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觊觎绝美人鱼 第159章 瓶颈

数小时前。

“被他逃了！”霍宁憎一拳砸在操作台上。

锐利如箭的暗光闪在尘微眸中：“反正，他一定会去那里。”

霍宁憎立刻下令：“终极目标区准备收网。”

从一开始他的K45就不在追击对方之列，话音未落他加速超某个既定方向疾驰而去。

欢姐盯着面前两人的目光冰冷幽深，她缓缓放下话筒，对某件事幡然醒悟：

“那天，你们是故意说今天去机密军工厂。”

霍宁憎带着尘微去给欢姐送喜贴当日、车辆距离M.拾欢还有三公里时。

从出发开始，尘微就被霍宁憎紧紧抱在怀里，霍宁憎胸口的那一块衣服被他死死揪着，一路上他没说太多话，然而随着目的地逼近，呼吸越来越粗重紊乱。

“要不……”霍宁憎迟疑纠结的声音沉在他耳侧，“换一天？”

他立刻摇了头：“一样的，都一样的，知道他真实身份后，无论等多久去见，我的心境也不会改变，我们没时间等。”他喉头重重滚动，“我只是……怕自己一见到他就失控，万一被他觉出端倪，那我们的计划就全部报废了。”

“不要看他，少跟他对话。”霍宁憎温声哄慰，稳健的声音仿若镇定剂，“我会一直牵着你，挡在你们之间，所有的周旋都有我，他需要照顾的客人很多，就算会多给我几分面子，也不会停留太久。”他用眼神给予尘微最强肯定，“微微，你能做到的。”

到地方后，尘微从下车起就开启内循环系统，不让呼吸扰乱自己。出电梯碰上人后，霍宁憎嘴上跟欢姐一如既往松弛闲谈，手却将尘微的手握得相当紧。

尘微一想到眼前这位见过许多次的酒吧老板是自己最大仇人，过往每一次见面交谈都忽然产生回旋镖般的强烈恶心感，不断聚集的恶心感在听到欢姐声音的刹那攀升到顶峰，他用尽所有力量，才堪堪维持住礼貌轻松的笑意，叫了那声如鲠在喉的“欢姐”。

后来在封闭的隔离区共处一室，欢姐的香水味充斥在整个狭小空间，尽管尘微已关闭自主呼吸，但那种味道仿若钉魂针，不用通过鼻腔，就能扎得他痛不欲生。

欢姐一走，他抓起冰酒就要灌，想借此缓解，霍宁憎却不让，他只好转而拼命吮吸霍宁憎锁骨发泄，只有那浓重的硝烟黑咖味能让他稍微冷静，以便做接下来的事——故意透露周六去真正机密军工厂的消息。

任务完成，霍宁憎看出尘微的强忍已在崩塌边缘，制造出**上头的假象后，即刻将人抱去了绝对安全的第九层套房。

门关上的一瞬尘微强行压住的阀门陡然大开，如洪水猛兽般的恶心刹那奔涌而出，他直接扑到垃圾桶旁剧烈干呕，胃部抽痛得仿若被绞肉机生生绞碎。

双目中血丝织出深红的网，大颗大颗的泪珠颤巍巍下砸，浑身跟着剧烈颤抖，若不是被霍宁憎扶着，他连跪都跪不住。

因为今天的计划，他一整天都没心情吃东西，干呕了半天也没有呕吐出实际东西，明明身体已倍感疲惫，内心的火球却烧越旺，几乎已无法维持理智，他急需一场疯狂的发泄，然而憋压的巨大痛苦让他焦虑惊惶，手足无措下他不管不顾地直接将右手塞进口中狠狠咬下。

“别咬！”霍宁憎眼疾手快捏住他下颚将他手拽出，同时把自己手臂作为替代塞入他口中。

“唔……”

这一口用了尘微全部力气，霍宁憎忍着疼闷哼，鲜红血线顺着胳膊淌下他也顾不上，一心只在意尘微手指有没有伤到。

“他就在那里！！”尘微忽然松口转而死死揪住霍宁憎肩头衣服，在隔音尚佳的房间终于放肆嘶吼，“就在楼下！！他……”

