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地[无限流] 第5章 语言禁忌之地

圆内出现了孙绍的影像，一家人声鼎沸的酒馆外，他被拦在门外，与守卫发生争执后，转身离开，但并未走远。

以他多年随前任县官办案的经验，此地一定有问题。孙绍围着酒馆四周，寻找入内渠道。终于在右后方发现漏洞，一处茅房，等待里面的人出去后，他翻身而入。

茅房处于后院僻静之处，与前面热闹反之，有两人结伴而来，看似去往茅房方向。

方回看到里面二人穿着服饰，脱口而出：“迦纳的守卫？”

画面中传来两人醉态横生，嘴里不断说着什么？

方回询问：“可听对话？”

柏青面露难色：“追影术只能看到影像，不能同步声音。”

方回了然点点头，开始仔细甄别二人的嘴形。

其中一魁梧男子，激动地伸出两根手指，嘴形看似‘输了’，方回眼睛微眯，看得更仔细了。

然后好像怕什么似的，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四处乱看。旁边的人伸手拉下他的手，一脸无谓表情。

“别担心，此处……迦纳……”方回边解读边说了出来。

柏青惊讶地看着他：“你会唇语？”

方回全神贯注解读唇语，无心理会柏青的疑问，头也没回地伸出右手阻止柏青继续说话，柏青抿唇紧闭。

自己不会就要学会闭嘴。

至于方回到底会不会唇语，他当然不会，但分析能力是种天赋。

“免受禁忌……守卫侍者……优待……”随着越来越多词语被解读出来，大概在他脑中拼凑出对话。

此地应是迦纳的侍者守卫专属地方，可免受语言禁忌惩罚，特别优待之地。

他猜测应是对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孙绍也是一脸震惊，重要信息已经获取，长年在刀尖舔血的生活，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隐秘自己的身形，等待二人进入茅房后，才小心谨慎退到墙边，准备翻墙而出。

借着二人出恭的流水声，他脚蹬高墙，借力翻身而过。

脚底踩在土地上，还没等站直身体，便感知侧方一柄斧头骤然落下，不过眨眼间身首异处。

“小心！”方回双手攥紧，不自觉高喊道，却忘记眼前只是假象而已。

画面到此处戛然而止。

柏青最后也被惊得后退一步，回过神来瞟了一眼方回，嘴巴张了又闭上，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昨日，方回便猜测孙绍遭遇不幸，留有一丝侥幸心，不过此番确是认证心中所想。

孙绍于他而言不过几面之缘，虽然同行一路，交集屈指可数，满打满算不过五句对谈。

最后一面，还想着拉自己一把，如今

想死的人没死成，想活之人惨遭不测，天道无情。

方回仰头望天，浑身气力好似被上天抽走，好一会儿，他才强撑着拱手作揖，声音暗哑道：“多谢。”

晚霞依旧照在石子路上，方回脚步悬浮，眼里无光魂彷佛走丢了。

石阶常年被行人走动，已然从锋利变得圆滑。然对于心不在焉之人，平地亦如坑洼，方回在台阶之上脚下踏空，失重地向旁边歪倒过去。

“小哑巴怎么不看路？”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男人炙热的手掌隔着衣袖传递到自己身上，方回恍惚间顺势向上看去。

依旧是令人停留视线的脸，他眼带笑意，好似比昨日更加好看了，死海一般的思绪里，突然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

“怎么这幅表情，我不堪入眼？”男人看他站稳后，收回握住他的手。

方回听到他说的话，努力几次也说不出回应的动势。

“今日晚霞很美，陪我走走吧。”男人轻笑声传来。

不知为何今日夕阳下落速度格外慢，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蝉鸣声树叶儿沙沙声，极轻的脚步声，方回内心不安顷刻之间被抚平。

人不能掌控的事物太多，生不能死亦不能。

自身丧且不能，何况别人。

对于方回来说大悲之事已然经历过，此时也只为孙绍感到惋惜而已。

回过神来，天边只剩余光，即将落下。

方回望向前面挺拔身影，有一抹许久未见的冲动。

他甚至不给自己思考机会，从地上捡起树枝，快走两步超过男人身形回神站定。

男人停住脚步，挑起眉意外的看着他。

只见小哑巴拿着一根小破枯枝在地上划拉着，一个“名”字出现，见他指了指自己。

男人作恍然大悟状，“想知我名？”

