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游 第5章 雨夜杀人

05.

阳光落在苏菱身上，苏菱皱皱眉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他坐起身，轻轻揉了揉双眼，缓了两秒才从刚才的感觉缓过来，重新聚焦的眼睛落在昨日拿出的茶杯，随之门口传来敲门声：“醒了就出来，和你一起那个叫不醒。”说话的人应该是叶辰希，他的声音很有辩识度，昨日相处下来，苏菱倒觉得他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甚至有一丝熟悉，但一下子他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多谢叶公子。”苏菱看了看青琳紧紧关着的屋门，随手推开走进去，青琳抱着自己的被子睡得正酣畅，早知道他睡眠这么好就不给他点安神香了，现在到好，起不来了，苏菱用力拉起青琳，在他的耳朵后面输送了点内力，青琳瞬间惊醒，这周身的寒冷，是下雪了？

“苏菱？什么时候了，怎么现在才喊我，还有是下雪了……好啊，你又用内力唬我。”说着青琳还打了一个寒战，苏菱摇摇头：“谁让你睡得这样死人家都喊你一个时辰了你还没起，那我只能这样做了。”“你不也是刚起，还好意思说我。”青琳连忙穿上自己的鞋袜，将自己散落的头发高高束起，一席蓝色衣裳。苏菱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随后说：“那不一样，我比你早一盏茶的时间。”

说着，青琳就要揍她，苏菱起身一躲：“怎么这样暴躁呢，要冷静，冷静容易长寿，我走了，拜拜。”苏菱打开屋门，走出去还不忘对屋中的人说话，但刚要走又歪头调侃了青琳两句。

四人收拾好，已经是午时了，程锡兰穿上了深色的斗篷，带上帽子盖住了脸，如今大街小巷的官兵都是抓她的，但有叶辰希在应该也不用太害怕，苏菱看了一眼昨日他被黑色眼罩遮住的眼睛，今日被白色的遮住，一身黑衣倒是很配。

“程姑娘麻烦带下路吧。”午时路上人并不多，所以也并不是太容易就能躲过官兵的搜查，几个人在城中绕了好几个弯，穿过了好几个巷子才到了洛府，这往日阔气的府邸，如今变得如此的苍凉，洛阳止平时为人和善，做事清廉，是别具一格的良心商人，无人与他为敌，不可能是仇杀，他无儿无女，自己经手这样大的产业，也不可能是为了抢夺财产，情杀更不可能，他从来对女性都是恪守礼仪，从不沾花惹草。

苏菱边想边随着程锡兰穿过洛家的后花园，后花园杂草丛生，原来后花园是种满了花卉与奇特的草药，可洛阳止也没离世多久这花园就杂草丛生，一片萧瑟，好不凄凉。这洛阳止的尸体就放在案发现场，只是尸体上蒙了一层布，可按道理来说是应该被官府收走的，甚至案发现场都没有怎么动，竟然如此草率的就给程锡兰下了罪名，看来这的官府也不怎么样吗。

苏菱轻轻用指尖揭开盖在洛阳止身上的白布，身上的尸斑倒是很显眼，这样看人大概是已经死了三天有余了，苏菱轻轻将洛阳止的头往边上偏一偏，脖子处有瘀痕，身体并无其他的伤害，内脏应该也是完好：“程姑娘，可知道这官府给出的死因是什么？”程锡兰看见身边散落的白绫：“似乎说是被勒死的，说是上吊被勒死的。”

“那就有趣了，官府这逻辑说不通啊，既然是上吊，那怎么会是他杀，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把他拖上去，就算你能拖上去，这白绫你又是如何能挂上去的呢？我看这房梁不低，挂上去怕也没这么容易吧。”苏菱说着走向食盒，轻轻打开盖子，“我猜这应该是他们诬陷你的手段，这糕点里有迷药，而且药量不小。”

程锡兰脸色一变：“这食盒确实是我送过来的，可我确实不知道这里会有迷药，当晚我想找洛阳止来谈西边铺子的问题，可那晚雨很大，我到洛府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在门口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我以为是他睡下了，我就把糕点放在了门外，留了张纸条，想着明日他看见了也定来会找我的，这糕点其实不是我亲自买的，是跟着我的晴子买的，那日我被账本绊住了手脚，挪不出时间，便让她帮我去买的。”

“那你可看清楚屋中是黑着还是亮着？”苏菱蹲下身子，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屋中有微弱的烛光，洛府都这样的，每个屋子都会有供应一夜的小蜡烛，只不过那晚的烛光可能更亮一些，多数是因为下雨吧。”

苏菱轻轻点点头，这地上的颜色似乎是深了一块呀，苏菱用小刀刮下来一点木地板，放在手帕上，在鼻子上轻轻闻了一下，这味道有点熟悉。苏菱起身，走出屋子，眼神又被后花园所吸引，苏菱走进杂草丛中，这味道……嘶！苏菱的手被划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了一株草上，这树枝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苏菱走过去，刚看清楚，想要把这东西再确认一下，突然。

“小心！”

叶辰希一把拉过苏菱，苏菱被这力量一拉险些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再眯眼一看刚才站的那个位置地上已经有两根巴掌大小的银针，若是叶辰希没有拉开苏菱，铁定是要受伤的，苏菱默默呼噜呼噜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万幸啊。“快来人，他们在里面！”苏菱看了青琳一眼，几人纵身一跃离开了这里。

叶辰希拉着程锡兰，四人跑出有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一个竹林，但这竹林大而密就算是追上来也不好找，应该是安全的了：“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有官兵出现？”叶辰希看了一眼青琳淡淡的开口：“我们应该是中埋伏了，这命案的死者一般都会是运回官府，就是等你我上钩呢。”苏菱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人脑子还挺好使，至少比青琳好。

