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被提起,是瑾璃不愿意看到的,就像她说的都过去了,而且她也不愿意让宋旭尧怜悯自己。这几日,宋旭尧每日里都召见杜太医,更是让杜太医的儿子杜林随侍在东宫。
宋旭尧从杜太医口中知晓了瑾璃幼时中的毒名为寒潭,几为少见的毒,中毒者身体会逐渐冰冷,最终浑身青紫后心力衰竭而亡。
“当时微臣用药控制了太子妃身体的毒素发作,却也找不出什么好法子,就在这个时候瑾将军的师兄风岩居士来京,将太子妃接去了灵越山。”杜太医讲诉着曾经,这件事如若陛下不向太子殿下提及的话,他想这件事他也会永远保持沉默的。
“之后呢?”宋旭尧想对于瑾璃之后的病情,母妃也应该会关心的。
杜太医也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继续说道,“微臣去给瑾家老妇人看病的时候,也询问过太子妃的病情,可是总是无法得知具体情形,只让微臣告诉月妃娘娘,瑾璃安好…”
“那现在呢?”
“现在?从杜林给微臣最近太子妃服用药物的药渣和药方来看,也都是调解气血的,并无特别,如果不亲自把脉,无法得知真是情形。”杜太医如实的回禀着。
宋旭尧点了点头,“那杜太医是否知道寒潭的毒是否能解。”
“微臣也一直在研究寒潭的毒,却一直未找到解除之法,不过听太子殿下说起太子妃每年都用黑檀花,微臣又在得到的一本新的医书上得知,黑檀花是花中最毒,可想而知,是以毒攻毒…要说是否能完全解除毒素,还真是不好说啊。”杜太医皱了下眉头。
“所以无从知晓瑾璃现在的身体情形?”宋旭尧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目前看,太子妃身体还算健朗,似乎只要毒素不发作,就无影响。”杜太医安慰道。
只是宋旭尧并不能宽心,他总觉得并不是如此,有那么几次,瑾璃会在他怀里忽然就沉沉睡去,虽然抱着她,可是却又那么不真实,似乎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还是请杜太医能好好研究瑾璃的病情。”
“微臣明白。”
与杜太医谈过之后,宋旭尧心里稍微平和了一些。而另一边,瑾璃也是知道宋旭尧召见了杜太医,原因不言而喻。只不过瑾璃选择却没有假装不知道,而是告诉宋旭尧,如果需要杜太医诊治,不会拒绝。这让的回答让宋旭尧不知是喜是悲,也明白瑾璃对自己并没有完全展开心扉。
这一日,宋旭尧在书房已然忙了许久,父皇已经让他处理一些政事,各处的折子还有文书,都送往了太子府,眼见着入夜了,太子也没有用晚膳,只是派人去太子妃处说,晚些过去。盛隆撤下了凉了的晚膳,打算些给主子弄点吃食,悄然的退出了书房。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被推了开了,宋旭尧以为是盛隆,没有抬头,却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给太子殿下请安,这是我家少阁主让奴婢送来的冰镇百合莲子汤。”
宋旭尧抬头就看到芊芊站在书案钱,手中的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水晶碗,可以看到里面沉淀着百合与莲子。
“瑾璃让你送来的?”宋旭尧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晶碗,水晶碗的下面的白色磁盘上还铺了一层细细的冰。
“是,少阁主说今日做的特别好,特意让奴婢送来的。”芊芊小心的回答着,在太子府中她一直谨小慎微,少阁主对她很好,可是在侧妃的话还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宋旭尧面色依旧冷冷的,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芊芊,你的卖身契已然赎回,就在这里,本宫还可以给你100两黄金,你就此离开。”宋旭尧的话刚说完,芊芊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奴婢不愿意离开少阁主,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少阁主,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本宫给过你机会了。”宋旭尧的话里有话。
“请太子殿下相信奴婢。”芊芊眼中含着泪,说的真诚。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扶辰冲进了书房,直奔宋旭尧而去,“太子殿下,那个汤不能喝。”
慕容扶辰的话让芊芊露出诧异的目光,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回事?”宋旭尧沉下脸来。
“太子殿下,这个芊芊在汤里下了药。”慕容扶辰面露焦急的神色。
“你怎知汤里下了药?”宋旭尧看了眼那碗汤。
“冤枉啊,这个汤是少阁主亲自准备的,怎么会下药,这是在诬赖我家少阁主。”芊芊着急的解释着。
慕容扶辰抓住了芊芊的话,“亲自准备?那就是说,是你们主仆联合要对太子殿下下药了?不要说我诬陷,这是你丢在假山边的纸包,被小红看到了。”说着小红将一个白色的纸包承了上去,白色纸包里还有一些粉末。盛隆接了过去,闻了闻,皱了皱眉头,又查看了下水晶碗里的百合莲子汤,“启禀殿下,是**散。”
“太子殿下,太子妃居然让侍女对太子殿下下药,还请殿下明察。”慕容扶辰说。
“是吗?”宋旭尧轻哼了一声,眼神瞬间冰冷。
“妾身知道太子妃是听风阁的少阁主,太子妃一定是为了离开才这么做的。”慕容扶辰的话让跪在地上的芊芊露出诧异的和被背叛的神情。
宋旭尧的视线扫过那个芊芊,对慕容扶辰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是妾身关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慕容扶辰解释着。
“那你的意思就是,瑾璃为了离开我,才给我下药?”宋旭尧将视线落在那碗百合莲子汤上。
“一定是…”慕容扶辰说的肯定。
“芊芊,你伺候太子妃多久了?”宋旭尧问。
“啊……刚1个多月。”芊芊不明白太子为何会问这个。
“所以你觉得你的少阁主会让你做这些隐秘的事情吗?”
“这…”芊芊一时无语,一旁的慕容扶辰也是一惊,这个芊芊只对她说了瑾璃的另一重身份,和一直想要离开却不得的事情。
这个时候宋旭尧又开了口,“那你应该不知道你主子喝百合莲子汤的时候,最不喜汤里有百合莲子,她只喜百合和莲子的味道,但是不喜吃百合和莲子,说太苦,所以她喝的百合莲子汤里是看不见百合和莲子的,给别人喝的也是不见百合和莲子的清汤。”宋旭尧想起瑾璃这个小习惯时眼神露出一闪而过的温情。
“这,这……我……”芊芊一阵语塞。
“还不说实话吗?”啪的一声,宋旭尧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水晶碗跳了起来,汤水溅落了出来。
“太子殿下,我说的是实话,这真的是我家少阁主让我送来的,我也没有下药。”芊芊咬紧牙继续否认。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下的药罗?要不然这汤里的**散哪里来的呢?”不知何时瑾璃带着若雪出现在门边,玉手抚在门框上,迈腿走进了太子的书房,这是她进太子府后,第一次来宋旭尧的书房。
瑾璃向慕容扶辰走去,微微叹了一口气,“慕容侧妃,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聪明呢。”
“太,太子妃…”慕容扶辰看到面前的女子,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是太子妃入住东宫后,两人第一次相见。面前的太子妃身着浅紫色的抹胸苏锦宽荷叶边长裙,云月髻上别两支牡丹玉簪,侧别着一枚金流苏月牙发钗,耳畔一对圆玉耳坠,漂亮精致的脸盘上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笑起来小小的唇微微抿着,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漂亮的整个人在发光,含着笑意的双眸幽暗深沉,比起从前的安静恬适,现在更多了些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