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觊觎绝美人鱼 第115章 晴天霹雳的真相

“这只是我换衣服时……”

“还嘴硬！”霍宁憎呼着重气低喝，“尘微，若我不是证据确凿，今天都不会来抓你。”

他头一压，唇瓣贴住他耳垂：“你家里，藏的什么秘密？”

狠狠一颤，尘微倏地盯向霍宁憎，惊愕失色。

三天前，霍宁憎收到简黎加密情报：

[俞总常去地下六层，可能是他真正办公室所在。]

对于这条重要信息他觉出不对劲。简黎宣传部部长职位虽高，却是个难以接触到核心机密的职位。以往他发来的消息大多数无关痛痒，偶尔也会发些有价值的情报，但最近重要情报的频率偏高。

比如今天的这条，再比如上次那条[俞总会悄悄从地下室带垃圾出来，经跟踪查探，确认是被打烂的忍冬盆栽，而忍冬是戴裕铭生前最喜欢的花，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不可告人的联系。]

俞总行踪和身份一样诡秘莫测，若不是暗查技巧高超又专门盯着他的人，不可能查到这么细致的信息，以对简黎的了解，短时间内他技能有如此重大转变和提升的概率相当低。

有个念头已在霍宁憎心里隐隐泛出——发这些信息的人根本不是简黎。

而有这等能力又愿意提供情报还在惟谷的人只有……

不可能。他亲眼看着尘微通过“NET”测慌系统，该测慌系统可深入脑电波检测，绝非仅仅维持情绪稳定就能躲过的。

难不成因为他只是删除了情感而保留了记忆、感念自己之前对他体贴入微的回报？

也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以简黎的名义、而不是直接以自己名义传递，这对他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交流起来还更方便，反而借用简黎秘密通讯渠道不仅更麻烦风险也更高。

除非并不想让自己知道背后的人是他。

不管从这件事还是上次在休息室的态度，他都一幅不想再跟自己有一丝瓜葛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推得越远越好，这跟他隐蔽传递重要情报的行为产生巨大矛盾感。

好像一个圆，被遮挡住一块，导致无法闭环。

之前因为尘微身体状况极速下降，他全部心思都在如何为他保命上，加上工作又繁重，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细枝末节的异常。

而眼下逐渐从尘微离开的戒断反应中冷静下来，才回味很多事不对劲。

他踱步到办公室落地窗前燃了根雪茄，眉头紧锁一口接一口吞吐。

尘微晕倒后跟自己说没有造血剂了的那天，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寻常日子。在之前他的确说过能自己制作造血剂，且并不像说谎，从控制程序被封锁到事发，已脱离惟谷控制数月，他们就是靠这拿捏他命脉，给他的存货真能用那么久？

从海岛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一幅要跟自己白头偕老的安定模样，那天晕倒以后态度似乎一夜之间转变，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被忽略的……

等等，那段时光他们相处融洽，如胶似漆，若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事，就是自己家人忌日那天，自己被他在墓地找到。

一个猜测如闪电击入他脑海。

他立刻去调那夜墓地的监控，果不其然被删得一干二净，连何宴也无法恢复。烟头被狠狠掐灭，他马不停蹄赶往附属医院精神科。

因醉酒模糊的记忆，可以通过催眠治疗恢复。

从治疗床醒来的刹那，无法形容受到的震撼。他浑身湿透剧烈喘息，脸上挂满不知是汗是泪的水珠。

答案呼之欲出，还需要求证最后一件事。

离开医院他赶去尘微原来的房子，关闭了所有监控后，他一点一点翻找起来。然而整整三小时后，几乎掘地三尺也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在客厅来回踱步，捏着眉心思索还有什么可能遗漏的地方，忽而一阵风吹过来，他随意抬眸瞄了眼，风来自尘微卧室窗户，是他刚刚搜索卧室时嫌热打开的，有自然风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吹自然风。

这点尘微和他一样，在高科技智能建设发达的时代，他们都更喜欢亲近自然。

收回目光，他刚准备继续陷入沉思，却蓦地停在卧室门口，目光随着向窗口的靠近而逐渐锐利。

记得第一次这来的时候，自己只是在卧室门口稍微张望，就被拒绝参观。当时只是以为他不喜欢被窥探**，而今再仔细回忆，他的眼神似乎还有紧张、防备和警惕，跟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可刚刚自己也仔细搜索了，连洗衣机床板之类的都拆开看了也没发现异常。

只是刚刚那阵风……

在窗口前站定，迎着风阖眸深呼吸。再睁眼时目光凌厉，他确认，从这窗户吹来的不是自然风，风里没有那种独属于大自然的味道，这是只有爱吹自然风的人才能感受出的细微差别。

抬手穿过窗户向前探去，大约在窗前30厘米处，他掌心被阻隔，居然是一块屏幕。他敲了敲，根据声音判断是空心的，也就是说，后面有隐藏空间。

“尽箍咒，扫描是否有伪装程序。”

五分钟后，尽箍咒给出回复：“报告，扫描到高级隐藏程序，是否解除伪装？”

