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允惜在一家俱乐部里坐着,身边还有正在吃吃喝喝的罗弋。看着这人放心大胆一点都不小心的样子,樊允惜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她:“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敌人手里啊。”罗弋对自己的处境相当清楚。
“那你还这么放心的吃吃喝喝?”樊允惜摊手,“你都说了我与贩毒的有关系,你就不怕我往里加点什么?”
“你敢吗?”罗弋问,“你也是元能者吧。你要对我动手,你就要接受其他四个人敌对。”
樊允惜听见这话目光一愣,脑子里把这辈子的礼义廉耻想了一遍才没把脏话骂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樊允惜显然是知道罗弋什么意思,有些无奈的叹气,一头栽到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了。
“你又没问。”罗弋拿着小零食还不忘使唤樊允惜,“去去去,把那个果盘拿给我。”樊允惜瘫沙发上了片刻不情不愿起身去端盘水果放罗弋面前。
“你呀,看着是个乖宝宝,没想到背地里搞这么多事。”罗弋翘起脚架到桌子上晃悠,“可苦了你那小情儿,以后见面就是不得不对立的身份了。”说罢身子一扭凑过去调侃道:“哎,他还没给你表白呢吧。可惜呀,这份青涩的初恋注定是要无疾而终喽。”
樊允惜往一旁悄悄挪了挪,闭眼不想回她话。
“哦对了,玄极找人把他抓来换我了。”罗弋坐回去故意道,“唉,苦了这小伙子了。”
“您能不能不要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发表这么多意见。”樊允惜说。
“不能。”罗弋显然一副吃瓜样,“如此精彩的爱恨纠缠我不允许自己缺席。”
包间的门被敲响,手下刚进来吐出两个字就被后来的廖雪衣一脚踹开。只见少女大喝一声:“忒,姓樊的,赶快把罗姨还给我们,不然我们就把那小白脸撕票!”
路连云在门外五花大绑被单星恒牵着,听见这话在心里把廖雪衣骂了千儿八百遍不断强调自己不是小白脸,没有包养没有舔狗也没有爱恨情仇。
樊允惜见到这三人的架势脸都忍不住抽了:“这就你们的人?两小孩儿?你让玄极好歹找两个靠谱的人来不行吗这样我怎么放你走?”
罗弋站起来欢快的扑过去:“廖雪!”
“罗姨!”廖雪衣开开心心接过怀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咦,你头发怎么长长了一点。”
罗弋一脸天真单纯:“因为我刚才用了元能啊。”
樊允惜站后边发声:“装什么嫩啊我快要吐了你们到底走不走。”单星恒把路连云往里一推言简意赅:“你的人。”
“我不是我……”路连云看着樊允惜脸色不太好自觉的闭上嘴站墙边儿不说话了。
待那三人吵吵闹闹离开后,关了门的樊允惜一双眼睛森然而来直直看向路连云。路连云打了个寒颤低头不敢看他。
“路警官好本事,让两个孩子抓过来。”樊允惜一步步逼近,突然出手把他按到墙上恶狠狠的说:“怎么,你就这么想过来找死?”
路连云却是看着他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玄极正坐车里呼呼大睡,车门突然拉开他差点一头栽地上。就见白谭脸色不太好对他说:“情况不太好,安令时的抢救有点不顺利。”
“我不是用元力吊着他了吗?”玄极问。
“估计不太行。你的元力只能有延长时间的作用,现在估计差不多了。”白谭说,“除非有治愈能力的元力……”
玄极突然反应很大的把白谭探进来的身子推了出去,然后一把合上车门挡在车前:“那怎么办,从局里调人过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白谭要说的话生生打断了,他诧异的看着玄极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不过他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玄极说的话。
“来不及。”白谭低声说,“而且他那一下毕竟是普通人下的手,用治愈的元能来救他也只是一种尝试……你怎么了?”白谭看着玄极一副脱力样子靠车门上。
玄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在白谭没注意的地方不动声色的把推开一点点的车门按了回去,那意思就是在告诉灵桐不准她出来。
姚灵桐疑惑不解,以为自己没推开又尝试一次,才发现是玄极把门给她按了回去。
“玄叔?”姚灵桐敲敲窗户试图引起玄极的注意。可惜一向听力颇好的人不知怎么回事一句也没听见,手背在身后直接靠在车门上,甚至把手卡到了把手上。
姚灵桐尝试几次,终于放弃了。
车外的白谭还在想办法联系人,玄极侧目看了车里一眼,就发现她要从另一边下车。玄极拉开车门喊住她:“坐好,不许下来。”
姚灵桐回头看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玄极甚至给她系上安全带,声音有点低沉的说:“总之……现在外面很忙,我去救他,你在这里待好就行。”
姚灵桐的手缓缓落在他手背上,目光担忧的看着他:“你还好吗玄叔,我觉得你不太好的样子。”
玄极手顿住了。
“哈,怎么会呢。”玄极冲她扬起一个微笑,“你玄叔我是谁,怎么可能不太好。”说完再嘱咐她:“千万不要下车。”
“好。”
“听见什么都不要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
玄极这才满意的合上车门去找白谭。白谭联系人的手机都打烫了,一筹莫展之际急救车那边又传来不太好的消息。毕竟还有枪伤,确实不好救治。
“过来。”玄极拍他肩膀,“你让专案组的人先把嫌疑人带回去。”
“下山去来不及救。”白谭说。
“我来救。”玄极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帮我看着灵桐,我怕她偷偷下车。”
“下就下了呗你拦着她做什么。”
“不想让她看见。换你你也不会。”玄极说着往急救车那里走去,刚好碰上一个换工作服的男人也在往后车间里走,看见他点头打了个招呼,那张俊美的脸就被口罩遮住了。
“舒钥?”白谭在玄极后边低声喊了句,“他真的来了?”
