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一看危险过去了,长出一口气,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的感觉,见我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也没多问,只是道:“接下来怎么办?”
张起灵也不吭声,直径从他身边经过,到了东南边的角落里,那里有一面很大的铜镜,看起来份量不轻。
我跟着他把那镜子移开,墙上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只有半人高,里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不知道通到哪里。
吴邪凑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摸着下巴有些若有所思,这人知识量很广,说不准能想起些什么门道来。张起灵一直没动,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便跟着吴邪一起看其他角落里的镜子和后面的墙壁。
先是白雪皑皑的山脉,有些眼熟,吴邪看我凑过来,便指着那山脉走势说,这有可能是吉林的长白山地北坡。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幅画里送葬的队伍,穿的都是元服,这也就是说,这个棺材里的人,应该是一个地位显赫的元朝权贵。那这云顶天宫的修建时间,很有可能是元末朝代交替的时候,在这样的乱世中还有能力修建这样一座巨大的陵墓,这个墓主人肯定不简单。”
吴邪几乎喃喃自语地说道,有些疑惑,“不过你看,这所有送葬的队伍的人脸,似乎都是女人。这实在是非常的不合情理,我不知道蒙古族的墓葬仪式如何,但是全部由女人送葬,真是闻所未闻。”
手电的光此时又微弱了一些,我凑近了仔细看那些送葬队伍,确实,那些人的面容都十分阴柔,很难说那里面有男人在。其中一些人的服饰似乎和其他人也不尽相同,但到底哪里不同,我却又因为光线和雕刻手法问题有些看不出来。这些细节让我颇为在意。
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我又回到张起灵身边,他回头看了看我,神情中有些犹豫。
我微微侧头看他,示意他直说。
“我可能还得进去一次。”他突然说。
我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等等。”旁边的吴邪听了,大吃一惊,“这你们俩不是去送死吗?如果你们再失忆二十年,一切都没意义了。”
张起灵淡淡道:“我们和你们不同,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事情只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而已,而对于我和他,是一个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我讨厌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我说,张起灵看看我,黑沉沉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身影。
“不行不行!”吴邪急的冒汗,“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容许节外生枝,尽快出去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然就算你知道了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怎么样,空气耗尽,所有的人都会窒息而死,这些秘密也会随之马上失去价值。”
他噼里啪啦一堆话下来,张起灵轻微地怔了怔,眉头有些皱起:“那你有多少把握,我们能够出去?”
如果张起灵不进去了的话,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进去的想法,于是跟着一起听吴邪的分析。
吴邪一看张起灵有些动摇,立刻把他的想法一说,又强调其实我们出去的机会非常大。表示虽然一出去这个墓就要彻底完蛋了,但是这个墓并不会消失。里面该有的东西都还是会有。大可以过几天备好装备再回来,并不急于这一时。
张起灵点点头,被说服了。
这时胖子熬不住了,说道:“既然这样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干脆现在就动手,先把这柱子搞定,免的呆会儿手忙脚乱。”
吴邪看了看表,又摇头道:“我们刚才体力消耗的非常厉害,又一点也没有进食,人的状态非常的低,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休息。等一下我们出去了之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说不定上面的船已经开走了,如果没体力,出去了又淹死,那太亏了。”
胖子本来积极性很高,结果吴邪这么一说,又郁闷的挠了挠头道:“他娘地还要等?那行,我先睡会儿,什么时候开工了什么时候叫我。”他说完就地一躺,不动了。吴邪看了,有些好笑,摇摇头靠墙坐下去休息了。
张起灵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不过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明显装着事儿呢,我也不打扰他,靠着他的肩膀打算小歇一会儿。
一歇下来,就有些困倦感漫上来,下了几次水,我隐隐有些体温流失的感觉,打了个哈欠又往张起灵那边靠近了些,他的体温相对我来说就像个人形热水袋,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刚刚才坐下没多久的吴邪一下子蹦起来,我被吓了一跳,因为角度问题,一眼就看见他两眼发直,喊他也没回应,抬脚就往那个洞口跑。
“不好,他被摄住了!”张起灵立刻起身,但事发突然,而且吴邪离那洞口很近,几步便冲进了黑暗里面,他想拉也来不及。
我想也没想就拿手电筒砸了过去,怕把吴邪腿砸断,只用了几成力,正中左腿膝窝,把他砸得扑通一声趴窝了。同时我还听见砰地一声闷响,恐怕是他头磕地上了。
嘶,听起来就摔的不轻。我咧咧嘴,想道。别怪我下手狠,要怪就怪你倒霉,被摄住了往里面蹿吧。
胖子刚有点瞌睡,一下子让这动静给吓醒了,正嚷嚷着:“啥玩意儿咋回事儿啊?”
没人给他解释,我和张起灵一人一边,把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的吴邪拖起来,他脸上都懵了,额头上、鼻子里正哩哩啦啦地往下滴血。
胖子也追过来,捡起地上那只砸了吴邪的手电筒和他的那只都塞给我,然后接手了吴邪,两只手把他拉起来往回拖。吴邪看起来快让他折腾晕过去了,脸色非常难看。
我大概扫了一眼洞穴,竟然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属于人类的气泡。
“等一下,前面有人!”