嘭——啪——哐当——

他猛地推开霍宁憎在房间疯了似的摔砸，霍宁憎没有阻止任他发泄，对那些昂贵花瓶、成套茶具等物品的粉身碎骨视而不见，只专注看着人避免他弄伤自己。

直到尘微耗尽全部力气往地上倒的时候，霍宁憎才奔过去将人接入怀里。

“他怎么能……”尘微在他怀中脱力抽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唔……”他说不下去，只能一声一声呜咽。

霍宁憎的心头跟着滴血。

到最后，尘微因为情绪过激和精疲力竭昏厥在他怀中，他脱下外套盖住人上半身抱离了酒吧。

欢姐拇指在话筒上摩挲，目光不动声色轻扫霍宁憎和尘微。

“怀疑人，总要有个理由。”他淡声道。

今日再次直面他，尘微恨意虽未减分毫，但已能够比上次自控许多，甚至在他问出的这句话里听出难以置信和不甘，尽管他已隐藏得相当好。

他没直接承认，明显还想继续挣扎，同时也是在怀疑他们是否只是在诈他，以及若不是故意诓诈，他也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怀疑到他头上的。

关于这件事，要追溯到数天前。

因为“蜉蝣”爆炸期限的逼近，他们急于查俞总真实身份，于是分工合作，霍宁憎主要负责日常工作以及部署抓捕和作战计划，而尘微主要把精力放在对已有信息的研究上，争取从中挖出更深层的东西。

那天霍宁憎晚上七八点到家时，满脸疲倦的尘微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上正循环播放他们筛选过的真正俞总的视频，手边还有三块全息屏幕悬着，每一块上显示的都是与俞总相关的东西。

霍宁憎心头酸疼不已——让不管这些事尘微绝对十万个不愿意，而眼下形势严峻，自己的确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他的小人鱼。

拧着眉头叹出长气，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翼翼抱起人准备放到床上去，然而刚抱离沙发尘微就忽而惊醒了。

”是我。”他立刻放平眉头换上温柔的笑，“回房间睡。”

尘微安心靠回他怀里，揉了揉头昏脑胀的脑袋轻摇头：“我睡不着，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吧，到滨江夜市吹吹风。”

“好。”今晚是霍宁憎挤出来的时间，本想赶回来给他的小人鱼做顿饭，但尘微既然提出另外想做的事，肯定是依着他来。

霍宁憎一直把人抱进后座，自己跟着坐了进去就又立刻将人揽进怀里，边抱着人边启动自动驾驶。

“我看你电视一直开着循环播放，也就是说，只要睁眼你就盯着看，还要同时看其他资料。”霍宁憎在车窜出去时对怀里人道，“别把自己逼太紧，我心疼得很。”

尘微捏了捏眉心，声音透着疲惫地沙哑：“没办法，如果清醒的时间有一分一秒不是在查他，我就会心急焦虑，会坐立难安。”

霍宁憎太能理解他，记忆没恢复前血海深仇背在身上时自己也是如此。

他抱着人轻晃：“那至少今晚，都出来透气了，我们都暂时抛开乱七八糟的事，等会好好逛一逛，彻底放松一下，好么？”

“嗯。”尘微软声应道，“那些视频我自己也数不清究竟看了多少遍，但始终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即使知道那是真正的他，但因为缺少对照，迟迟无法锁定具体目标，连范围都框不出。”

“但我从前就有种感觉。”霍宁憎眉头压下，“我觉得他就在我们身边，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我们，之前宙用他身份诱我，从那种异常兴奋眼神中，我觉出宙非常期待我知道他真实身份后的反应，所以我推测，他大概率是我认识的人，并且绝不是泛泛之交，而是一个我可能需要经常交往甚至关系维护得还不错的人。”

“可这样的人也很多。”尘微看视频次数多到脑子已可以自动播放，“你作为北青萝首领，工作的一部分就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维护关系，要说谁的真实身份是俞总能让你讶异，其实也能挑出不少人。”