“那尸体怎么办？”青琳走到苏菱身边，苏菱微微耸肩：“那还能怎么办，这样吧，尸体上也看不出什么大文章了，叶公子现在还请带程姑娘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去看看其他的线索，切记找个安全的地方。”叶辰希轻轻点头。

看着二人离开这里后，青琳有些疑惑：“咱们去哪啊，那里肯定都被官兵围住了。”

“去程府。”

二人到达程府的时候已然是黄昏时分，这洛府是世外桃源的感觉，这程府确实一种高墙耸立，给人一种进去就出不来的感觉，甚是压抑，灰色的墙内不知道藏着何等秘密，苏菱上前两步敲了敲木制的大门，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老爷爷，身着并不华丽，白发苍苍，脸上不少疲倦：“二位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菱嘴角轻轻抬起：“老爷爷，我们是算命的，懂一些寻人之法，想找程家家主聊一聊。”老爷爷缓了两秒，才慢吞吞的开口：“那你们随我进来吧。”苏菱看着老爷爷的背影，又看了青琳一眼，抬脚跨过门槛，随着老人家的步子走过去，老爷爷的步子不算快，青琳和苏菱跟在后面，仔细打量着这府邸，这府邸难以压制的悲凉，寒风四起，这府邸很大，空余的房间也很多。

“二位里面请。”刚走进前厅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程家家主，程安，青琳从冲着程安微微点头，随后打量眼前的人，此人长的不算是凶神恶煞，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人不算高大，但也还行，总得来说是一个长的很凶的普通人，不，普通的商人。

“二位是？”程安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在下青琳，这是与我同行的朋友，叫苏菱。”青琳将站的偏后的苏菱往前拽了拽。“原来是青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青琳回了个礼但也没开口说话。

“程家主，在下会些寻人之术，我们二人初来此城，听闻千金走失的事情，于是想来帮帮忙，正好也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眼看着这天就要黑了……”苏菱缓缓开口，如今这程锡兰走失他们也并未看出有着急之意，当真是冷血。

程安听到千金时，脸色略微有些不好，但也没有很明显，随后很随和地说：“府中有多余的客房，二位不嫌弃可以住下，小女出了点事情，若是二位能将她寻回，程某定感激不尽。”

屋中烛火摇曳，暖黄色的灯光格外舒适，窗外已是深夜，整座城都环绕起来寂静，只留下每家每户前亮着的小灯笼，苏菱坐在桌子前，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茶杯，不一会青琳开门走了进来。

“你不觉得这一家都很怪吗？”青琳坐在苏菱的小茶桌旁边，随手提了一壶茶倒在杯子里，苏菱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边：“呦，你能看出来，不错啊，变聪明了。”

“你！”青琳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的和苏菱说，“我刚才去这宅子看了一圈，这宅子很大，但空房也很多，程安的房间离这边最远，其次是程渡的，但我听丫鬟说他从小就没有她姐姐好，但他是个男子，最后这店铺程安还是想要给他，程锡兰的房间被锁着我没进去，可这人都丢了，程安也不着急，也没有想要人回来的意思。”

“若是说他根本就不想让程锡兰回来呢。”苏菱摇摇头，又说，“没有任何任何人平白无故会对一个产生特殊的情感，包括特殊的不在意，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说，诬陷程锡兰的人程安很有可能知道，甚至就是他。”青琳突然灵光顿现，可她刚说出口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刻她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若真是这样，那程锡兰的家岂不是四处都是危险，那还能是家吗？

苏菱放下茶杯，坐到自己的床上：“说的不错，去睡觉吧，我困了，对了走的时候把蜡烛吹了。”青琳看着床上已经侧卧的青淡，缓缓叹出一口气：“你那我当丫鬟啊。”

苏菱闭着眼睛，费力的抬起手挥了挥，表示自己知晓了，青琳拿着自己的剑，将蜡烛灭了才小声的关上屋门。深更半夜，但苏菱的睡眠一直都很轻，只要有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门半夜吱呀一声开了。

苏菱睁开眼睛，似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声音听着并不熟悉，应该是个陌生的人，但这脚步声还是有些远，需得再等下，否则就会打草惊蛇，但浑身的神经还是紧绷了起来，他很快的想了一遍，这些年以来一直安安分分，从未干过偷鸡摸狗之事，应该不是来索命的。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苏菱默默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左手用力一推床，整个人腾空而起，匕首被用力甩出去，并且冲着那人的面门冲过去，可那人侧身一躲，刀蹭着脸颊划过去，皮肤也变得红起来，随后那人破窗而逃，这时候屋门突然被打开了，是青琳，这时苏菱也放心下来，随后揉了揉眼睛，青琳看着逃走的人，又看了看苏菱，刚想去追，苏菱突然喊住他：“别追了，追不上的，他武功不错。”

“那就让他这样跑了？”苏菱看着残破的窗户，心中多少有点疑虑。“你现在就算出去，也不一定会找得到他，况且他既然想杀我，那便不会只动一次手，我怀疑就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案子未结，这人迟早会再见的。”

月儿圆了，窗外夜也更深了，一夜好梦，苏菱睡得安稳，但他起身之后打算去找青琳再去这里溜达溜达，可是看青琳睡意正浓，并且眼下有些乌青，看来她昨夜睡得并不好啊，但，昨夜还有一人睡得不好吧。

打开窗户，阳光暖暖的落在苏菱的肩头，还是这每日的朝阳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