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鸿去了公主府,和姬和提了这件事,姬和果然一口应承,并同意在宴会上无意中将即墨谨介绍给康乐帝,助她为家族讨回公道。
毕竟她们可都有共同的敌人,都是司徒雪所在的司徒家,说来司徒雪如今虽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但是她身后却站着一个司徒家,同时拥有康乐帝的宠爱和家族的助力,让她成为这后宫里气焰最嚣张,最得势的女人。
若非皇后的家族对先帝有过救命之恩,立下圣旨不允许康乐帝废后,按照司徒雪的手段,这后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不过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宫,所出的皇子也被废为庶人,司徒雪到头来还是最大的赢家。
照着这样的趋势,她的儿子姬聪是太子位的有利竞争者,说不定康乐帝被这个女人迷惑得,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立了姬聪为太子。
先毁掉司徒家,让司徒雪没有了依仗,再慢慢想办法把这个女人拉下来,这样的过程才有趣。
姬和已经答应,如今只需要等待龚家的宴会之日,就能给司徒家重重一击了。
龚鸿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他这几日也清闲得很,整日就打个哈欠,巡视一下属下的公务做得如何,好不悠哉,但是司徒家却不一样了。
司徒常最后强撑着一口气,硬是回到了司徒家才倒下,手里还紧紧拽着半张丹方,司徒洪一看到便知出了什么事,忍着一口气安葬好司徒常之后,便召集府上的食客开始研究丹方。
“这是我司徒家的族老用性命换来的丹方,不知诸位可有办法还原丹方或是照着丹方练出药丸,若是有,我司徒家重重有赏!”司徒洪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的食客。
这丹方残缺了一半,若是想要还原恐怕难上加难,但若是炼药,倒不是太难,难的是能否还原出药的功效。
于是便有人问:“敢问司徒大人,这丹方的功效为何?”
司徒洪摸了摸胡子,回答道:“返老还童。”
他这一开口可是把在场的人吓了个坏,这也没听说过有人研究出返老还童的丹方阿,何况这种事一旦放出声可是惊动天下的大事,也很容易惹上麻烦。
在场行医或者会炼药的道士都纷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行不来。
司徒洪也有些着急了,难不成司徒家养了三千食客却没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和胆识?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座下忽然有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未束发的男子,完全将头发披散了下来,一副风流不羁的派头,他向司徒洪拱拱手,“在下食客陶行,愿为司徒大人解忧。”
司徒洪的眼睛里闪过亮光,“好!敢问陶先生可有什么长处助我?”
陶行施施然一笑,“在下乃是一介鬼医,未入司徒府之前专医治一些疑难杂症,通得一些药理,也晓得炼药之法。”
司徒洪大笑道:“好!还请先生上座,看过丹方后再定夺。”
司徒洪想要还原出返老还童丹的消息是个秘密,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当晚便杀了几个食客以儆效尤,来警告府内的人,莫将消息传出去。
陶行自那日后便被司徒洪安排进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以免外界的人来打扰,直到炼出药来。
同时司徒洪也将司徒樾囚禁在家中,不再允许他出去为非作歹,丢司徒家的脸面,而派出去寻找司徒湘的人也传回了消息,说是司徒湘离家后便与江湖客结为了夫妻,怎料几年后江湖客离奇失踪,只剩下她与孩子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派去的人向司徒湘说明了司徒洪的意思,司徒湘也同意带着孩子归家,只要等司徒湘回到司徒家,司徒樾就彻底被丢弃了。
也不知是谁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司徒樾的耳朵里,他气得面红耳赤,当即就要去找司徒洪讨个说法,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就得把诺大的司徒家让给司徒湘那个生母低贱的女人和她所生的孩子。
司徒樾气冲冲的去寻司徒洪,管家说他这几日都待在那个陶行的院子里盯着炼药的进程,司徒樾就赶紧去了陶行的院子。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眼看着即墨家已经快恢复过来元气,倒是定然会参他司徒家一本,龚鸿那边也要以龚家的名义为大兆长公主姬和举办宴会,届时不光康乐帝会来,各大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这些都摆明冲着司徒家而来的。
如今司徒洪不问外世,就连司徒雪的好几次传召都没有理会,就是在盯着这返老还童丹的炼制,陶行也十分有模有样,只是稍微看了几眼丹方便开始了炼制,这让司徒洪对他也越来越有信心。
陶行说今夜就是丹药是否可成的日子,他从白日就开始守在这里了,就想着能够第一眼看到。
“爹!爹!你凭什么叫司徒湘那个贱人回来,凭什么要把司徒家给她,我才是你的儿子啊。”司徒樾一边大喊大叫一边闯进了陶行的院子,这里有司徒家的侍卫把守,可实在拦不住少爷司徒樾,只能去通报给司徒洪。
司徒洪一听到这个逆子的名字就头疼,当即便走出了房门,给了这逆子又一巴掌。
“看来你是还没清醒,我为什么会叫司徒湘回来?还不是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徒樾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洪。
“原来你是真的想把司徒家交给司徒湘,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司徒家也有我娘的一半,难道司徒湘那个娼、妓娘能够越过我娘吗!”
