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闫家主。”闫声在看见苏菱后眉毛稍微松开一些:“哦苏菱啊,请坐。”
“闫家主,这次还有一事相求,就是我的朋友因为一些原因,有些腹泻和头痛,想问问家主这里有没有能缓解这样症状的药物?”苏菱说的时候多少有点尴尬。
“有的,一会我让下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话说,你还是第二个向我来要药的呢。”听见闫声的话苏菱的眉毛一皱,接着问道:“第二个?”他有些惊讶,他以为只有他自己会找闫声来要药。“对啊,裴晴前两日也找我来要药,说他收了个徒弟,内力不济,也是听说我这里草药比较多想来采几株回去,我们两人关系还不错,我自然也是答应他了,换别人我可是绝对不答应的,那可都是我的宝贝。”
徒弟,草药,苏菱听起来有些疑惑,按照裴晴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徒弟应该就是孟薇,但孟薇并非是内力不济,他们两人也有数月未见,莫非是裴晴故意有所隐瞒,又或者是孟薇撒了谎,她本就没有与裴晴分开?可如果裴晴隐瞒,他需要增长内力的药做什么呢?难不成是为了那个药引?
“苏菱,你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发现?”说着闫声脸色也越发不好,现在时海死了,齐黎的死还没有解释,还有那么多人中毒,现在连作者的动机都不是太清楚。苏菱摇摇头,他只能凭借感觉排除几个人,但凶手的人还是没有能找出来,不过时海的死是为什么呢?他都还没有查到时海,时海就已经死了,凶手到底是想要隐藏什么呢?
闫声只看见苏菱摇了摇头后便没有再说话,他只能接着说:“我本来在调查,到后面的时候发现凶手应该就是时海,但今早就有了一场大火,这个大火实在是烧了太多东西了,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时海自己畏罪自杀,还是凶手另有他人。”
苏菱愣在原地:“凶手是……时海?”是啊,齐黎尸体上那把匕首上有一块宝石,而那块宝石是海外的东西,在这里能有这样东西的人也只有他了,后来我问过他,他承认了,说那匕首就是他的。"闫声说着,苏菱但脑子却越来越乱了,匕首宝石,如果时海真的是凶手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又要承认呢?如果那封信是时海自己写的,那他要和陆秋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呢?
苏菱有太多疑问没有解开了,但归根到底还是与每个人来这里的原因有关系,时海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如果时海是凶手,这一场闹剧会结束吗?如果他不是,那谁又有可能会是凶手呢?苏菱带着疑问再次回到时海的屋子,他到底还有什么没有看到呢?苏菱在屋里走着,突然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苏菱低头一看,似乎是一个小铁球?
外面有黑乎乎的一层,苏菱用力打开那个小球,里面放了一张纸,纸被熏黑了,但火并没有烧掉内容:你帮我,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我包你高枕无忧。苏菱将此信折起来放到袖子里面,并且把小球复原后又扔回了屋子里面,快步离开了时海的屋子。苏菱回到屋子的时候叶辰希醒了,他手里拿了两个小瓶子:“喝吧,能缓解疼痛,应该也能治腹泻,闫家主给的。”
青琳接过药瓶:“等等……这个药喝多少?"“半瓶,放心吧,这个药我问了,没有副作用。”青琳点点头再此将药汁倒入嘴中,叶辰希摇摇头:“不用了,我好多了。”苏菱将药还是放到了叶辰希的手里:“你也别推辞,你就算没有也喝一点,这里都是上好的灵草没准也能帮助你。”
叶辰希接过来药瓶:“我们以前真的的没有见过吗?”苏菱身子一顿,看着叶辰希,想了一会:“说实话,我不记得了,或许没见过,也有可能见过,但在我的印象里面已经记不清了,我也很抱歉没能帮到你。”叶辰希点点头,随后喝下了药,叶辰希看到那场大火后确实想起来一些事情,他也看到了一场大火,那场大火比这里的更吓人,那是一个晚上,那场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大火里哭吼声,啼哭声,那像是地狱。第二个场景是在林子中,他看见另一个人在收拾草药,那人的背影与苏菱极像。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上午在外面找到的线索,凶手可能是两个人……”就这样苏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时海的来这的目的会不会只是因为看中了利益,就和陆秋一样,只不过他也想要地位,比陆秋要的更多?”青琳这时候开口问道。“我觉得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时海被凶手找到了什么把柄。”
“现在只能更快的去找到凶手,那些中毒的人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叶辰希刚才在屋外路过另一边屋子的时候看到那些中毒的人症状更严重了,但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凶手要让大家中毒。
“咱们要不先去找裴晴?”苏菱想了想,随手拿起了自己的剑。
