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前盖,乔洛把工具箱放在一旁,低头检查起里面的引擎线路。xiashucom
昏暗的天色浓墨般的黑,急雨越下越大,雨雾朦胧,远处的景色都变得模糊。
“怎么又是那辆车?”雨刷器滑过挡风玻璃,越二看看着挡在前面的轿车,嘀咕出声。
一天之内在这条路上遇到这辆车两次,每次还都被堵住。
猿粪啊。
越一闻言,搭话问道,“怎么了?”
“你看前面。”越二提醒道。
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前面,熟悉的画面又出现了。
他们的车又被堵住了,而且……
又是乔洛。
察觉到车停下,后排的男人睁开了眼眸,泛着深黯的幽光。
“这么大的雨在这修车,她也是奇人。”越二打趣道。
越一皱眉,“看这情况,估计一时半会也修不好。”
一直在这堵着也不是办法。
“要不倒回去,走别的路。”
两人窃窃私语着,一时没注意到后排已经醒了的男人。
龙北爵半靠在座椅上,修长如玉的指尖抵着下颌,凛冽的冷眸穿透雨幕,磅礴的大雨模糊了女子清瘦的背影。
“开过去。”
他冷不丁地开口,前面两人吓了一跳。
没有多想,越二坐正身子,启动车子往前开。
离乔洛的车近了,越二按了下喇叭,抬眸看向后视镜。
“少主,前面有车堵着。”
龙北爵挑了挑眉,车窗摇下,星点雨水溅了进来。
听到鸣笛声,乔洛停下手里的工作,扭头看向后面。
又是那辆熟悉的宾利。
视线微偏,撞上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
是他。
不过几秒,乔洛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继续手里的工作。
这次她也没法给让路了,车子都点不开火,她也没辙。
“少主,要不……”
越二刚开口,就被龙北爵打断了话,“调头换条路走。”
越二纳闷,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一下子让他开过来,现在就说要换条路走真是琢磨不透少主的心思。
龙北爵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她手边的工具箱,唇角轻扯。
修车没看出来,倒像是在毁车。
车声逐渐减弱,被大雨盖过。
乔洛扔下手里的工具,回头一看,宾利的影子早就不见了。
她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仿佛像要坍塌下来似的。
今天出门不利。
无奈之下,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人来拖车。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她也记不得了。
打完电话,她伸脚踢了下轮胎。
下个月她绝对要把这破车给换了。
……
秋雨不停,夹着彻骨的冷意。
凉风抽打着窗户,哐当作响。
常婆婆步履缓慢地走到门口,看着灰蒙蒙的天色,眉间拧出疙瘩印。
小姐去送货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吧?
放心不下,她转身走回里面,还是打个电话问问看好了。
刚拿起电话,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常婆婆抬头一看,乔洛浑身湿漉漉地跑了进来,从头到脚都被淋湿了。
常婆婆吓一跳,急声询问道,“怎么这副模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路上车坏了,没带伞。”乔洛惜字如金地解释道。
常婆婆放下手机,“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一换,别感冒了。”
乔洛点头,“我去楼上补个觉,雨要是太大,就提早关门。”
常婆婆应了声好,关心道,“吃饭了吗,我给你煮点?”
乔洛摇头,往楼上走去,“不了,我不饿。”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常婆婆往小厨房那边走去。
不吃饭还是得喝碗姜茶,免得感冒。
卧室门窗紧闭,橘黄的灯光晕开,泛着点点温馨。
浴室的水声消失,乔洛放下毛巾,乌黑的长发凌乱披散着。
抬起头,乔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精致的琥珀双眸在那平淡无奇的面容上显得格外不搭。
她低头看向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伸手拿起其中一个青色小罐子。
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而出。
打了盆水,她把罐子一斜,无色的药水滴落,瞬间和清水融为一体。
乔洛放下罐子,俯身,一头扎进水盆里。
将近一分钟,她抬起头,呼吸微乱。
灯光下,水盆里的水变成淡紫色,泛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打开水龙头,乔洛捧着冷水泼向自己的脸,伸手抽过毛巾,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精致的五官沐浴在灯光下,肤如凝脂,眉眼如墨,绯红的唇色多了几分魅惑,仿佛是画中走出的女子,和刚刚那普通平凡的面容简直是判若两人。
唯独不变的是那双摄人心魂的琥珀双眸,依旧令人惊艳。
乔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年过去了,对这张过分精致的脸,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辈子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重生这种离奇的事。
“呵。”
乔洛冷冷一笑,眼梢凝着冰尖,目光寒戾。
即便她死了,还是要给她安上一个背叛的罪名,比她想象中还要狠,还要绝情。
倒掉水盆里的水,乔洛扔下毛巾,赤脚走出浴室。
调了下空调的温度,她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早上起得太早,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夜七,难道你连义父的话也不听了吗?”
“阿七,快跑,快走啊。”
“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夜七,站到我这边,让所有人对我们俯首称臣,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我们的。”
桀桀的笑声回荡在脑海中,犹如魔音绕耳。
乔洛蹙眉,额头冒出冷汗,精致的小脸泛着苍白,睡得并不安稳。
“砰砰砰——”
“阿七,快走啊,不要,不要伤害她。”
震耳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占据她的梦境,还有那悲痛欲绝的哭声。
“夜七……”
乔洛倏地睁开眼,猛地弹坐起身。
她低着头,大口喘着气,脸上沁满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