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张起灵到处跑的这期间,小六把鸡养的很好,羽毛油亮,腿肉紧实,还能短时间低空飞行。
据小六说这鸡可凶了,除了黑瞎子的一般人和动物都斗不过它,还啄死过几只老鼠和菜蛇,看家护院一级棒。
他说着,有些不舍得下手杀鸡,拿着刀犹犹豫豫地看我。这是养鸡都养出感情了。
而我只想着这鸡炖汤一定很香……我是说,既然他舍不得下手,那就放着让我来。
我把鸡捉起来,比划一下怎么放血,它倒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地盯着我,咯咯咯轻柔地叫。
“说真的,我从来没听过它怎么温柔地叫过。”小六说,“我都喂了它一年了,结果前几天还让啄破皮了。不愧是小张爷,就是厉害。”他展示了一下胳膊上的血痂,看我的眼神有些崇敬。
我:?
这鸡亲近我和厉害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要是按你这种说法,那可不得全世界都爱张起灵?
别问,问就是张起灵超神。
将小白母鸡割了喉放桶里放血的时间里,小六去烧水准备待会儿烫一下好拔毛。鸡在桶里翻滚,竟然还能断断续续的发出一些叫声,折腾了好几分钟才彻底死了。
一切都处理好后,烧起地锅,开始炖鸡。
其实除了一开始杀鸡外我基本上都没有做什么,全是小六忙前忙后,我往里面添柴他都要说一句:“小张爷我来忙吧,这边呛,您退后点。”
他是不是觉得我能把锅烧穿?要真是这样,本大厨可就不乐意了。
于是在吃过我做的饭后,小六试图跪下抱大腿请我教他两招,被黑瞎子一脚踢了个踉跄,自觉滚去刷锅了。
黑瞎子叼着烟,在我和张起灵的目光谴责下,没点,心情愉悦地把烟嘴都咬变形了。他觉得我这是在关心他的身体,不,其实我是在关心我和张起灵的身体。拒绝二手烟。
“哑巴,这次你怎么看?”黑瞎子往后一仰,倚在沙发边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张起灵抱臂坐在旁边,目光平淡如水,沉默片刻,他缓缓地道:“一切照常。”
顿了顿,又看向我:“小奥一起。”
我:?
什么什么,又要去干什么?
黑瞎子闻言一挑眉,看向他:“
怎的,小奥现在不怕热了?”
我:??
怎么回事儿,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这次他们要去沙漠吗?
似乎是看出了我满头的问号,黑瞎子咬了咬烟嘴,对我说道:“那里可不是跟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地方一样,小奥。撇开哑巴,我只问你,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在沙漠里,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啊,还真是沙漠。我这样想着。
黑瞎子又道:“那种情况下,哪怕是我和哑巴,都不能保证你如果因为高温晕倒的时候能不能再把你唤醒。你有可能会被自己烧傻,然后暴露药蛊人的身份,或者直接因为一些意外死在里面。那里对你的体质太不利了,而我们几乎没有机会把你平安的送出去。”
我有些怔愣,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不跟着张起灵一起,我还能去做些什么,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几乎没有思考过其他的外部条件。
长白山一行让我很好的适应了雪山上的环境,或者说是恢复,寒冷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但高温就有些不确定了……我现在并不清楚自从青铜门内出来后身体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变化,只知道生活在休眠火山口的蚰蜒都很耐高温。
假如环境温度很高,高到几乎能把昆虫晒死,那么在昆虫因热而死亡之前,会进入可逆的昏迷状态,这时神经和肌肉系统关闭,从而保护它们免受细胞损伤和修复机制导致的能量完全耗尽,从而使昆虫能够经受通常致命的温度。
温泉的温度对蚰蜒来说并不致命,我与蚰蜒的生理机构在一定程度上完全一致,最初在太阳下晕倒也不过是因为药蛊人的血脉恢复活性。在那之前,我的血液可没有这么强的作用。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沉睡使药性沉寂了……总而言之,我觉得我可以去沙漠。
然而奈何黑瞎子不太信,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很多,从沙发上坐直了面对着我:“小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不能因为依赖哑巴就拿自己的生命去跟着他。”
张起灵这时开了口,他微微眯眼:“小奥可以去,而且我隐约有预感,他的过去和那边有一定程度的关联。”他说着,看了我一眼,神情里有些轻微的困惑感,想了什么后,才又道,“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曾经一起去过沙漠——瞎子,你有这种记忆吗?”
“哑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仅有的几次去沙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跟我是一类人,除非你易容了。”黑瞎子说着,做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动作:“难道,你失忆前和他”被提到的我抬头看过去,“一起去过?”
