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如歌 第81章 见钱眼开

宇文欧阳笑：“宫里的那位，还能有假？”

花娘跪下求饶：“实在不是我不想…草民不想毁诺，可店里确实银钱周转不开，有了今天没有明天！您这位青天大老爷就是杀了我也没办法呀！”

陈如瑟在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狠了，可转念一想如果刚才软弱现在被赶走的就是自己，便不再犹豫：“你的店里修葺一新，而随便一件玉器小盏都是最纯净的玉石而制，你说你没钱？！还不如实招来！”他记得当时太沉，没有偷干净，只拿了一部分。所以花娘肯定撒谎。

宇文欧阳生气道：“你刚才居然骗我们！”

花娘：“对不住！我这就把所有的钱拿来！”她忙着跑，被陈如瑟叫住：

“我要九成。”

花娘慌忙道：“是、是！”

宇文欧阳：“好威风。原来陛下在外也是这样霸气侧漏。”

陈如瑟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美若天仙的容颜，轻轻一笑，摇摇头，又无声无息地拨弄着宇文欧阳的心弦。宇文欧阳见过他霸道的样子，也见过他温柔的样子，简直像沉溺深海，根本不能上岸，不能呼吸。

宇文欧阳凑近，去撕他的面具，呼吸急促道：“我想看你的真容。”陈如瑟抓住她的手：“昨晚，看过了。”

宇文欧阳认真道：“夜里太黑，没看仔细。”她有些像新婚的丈夫去揭新娘的盖头一样，急不可耐。

陈如瑟自己摘了：“一会儿还有麻烦你化妆，跟昨日一样。”他自己摆弄有些苦难，可这几日沈峰没来，必然是困在陈如鹤手里，也指望不上。

宇文欧阳看着他精致的脸，笑：“论姿色，你每日看着自己，不会心动？”

“什么？”陈如瑟怀疑他听错了，哪有人喜欢自己？

宇文欧阳撑着头伏在圆桌上：“只是感叹你长的太好看。”

陈如瑟笑：“先帝弥留之际，我因十分紧张，记住了他的容貌。他虽老迈，神韵犹在。长大后我有意无意去模仿他，后来很像他，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是皇室血脉，只是觉得因为我总是刻意改变的缘故。所以，其实先帝年轻时，应该比我更好看。”

“你…是？”宇文欧阳还不知道他是皇室血脉，但她明白陈如瑟很信任她。陈如瑟一愣，随即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过去了。”或许是他们相处十几年，让陈如瑟总觉得她是至亲之人，所以没了提防。

两人一时无话，宇文欧阳便去看雅间的隔间，其中一个是小间，供饮酒玩乐之用，还有一个阳台。另一间是木架抬高，放着一池水，里面还有一些花瓣。宇文欧阳笑：“听说别的闺阁女子都是花瓣沐浴，我还没体验过。”

陈如瑟随口道：“那你体验。”没想到话音刚落，宇文欧阳就开始隔着屏风脱衣：“方才弄得满身都是泥，正好洗洗。”陈如瑟看到她隔着屏风的身影，走过去关上门：“你好歹把门关上。”他是男子，是外人，怎么不小心一点？

宇文欧阳其实是想让他看的，但陈如瑟太君子，她只好做小人：“如瑟，你还有什么事吗？”陈如瑟隔着一扇纸门一道屏风，还是能隐约看见她，道：“还要再去一个地方。不过不急。”

宇文欧阳心底笑。不急，那就是可以有很多时间，做很多事。她原先没胆子做什么，但不知为何，突然大胆起来。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心爱的人在身边，又只独属于她，好比天上的月亮突然落在手边，触手可得，所以实在忍不住内心躁动。

陈如瑟戴着面具等到花娘一桌子菜都上来，才道：“钱已经装好，不知要送到那里？摄政王府吗？”

“不。过几日我带走。”陈如瑟本怕被陈如鹤看出来，转念一想，陈如鹤现在地位身份不一样，上门送礼的多的是，于是道：“算了，你直接送上门吧，不过不要多说。”