“青娘不是娼、妓,她是清倌!”司徒洪冷冷纠正道。
他如今眼睛里都是对司徒樾的失望,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儿子,日后还是会把他生母留下来的产业留给他的,绝对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可是司徒樾却完全觉得司徒洪是想把自己彻底赶出司徒家,给司徒湘腾位置,他自小便与司徒湘不对付,水火不容,若是司徒湘回来,他定然是不愿意留在司徒家看司徒湘的脸色。
司徒樾往后退了几步,奋力跑出了这个院子,司徒洪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刚想叫出声,身后的那扇门却开了。
陶行的手里拿着一颗丹药,言语平静道:“司徒大人,返老还童丹练成了,只是....”
陶行停顿了一会儿,手中的丹药已经被司徒洪拿走了,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黑色的丹药,就连刚刚司徒樾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脑子里眼睛里只有这颗丹药。
“司徒大人莫急,只是丹药的药效还未知,怕是要找人试药。”陶行这句话阻止了司徒洪试图吞下药丸的举动。
陶行继续慢慢说:“最好得是身子强健且年轻的,武功越高强越好,毕竟这药里还加了一味红血花,恐有堵塞筋脉,废去武功的后遗症,得找人才能试出一二。”
提起武功高强,司徒洪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常常与他作对的龚鸿不就是号称庆城第一高手吗?不知道若是失去了内力,他还能不能坐稳这指挥使的宝座,他手底下那些人会不会迫不及待的把他拉下来呢。
这药拿去给龚鸿试最好,毕竟也是他极力助即墨家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司徒洪现在还真是想看看他如丧家之犬的模样。
司徒洪心里有了计策,望着手里的丹药,得意的笑了起来。
龚鸿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大半夜的裹着被子,还能打喷嚏,倒真的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说来还有三日就到宴会之期了,他还真是有些期待看司徒家的热闹呢。
司徒湘回来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听闻她还是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抛弃了,这样的女人可不好惹,不过龚鸿倒是对她生的那个孩子有几分兴趣,不知道是不是跟司徒洪长得差不多呢。
这可十分奇怪,他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那些长得可可爱爱,又听话漂亮的孩子却是可以接受的,别看蒋尔耕现在是一个杀神,但是小时候却是个爱哭鼻子的鼻涕虫,就连蚂蚁都不敢踩,他那张脸可惹来不少人的嫉妒,多亏了龚鸿出手护下,才能让他平安长大。
他和蒋尔耕是表兄弟,蒋尔耕的母亲是苏家的小女儿,可惜遇人不淑,落得个早逝的下场,蒋尔耕就被抱到了龚家教养,小时候的他还是很正常的,可直到十岁那年他们共同目睹了一场命案,他被吓得躺在床上半月,而蒋尔耕便被刺激得有了喜爱杀戮的癖好,只有龚鸿才能镇得住他。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龚鸿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到底是谁在背后骂他?而且还骂了不止一次。
他这个指挥使整日无所事事,是不是引起民愤了?
龚鸿顿时垂起睡中惊坐起,心想明日得出北镇抚司去外面巡视一番治安了,或者应该去庙堂里为蒋尔耕再求一个平安福,镇镇身上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