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骐听到身后的五个兄弟替他说出心中的话脑子一紧都顾不得在殷锦鲤面前展示自己,连忙转身想要捂住他们的嘴,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而且五个人的嘴哪是他一个人能捂得过来的,他转过身也只是不想看见她的眼神。他多多少少知道她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是,哪有一个正常人会对一个仅认识一天的人动心。
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殷锦鲤没有受宠若惊而是跟上一关一样,烦。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他们之间没有说话,赵筠骐的兄弟团没再说什么了,殷锦鲤她们也没开口说什么,四周安静的能听见湍急的水流,她们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湍急的水流拍打在岸边或是河流上的石头激起白色的水花,水花在阳光中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她们又听到了水底滴进水池的声音,这里或许真的离那处水源很近了。
听到了水声的殷锦鲤也懒得在这和他耗时间了,对他的话语自然也不需要什么温和的拒绝词。“行了,也别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在这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不喜欢他,你们可以走了,不要试图去管我的事,OK?”
赵筠骐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能是劝殷锦鲤不要不听劝,也可能是想要继续呆在殷锦鲤身边。殷锦鲤察觉到他想开口说话,毫不犹豫地说:“滚。”
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是极为尊贵的人物。自从被选中当了月郎之后,就是家中德高望重的老祖宗都是不敢对他们说句重口的,连句不好的都不曾说过,都是捧着他们、顺着他们的,这回被殷锦鲤这毫不留情的一个滚字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不论这个怒火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兄弟也罢还是认为殷锦鲤是已经踩到了他们头上行事而不满。
“嘿,别给脸不要脸!”陈之志迈向前一步,虽然黑暗中她们也可能认不出来他长什么样,但他不管,既然这话是他说的,那他就得让大家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他说出口的。他说这话的语气态度都论不上多好,像个已经点燃的炸弹正燃烧着那根不长的安全引线,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就应该是重点了,那时就正好燃爆了这个炸弹,大概内容是很难听的。
殷锦鲤绝不给他这个机会说下去。她上前一个巴掌就将他的脑袋扇歪了,接着又往前迈了一小步反手将赵筠骐的脑袋扇歪了,“现在够了吗?”
陈之志被这个巴掌扇的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不是说这个巴掌的力道有多重,不过也确实挺大力的,他感觉自己的面颊都泛着辛辣的疼痛,最重要的是,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他动过手,一句不敬的话都没有过,殷锦鲤这一巴掌是第一人。他感觉到嘴角溢出了什么液体,他抬起手摸到嘴角擦掉又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下,是血。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就攥紧拳头朝着她脑后或者是背部揍去,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是她的哪个部位就只想用他的拳头、力量狠狠地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山有多高、天有多蓝。
殷锦鲤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一样,快速地避开了,弯下腰的同时又抬起脚踹向了陈之志。她不愿再与他们多纠缠了,她说:“你们是要给你们的兄弟报仇还是拉着他滚?快点选,别浪费我时间。”话说出口的同时,林蜻蜓和潘勾勾各上前一步。
其他人也都撸起袖子想要大干一场,赵筠骐默默地绕过殷锦鲤扶起了陈之志就说:“我们先走吧,先看看他的情况。”
“你是不是想要维护她?”王正出言质问他,“我们多年的兄弟情难道抵不过这短短一天的喜欢吗?”
