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相公 第9章 第9章

“这是干什么。”杨秦氏看着杨泽睿和赵明诚从马车上搬下一堆东西，眼里真的只有心疼，“人回来就好了，你们回家还带这些干什么，家里都有的。”

他们还没有回话，杨德胜带着在田里劳作杨家人回了杨家，杨德胜听到杨泽睿中秀才的喜讯后，心情一直很激动：“老四，老四回来了。”

“爹，儿子回来了。”杨泽睿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杨德胜面前，向他磕了头。

杨德胜喜极而泣，可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也说不出其他话，只是扶起杨泽睿，不停地念叨：“好，好，回来就好。”这个好有着儿子回家的喜悦，也有儿子争气考中秀才的喜悦。

杨德胜对于家里能够再供出一个读书人心里有着深深的执念，他大哥当年入京参加秋闱后一去不复返，就最初寄过几封家书，几笔钱回来，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父母去世前他曾寄过几封信给寄信过来的地址，可是他大哥在父母死后都没有回来过。他曾去京城去找过他大哥，可是如同大海捞针，他也只是一个认识几个字的庄稼汉，哪里能得知那些做官的消息，又从哪里找他大哥。

他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也是希望杨家能再出一个出息的，还有就是心里有一丝期盼，能够有个人帮他找到大哥，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把父母都给忘了，他至今都忘不了他父母死前盯着门口期盼的眼神。

“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老四刚回来，让他进屋歇歇。”杨秦氏看老头子还要拉着儿子在门口不知道要待多久，她可是心疼老四，想要老四休息休息。

杨秦氏眼睛扫了扫杨德胜身后同样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杨家三兄弟，一声令下，“没眼里见的，没见到你弟弟回来了还惦记着你们，怎么当哥哥的，难道还要你弟弟把东西搬进去吗？”

至于程氏和江氏被杨秦氏指使去灶间帮忙，今个儿是老四回来的日子，肯定要吃好的。

“哦哦哦！”杨家三兄弟在杨秦氏的指挥下，上前接手了杨泽睿放在马车上的东西。

赵明诚和杨德胜见礼过，知道接下来应该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他的确不好继续待下去，就和杨德胜与杨秦氏告辞，杨秦氏还想挽留，不过被赵明诚推辞还要回家告知父母喜讯，私下里和杨芸芸眼神交错了一下，就跳上了马车。

杨泽睿犀利的眼神看到赵明诚的小动作，盯着远去的马车，恨不得让那臭小子拉下来告诉他什么叫做发乎情止乎礼。

杨泽睿的视线又移到杨芸芸身上，杨芸芸被哥哥抓到和赵明诚眉目传情，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可是想想她和赵明诚也没干什么，不过对上她哥犀利的眼神，她还是怂的。

杨芸芸瞬间转化为小狗腿子，殷勤的迎着她哥进了屋，给她哥端茶倒水，还从她娘屋子里掏出她娘早几天就去镇里最大糕点铺子如意斋买来的糕点借花献佛给了她哥。

杨泽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大献殷勤的杨芸芸，杨芸芸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其实杨泽睿还应该是赵明诚和杨芸芸之间的媒人，赵明诚的爹赵伯庸是杨家村的秀才，年事已高察觉自己在科举这条路上没了希望，就回了村里来办了一个私塾，见杨泽睿有天分，收了杨泽睿做弟子。杨芸芸跟杨泽睿感情好，赵家人和杨家人来往也多了起来。

杨芸芸在她哥哥上学的时候被杨秦氏推出来和村里的孩子玩，杨芸芸也不想自己在村里太独，也有几个手帕交。别看现在赵明诚唇红齿白，一副小奶狗的样子，小时候不好好学习，老是背着他爹偷偷跑出家上山下河，整个人小黑炭似的，还喜欢带着村里的男娃娃四处招鸡逗狗。

本来男娃娃和女娃娃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不知道当初什么原因，双方杠了起来，手帕交来找杨芸芸讨主意，杨芸芸就给女娃娃出了一个主意，偷偷教训男娃娃一下就好。

