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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絮的三庭五眼比例很标准，皮肤也较为细腻。他前些年全在科研所工作，很少晒太阳，肤色偏白。
“你很节约化妆品哎。”江铃许拿着粉扑在邶絮脸上轻拍，指关节偶尔会蹭过他的脸。
“哎哎，你脸红什么？我都看不出哪块需要均匀肤色了。”江铃许停下动作。
邶絮轻咳一声，“抱歉，这个很难控制。”
“是吗？”江铃许眼珠一转，拿起人体彩绘颜料，在邶絮的额上和眼尾都画了绯色的花纹，“那我就跳过常规步骤，直接画了。”
柔软的笔尖在脸上轻轻扫动，颜料是冰凉的，有些痒。
邶絮看着镜中慢慢蜕变的自己，刚有些疑惑，眉心就被按住。
江铃许努力按平男人眉心的褶皱，“不要做表情，就快画完了。”
“好。”
五分钟后，大功告成。
邶絮额上一点火苗状的花钿，眼尾是云霞般的红痕，中间藏匿些许飞鹤身影。
他的眉眼本就深邃，眼睫长而微卷，鼻梁也较高。即便没有细致的眼妆，图案也不会埋没这优越的眼眸。
邶絮盯了一会儿镜子，“嗯……有点像狐狸。”
“对了，就是狐狸。”江铃许满意地拿出相机，连拍很多特写，“很好看，感觉这也是个就业方向呢。”
“你要出去摆摊吗？”邶絮皱眉，化妆免不了触碰客人的面部，消毒就成了难题。
一是始祖人类身上的远古病毒并没有完全解决，即便用药压制着，也难保不会出错。二是每个人的卫生习惯不同，万一来了个不爱洗脸且满脸陈年老垢的客人，那是画还是不画？
画完这些笔要全部丢掉吗？
“不，不太卫生吧……”邶絮弱弱补充。
江铃许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要说这样太暧昧了呢。不过呢，我是打算做一些能转印的贴纸，成本低，翻车概率小，也便于清洗。”
类似纹身贴一类，会随着时间慢慢淡褪。
“暧昧？是有一点，但如果是工作的话，每天接触几百张人脸，那就不暧昧了，说不准看到人脸都反胃。”邶絮说得一本正经。
噗嗤。
江铃许偏头笑了一阵，“那好吧，我再想一想，争取年底前把这个商品也上线。”
“转印的话，我有认识一些制作相关机器的朋友。”邶絮提议。
江铃许又拍了一些特写，才把相机收好，“你的社交范围有这么广吗？不是冷脸严肃怪？”
这是什么形容……邶絮无奈解释：“线上认识的，交集不深，但谈生意刚刚好。”
“行，我帮你把颜料卸掉。”
江铃许拿着卸妆巾在邶絮脸上轻轻擦拭，没擦几下，他的脸又成了番茄色，她有些担忧，“你的脸这么容易红，不会是什么病吧？”
邶絮闭上眼睛，“没有，我定期体检，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
在菜品没有复刻成功的间隙，江铃许想了很多小玩意。每想到一个点子，都先在网上搜索一下，确定还没人做过，才联系厂家生产。
包括但不限于贴纸，各种硬角发饰，全包围保暖发带……
销量也很可观，有的博主一次性下了很大的订单，全都作为粉丝福利发放出去。
始祖人类的名号，在银河系范围内，越来越响亮。江铃许这个名字，也传遍了每个角落。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网红博主，逐渐成为一种符号，一个勇气和智慧并存的代名词。
江铃许看着网上对自己的评价，稍微有点飘飘然。
不过盛名之下，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她目前的原则依旧是大方向上不出错，老实交税，努力做公益。
粉章鱼在一旁打了个饱嗝，“小江，奶茶新品稠得像粥了，喝了管饱。”
江铃许关闭夸夸界面，“这款确实管饱，是粉丝投票投出来的。看销量吧，如果还行就作为常规款全星系上线。”
粉章鱼把空玻璃杯递给机器人，脑袋慢慢出现一层层褶皱，“那只狼在楼上干什么呢？他在卧室跟谁搏斗啊？”
“搏斗？”江铃许戴上扩展听力的耳机，细听了一会儿，确实像拳拳到肉的打斗声，但也有点像搬重物的声音，“我去看看。”
粉章鱼慢悠悠地荡着秋千，“打架还是别看了吧，万一误伤怎么办？”
江铃许拿上一袋蔬菜种子，“没关系，我用西兰花砸死入侵者。”
粉章鱼：“……那算你厉害。”
她借助木扶手，快速上楼，正打算破门而入，门就开了。
邶絮一把将她拉进房间！
江铃许满脸疑惑，好在第一时间就看清对方的脸，没有无差别攻击，“怎么了？”
邶絮的卧室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还是干净整洁的，但刚才的声音又真实存在，江铃许有点蒙。
疑惑还没完全问出口，光影变幻间，她已经进了邶絮的空间。
“有个东西，你得看一下。”邶絮简单说着，打开仓库的大门。
