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钰对这人很是好奇,一袭月白长衫,气质温润,可眉眼间却隐藏着一丝凌厉的杀气,但凡会点武功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高手。
但是行走江湖时并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他却语气间透露出和宋渺的熟稔,那应该就是宋渺的朋友,可他也从未听宋渺说过。
注意到他眼中的疑惑,宋渺先一步介绍:“这是我师弟。”
“师弟?!”
鸣钰和叶湫同时惊讶出声,可是各有各的疑问。
鸣钰:“你什么时候有的师弟?”
叶湫:“为什么我是师弟?”
宋渺先给鸣钰解释:“一直都有,只是他之前没有下过山,我也就没提过。”
再通知叶湫:“你入门比我晚,当然是师弟!”
鸣钰和叶湫客套几句,才问宋渺:“你昨日就来了,可见过我父亲?”
宋渺不在意道:“鸣庄主这么忙,我怎好去叨扰,就不见了。”
说完还想把自己挂鸣钰身上,被酆竟遥眼疾手快推开,无奈这是在鸣鹿山庄外面,不好直接和酆竟遥打起来。
他只能凑在鸣钰身旁,说:“我是来见你的,见到你,我高兴的连觉都睡不着!”
鸣钰全当没看到宋渺和酆竟遥之间的官司,左右这样的氛围他也已经习惯了。
他推开宋渺又要歪他肩膀上的头:“几日不见,宋少侠花言巧语的功夫见长啊!在外面又哄了多少美人的欢心?”
“天地良心!我满心满眼只有三哥哥你一人!”宋渺立刻正色起来,险些指天发誓,紧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罪魁祸首”。
宋渺指着酆竟遥:“是不是酆竟遥给你说的!这是他嫉妒我,是造谣!是污蔑!”
鸣钰紧跟着拦都拦不住,宋渺已经一个旋身,抽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鹤翎剑,剑尖指着酆竟遥,这会儿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打架了。
宋渺:“酆竟遥!你简直就是一条胡乱攀咬污蔑人的狗!”
酆竟遥冷哼一声,苗刀应声出鞘,刀尖也指着宋渺:“宋渺!你就是一只无耻的到处勾引人的狐狸精!”
“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今天定要和你分个你死我活!”
话音一落,两人已是刀光剑影,眨眼之间就已经打过十几招。
叶湫见酆竟遥和宋渺打起来,立刻紧张起来,俊秀的双眉只蹙起一点,就足以让人感觉到杀气。
“不要紧张!”鸣钰赶紧出言解释,“他们两个谁也打不过谁,我是故意那样说的。”
叶湫有些戒备的问:“故意的?”
鸣钰上前几步,走到叶湫身边站定:“我如果不这样说,要被他们两个缠上一整天,可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叶湫从鸣钰的语气里听到了浓浓的无奈,上次感觉到别人有这样的无奈还是因为那人带了两个听不懂人话还上蹿下跳闹腾人的娃。
再抬头看已经达到房顶上的一红一黑两抹身影,其实这两位少侠和那两个娃也不相上下了。
于是由衷感叹道:“你也不容易。”
鸣钰叹口气:“我还有事情要忙,叶兄自便。”
说完向着叶湫的方向歪头,坏心思的和叶湫说:“你可以看他俩打架,可好玩了。”
说完,鸣钰就离开了。
然后就有两个陌生的声音插.入。
青衣捧心:“宋大哥好厉害!”
独眼抱胸:“打架?好玩?!”
一刻钟后,跟着打架的两个人移步到竹苑的三个人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鸣钰会这样说。
竹苑屋顶上,宋少侠丢了剑,酆少侠扔了刀,两位当代武林上数一数二的少侠抱成一团。
竹苑中,谢无为捧着剑,范幸抱着刀,叶湫拎着要冲上去咬酆竟遥的狗。
竹苑外,各门各派闲的厉害的大小侠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江湖传言宋渺和酆竟遥是一对怨侣这事儿是真的!”
“不是说是情敌吗?”
“你会扒你情敌衣服吗?”
“……会!把他扒光衣服,放在众目睽睽之中,对他极尽羞辱!不愧是魔刀酆竟遥,手段就是狠!”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有辱斯文!”
屋顶上,宋渺扯酆竟遥的衣领子,酆竟遥拽宋渺的腰带。
知道的是两个人在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光天化日、光明正大在做一些让人非礼勿视的事。
宋渺:“酆二狗!我要扒了你的皮!”
酆竟遥:“狐狸精!光天化日你竟敢出来兴风作浪!还不快现出原形!”
宋渺气狠了,一手正在拽酆竟遥的衣领子,一手正在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腰带,没有多余的手继续攻击,敌人的死穴就在眼前,怎能忍住不给他致命一击!
宋渺一狠心,张大嘴,嗷呜一口咬在酆竟遥的锁骨上。
“啊!”酆竟遥冷不丁被咬一口,没忍住痛呼出声,“宋渺!你才是狗!”
竹苑外众侠士:“……”
青衣独眼:“……”
叶湫:“……”现在说不认识宋渺还来得及吗?
黄豆子:“汪呜?”