可哪里想到男娃娃猜到是她们搞的鬼也反击回来，一来二去，杨芸芸也明白男娃娃背后有人在出主意。

杨泽睿回家的时候还特地把赵家的小儿子还在他面前拐弯抹角的打听她的消息，问发生什么事了。杨芸芸想人送上门了，她也不用去猜了。

告诉了杨泽睿两帮小屁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杠了起来，然后一来二去就发展成这样，也幸好出主意的两个“狗头军师”都有分寸，也就是彼此面前丢个小脸的事，也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杨泽睿也有些无语，他在赵秀才家也是知道他老师的二儿子有多么顽劣不堪，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把赵秀才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不过赵秀才的夫人赵李氏心疼小儿子，总是在赵秀才面前护着小儿子。她总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被自家相公教着教着弃文从商了，就算外面的世道变了，可赵秀才仍觉得士工农商，对于这个从商的儿子没有任何好脸色。

赵李氏大儿子在外拼搏，常年不回家，家里也就只有活泼好动的小儿子一解她思儿之忧，哪里容得下赵秀才下狠手教训她的小儿子，气得赵秀才手指发颤指着护在赵明诚身前的赵李氏叹道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可赵秀才也不敢不顾相伴几十年，为她生儿育女，打理家务的赵李氏的意愿，狠心打自己的小儿子，大儿子当年弃文从商让他打的快去了半条命，也惹得赵李氏心疼的在床上躺了近一年，赵家那时候真的是愁云惨淡。赵秀才最后只能够变卖大半家产给了大儿子，自己带着老妻幼儿回了杨家村。

杨芸芸也不想再闹下去，经由杨泽睿从中说和，和赵明诚握手言和，杨芸芸和赵明诚算是有了交集，没想到赵明诚第一次见到杨芸芸就红了脸。杨芸芸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管年龄大小到是爱美的。再加上她和她哥样貌上绝对继承了杨德胜和杨秦氏的优点，有先天条件在，怎么能自己拖后腿，不过在农家也没有什么条件保养，弄点淘米水之类的，太阳一大她就呆在家里也不出去，杨秦氏也不勉强她，不过就几个嫂子略有微词，不过有杨秦氏做靠山的杨芸芸才不在乎。

不过还是有效果的，白嫩的杨芸芸在村里一群蜡黄干瘦农家女娃里算是鹤立鸡群了，杨芸芸一开始也没有在意赵明诚，只觉得这小子头脑真的很灵活，渐渐地，也从赵明诚随时随地找机会在她面前露面，讨好她才明白这小子的想法，在古代男女都早熟早婚的情况下，赵明诚这个年纪懂得追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他过几年的确可以成家了。

杨芸芸仔细思考了赵明诚的条件，觉得赵明诚算是她成亲人选里最好的选择，毕竟她没打算在这个古代找什么真命天子，在这个盲婚哑嫁的时代，选个知根知底的也比只见过几面陌生人好。不过她还是想要知道赵秀才是否愿意在村里给他儿子找一个儿媳妇，若是不行那就只能断了赵明诚这萌芽的初恋。

杨芸芸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跟杨泽睿说了，杨泽睿也明白杨芸芸能够如此早把这一切想明白也是好的，女子的美好年华也就几年，就算他心里有雄心壮志一步步向上爬，然后给他妹妹择一良婿，让他妹妹一辈子享福。可是他熬得起，他妹妹的年纪可熬不了这么久。在他眼里，她妹妹聪慧不弱于他，只是出生在村里，有时候只叹一声无可奈何。赵明诚再怎么样也是识文断字，与自己的妹妹起码能够有交谈的话题，不过一切都还待考量，这件事也只是兄妹俩之间的秘密。

杨泽睿只是在赵明诚旁边敲打了一下，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明诚的的脑子倒是灵活的很，没过几日赵秀才就跟杨泽睿谈及她妻子打算收个识字的学习刺绣什么的，赵李氏当年是县里有名的绣娘，遇上了在县学读书的赵秀才，两人情投意合，成亲生子，也是可以说赵秀才的家业有一半是赵李氏的。

杨泽睿非常积极的推荐了他家有小妹，能够识文断字。

杨泽睿让杨秦氏带着杨芸芸拜访了赵李氏，赵李氏对乖巧懂事的杨芸芸很满意，赵李氏也听说过杨秦氏在村子里名声，怕会是个胡搅蛮缠的妇人，可是看相公私下对杨泽睿的夸赞，通过交谈明白杨秦氏也认得几个字，是个识大体的，之所以今日有这样的名声只能说造化弄人。

再加上赵秀才一时兴起考教了杨芸芸，杨芸芸算是杨泽睿教大的，自然给了赵秀才惊喜，对自家那不学无术的臭小子简直恨铁不成钢。就这样杨芸芸被赵李氏收在门下，不管将来能不能成为一家人，起码有赵李氏教她的绣工对杨芸芸将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