“解除。”

片刻后，窗户拉长，变成一扇边缘亮白光的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这隐藏房间不大，对着门口的那一整面墙前布满了各种智能设备，也有桌子椅子和各类操控设备。

尘微一直在研究如何彻底解除控制设备，也已获得不小进展，看来这里就是他为了躲避惟谷监视做研究的密室。

继续向里步去，西南墙角有什么东西闯入他余光，走近蹲下身去查看，是一个小黑点，他捻了些许在指间嗅闻，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血，干涸的血。

听何宴说过，S级机器人若是用自己身体里的数据线接入其他设备，一旦遇到错误程序病毒或者强行突破高级程序可能会遭到程序反噬，严重会直接自爆。

尘微还有一半血肉之躯，这血迹或许是他强行突破控制程序时……

心口陡然一沉，他立马下令：“尽箍咒，打开血迹检测程序。”

血剂检测程序是北青萝附属医院和科技部联合开发的，程序打开时会有块手掌大小的可移动全息屏幕显现，上面有灯光打开按键，打开后的灯光可以检测出沾染过血迹的地方，留有过血迹的地方会呈现出荧光绿，哪怕清洗过也能检测出，且灯光范围可以调节。

啪——

灯光范围被开到最大，打开的刹那整间密室都被照射，绿色荧光几乎散落到每一个角落，且从痕迹和状态看，尘微多数时候是从操作台直接被冲到对面墙上的，有些地方颜色很重，可以判断出，是他被撞摔到昏厥，血液长时间积聚所形成。

那些不规则标记张牙舞爪，每一块都在撕咬霍宁的心。他到此刻才知道，尘微提供给何宴的那些数据，是经历怎样的千难万险才得来。

而他的小人鱼，那时只以一句“我已有些研究进展”一笔带过。

灯光在他手中发颤，这房间闷得他窒息。

关掉灯光，他在原地缓了许久才能继续前进。房间不大，除去智能设备最吸引他注意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冰箱，他直接过去一把打开。

晴天霹雳，惊心骇神。

里面是……

满满一冰箱造血剂。

尘微说已没有存货的造血剂。

他费尽心思望眼欲穿也没能得到的造血剂。

浑身血脉疯狂战栗，颤栗到腿一软直接跪跌在地，他颤巍巍的手去拿最上面一层的纸质文件。

《尘微专用造血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上面还有惟谷生物学研究中心的水印，谭丞不知道尘微有这个，应该是他偷来的。

捏着文件的手已抖得不成样，他所有猜测于此刻全部做实。

导火索就是那天在墓地，喝得酩酊大醉的自己将多年来对仇恨的痛苦、脆弱、矛盾尽数暴露在尘微面前，深刻体会到这些情绪的尘微无法再若无其事地安心呆在他身边，在那一夜，下定决心放弃千辛万苦得来的自由回惟谷替他查探俞总真实身份。

但他清楚得很，若直接跟自己说，必定不可能得到同意，所以策划了一场“造血剂”危机，逼得自己不得不亲手将他送回惟谷。

也只有在这种陷入绝境的情况下将他送回惟谷，才不会引俞总起疑。否则就算惟谷能将他情感删除、通过“NET”测谎系统，只要他是主动回归甚至主动要求住回郁廉实验室，无论再怎么表忠心，俞总那样万分谨慎的人都会对他半信半疑。

一举两得。

啪！

霍宁憎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血线霎时滑落嘴角。

这间密室，是尘微为了重获自由倾尽全力攀登的高峰，再艰难受再多伤承受再多痛苦都未曾放弃，却在登顶之际短暂地看了一眼叫做“自由”的风景后，为了将自己从仇恨牢笼中解救出来，选择再次跌回枷锁缠身的暗黑深渊。

剧烈头痛猛烈炸开，如连锁反应般倏地点爆心脏，再轰然鞭笞每一寸血脉，他痛到血肉模糊。

“他最想要自由……他最想要自由……”

语不成调的嗫嚅颤抖铺开，一颗一颗泪珠连绵不断往地上砸，他一把揪住自己头发重磕在地。

“啊——！！！”

撕心裂肺，呼天抢地。

倏地松开禁锢尘微双腕的手死死将人抱入怀里，他头一垂深埋入人脖颈，低哑的声音像被钝刀拉扯的弦。

“我被你骗得好惨……从未有人……能这样骗我……”

怀里人的哆嗦俞发强烈，他一个支离破碎的人拼命抱紧另一个似乎即将化成泡沫的人。

待两人情绪都稍微稳定些许，他揉抚着尘微头发轻问：

“他们对你做情感删除时，你还在休眠，怎么做的手脚？”

“我什么手脚都没做。”尘微说。

霍宁憎从人脖颈间抬起头，不明所以望着他。

“郁叔叔给我做了108次情感拔除手术，最后我们共同得出结论。”

眼眸寸寸撩起，直至和霍宁憎紧密相交，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人类情感，不可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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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晴天霹雳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