这场“决一死”战结束在鸣鹿山庄弟子的通报中。
彼时酆竟遥一个用力刚好扯断了宋渺的腰带,而酆竟遥被扯破的衣领也遮不住锁骨上的咬痕。
如果可以,这位弟子也想看会儿热闹,无奈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断正在“酣战”的二位少侠,喊道:“今晚在清风台,庄主设立了接风宴,请诸位务必赏脸。”
宋渺薅着已经断成两节的腰带,在众侠士复杂的目光中悠然回了房,酆竟遥擦掉伤口渗出的血滴,酝酿着下一次的报复。
叶湫也正准备回房间,忽然有种被窥探的不适感,他立刻回头,甚至不用在人群中寻找,窥探他的那人就毫不隐藏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这不是窥探,是明目张胆的看,即使和叶湫对上眼,那双如猛兽掠食一般凶狠的眼,也没有丝毫退缩。
对视片刻,那人率先移开视线。
叶湫飞快在记忆中检索,确定自己没得罪过这么一号人,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他自从行走江湖一来都是那张脸都是易容过的,可以说现在除了宋渺没人认得他。
那男人为何要看他?
叶湫按下心中疑惑,拎着已经安静下来的黄豆子进了房间,指着另外几间空房和青衣独眼两位少侠说:“那几间没人住,你们自便。”
两位少侠没先进去,范幸捧着酆竟遥的苗刀凑到他跟前:“酆大哥,你住哪里?”
酆竟遥眯着眼:“宋渺住哪里,我就住哪里,打不死他我就烦死他。”
说完接过自己的刀,道了一声谢,随便找了间房间走了进去。
谢无为还捧着宋渺的剑:“由爱生恨?”
范幸:“爱之深,恨之切。”
谢无为:“酆大哥还是用错方法了。”
范幸:“是的,他既然爱,就应该大方说出来,而不是选择和宋大哥成为情敌。”
谢无为:“宋大哥也是,既然在乎,就应该热情追求,而不是选择黏着鸣公子让酆大哥吃醋。”
青衣独眼:“欸!”
已经走到竹苑门口又默默退出去的鸣三公子:“……”原来是这样吗?
明月初升,鸣鹿山庄各个地方都点上了灯,竹苑昨天晚上还只有两人一狗,今夜忽然就多了三个人。
为防止两个人少侠在赴宴路上再打起来,青衣独眼二位站在中间隔开二人,叶湫也站在宋渺旁边看着他。
三人为了维持短暂的和平费劲心力,无奈安排座次的人别有用心,恰恰好把两人座位排在一起。
叶湫作为宋渺的“师弟”,被安排在宋渺后方,而青衣独眼两位少侠就没有这么好的位置了,两个无名小卒,被安排在几乎是最外围的座次。
宋渺和酆竟遥前方是寒山剑派的陆掌门、夫人以及二人之子陆勉。
这寒山剑派正是此次大婚的另一个主角,鸣鹿山庄的新亲家,后日新娘子陆琪儿的娘家。
寒山剑派算是江湖上一个大门派,但是自从二十年前,老掌门逝世,老掌门的长子长女也都死在那次的惨案中。
只剩下老掌门幼子一人,也就是现在寒山剑派的掌门陆列。
陆列无论是武功还是才学都只能算得上是平庸,若不是今年的大婚,江湖上许多人都快要忘记有这么个门派了。
一朝嫁女,寒山剑派重出江湖,看得不过是鸣鹿山庄的面子。
宋渺把视线转移到主位坐着的鸣柏阳。
鸣柏阳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可年岁不过才五十出头,加上近些年江湖安定,日子过的舒心,他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年轻很多。
他的妻子今日并未在山庄里,很可能到鸣珏成婚当日再来走个过场了。
再往对面看,鸣家的几位少爷都按次序坐在一起。
宋渺的眼神和四公子鸣琨对上,鸣琨端起手边一杯酒,向宋渺示意,然后一口喝尽。
眼神之中满是挑衅得意。
宋渺气呼呼灌了一口酒。
酆竟遥阴阳怪气:“呦,宋少侠慢些喝,就你那酒量,别席没吃完人就醉了,要是一头栽进眼前那盆菜里,那可就太好看了。”
宋渺转而瞪他。
酆竟遥想到那个场景乐得前仰后合:“到时候我一定找个天下第一的说书先生,把你的样子绘声绘色讲得天下皆知!”
宋渺趁他乐的见牙不见眼,伸出复仇之手。
“啪”!
酆竟遥的一根凳子腿应声而断。
酆竟遥没有一丝丝防备,一个打晃撞到身后的桌子上,然后赶紧稳住,这才没有在江湖侠士面前摔个狗吃屎。
叶湫在身后轻声喊:“阿渺,你……稳重些。”
宋渺送酆竟遥一个轻蔑的哼声:“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服,有空我们再来打过。”
说话间,宋渺注意到酆竟遥身后坐的人。
那人身形和酆竟遥差不多,只是长的要粗犷许多,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和胡子缠在一起,宋渺看他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湫。
小剧场:
叶湫表面说的话:阿渺……你稳重些。
叶湫实际想说的话:阿渺,咱们山庄上上下下还有百十来口人啊,你别一个人把整个山庄的脸都丢了。
叶湫实际要做的事情:阿渺,打谁,一起上。
宋渺:其实理亏的是我。
叶湫:谁在乎!
宋渺:不是说不能丢脸吗?
叶湫:咱们山庄人多,丢一两个的,不算什么。
以下是小二瑶兔在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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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惊蛰(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