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抓到了,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抓住的,午夜还没有过半,徐北北兴兴奋奋地跑到了侍卫从里面,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晃悠悠的跑到了杀手的面前,蹲下说话:
“大哥,好有缘分哦,又遇到了,你还认得我吗?”
斐然默不说话,抬头死死地看着徐北北,徐北北一个往后倒去:“哎哟,大哥,你这样让我好怕怕哦~大哥,笑一个,温柔点嘛!”
语罢,徐北北走过去轻轻地挑起了斐然默的下巴,刘北樘看着徐北北这样子,咳了一声:
“正经点。”
“哦,”徐北北这才放了手,端了一杯茶,说道:“早就和你说过了,这绑架女帝可是重罪,可是你偏偏不听,要去闯地狱,我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美好的生活,赌一局,我觉得很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斐然默这般说话,一股子中二的气息,徐北北:
“其实斐然默啊,我是个善良的人,你虽然对我这样不尊敬,但丝毫不影响我的仁慈,我决定放过你,但是我要和你约法三章,”没办法,徐北北其实早就想把斐然默给大卸八块了,可是这斐然默是个男二号,男配角死得这么普通,是真的太没有脸面了。
“我决定,只要你答应从今以后,不杀我,我可以把你养在问色天师的府中,让他帮你修改命格,你一直觉得的气运问题也就解决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这么仁慈,你还忍心伤害无辜单纯的我吗?”
徐北北一个矫揉造作的媚眼抛过去,惹得斐然默胃里一阵子干呕,吐完了后:
“你当真不杀我?”
徐北北:他妈的,自己每一次做好事儿,别人都要来一句当真?不是当真的她还会说吗?自己就这么十恶不赦?
“你爱信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生吞活剥了。”徐北北翘着脚看着斐然默。
“我信。”
松了绑,斐然默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徐北北若有所思,沉默了许久后才说:“我觉得,既然你此番放过了我,有的事情,我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
“什么?”
“平川的人口都很不满意你的统治,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小道消息,说你来了平川,如果我没猜错,拿着锄头追杀你的人,已经把你给包抄了……我等杀手也有许多人雇佣,不过我不是,我就是单纯想要抢在他们前面了结你,让自己解除霉运的,”斐然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你知道杀手的速度,我劝你尽快离开平川,不然被人大卸八块了,连尸身都找不到。”
靠!弑君,妥妥的弑君!
“他们就不怕我把整个平川都给灭了吗?真是大胆!”
“你此番带兵过来?不也是来征讨平川的?”
好吧,这一番说辞,噎住了徐北北接下来准备说出来的话,徐北北看着刘北樘,刘北樘也是看着她,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严肃。
徐北北这次过来只是试探,所以带的军马本来就不多,由于寻找女帝,又四处去捉拿斐然默,目前军队已经四散了,留在徐北北身边的人更是不足四分之一。
如果四分之一全部来保住徐北北应该还是可以,但此番行为完全就是坐以待毙,对于女帝来说,将女帝送到安全的地方比等待要好上许多,但是又会很危险,可京城那群人消息不灵通,到时候这边叛乱的消息一收到,徐北北骨头都能拿去敲鼓了……
所以……
颜青屏退了众人,房间里面只留下了刘北樘,徐北北和颜青三个人,气子冷得无法呼吸。
颜青看着刘北樘:“你觉得那个人说的话有可信度吗?”
“没有,”刘北樘负手而立,看着外头的月色:“他只是一个杀手,若是能这么快就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他岂不是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徐北北内心os:其实没有职业素养我觉得应该很正常……
颜青:“万一他说的是正确的呢?”
“那也要等着,女帝离开了兵马是最危险的,谁也保不住。”
颜青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派几个人去查看,如果出了差错,你临时带女帝走,我就留在此处镇守,我是跟着大队伍一起来的,只要我没有离开平川,大家就一定坚信女帝没有离开平川。”
“好,”刘北樘拉着徐北北,认真打量了一下颜青,眼神里带着些疑虑:“委屈你了,你对她很好。”
颜青听了这话,忽然之间就笑了出来,眼神里温柔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住:“哦?你也不赖啊~”
哎呀我的妈呀,老子好尴尬,徐北北打了个哆嗦:“两位大哥,麻烦你们说话的时候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刘北樘没考虑,也没搭理她,徐北北就走过去试图找颜青说话,颜青好似同刘北樘较量一样,也不和徐北北说话。
徐北北:我尴尬完了。
第二天一早,探子兵果真是回来了,匆匆忙忙地绕过茶楼,说道:“女帝,沿途四周,从各个区县都来了许多的人民聚集,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来向您回报。”
“果然没有职业操守!”徐北北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逃脱,居然是斐然默的职业操守,颜青扶了扶衣袖,说道:
“好了,加强防范,确保女帝安全。”
探子兵这才回去,徐北北看了一眼自己的地图,说道:“这四周都围了人,眼下只有平川是从北面过,如果要逃,该逃到何处去?我与小北总不能一路到京师才传信叭,起码得找个地方请求援助,可是这么多官员,谁又会真的确信是自己人呢?”