“是。”花娘拿着一筐炭火，看着隔间张望道，“我看那位姑娘进去，想给盆底加些炭火。”陈如瑟很烦她盯着他们看：“这些不够，你再去拿点。”宇文欧阳却道：“不用了。”她对这些没有要求，即使现在全身冰冷，心也是暖的。她曾在寒冰中的河水游泳，不怕这些。

屋里炭火足，陈如瑟觉得有些热：“既然你沐浴，就安心沐浴。一会儿叫他们给你把炭火送进来，我先去一个地方。”宇文欧阳有些失落，很想叫住他，但最后只是在他离去后打开门，却发现门口有一筐炭火，又禁不住笑了。

因为这是他放的。

方才花娘拿进屋子里，陈如瑟觉得她可能需要但不习惯别人伺候，就放在了门口。宇文欧阳只顾着慌张居然没听到，现在才想起来，笑着加了炭火泡在逐渐暖和的水里。

陈如瑟独自一人到如玉轩，如玉轩的寒门老板是他当时选的人，很好说话，还没等他恐吓什么都拿出来了。陈如瑟也不贪，拿了盈利的八成。

又与这个寒门老板谈了几句，陈如瑟笑着离开，或许是高兴，又顺手丢给叫花子几块银子。

宇文欧阳说见他高兴，他这算是见她高兴吗？还是见钱眼开？是不是在大溪贝家太缺钱，总是忧虑忧虑出病了？

算了不管了！陈如瑟笑着走上楼，看到花娘正提着炭筐下来，眼神中还有些鄙夷。陈如瑟并没有理她，仍然很开心。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现在的他无论何时何地好像都能笑出来，与皇宫里完全不一样。

或许只是因为，他变得太多了。

陈如瑟坐回去时，已经摆了一桌子菜，宇文欧阳还在隔间，似乎在换衣服，抱怨道：“她给的衣服太大了，穿都穿不上。还有花娘，居然用那种眼神！我又不是……”

陈如瑟想起她的裙裾都脏了，应该是这样才找花娘要新衣服。

她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走来，不知有意无意，领口大敞，□□半露。陈如瑟叹口气，脱下白色小袄：“穿上。”他的小袄不大不小，罩在她身上正合适。

宇文欧阳：“你的衣服合适！能不能给我两件？”她在讨要旧衣服，而不是他现在身上刚买的这件。

陈如瑟拿出包裹里的外衣，用手臂递给她。宇文欧阳披上裹好：“看着很薄没想到很暖和。大沅天气不凉，你为什么还要穿小袄？”

“习惯了。”

一是因为这是大溪风俗，是贝成歌的习惯，二是因为早已不能卸下伪装。

厢房里有一张美人榻，陈如瑟一路逛了好多店，有些困：“我先睡一会儿，你自己吃。”宇文欧阳皱眉：“你都多瘦了！”

“可…”陈如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珍馐，都是油腻腻的，有些反胃。宇文欧阳夹了一块烤瘦羊肉放在陈如瑟的盘子里，陈如瑟犹豫着尝了一块：“嗯…还…不错。”又肥又腻，油脂香气四溢，不过确实好吃。

宇文欧阳把汤里黄澄澄的溏心蛋捞给他，一个不注意撒在了他身上，忙着要擦，陈如瑟嘴里有东西，鼓着嘴道：“不用……不用…”他脱下外衣继续吃。

吃了好几口，陈如瑟又看到宇文欧阳给他剥虾：“不用……”她剥的虾都没什么肉了……

“那你多吃几口别的。”

“好、好。”陈如瑟看着满桌子菜，只觉得头疼。宇文欧阳喂陈如瑟间隙不停给自己斟酒，已喝得半醉，便借酒靠近，时不时手臂碰一下，腿碰一下。陈如瑟没怎么喝酒，却也不太清醒，不知怎么就让宇文欧阳又搂又抱。

两人看着近，其实也没有真做什么。宇文欧阳祸害完半桌菜后醉着跑到阳台去发酒疯，陈如瑟连忙拦腰将她拉回来，她一个不注意，脚腕一歪，整个人撞在他怀里，娇哼一声，然后傻笑着看着陈如瑟。