“前面有人!”我的声音几乎和吴邪的一起响起。
胖子听了,回头一看,我把灯照过去扫到一个背影,但是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快速的向洞里跑去。
短发,女人,是阿宁!
“是阿宁!”我喊到,张起灵立刻说:“快追!”
这我在行!
前面的阿宁恐怕也不知道我能跑这么快,还没来得及跑出十米,就被我一个飞跃,用膝盖顶着后背,直接撞的向前飞扑了快两米,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虽然那一下撞的挺狠,不过我控制住了分寸,而且她头顶还有气泡呢,死不了。
我坐在她身上,将她的两只胳膊反手钳制住,阿宁居然没反抗,只是躯体还有些痉挛抽搐。
胖子看到这个女人就有火,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可才骂了几句,张起灵突然阻止了他,说道:“等一下,她有点不对劲!”
我一听,伸出一只手把阿宁凌乱潮湿的短发从她脸上撩开,露出一双呆滞的眼睛,和之前看‘雯雯’时的温柔完全不同。甚至除了刚才那一声惨叫外连话都不说一句。
胖子看着觉得奇怪,说道:“是他娘的有点怪了,我骂的这么难听她都没反应,要在平时,我挤兑她几句,她早一脚踢过来了。”
吴邪有些一瘸一拐地追过来,看我的眼神有点心有余悸:“小张你刚刚会不会下手太狠了点?你看她话也说不出来,是不是给打懵了?”他摸了摸脸,之前勉强还算白净一点的脸上又糊了鼻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胖子也道:“我看也是,没想到小张你看起来挺弱不禁风的,下手竟然这么黑。”
张起灵看了一眼,说道:“她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神智不太清楚。可能受了什么刺激。”
说着他又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还打了一个响指,不过阿宁一点反应也没有。
胖子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说道:“会不会是这娘们看到什么东西,给吓傻了”
说着,胖子就扭头看我,我冷漠的看他。对持片刻后,胖子摸摸鼻子,讪笑一声。
这时吴邪说道:“这女人狠的要命,身手又好,她怎么对我你也看见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给吓傻,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说不定她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不用争了。”张起灵用手电照了一下阿宁的瞳孔,说:“她的瞳孔呆滞,反应很慢,比所谓的‘吓傻了’要严重的多。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那能看出来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吗?”吴邪问。
张起灵摇头:“这方面我只懂点皮毛,也是自己做检查的时候听到的,要再进一步判断,我就无能为力了,得去专业的医院。”
“那里有东西。”我说。
见他们几个都看过来,我伸手指了一下洞穴深处,那里有一颗树一样的东西,‘树枝’上还挂着很多小小的圆形的东西。胖子把手电打过去,那圆形的东西就反射出一点金光。
胖子一看,轻声说:“哎,还真有个东西在,你们俩也看看,那东西像不像颗树?我还看见上边有金光呢。”
不,不是树,我心说,那是珊瑚。
我清楚的看到了黑暗的洞穴深处,那里有一颗白色的巨大珊瑚。胖子口中所谓的金光,其实是一只只小小的金铃。
不过凑近一看,那铃还是个镀金的,边缘处已经露出了些许绿色的铜锈。
六角铜铃能够导致人精神紊乱,我想。
你们怎么都在嗷嗷小剧场,这玩意儿看灵感的,说不准明天就没了呢。
我还有个朋友想看评论呢(凝视)
感觉小剧场有点喧宾夺主了,以后都缩缩字数,正文都够我头秃了,就挺要命的。
——————继续给正文掉线的瞎子发糖。
黑瞎子的话,发短信可能就跟骚扰似的,今天干了啥,碰见啥了,事无巨细,都发。
小奥一开始还回复几个字,后来就一个符号表示自己在看,后来时间久了,黑瞎子甚至能从那么个符号里看出他什么意思来。
比如说黑瞎子今天路过菜市场,买了块五花肉,乐颠颠地给小奥发短信:卿卿,今儿个咱们吃红烧肉。
小奥就回他:。
表示已阅。
黑瞎子再发:路过个卖菜的摊子,青椒看起来不错。
小奥就发:……
黑瞎子一看,知道他不想吃青椒,心里还有点小伤感:卿卿为什么不喜欢青椒呢,青椒多好吃啊,大补呢。
小奥就不理他了,发了个空格过去表示结束通话。
要是写信,他反而要含蓄一点了。一封信纸寄到小奥手里,打开一看,开头就是一个:展信佳。
黑瞎子的字像他,潇洒中还有些狂放,如今在一方信纸中规规矩矩的呆着,反倒让人觉得不习惯了。
他先是拽了些酸文,然后话题逐渐跑偏,从自己看见了一家很正宗的老字号糕点铺子扯到给他准备了对新耳饰,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张纸都是围绕着他的卿卿。
小奥把信看完了,见最后一行是:瞎子我离开这么多天,卿卿有没有想瞎子我啊?放心,这两天就回去了。
这脸皮比城墙厚的黑瞎子在信里竟然还有些害羞了。
小奥把信纸仔细收起来,摸出手机给置顶联系人发了条短信。
想你了,速归。
那边火速发来一条:卿卿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5章 怒海潜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