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分家其实也简单,孟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三瓜两枣的分了也就罢了。
樊丰粮来的时候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可谁知道事情闹得越发不堪了!孟老爹和孟老娘根本就是糖公鸡,比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要狠!
不打算给孟贰荣一点东西也就罢了,还要孟贰荣每年给三两银子。
要知道如今秀才一年的俸禄不过也就四两银子罢了,这孟老娘根本就是为难孟贰荣两口子。
孟老娘还扯着他的袖子哭闹不止,“村长!孟贰荣这个混不吝的在家里闹得我们老两口半条命都去了!”
旁边的族老孟大是孟老爹的族叔,向来不耐烦孟老娘,便看向苦闷抽烟的孟老爹,“孟镇,贰荣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就这么看着你婆娘这般做?你们这是要逼死贰荣一家子呀!”
孟老娘不依不饶:“什么叫我们要逼死他们?叔叔,满孟家村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孟贰荣这撩猫逗狗的性子,他不逼死我们就不错了!”
孟贰荣气道:“你们看看这还是做娘的说的话吗?我孟贰荣再混,也没有对不起娘吧?一大家子的嚼用难不成是老三挣回来的?还不是我卖苦力卖竹筐挣来的?如今又想把我们踢出门,做梦!大不了,这家我不分了!”
这话一出,孟老爹和孟老娘都傻了眼。
一直没有出声的孟王氏连忙拽了拽孟老娘的袖子,示意收敛一点,别把孟贰荣逼急了。
樊丰粮摩挲了一把山羊胡子,凑上去,“这话说得对,家和万事兴,这家还是不分的好。”
正巧,孟梦拉着樊尹晟回来了。
樊丰粮连忙上上下下打量孟梦一番,见孟梦没伤着才放下心来。
他实在是被自家儿子吓怕了。
樊尹晟冷漠地撇了他一眼,耷拉下眼睑。
樊尹晟摆摆手,笑道:“要是不分,就散了吧。有这空子还不如去地里除除草,赶赶麻雀,省得麻雀惦记那点栗米。”
“不成!”孟老爹和孟老娘异口同声。
孟老娘讪笑道:“村长,这家还是得分的。老二昨儿就闹了个鸡犬不宁的,我们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大不了我们就分他一点。”
孟贰荣咧着嘴笑起来,摊摊手:“我要两亩地,还有一半农具,房子留给孟赫娶媳妇,不过你们得给我们另起一个。每年的奉养就五百文,你们爱要不要。”
“败家玩意儿!”孟老娘登时破口大骂:“还另起一个,一间房要多少银子,你知不知道?美得你!出去睡大街去!”
“那我就不分了!”孟贰荣扯着嗓门喊起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爹娘比他还盼着分家,虽然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鬼主意,不过这般也好!
孟贰荣身在局中,看不出来。
旁边的孟梦却想到了那半拉西瓜,扯扯孟李氏的袖子,“娘,西瓜。”
孟李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摸摸她的头,“怎么会没有银子呢?那半拉西瓜盖不起砖瓦房,添些银子总能起间泥胚房还是容易的。”
孟贰荣登时闹起来:“对!还有西瓜!那西瓜可是我们家梦梦发现的,理当是我们的!你们现在提也不提,难不成是想贪了?”
孟老爹和孟老娘气得火冒三丈,纷纷瞪向孟李氏。
樊尹晟将孟梦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
果然这孟梦跟他一样,装傻充愣。
他摸摸鼻子勾唇笑了起来,这日子可有意思多了。
老爹樊丰粮看着自家儿子这幅兴致勃勃的模样,胆战心惊,只觉事情不大好。
他急急想要将事情处理好,赶紧带着儿子回家。拍板道:“你们到底分不分!”
众人纷纷看向他。
“要是分,就都听我的!房子就先让贰荣住着,贰荣什么时候有了能力起新房了再搬出去。西瓜归孟书荣一房,府试要紧,不过为了补偿贰荣的损失,贰荣住在家的这段时间,吃喝你们要包了。其余就按孟贰荣说得来!”
孟大点头赞同,“村长说得再合理不过。”
孟老娘心痛不已,一年三两银子和一年五百文可差太远了!
可不等她反对,樊丰粮便用话激孟老爹,“孟叔,分家可是大事儿,村上的人你也知道的,肯定会絮叨的。大娘这分法着实是苛刻了些。”
孟老爹猛地一滞,他这个庄稼汉一生只有两个在意的地方,面子和老三。老三是要做秀才公的人,以后成才当官了也是争面子的事情。归根究底还是面子。
不过人活脸树活皮,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不能因着分家就将自己的脸皮撕下来往地上扔。
他顿时拍板道:“就按村长的分法来分,村长见多识广又最是公正,就这样做吧。”
樊丰粮也松了口气,要是震慑不住孟老爹,只怕这场分家还有的闹。
他趁热打铁:“书荣,你去拿纸笔,我们写下分家文书也就了事了。”
孟贰荣和孟李氏都很满意,这次能分了最好。他们能等,孟梦可不能等。
孟梦也很满意,至于西瓜和银子她还不在意。
说句实话,只要她在,要多少个西瓜都成,她能用西瓜将爹娘堆成个富豪。
她干脆利落地摆摆手,这都不是事儿!
一旁的樊尹晟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所谓的半个西瓜对孟梦来说唾手可得。
所以孟家人根本不知道孟梦会法术吗?
这倒是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