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此次和属下们一行刚刚从扬州回来,一路上风尘仆仆,进宫觐见皇帝之后,就片刻不停息的赶回了家,刚到了府门口,早有人跑过来牵马,他把马鞭扔给旁人,边问话边往里走:“太太近来可安好”
“回三爷的话,太太身体安好,就是一直牵挂着您,自从接到您的书信后,天天打发人到城门口打探您的消息。”
陆绎上面两位兄长不幸早逝,母亲对他这个幺儿自然看的更重,生怕有个万一,为此,他父亲常说:慈母多败儿。
“三爷,您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
“不用!”哪还来得及去换衣服,此去杭州,已离家三月有余,还不知道母亲担心成什么样子。
刚刚进去母亲休息的院子,里面丫鬟婆子早已经迎了出来,看他进来,已有人掀开帘子,对里回禀:“太太,三爷回来了!”
进去房间内,陆绎刚跪下磕头,母亲早已扑过来,揽住他,喜极而泣:“我的儿!”
陆绎刚要开口说话,耳边就响起了声音,“盐碱赵的全体社员们,起来上工了!”
陆绎猛的挣开眼,天已经蒙蒙亮,还是这个破烂的屋顶,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周围还睡着那三个男知青。
原来是一场梦而已。
陆绎看了一眼手表:4点半!
他正要叫朱建华起床,旁边没有人,下一瞬间,陆绎整个人石化了:朱建华他睡觉不老实,几乎横着躺,腿还塔在自己腿上,这样陆绎无法忍受,一脸嫌弃,这厮不知道昨天有没有洗过澡,想到这,陆绎抬起右腿,猛的一脚踹过去。
只听“噗通”一声。
“哎呀!”
“怎么啦!”
这下所有人都醒了。
“疼死我了!”朱建华扶着炕爬起来。
“我的妈,朱建华,你竟然掉床了!”余得勇笑起来。
朱建华面上挂不住,“滚!”
不同他们的嬉笑胡闹,陆绎已快速穿好了衣服,端着盆子就往外走,这些人就是太懒散,缺少铁的纪律。
“现在已经4点半了,我先去打水!”
朱建华慌忙的套裤子,“陆绎,你等我下!”
陆绎没有说话,径直出去了。
约定好的事情就要做到,尽管自己没有做过,或者是不屑于去做。
现在已经4点半,离上工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半个小时之内,他要去挑水、洗漱,最后还要到达指定的地点,时间真是太赶,看来明天还要早起半刻钟,或者是晚上提前把水打好,早上就不用这么匆忙了。
等陆绎到井边时,前面只有一两个人在排队,很快就轮到他了。
他们一共六个人,洗漱做饭的话,两桶水足够了。
.....
大队里的喇叭一响,赵若涵就起床了,她拿起床头的手套就慌忙的出了门,再晚一会儿,陆绎就该去上工了!
说实话,赵若涵心里是不安的,被村里人看到以后不知道会被议论成什么样子。
尽管被人看到会被议论,她还是要去,为了做这副手套,她可是把雪花膏都给了王冬梅,才换来了这块相对大点的布头,不用说她也知道这次交换她吃大亏了,可是时间不等人,陆绎等不了了。
赵若涵到了知青点院子外停住了脚步,就差最后一步,她退缩了。
在村子里,她都是和女孩玩,在学校里也是和女生说话,就算是在校园里碰到认识的男同学,也只是点点头,这下让她直接到里面去找陆绎,她有点难为情,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突然,屋子里的门被打开了,吓的赵若涵赶紧藏到了一边,她的心砰砰跳,很失望,出来的不是陆绎。
“你在干什么?”
突然背后有声音响起,吓的赵若涵一哆嗦!
是陆绎,他用扁担担着两桶水。
“我大哥让我给你送手套!”情急之下,赵若涵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伸出手,把手套递过来。
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手套呢?
手套是藏青色,能露出半截手指,这样不耽误干活,因为针脚太大,白色的线都露在外面。
很显然,这样拙略的配色,就是初学者水平,看到的第一眼,他是嫌弃的。
不用想,陆绎也知道是谁做的,更知道是谁送的?估计她大哥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陆绎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这让赵若涵很受伤,很显然,被嫌弃了,是呀,陆绎在城里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啊,她也知道,她做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她不是故意要用白色的线的,是因为家里只有白色的啊。
在赵若涵准备收回去的时候,陆绎接过去了,说了声:“替我谢谢你大哥!”
听到陆绎的话,赵若涵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那我先走了!”
陆绎点点头,分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心里想什么都刻到脸上,自己根本就不用费心思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