稍微会控制一下力道。

徐斯亮好几次被老师的粉笔头误伤，但老师却并未察觉，一直觉得自己准头出奇的好，觉得自己肯定是死死锁定了陈童。不过徐斯亮这样的优等生，断然不会因为自己被误伤而影响课堂秩序，他只会拍拍身上的白灰，若无其事继续认真听讲。

“怎么办，好紧张，希望这次我能正常发挥，千万别像上次一样考砸了！”

“我也希望啊，上次下降了几名，回家被我妈骂惨了！”

“我这次准备得很好，我一定要上升到年级前一百！”

“让我再看两眼书，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公式是什么来着？”

“上午是语文，你举着数学书看有什么用？”

……

周围全是同学们细碎的交流声，陈童听着，摇着头转过身去，想要看看徐斯亮在干什么。虽然他不用看也知道他在干嘛，但还是忍不住要回头看看，看到他端坐在座位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屏息养神的画面时，陈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果然只有班长这样的优等生，才会如此临危不乱，视考试为“小儿科”。

陈童觉得没趣，又看了看池越他们，见他们也举着课本念念叨叨的，摇了摇头，转了回去。

陈童一向对考试深恶痛绝，觉得考试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逼着别人在短时间内恶补一番，为了取得表面的或是一时的成绩而紧急努力一番，很多人可能掌握得并不扎实，仅仅是浮于表面，可能考试过后，没几天就忘了，根本无法深深刻在脑子里。

更甚者，会催生出作弊这类虚荣且自欺欺人的人来，反而让一场考试蒙上一些不光彩。

当然，要是像徐斯亮这样的优等生，应该是不会出现他所认为的那种情况。

附加了压力的考试，往往培养出一些死脑子，陈童觉得，真正的学习理应是主动的，自发的，而非被考试裹挟。总而言之，他不喜欢考试！

第一天考试完后，陈童回了趟家，因为他突然记起了上次回家答应了秀姨的话，但那天晚上他却没有如约回去。另一方面，一到考试他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他就容易暴躁，他觉得自己要是太暴躁，容易影响舍友们的复习。

要是他亲爱的舍友们因为他的影响而考砸了，他会觉得自己太罪过，所以他不想待在宿舍，只能打车回到了家。

秀姨见他突然回来，并没有表现得多么高兴。

陈童晓得，她可能还在为上次他失约的事情生气。秀姨可能真的老了吧，又长期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庭院，他那不着调的老妈每天除了购物美容就是麻将血战，根本没人陪她聊天说话。

陈童看着那个开门时瞪着自己，在自己进门后又赶紧去厨房忙活起来的秀姨的背影，突然眼眶一酸。这个从小就照顾他的女人，好像越来越苍老了。

陈童走了过去，趴在厨房门外，探出一只脑袋，冲着里面喊了声：“秀姨，我想吃辣子鸡了！”

“大晚上，吃什么辣子鸡！”她没有转头，依旧忙活着手里的事情。陈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转身朝着客厅走去，朝着沙发一趟，莫名笑了笑。

晚餐时，桌上那盘颜色鲜亮的辣子鸡被摆在了陈童的面前。

陈童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盘辣子鸡一定会出现的。

“没放那么多辣椒，晚上吃太辣了对胃不好！”秀姨突然开口，陈童欣然一笑，冲她道：“什么时候太辣了对胃都不好吧！”

“赶紧吃吧！废话多！”秀姨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陈童意识到，她上次因为自己失约而生的气瞬间消了，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边吃边赞道：“秀姨的手艺就是好！比起学校那寡淡无味的饭菜，你这简直就是宫廷御宴的水准！要不你别整天窝在厨房了，我给老爹说说，给你盘个店，你去开饭馆去吧！”

“开什么饭馆！你秀姨我都这么年纪了，你想累死我啊！你们家就你这个小祖宗已经很不好伺候了，你还想我去挨别人的碎嘴啊！”

看着秀姨的满腔不情愿，陈童赶紧安慰道：“开玩笑的开玩笑！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你看，我开这个玩笑后，你是不是觉得冲着我说两句，心情一下子就好些了？”

秀姨不搭理他，将面前的一盘青菜推到他面前：“吃点菜，我锅里还有鸡肉，一会儿打包放上冰袋，明天带学校去！要是你学校近，我还可以天天给你做了送去……”

“你可别！”陈童赶紧阻止她，“别给我搞什么特殊，我还想在学校多待几天！”

“所以你还挺喜欢现在这学校的？”秀姨突然发问，陈童夹菜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突然一笑，抬起头看向秀姨说：“大概吧！”

这是他第一次结交到守门人朋友，好像第一次有了同伴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关系能够维持多久，会否向普通人一样，高三一过，各奔东西，经年之后，形同陌路。但现在，他觉得有同伴的感觉，真的很好。

隔日一早，池越接到陈童的电话，电话里他很焦急地告诉池越，他出车祸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徐斯亮看着挂掉电话一脸紧张和担忧的池越问：“怎么了？”

池越茫然失措地回答：“陈童说——他遇上车祸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可能会晚点——”

“哪家医院？”池越话没说完，徐斯亮果断问道。

“中心医院。”

“唉，阿亮你干嘛去？这么早就去教室啊！你不去食堂吃早饭吗？还是我给你带两个馒头啊！阿亮——”池越还没反应过来，徐斯亮就已经背着包消失在了宿舍。池越回过神来，小声嘀咕着：“怪了，他也要这么早去教室背公式吗？不应该啊！”

一个小时后，池越带着池默到了教室，看见教室里面趴在课桌上的那个一副没睡醒模样的人时，登时冲了过去，冲着他囔道：“你不是遇上车祸了吗？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医院了吗？”

陈童从桌子上爬起来，笑着说：“是呀，我是遇上车祸了啊！”

池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疑惑不解：“可你看着——好像哪儿都没问题！”

“我为什么要有问题？”陈童不解道，“难道我应该出点问题？你不会以为我因为讨厌考试就一时想不开吧！”

“可你明明说你去医院了啊！”

“对呀，我路上看到有人出车祸，我送她去医院的啊！”陈童一脸轻松地解释着，而池越则是一副扶额欲倒地的样子。陈童见他这种样子，忍不住问他：“你什么表情啊，你不会是希望我出点啥事儿吧！”

池越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不一会儿，监考老师就来了。

这趟考试是数学考试，陈童拿到卷子后，翻了翻，拿起笔潦草写下了自己名字，然后开始拿着笔在桌子上扔来扔去，扔完之后，在上面胡乱写了个答案。

考完数学后，陈童转过头去想要收徐斯亮的卷子，这才发现，他那个位置空空如也，而卷子上面，也是空空如也，连名字都没写。疑惑之际，他看向池越用眼神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池越只是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直到交完卷后，陈童才将凳子挪到池越那边问他：“人呢？他不会缺考了吧！”

实际上，池越也很不解。——早上接到陈童电话后，徐斯亮就背着包出去了，根本没有跟池越交代任何信息，所以现在，池越也不知道徐斯亮到底去了哪里。

“赶紧打电话问问啊！”池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教室前面那个统一放置手机的地方将手机拿了回来，拨通了徐斯亮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阿亮——”

“你在哪儿？”池越还没问出来，陈童就把电话抢了过去，冲着电话那头吼了起来，“你可是班长也，你竟然缺考！”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良久，传来一句：“你没事？”

“我有什么事？”陈童不解起来，“你不会是想问我不会做题有没有事吧！肯定没事啊，我一向不怎么做题，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可能才有事！”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一句：“那就好！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