“如果真是这样,小奥的过去可就太有聊头了。”最后,他如是总结道。
我有点懵了。
张起灵微微皱眉,又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这次必须带上他一起。”
我眨巴一下眼睛。
其实我已经并不怎么在意过去的那些记忆了,那些东西对我而言已经太过遥远了些。
我曾经因此悲痛,也就是悲痛了,过后也是要继续活下去的,在意的太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变得太难了些。
所以这次仅仅是为了张起灵。并且我有预感,这次他们要前往的地方会发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或许我真的曾经去过那个不知名的沙漠吧。
黑瞎子沉默片刻,卸力地又倚进沙发里,咬着烟嘴含糊地道:“真是输给你们了,那行,就这样吧。”
“小奥你也不需要知道多少东西……像以前一样跟着哑巴,什么也别说就行了。”
类似这样的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于是点头,接上道:“如果有人问我叫什么,就说姓张。”
黑瞎子一顿,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又嬉笑道:“当然你要是说姓齐也是完全可以的,跟师傅我一个姓,改名叫齐小奥如何?”
我默默地白了他一眼,表示拒绝。
话说,黑瞎子姓齐啊,感觉挺少见的,是满族汉化而来的吗。
张起灵的眼神泛起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仿佛回到了我刚刚被张起灵带到这里时,他与黑瞎子轮流外出的日子。期间黑瞎子得知我能使用黄符的时候,还给搞了几只油光水亮的大公鸡让小六养着,说让我以后画符用。
我:?会用不代表会画啊,不过养着也行,以后找个借口画符宰一种炖汤。
那几只大公鸡天天斗来斗去,把小六裤子都啄出几个窟窿,折腾得他叫苦不迭。后来因为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打鸣,让所有人都睡不好,我还没来得及找借口,黑瞎子就当着所有公鸡的面抓了一只炖汤,那群鸡才改善了这种要命行为。
后来他还不知道从哪摸出几个铜钱,把所有公鸡屁股上最长最漂亮的毛都拔了,给做了个毽子。
至此,黑瞎子和那群鸡正式地结了仇。
“……他的皮衣上是不是被啄破了?”我一下子没看清,于是扭头问张起灵。
张起灵看了一眼,然后点了一下头,眼神有点无可奈何的好笑。
黑瞎子听见了,过来卖惨:“徒弟,那群禽兽欺负你师傅,快去给你师傅报仇!”
报什么仇,全鸡宴吗?我看你玩得挺高兴的。
“嗷!黑爷救命!”小六噌地一下蹦老高,到处乱窜,他屁股上的布料都被啄烂了。张起灵默默地遮住我的眼睛,不再去理会他们。
这种鸡飞小六跳日子持续到五月份,有一天,一辆车开到了黑瞎子的院子外,鸣笛。
“走吧,接咱们的人到了。”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说道。
我和张起灵已经背上了背包,整装待发。
小奥是九门这些事儿的“局外人”,这个“局外人”的意思可以自行脑补。
在黑瞎子看来,小奥现在更接近‘人’了,不过因为太好看了总觉得是个应该被人供起来的小仙人。反正小六是觉得这位小张爷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结果想不到他竟然做得一手好饭。
反正作为张小奥,他是绝对会和张起灵一起的。正文老张隐约有一点触及到一周目的事儿了,但任谁也想不到世界重启过,所以觉得他们俩失忆前见过。
关于姓这个问题,基本上是谁先把他挖出来就姓什么……有在思考如果是老齐把小奥挖出来的if,那可真的要叫齐奥了。
小奥极其双标,如果是齐奥if的话,他对老张的感觉就是:见过几次,很强,似乎和黑瞎子关系不错。
而且因为受到老齐的影响,表情和话会比正文要多一些,不过也不一定会进青铜门了。并且在小吴苏万拜师老齐的时候,不一定会喊他师兄,而是喊师娘了……比较奇妙,以后可能会开这个if番外。
在他人视角看小奥,想要和他产生什么旖旎关系时,心里大概率都会有一种奇妙的亵渎感。将小仙人拉入世俗红尘,像是在一张白纸上肆意挥洒,让他沾染上自己的颜色痕迹,会有一种占有欲得到满足的感觉。
于是小奥易容,变成各种各样的人(大概率可能会是女性)然后揭下伪装时,会产生一种矛盾感——他到底懂不懂之前做的那些举动的含义?等等一系列的疑惑,继而让人去联想他不戴面具不缩骨的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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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