温香软玉在怀，陈如瑟突然想尝一尝情的滋味，便学着他祁阳宇等人的样子，低头，亲上了她的唇。

他记得花楼里那些男人亲吻的样子，有样学样地不断吻宇文欧阳，一路轻吻到她的脖颈。陈如瑟并没有什么感觉，睁开眼看着她的脖颈，看到了很深的一道疤。

宇文欧阳捂住后颈，红着脸抬起眼帘：“很丑。”习武之人，哪能不留伤？陈如瑟看着她的伤疤，猜想她经历厮杀时有多痛，想着，便吻了下去。

那一刹那，宇文欧阳的灵魂深处在战栗、颤抖，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的一切都被喜爱、包容，她的伤疤和缺陷，被敬重，不被厌弃，她的一颗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不痛、不悲、也不讨厌，只有难以言说的欣喜和灵魂共鸣共颤的满足。

是陈如瑟给了她。

厢房中，陈设优雅，香气袅袅，旖旎浪漫，高挑的男子与曼妙的女子抱在一起，青衣与红衣交缠，缱绻缠绵，就要共赴**。

陈如瑟拉下她的衣襟，发现宇文欧阳的前胸、后背都是或长或短、或浅或深的伤疤。宇文欧阳笑着说：“我知道很丑，我也知道我其实不配做你的妻子，因为验身那一关若不是你，我根本过不了。”不知怎么，她此前一直担心自己身体的残缺，今日却不怕了，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自信且傲世。

陈如瑟突然拉上她的衣服，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也是满身伤疤。我们一样。”

他说谎了，枯木逢春让他的皮肉肌骨再生，已经淡化疤痕，不出多久，可能就看不出来了。宇文欧阳为他的话感到暖心：“很多人都担心我一个姑娘舞刀弄枪的伤了身子嫁不出去，可是我嫁出去了。”

陈如瑟愧疚地抱着她。是他不好，才让她苦等多年，让她独守空房。

“如瑟，今夜，我想成为你的妻子。”宇文欧阳看着陈如瑟的脸，忽然捧住，然后慢慢地靠近。似乎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可不知为何，陈如瑟就是静不下心。

最终，他推开宇文欧阳，为了不让她尴尬，从袖子里拿出金疮药，给她的后颈抹上。宇文欧阳愣了一下：“谢谢。”

“我要走了。”为了不引起怀疑，贝成歌明天答应那些小姐们教她们射箭，现在也该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不能呼吸，好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或许是跟宇文欧阳在一起总会勾起久远的记忆和情绪，还有埋藏许久的愧疚。

让他不敢再近一步。

宇文欧阳有些失落：“那你好好的。”

陈如瑟努力抬起嘴角：“好……”眼睛…突然花了，头也很疼……

“如瑟！师兄！！！”伴着宇文欧阳大声疾呼，陈如瑟莫名其妙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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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瑟醒来时在一个素静的帐篷中，木施上挂着些女人的素衣还有他的青衣、黑衣。不知道谁脱了他的外衣，陈如瑟现在只剩一身洁净的雪白中衣。帐篷里陈设优雅间简洁，颇有军旅之人风气，主人一定大气干练。

记得昏倒前还与宇文欧阳在清月楼，怎么现在……陈如瑟正想起身，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咳嗽了两声，惊动了帐篷外的宫女，她进来看到陈如瑟，不知为何忘记行礼，一直看着他。陈如瑟看到是宇文欧阳宫里的宫女轻轻，松口气，坐好道：“现在是何时？你们家娘娘呢？”

轻轻这才移开目光，福身道：“国师。昨日娘娘将您带回来时渡了您一身功力，此时正在疗伤。”

昨日回来，只过了一天，还好。陈如瑟正觉得周身都不同了，没想到竟然是宇文欧阳毁了一身功力，担心地问：“她怎么样？”

轻轻伤心道：“娘娘为了保护您的身份，不敢叫人，散了一身功法修为，差点救不回来了！”

如此真是凶险，陈如瑟道：“快带我去见她！”

“不必！先见本王罢！”帐外一低沉男声传来，赫然是陈如鹤。

陈如瑟此刻连面具都没有了，心里一沉。

前面[三花猫头]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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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