“我很少骗你。”玄极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边走边解下外套叼在嘴里,右手自上而下一匕下去干脆利落。皮肤很快因为破损流出鲜红的液体。
“玄极你不是银血吗?”白谭看着他有些意外,立刻推他上了急救室合上大半门。裴舒钥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取液器取了一点点滴在安令时胸口的刀伤处,刀伤的血流逐渐得到了一点缓解。
“果然。”裴舒钥眉头一挑,“你血怎么变色了?”
“不一直是这个样子。”玄极坐在位置上故作轻松的说,“我化成人身当然是红色血液了。”
“那之前?”
“没化完全罢了。”玄极说着又是一刀下去,一旁的小护士吓得叫了一声,却还是用仪器去取血。
玄极估着量差不多了,抓过纱布和绷带自己包扎起来。白谭看他不太熟练主动上手帮他。
“你血还有这功能呢。”白谭说。
“本来是没有的。”玄极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多亏我几年之前偶然到一宝地受前辈点拨,降下赐福,才有了此奇功效。”
我信你这鬼话。裴老师默不作声心里偷偷吐槽一句,手下动作依旧如常进行着治疗。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口:“好了。关门,拉医院进手术室。”
“我以为这就可以了。”白谭意外。裴舒钥对非专业人士的话全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赶他们下车,随后车门一关司机就一脚油门出去了。
白谭站地上吹冷风,玄极那边正把绷带塞回袖子里。白谭注意到他的动作就说:“不塞进去可能更好包扎换药。”
“不行。”玄极整理袖口,“那样太明显了。”
“受个伤还要瞒着她。”白谭扶额,“我觉得其实没必要。她这么大了不会被吓着。”
“我只是在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玄极说,“我不是万能人想不出最好的回避方法,只能做到眼不见为净。”
“你瞒吧。总有一天瞒不住了看你怎么跟小姑娘交代。”白谭羡慕道,“有女儿就是好。”
玄极站车外有点傻乐,乐了一会儿眉头又低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白谭只当他被自己的羡慕开心傻了,薅着人就往车上拽。谁想玄极刚坐下姚灵桐就跟小动物似的动了动鼻子,目光直接锁定了玄极问:“怎么受伤了?”
玄极边整理衣服边疑惑:“什么?”
“不是你吗?”姚灵桐歪头,“白叔,是你受伤了?”
“没有啊。”白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实话,“怎么了?”
“我闻到血的味道了。”小丫头陷入自我怀疑中。
“可能是刚才救安令时的时候沾上了。”玄极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这下事情大概结束了,剩下都是你白谭叔叔的工作,咱们解散了,你想去哪里玩?”
“哪里都可以。”姚灵桐回话时目不转睛盯着手机上聊天框,片刻后抬头对玄极讲:“景杭哥今天要和他师父师妹过来云城,问我要不要去玩。”
“杜景杭拜师了?”玄极拉好衣服摊在后座,“沫尘陵是吧。”
“是的。”“他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蓝眼睛的人,这边。”玄极比划比划右边眼睛,“蓝色。”
“蓝色。”姚灵桐重复一遍,完全没有抓住任何重点,连自己在船上扯谎掩盖拉出来的借口都忘了,把自埋在超大号抱枕里企图用呼呼大睡来忘记自己晕车的事实。
玄极颇为郁闷。怎么回事呢,从小也没少带着孩子走南闯北,怎么这晕车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
另一边,刚收回手机的杜景杭受到了沫尘陵的打趣:“哟,小女友?”白苒茉听见了偷偷摸摸的去瞄他手机。
“我妹。”杜景杭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不是只有个姐姐吗?”白苒茉问。
“有个妹妹。”杜景杭嘴角挂起不自觉的笑意。白苒茉坐在一旁见到杜景杭莫名其妙笑得不似平常,疑惑与气鼓鼓瞬间塞满了小心脏。
我不是他唯一的师妹嘛。
沫尘陵作为一位老师可没想过学生的心理状态,毕竟当年诸葛在世时都没管过这么细致。再者小孩子间的“你跟我最好”之类的他心觉也没必要这么管太多,自己当年还和肖紫云为“谁跟单枞关系最好”大打出手过。
再正常不过了。
沫尘陵起身招呼他们两个小孩跟上往前往云城的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