颜青拿了地图看了一看,说:
“我留在此处掩人耳目,刘将军便带着女帝走,此地离江左不远,我一会儿拿张令牌给你们,你们前往江左杨家找到杨大人,那是我母亲,绝对会帮助女帝平安到达京师,也能派兵过来支援我们。”
“江左?”徐北北看了看地图,原来江左之地离这里不远,提起江左,徐北北总是有一股子熟悉感,或许是江南烟雨留下的映像太深刻,又或者总觉得江左带有独特的风光。
“好,颜青,你保重,我和北樘一定尽快回来,你一定要平安的。”
颜青笑了笑,一如当日初见时,那温柔如流水的模样:“会的。”
有了过命的交情,才会觉得人格外的重要,也会格外的识大体,正常情况下,徐北北应该哭哭啼啼地拉着颜青的手,同他山无棱天地合,又或者来一段宁死不分开的获奖感言,但徐北北没有,她很厚道,很迅速,很积极地离开了。
一路划船,又乔装打扮成夫妻,又包抄小路,又坐牛车,徐北北感觉自己女帝的气质在此刻被败得精光,忍不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问刘北樘:
“小北啊?我们此番,算是患难交情了吧?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徐北北抖擞了一下自己的粗麻布衣服,吹了一下自己的龙须刘海:
“有没有觉得有种民间赶牛车出行的草根夫妇的样貌,要不?夫君?”
刘北樘斜坐在牛车上,无语的看了一下徐北北,说道:“怎么可能会这么风雅?没见过就不要随意猜测。”
“哦?是吗?”应该是的啊,徐北北在电视机上面,看到人家就是这么称呼的,又问:
“那该怎么称呼?”
刘北樘:“大当家的。”
徐北北:……
get了……
一番行走,脚都磨出了水泡,过去了十几天昼夜不停的赶路,总算是到了江左地区,这江左地区不愧是鱼米之乡,虽比不上京都繁华,却比京都风雅,杨柳依依,微波粼粼,划船游乐的姑娘四处抛着手绢,大约是生在江左,男人女人都看着水灵。
徐北北挽着刘北樘,感叹:“这江左,是个好地方。”
刘北樘说:“楚国第二富商之地,不是白称呼的,这里的戏法和歌舞也很出名,美食也有,如果你喜欢,办完了事儿,我们可以在此处多停留一阵子。”
“那肯定好啊。”
敲了门,开门的是个中年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两位,说:“什么事儿?”
刘北樘拿着令牌,给管家观看,说:“颜青公子叫我们寻来此处,我们二人想要见杨大人。”
颜青,叫做杨颜青,是杨家最受宠爱的嫡公子,人清雅大方却又性格孤傲,不愿意臣服与卑微,也正是颜青这个个性,杨大人对他能顺从就顺从。
这令牌是杨大人给他的,正常情况下,杨大人不在,府中便认令牌,后来颜青进了宫,这令牌也就一并进入了宫中。杨大人爱子,也没有重新制作第二个令牌,所以那令牌是独一无二的。
杨大人一见这令牌,就猜到了来人是女帝,匆匆忙忙给女帝和刘北樘准备衣物食材,徐北北表明来意后,杨大人便出了兵,并且派人快马加鞭地往京城里送信。
徐北北梳洗完了之后,杨大人走到徐北北身边,问道:
“颜青在宫中,过得如何?”
徐北北听了这话,转过头去看着杨大人,杨大人以为自己是在替儿子争宠,连忙解释道:
“我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微臣已经许久没见过了,想念的厉害。”
女尊男卑的世界里,男子本不应该受宠,谁知道这杨大人既然这么惦记着颜青,实在是让人意外。
徐北北挥了挥手:
“日子还不错,朕在宫里面,没让他受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
徐北北笑了一笑,看杨大人这番模样,这颜青的受宠程度可想而知,起先她还有些担心杨大人的兵马赶过去能不能救下颜青,可看见杨大人这个样子,她便知道。
无论如何,只要过去的时候颜青还活着,那他就一定可以平安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