“对，而且，但凡需要稍微深入交际的人我都细查过身份，目前为止，皆没有查出过跟俞总相关的东西。”霍宁憎眉间愁云凝聚，“因此即使早感觉他在我的交际圈却迟迟无法精准定位身份。”

“好像被困在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的牢笼。”尘微惆怅喟叹，“明知某个地方藏着门，却无论怎么殚精竭虑就是摸不到关键所在。”

“好了，说好今晚好好放松的，把烦恼暂时放一放。”霍宁憎调整了下，让尘微可以以最舒适的姿势躺靠在自己身上，“先睡会，到了叫你。”

尘微听话地闭上眼窝进他怀里，还不忘嗫嚅：“一定要叫我啊，我想吹吹风，让脑子清醒清醒，也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

“好。”霍宁憎温声应着。

在霍宁憎怀里总是能睡得安稳，尘微终于睡了几日来最舒服的一觉，被温柔唤声叫醒后他看了眼时间，刚过晚上十一点，从无题宫过来根本要不了这么久，霍宁憎还是让自己多睡了会 ，现在叫醒估计也是想着让自己吃点东西。

夜虽已略深，但滨江夜市人依旧不少，三公里长的夜市灯火通明。尘微刚下车一阵晚风让他瞬间清醒了七八分，闷在家里看视频看资料的浑噩感也顿时被冲散不少。

刚拉起卫衣兜帽他手就被握住，霍宁憎正准备下车时接了个重要电话，这人一边通话一边锁车牵人哪边都没耽误，尘微勾了勾唇角。

那人挺拔沉稳侧影，将“安全感”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晚风不仅为他送来了清爽，还将美食香气送入鼻腔，整个白天他都食欲不佳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人一清醒心情松弛下来饥饿感突然明显起来。

霍宁憎电话打得投入，面前有一块仅他两可见的全息屏幕，他看出那是新武器的设计图，从对话中也听出是在跟研发部讨论技术问题，这人一旦探讨起武器相关就会心无旁骛。

尘微没有打扰他，自己在游逛中按照他两口味买了些吃食，霍宁憎看似目不转睛盯着设计图，却在每打包好一样东西尘微刚准备去接时候总能抢先一步拎走，惹得尘微忍不住狐疑盯着人搜寻第三只眼在哪。

霍宁憎手上拎了五六个袋子后尘微拉着人找了个安静点的位置坐下，正把奶茶戳开喝，刚放下袋子和人的霍宁憎又忙着给他开蛋糕盒子，他也替霍宁憎打开焗面放好勺以及垃开啤酒罐，霍宁憎边继续电话边扒拉了几口饭。

尘微蛋糕吃了二分之一时，霍宁憎电话终于打完了，此时已近十二点，夜风比一个小时前寒凉了几个度，尘微只穿了一件薄卫衣，被这凉意渗透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霍宁憎下意识就要脱外套，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短袖，他体质热不喜欢穿太多衣服，但通常下车都会记得给尘微带件外套，今天研发部电话来得急，竟一时忘了。

三公里长的夜市他们已走了两公里，再顶着这夜风走回去尘微恐怕又要生病了。他向周围扫视一圈，在看到几米外一家卖披肩的店时眸光一亮。

“去买条披肩。”他拉起尘微就往那边去。

店里暖和，就不用那么着急，尘微想着反正要花钱买，不如挑一条自己喜欢的。看了一圈他选了一条雾霾蓝格纹流苏款去镜子前试穿，刚披好，店主家正调皮玩闹的小孩在他身后跑过时不小心将披肩勾下来些许，他下意识抓住落下那一边往身上拢了拢。

他盯着镜子里正拢披肩的自己猛然一怔，这动作无声和脑子里某段画面重合，下一秒那座困了他许久的暗牢蓦地灯光大亮，那道寻觅许久的门赫然显现。

他一把抓住霍宁憎瞳孔剧颤。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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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