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捏触手了吗？ 第11章 整装

楚伏天回程时提前电话通知了两个组的组长，毕竟带尸体回调查局动静不小，其他人也可能会膈应。

零一组的明确回复会来接手，五六组的苗君仪则是以任务中表明不会到场。

其他四个尸体丢在外围用树枝遮挡，王金宝则还没硬透勉强能压平，用江云友情提供的无菌布裹了一圈勉强看不出是个人样。

朱星辰主动承担了背尸体的任务，用同样是江云提供的绳索绑在身上，坐公交时司机问起，他强扯着嘴角说是建材。

他们出米仓山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回到调查局都快到下班时间了。

朱星辰背着尸体刚踏进玻璃门，藏在门旁的鲁震强便出手撒盐，正中目标。

“呸呸呸！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浪费粮食不要浪费公共资源！”

无菌布上也沾了不少盐，朱星辰干脆将王金宝放到地上，绳子松开无菌布也跟着散开。

撒到一半，鲁震强终于看清了朱星辰扛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尸体！”他连忙抱着盐袋子后退三大步，“你们怎么把尸体带进调查局了！”

“震强，别激动。”

三人从走廊走出，那领头的男性扎着小辫，天生微笑唇让他看起来十分和气，他也的确出声劝鲁震强冷静了。

鲁震强回头，“副组长。”

朱星辰拍掉身上的盐粒，踩着小碎步退到江云身边给他介绍：“那个是零一组的副组长黄晔，他身后那个笑得开心的事刚来半个月的新人句李海，后面牵着一条黑狗的是杨恒一。”

江云回以感谢的微笑，杨恒一他认识，黄晔看起来很有古时候的教书先生的气质，而那位句李海看起来是位年纪轻轻性格积极向上的乐天派。

他视线下移，杨恒一牵着的黑狗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养护的宝宝。

前兽医江云先生一见这样靓的仔就忍不住想摸摸，他蹲下身伸出右手，手心朝上位置放得很低，狗狗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

句李海第一次见这位比他来的还晚的后辈，脸上没有前辈们那样对二三组人的警惕，反而如孩童般充满好奇，眼睛晶亮地看着江云动作。

杨恒一纠结地看着不争气的小黑吐着舌头朝江云靠近，黄晔副组长都没发话，他也不好刻意阻止小黑只能松开手中的狗绳。

小黑圆润的狗狗眼中只有温柔笑着的江云，他身子一弯灵巧绕过朱星辰的腿来到江云身边坐下，欢快摇摆的尾巴也控制着幅度一点也碰不到朱星辰。

江云顺利抚摸到小黑的下巴，“乖狗狗。”

“嗷！”小黑回应他。

“生灵亲和力很强啊。”句李海摸着下巴赞叹到。

这样的人给二三组多可惜啊，如果他来零一组，说不定能成为比葛家旁系还优秀的天师！

句李海眼珠滴溜溜转动，他们真的不能挖墙脚吗？

刚冒出这个想法，他忽然一个冷战自己把自己吓出了鸡皮疙瘩，如果他真那么做的话，可能小命不保。

他的潜意识如此告诫他。

朱星辰看着江云摸狗狗有些眼热，他弯腰伸出手也想碰碰小黑那顺滑的皮毛，不求像江医生一样，能戳一戳他都会开心一整天。

可朱星辰刚迈出一步，小黑便警惕地看向他。

朱星辰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他还想伸出空无一物的双手示意自己不会有威胁，没想到他一动小黑便低声呲牙嘶吼了起来。

“嗷呜呜——”

不似小型犬那样保护自己的狂吠，小黑的低吼更具威胁性，朱星辰甚至能接收到嗷呜背后的“滚”。

“呜呜咿……”朱星辰伤心地发出了夹子音。

小黑：……夹子滚。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儿啊！！！”

“卧槽！吓我一跳！”

一个人影推开朱星辰从他身后扑来，小黑立即咬着江云的衣摆将他拉开，只有朱星辰的肩膀狠狠挨了一巴掌。

这突如其来的人把朱星辰吓得连忙横跳三大步，拍拍小心脏定睛一看，一名老阿姨正扑在尸体上哭嚎。

得，这肯定就是王金宝的老母了。

朱星辰转头一看，易著明果然正站在门口。

“易侦探，你怎么把失踪者的家属带到这里来了。”

易著明耸肩，“这是我的委托人啊，她一定要看个结果不然就一直夺命连环call，我只能带她过来咯。”

他绕过朱星辰走到黄晔身边，懒散的神情变得正经，他在副组长身边耳语到：“她不知从哪得到了一个奇怪的小罗盘，等事情结束我会要过来作为报酬，然后给你们研究。”

黄晔淡定点头，这样惊天动地的哭嚎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甚至开始讨论零一组买下小罗盘的合适价格。

“小宝！我的儿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老阿姨扯开无菌布，自然发现了王金宝那空无一物的腹部。

管谏诤倒是一早想好了理由，“山里有野猪，他的身体应该是被野猪啃食过。”

老阿姨一听哪能受得了：“啊啊啊！我可怜的儿啊！”

句李海也不太会劝人，看着老阿姨哭有些手足无措，询问的眼神投向黄晔和杨恒一。

杨恒一不为所动冷漠到：“这尸体和不干净的东西接触过，必须马上焚烧处理。”

“我的儿子绝对不能这样就去焚烧！”