江铃许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和她一样高的黑色方块机器，“这是什么？”
“你还记得巫鸣跃后脑的芯片，还有阳所长给你的东西吗？”邶絮拿出工具箱，轻声问。
江铃许点头，“阳所长的存储卡不是没法读取吗？和仓鼠的芯片有什么关系？”
“两者结合，就变成了这样。”邶絮从工具箱翻出一张磁卡，在机器的顶部贴了一下。
方块机器变形重组，变成一把弓的形状。
弓身花纹繁复，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弓弦。
“哇……”江铃许轻声感叹，正琢磨着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物件怎么能组合成武器的，弓的前方突然出现一块方形的屏幕。
它自动播放了一段视频。
影像里，背景是一块焦黑的地，似乎刚遭遇激光扫射。视频的主人公是一个眉清目秀的……机器人。
面部非常仿真，但后脑和身体完全由机械构成。
“这段影像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被发现。我们作为第一批觉醒意识的人工智能，本想和兽人和平共处，但兽人一定要赶尽杀绝，我们退无可退……”
“确实也有一部分激进的机器人，在遭到歧视后，想清扫所有智慧生命。由此，双方矛盾全面爆发，可遭殃的永远是群体中善良的部分！我们已经逃到偏远的星球，只想自给自足，但还是躲不过消亡的结局！”
下一秒，机器人打开了自己的脸，展露面部之后的电路和芯片。部分电线已经破损，很多地方还在漏液。
然后，它取出了一块芯片，芯片离体的那一刻，变成了普通移动存储设备的模样——就是阳和所长给她的那个！
视频里，掀开脸的机器人仍在讲话：“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或许以后兽人胜利，会肆意诋毁智能机器，我想留下一点什么。如果这段视频被毁，大概，就是命吧。”
画面停在这里，没有后续。
“啊？”江铃许满脸疑问，“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阳所长手里？她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虽然不是兽人，可作为人类，自然也是不希望生存空间被机器人抢夺的。她不会主动攻击机器人，但也不会为它们公开发声。
“或许，所长是想让你保存这段影像？”邶絮猜测着，“可是，她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取出巫鸣跃的芯片呢？”
江铃许摇摇头，“莫非，把这玩意儿靠近巫鸣跃，她的芯片就会破体而出？我还有个问题——这芯片不是在王室那里吗？怎么现在又在你这里了？”
邶絮面无表情，略带些无辜，“我顺手拿过来了。”
江铃许：“那你的手挺长的。”
视频画面消失，弓箭飘到江铃许面前，平放。
她试着握住，没有任何异常。手速之快，连邶絮都来不及阻止。
“你……”邶絮叹了口气，“下次危险系数高的事情，你不要冲在前面了。”
江铃许淡淡地应了声，专注地观察弓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敲击声听起来是实心的，但分量非常轻，“这也没弦啊，怎么用？”
这么说着，她在本该有弓弦的地方假意一拉——轰！
五六道激光束把仓库的墙轰出了一个大洞。
江铃许拿着弓，缓慢地眨了眨眼，她慢慢看向邶絮，“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邶絮无奈地笑了，“这太危险了，你先把它放下，等我研究一下再试。”
“好的。”她小心地把弓平放到地上，后退十步，“你别碰到弓弦那块，它可能会扫射的。”
邶絮拿出一根长柄钳子，将弓拿起来，放到柔软减震的海绵垫上。
江铃许盯着弓，喃喃：“阳所长给我这个，不会是让我防身用的吧？”
“不清楚，反正你要是直接问她，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邶絮依照在研究所的生存经验，推测道。
江铃许走到破洞的墙边，看着平整的切口，感叹：“要是这弓不会自己胡乱攻击的话，杀伤力还挺强的。”
但都这么强了，面对兽人的围剿，机器还是失败了。
“两块芯片相遇，是否有自己的意识，需要反复测试。如果它有意识，就很难保证它不会让其他机器也诞生意识，然后攻击主人。”邶絮将弓放到能屏蔽型号的透明箱子里，上了六把锁。
“我先把你送出去。”邶絮说着，拉住江铃许的手腕。
江铃许看了弓身一眼，“你要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