“你们是打不过她们的。”赵筠骐说道,大概是昨日的一拳、一脚还隐隐作痛。
他们显然觉得赵筠骐还在包庇她,他们轻笑一声,说:“那你就站得远远的,看着我们能不能打过这三个人。”
话落,他们就朝着她们三人发起攻势。黑暗中,她们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她们无法辨别这是谁的脚,谁的手,也还好,他们的穿着跟她们不同,凭穿着她们就不会打错人了。
王正他们一行人最开始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也没把赵筠骐的警告听在耳朵里,就觉得她们三人瘦瘦小小的,比自己矮半个头不止,赢了都有些胜之不武,可是她们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对他们的一再忍让是步步紧逼的态度,那他们也可以不去强调男女之间的差距,至少让他们知道这不是她们的小王国。
他们没有打过人,都是看着别人打人。真有些人要反抗自己也早早被他们抓住收拾一顿了,而他们只用坐在远远、高高的地方,就像进斗兽场看着角斗士之间的战斗,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淡淡地看着下面的一切。
他们凭着记忆里的样子朝着他们伸出一拳,而她们轻易地躲开,似乎也察觉出他们并不会打人,她们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武器去作战。轻松躲开之后,她们各自分散开,又担心他们找不着她们互殴又发出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这个声音并不那么友好。
“嘬嘬嘬,来来来。”
这可真不算什么好的引人注意的词,他们更是觉得她们藐视他们。只不过心中燃起的火气在动作上面不足以表现出他们究竟是有多生气。他们出拳、踢腿的速度在她们看来都算不上跟她们比试,就像找她们练武似的,出拳、踢腿带来的风甚至都比不上自己扇动自己手掌带来的风大。他们努力出的一招一式一点都没打到她们的身上,就像跟空气比武似的,他们恼羞成怒地对着前方说:“有本事你们别躲!”
“傻缺。”殷锦鲤不带一丝感情地评价道。陪着他们也玩了许久,还以为会有一场松松筋骨地打斗,没想到就是陪练,她没这个耐心了,“既然让我们不躲,那我们让你看看我们的实力。”
说完,他们严阵以待。他们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她们。
殷锦鲤单脚点地腾空在半空中,一只脚朝着她先前感知有人的地方借力,而那个人就正被她踹向下巴连着喉结的位置,吃痛地往后倒去,另一个人来不及做出下一个反应就被殷锦鲤一个横扫踹向他的脑袋也倒在了地上。
林蜻蜓和潘勾勾也收了玩的心思,她们一人一个左勾拳,一人一个右勾拳就将她们的对手打倒在地,完事之后还拍了拍手点评道:“轻轻松松。”
他们倒地之后殷锦鲤想着他们总归是放弃和她们纠缠了吧,于是她点开手电筒准备先观察观察周围,看看是个什么情况,那条水流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走才能到达。
一个站着的人被人毫不留情地踹倒在地并且没做任何防护措施,还是身骄肉贵的他们。他们倒在地上哀叫连连,已经完全不急着要给陈之志报仇的事了,他们全身上下都疼的厉害,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样的不适感,似乎都感觉到死亡地来临。
赵筠骐扶着慢慢恢复过来的陈之志看着前面一点光亮的殷锦鲤。从昨天见她的那时候他就觉得她离自己好远的样子,明明昨天感受过她的手、她的脚,但就是那时候他依旧感觉自己和她之间就是好远好远。他劝他们不要和她们斗真的是因为打不过她们吗?打不过她们,他是知道的。昨天她的身手他就感觉到不一般,可是这好像不是真正的理由。
就她出手打了自己的那时候,他脑袋里闪过一些片段的记忆,记忆中他不是他,他不叫这个名字,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现在的一切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是很陌生的。片段中,他没有现在恣意妄为的态度,他好像是个彬彬有礼的人,他与他们之间也不认识,他好像不处于这里,霎那间,他和她之间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没等他摸清楚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冒出的,那些片段就没了。
他说出那些话之后扶着陈之志站到了一边,他斜眼看着黑暗中的陈之志。他清楚陈之志长什么模样,也知道自己和陈之志是怎么认识的,从小到大的回忆他都有,和他们之间的记忆他也有。但是他努力回想刚刚脑中闪过的片段时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那些片段正在一点一点从脑子里抽出来,到后面,他们被打倒在地、哀声连连时他都已经想不起来片段中有什么内容了。
现在,看着殷锦鲤和她的伙伴们打着手电筒用那光线不怎么集中且射的并不远的光亮照着前方,她们一点一点向前方探去,照着墙壁,看着她们这样他心中又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就跟回忆起片段时对殷锦鲤的熟悉感一样,不知为何,心里一股冲动使他开口:“要不要我们合作吧!”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要做什么,即使有了那股熟悉感他依旧猜不出来,只是心里那股强悍的冲动感让他开口了,那股冲动感好像知道她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