老阿姨泪水纵横但眼神并不迷蒙，她一下便盯上了站在句李海和杨恒一前面的黄晔。

“领导，领导！求求你！至少给他一点尊严吧！”

“我会马上找给尸体化妆的，那叫什么……入殓师！对！我会马上找入殓师！求求你们给点时间让我儿子体面地走吧！”

黄晔也不是不理解慈母之心，他叹息到：“普通人接触到这种尸体肯定会被影响到，而且这样奇怪的死法，又有哪个入殓师愿意……”

江云：“我来吧。”

朱星辰一愣，“江医生？”

江云面露怜悯，他叹息到：“虽然尸体上的缝合手段和临床手术不一样，但我也有所了解，至少现场的人里我对人体更清楚，缝合也肯定更快。”

“医生，医生，谢谢你，江医生……”

老阿姨激动地朝江云双手合十拜了拜，见江云走到王金宝身边蹲下打开医疗箱，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打扰到江云。

他的医疗箱中有针线包，勉强能缝合用。

缝合尸体用到的是一种特殊的缝合技巧，需要把线的痕迹藏在皮肤之下。

还好王金宝内脏不见但皮肤还在，就是缝起来肯定会松松垮垮，但也至少比肚子开个大口好。

句李海也好心提供了一些小道具，比如能起到安慰作用的安息香囊放到王金宝空着的肚子里，再拿出一张符纸折成了立体三角的模样，放在王金宝下颚处顺利让他闭上了嘴巴，毕竟王金宝的表情最后定格在了狰狞绝望的痛苦呐喊。

江云：“化妆品……”

朱星辰举手：“我去买！”

他加急跑腿去楼下的日华百货买了遮暇效果最好最显白的粉底液，还一股脑把销售员推荐的所有眉笔眉粉腮红口红都给买齐了。

销售员送人的时候露出了八颗大牙，真心诚意欢迎他下次再来，并赠送八折优惠。

“化妆品来了！”朱星辰抱着一大包粉粉嫩嫩的瓶瓶罐罐在地上铺开，他可不知道什么先涂粉底还是先涂隔离，反正销售员推荐的他都来了一套！

其实江云也不太清楚化妆的具体步骤，还是老阿姨说了遍大致流程，江云才有数。

粉扑之类的朱星辰自然也买了，江云认认真真将粉底液扑开。

虽然他不会化妆，但细致的涂色总是会的。

就像孩童对待他的第一张蜡笔画，每一块的颜色都要来回抹个两三遍，不放过一丝空白。

江云在给王金宝的的脸和脖颈上妆时，老阿姨也在帮王金宝换衣服。

她儿子去爬山失踪两天衣服肯定是不能看了，本想着带上就能换的干净衣服，现在倒也派上了用场。

稍微给王金宝画了个眉毛涂了点口红，整个人看起来和睡着没什么区别了，江云再次拿起粉扑在王金宝额头拍了拍，但他再怎么涂抹，王金宝额头上的圆形黑线就是擦不掉。

朱星辰探头看过来：“挺白了啊？江医生可以了。”

江云有些迟疑，“是吗？但是这黑色……”

“哪有黑色？”

老阿姨也点头，“是啊医生，我家小宝已经很好看啦。哎哟，他以前从没这么漂亮过呢……”

江云眨眼，既然别人都这么说，那他就当没看见着一圈黑线。

“那阿姨，我们也该谈一下委托结算了。”易著明扶起老阿姨往走廊里去，“不用担心王金宝，那几个人是道士，能帮忙做法事的。他们念一段往生咒，能保你儿子平安投胎……”

老阿姨担忧回头，见句李海确实神神叨叨拿出了一张符纸悬在王金宝上空，口中默念着她听不懂的话，出于对玄学的尊敬，她还是乖乖跟易著明走了。

知道江云不清楚这些流程，黄晔为他解释：“虽然儿子已经尘埃落定，但为了母亲的健康着想，还是得修改她的记忆，让王金宝的死变得合情合理。”

“五六组的人各个身怀绝技，贾疏月便能通过催眠控制人的意识、记忆、行动，易著明就是带她去见贾疏月了。”

江云点头，他继续看向句李海。

他口中嘀嘀咕咕的听起来也不像咒语，更像是对王金宝身上沾染的东西的吐槽，什么污泥什么血气的，总之不是什么好词。

易著明给老阿姨的解释是做法事，实际上句李海在用特殊的符纸吸附尸体上残留的异种气息，方便收集研究。

尸体额头的黑线渐渐淡去，符纸渐渐发灰，句李海见状又拿出了两张符纸将灰符纸夹住，这“法事”算是完成了。

等句李海收手，易著明也带着老阿姨回来了。

老阿姨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哀伤不减但人冷静了不少，没有刚来时那样癫狂了。

易著明的手机联系簿中有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的手机号，自然包括殡葬行业的人，叫一辆殡仪车过来自然不在话下。

黄晔：“我们只是初步做了场法事，头七下葬还得完整走一遍，其余的你听殡葬的专业人士的就行。”

“好好，多谢师傅指点。”老阿姨感激非常，连忙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红钞票，“来不及准备红包，师傅不要介意。”

黄晔收得心安理得，他笑眯眯到：“不会，愿离去之人来世之路光明灿烂。”

朱星辰（盯）：我们没有分红吗？

黄晔（笑）：这是给指点的师傅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整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