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北这吃瓜的脸,早已经探到了二位脸庞的中央,仇人见面,必然有一场腥风血雨。
果真徐北北的猜想没有出错,刘北樘下一句话就是:“女帝既然看不习惯这武斗比赛,下官斗胆请求镇北王赏脸,让北樘见识一下王爷高招。”
台下的镇北王面色温和,看着面前站立的刘北樘,笑了一笑,解开了手上的扣子,放下酒杯,说:“既然你想,我不介意。”
俩人一同看向徐北北,徐北北也不明白,明明重头戏在台下的两位武将,怎么自己忽然间就变成了焦点,只好举起双手置于眼前,傻叉般的:
“我同意。”
刘北樘已经换上了武将的衣衫,正站在台上等着何祁,空闲的时间当儿,徐北北观望了一下自己的男人,嘴里啧啧发声。
好看,是真的好看!这刘北樘打遍天下无敌手,而这何祁也是难得的武将之才,想必今天的战斗,是非常精彩了。
“小福,朕的瓜子呢?”
徐北北一伸手,小福就从衣衫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放在手中,徐北北半翘着腿,便看见一身深蓝色衣衫的何祁,走到了台上,俩人抱拳一低头,便开始了打斗。
说时迟,那时快!
我他妈,是真的快!嗖嗖嗖!就又左边嗖嗖嗖,然后跳起来,又蹲下去,总之就嗖嗖嗖,快的看不见出拳的手势,底下的人也在感叹,两位如此之好的武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观看。
台上的人还打得不分上下,徐北北直接下了龙椅,靠近了观看。
没隔一会儿,也不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刘北樘忽然间左手被制衡,便出了右拳,谁知道何祁一个招式,就将刘北樘的攻击给避开,反而从劣势走向优势,刘北樘还准备再躲,却避之不及。
何祁一个回旋踢,就朝着刘北樘使出,他回身一躲,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直接飞出了擂台,砸在一旁的柱子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刘北樘一抬头,便见一人飞速过来,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反抗,他试图撑手起来,却无法挣脱,只好任由着何祁把他给摁在地上,慌乱之中,只听见远处一声呼声:
“住手!”
俩人齐齐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徐北北放了瓜子,朝着这边跑过来,正了衣衫,说道:
“镇北王,擂台比武都是点到为止,你如此锁着刘将军,是还准备继续比试?”
何祁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刘北樘,没有说话。
那紧紧攥着脖子的手松了松,徐北北前去扶着他,刘北樘也借力而起,起身后与镇北王抱拳而行礼:“王爷风采不减当年,北樘认输。”
“承让了。”
徐北北搞不懂俩人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她只关心,自己这细皮嫩肉的刘北樘有没有伤着,刚才刘北樘被甩出去的时候,一路在地上摩擦,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刚一想到这儿,徐北北就摸到了湿漉漉的感觉,手掌上沾染了斑驳血迹,她拿起刘北樘的手观看,发现触地的右手出了血,而且看样子伤势还不轻。
她问:“要不要请御医?”
这个时候还是征得同意为好,这么大个擂台,惊慌失措地请御医的确有些展不开面子,刘北樘看了一眼徐北北,说:
“回去再处理吧。”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徐北北就已经没多大的映像了,约莫是看了什么表演,吃了什么菜品,然后游玩了一下园林等等,等到镇北王欲走的时候,小福在宫外给镇北王安排了个很好的住所,俩人笑嘻嘻聊了一路,直到快进晚间,才送走了这尊大佛。
送走何祁后的徐北北归心似箭,在不久前,刘北樘便向自己说明原因提前回院子了,等何祁走了后,徐北北立马说道:
“去落松阁!”
泉水灵动,晚风萧瑟,平添凉爽,徐北北身后没有跟人,只自己孤身一人前往了落松阁。
去的时候,刘北樘正在上药,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有些远,刘北樘上药有些吃力,见到这个样子,徐北北连忙走过去,放下手中带着的东西,接过瓶子,说:
“朕帮你。”
闲来无事,就爱问话,徐北北看了看四周,说:“这落松阁的下人都哪儿去了,怎么你自己一个人上药。”
刘北樘看了远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此话一出,徐北北拿药的手顿了顿,但刘北樘没有表示出排斥,也就是说,他对她的感觉,还行?
徐北北突然间乐了,笑说:“朕呢?”见刘北樘没回应,徐北北又说:
“这么一说,朕倒算不上是外人了?”
被言语占便宜的刘北樘有些不自在,况且徐北北也喜欢插科打诨,显得有些痞气,刘北樘把肩膀收了收,转移话题说:
“身后伤得怎么样?”
徐北北看了看,白皙的皮肤透着一些青紫,更靠近臂膀上还有一些擦痕,由于力气太大,摩擦的距离太远,伤口不算很好看。
徐北北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也就一个擂台比试,这两个人至于把对方往死里打吗?
徐北北心疼的给刘北樘吹吹,吓得刘北樘差点战术性后仰,稳住了平衡才说:
“很严重吗?”
“是挺严重的,我也就是好奇了,这镇北王下手也忒毒辣了些,竟然下如此毒手。”
刘北樘没在意:“他向来都心狠手辣,从来不顾忌后果,也不听任何人说话,这点我很清楚。”
“是这样啊~”虽说刘北樘给何祁解释了一下,可是徐北北还是心里头有点不爽快,徐北北盖上了药瓶,一面上看着刘北樘将露出来的肩头轻轻地用衣衫覆上,说:
“你之前不是说你难逢对手吗?怎么今日,会如此狼狈?”
刘北樘叹了口气,看着徐北北,说:“你想知道吗?”
这话有试探性地意味在,如果回答想的话,又是个窥探人家**的事情,她徐北北又不是个变态,哪里有那么多心情去打探刘北樘。
可是说不想……
怎么可能?她徐北北又不是个和尚。
碧水吃瓜专业户,瓜子一抓天下有的徐北北,怎么可以错过这么狗血精彩的剧集?
徐北北想了想,说:“我想自然是想,但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强求。”
沉默了……沉默了……还是沉默……
徐北北摸不透刘北樘的情绪,尴尬得全身蜷缩,正想着一会儿该说些什么话来打圆场,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
“他是我师父……”
徐北北惊了,转头看向刘北樘,不自觉嘴上惊呼:“师父?!”缓了气子才说道:
“你应该是在刘家军营里长大的,怎么会认了镇北王当师父?”
“女帝记得十年前,赵军攻打北疆的事儿吗?那年的冬天,是我见过最冷的冬天,从嘴里哈出的气子都能结出冰来,但我觉得最冷的不是天气,而是我的内心。”
“赵军攻城,民不聊生,人们争相逃窜,一片荒凉,身为武职的我们镇守在北疆,就是为了让自己护卫的人民能够得到庇佑,当时我还是在刘家军中,年轻难免气盛,想有一番作为,便跟着叔父去了北地,直接奔赴前线。”
“也正是那个时候,我见识了更加令人绝望的事儿,原来北地有一个寨子,里面住着有几百口人,那寨子属于楚国,却安扎在城外,赵军正对着我军虎视眈眈,我军根本没有办法开城门去救那个寨子的人,我在那里,听到了世间少有的绝望。”
寒风萧瑟,不知不觉中,徐北北也感受到了片刻寒冷,没隔一会儿,仿佛跟着刘北樘的叙述,已经进入了那年,进入了那个楚国最严寒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