身影模糊,刀光剑影,白衣穿梭在林子中,裴晴侧头躲过苏菱一剑,苏菱转腕割断了裴晴的一缕头发,紧接着右脚点地,剑直直的向裴晴刺去,裴晴没有把剑而是用剑来抵住,仰头转身再次躲开,绕到苏菱身后,苏菱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剑中,转身一挥剑,几个竹子崩断倒下,而裴晴也撞到一旁的石头上。
“裴前辈您果然武力尽失。”苏菱将剑放回,他并没有想要下杀招,而是想要试探一下,来验证自己的想法。裴晴的嘴角渗出一丝血,随后嘴角抬起一丝笑意:“你果真也是胆大,若是你猜错了,此时你便早就死了。”苏菱也轻轻一笑:“可前辈我赌对了,而且我再赌您就算此时有武功也不会下杀招。”
“怎么这么确定?”裴晴抬起头,脸上有一道划痕。“您武功一等一的好,当时也因为温润的气质而在江湖上名声赫赫,这个江湖会有很多的人,也会有很多武功高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记住自己的本心,而您当初退隐恐怕也是因为当年的去过苑宁村吧,当年听说那里有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而在村子里面的人是世代守护那里的,不让开山,当时的人杀了那里的村民,而从那以后便很少有您的消息了。”苏菱知道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师傅告诉他的,那件事之后很多人都消失了,很多大侠也都隐退了,而这件事一直成为了武林人不能谈的秘密,也是一根刺。
“你说的对,从那件事后我发现,这个江湖只是自诩正义,武林众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可能会有人性的贪婪,而在那件事情中我没能护住更多人,我也护不住了,后来我就走了,过了一阵我才偶然知道他们屠村了。”说着裴晴紧紧拿着手中的剑,“在村子中的大部分人只是百姓他们都不会武功,我不明白那么多条人命,就真的不如一本武林秘籍吗?那是他们守护的地方,那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我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练武,我是为了守护,而不是屠杀,可当时的我依然没能护住。”裴晴的泪水挂在眼角,突然笑了一声,“你们知道吗?当时那群人里面有胡观,有袁蜀楠,江锦,还有齐黎,齐黎和我关系最好,也是一一个支持我保护他们的人,后来我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命是捡回来的。”
说着裴晴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个牌子,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忍不住,或许是因为故人之物,或许是因为悔恨当初:“齐黎给我看这个牌子,这个上面写了那个村子上所有人的名字,他死的前一天将牌子给了我,我依旧……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不一样,我没能守护住任何一个人,或许武力尽失也是对我的惩罚。”
活着的人愧疚,好人愧疚,坏人却享受荣华。苏菱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一起红了眼眶,青琳的泪水滴在地上,叶辰希却觉得屠村这个词很熟悉,但他对于苑宁村这个名字很陌生,或许在他过去的记忆中有相似的事情发生,他的心也不禁跟着痛,为之而难过。
裴晴用剑抵着地站起来,脸上还带着血和泪痕,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我来这里的目的没有别的只是想要找到药引恢复武力,那天你们看到我,我就是在找草药,想必闫声也应该与你们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问关于草药的事情是因为我找不到药引,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但现在我不想找了,看到你们我想我没有必要了。”
“裴晴前辈,我可以帮您。”苏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刚才给青琳和叶辰希的药瓶,“其实那味药引闫声前辈用它制作成了这个药,这个药可以缓解疼痛,也可医疗百病,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完全恢复你的内力。”裴晴接过苏菱手中的药,泪水却又滑下来了,他轻轻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几个人站在林子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似乎在等一个回答,他们所为之努力的到底是什么?他们身处的武林当真又是正义的吗?还是说他们自诩的正义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他们根本看不到疾苦,也做不了守护。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呢?
有些人向死而生便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