方回点头。

男人眼神游移一番，然后定睛望着方回清晰地说出两个字：“沈度。”

方回听到名字当下，便察觉到这不是梅哩族的名字，但面上不作任何反应。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沈度紧接着便解释道：“我是外族人，这次随阿妈来参加祈福仪式。”

沈度俯身看着方回，离他很近：“所以不像梅哩族的名字。”说完沈度清晰地听到面前小哑巴呼吸加重的声音。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

被看透后，方并只是淡淡笑了笑，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之事，而他并不想探寻毫不相干之人的秘密。

二人拜别后，沈度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屈起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还挺能装的。”

方回回到阿婆家时，身上血迹灰尘皆清理干净，一些留下的印子，他推脱是刚刚采野草时不小心摔倒的。

阿婆心疼地埋怨几句后便没在意了。

房内，微弱昏黄的烛火偶尔跳动，方回躺在床上，如烙饼般翻来覆去。

各种杂事纷扰思绪，使他混乱睡不着。

想到傍晚沈度为其名字给出的解释，看似合理，事实却有待商榷。

想到柏青所说怨灵之事，他也心生怀疑，今早竟睡到日上三竿，实属不同寻常。

他提起被子罩在脸上，被子里发出微弱自我压抑的声音：“这些事与你毫无干。！”

晚风呼啸，萨玛宫殿内，迦纳沐浴更衣后，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口说道：“今夜不许打扰他。”

话落，外面瞬间收声。

昨晚怨灵气息如此强烈，柏青认为其中必有问题。他将灵剑抱于胸前，靠在陆旬白玛栖息的树下闭目养神，等待着那东西出现。

夜幕降临，阴冷而潮湿的气息，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从远处爆发。它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和压抑。

“果然没错。”他轻轻睁开眼睛，看向萨玛宫殿，恍然道：“竟然是那里。”

同样感受到异常的白玛从树下跳了下来，对着萨玛方向发出驱逐的吼叫：“吼！”

“你果然知道？！可惜你不会讲话，有没有让人一天之内学会语言的术法呢？回去之后要去藏书阁翻一下。”柏青思绪逐渐发散。

白玛：“呵！”

柏青：“哦哦，差点忘记正事。”

只见柏青明明刚才还一脸温和的样子，此时却面露兴奋甚至有些变态的表情：“不好意思各位，遇到我算你们倒霉了。”

如果陆旬在，他一定会说：“这货绝对是双重人格！”

白玛远远看着柏青跑向那些令他警惕的东西，脚下踌躇，但实在难忍好奇之心，紧随其后狂奔而去。

成群的黑雾正准备分散开，却发现有人拦路，这场面它们从未见过，但不妨碍理解这两个人是要阻挡它们的。

黑雾呼啸着，相互融合变浓厚，拉伸变大变高，形态模糊而诡异，逐渐增高至三米的巨人模样，站在二人面前俯瞰着。

因为剧烈奔走，柏青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但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亢奋，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崽子们，爷来了！”

柏青手持长剑，快速在空中划动，剑诀符成。

“去！”以剑为指，指引方向。

发光符篆对着黑雾方向冲了过去，穿过其庞大的身体，黑雾被打散的瞬间，听到数十声不同的尖叫哀嚎声，尖锐地声音吓得白玛捂住耳朵。

“成了！”柏青将剑收至背后。

远在萨玛宫殿内的迦纳翻了个身。

白玛看到四散破碎的黑雾，脑袋随着他们的飘动上看下瞧，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从眉心滑至鼻尖，一道白色刺青出现。

嘴巴开合念道：“嗡哈哈哈嗡撒摩谛□□。”

咒语如云雾般散开，将破碎散落的黑雾聚集起来，缓慢凝结成人形，不断发着光，而后如光飞入天地之间。

柏青身体一僵，完全被眼前的事情所惊愕：“你超度了他们？你竟然超度了怨灵！怨灵不是不能被超度吗？！”

他忍不住反复确认，一直以来他所学习的都是怨灵不可超度只能抹杀，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白玛回应他的只是疑惑：“呵？”他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看着他懵懂无知的样子，柏青忍不住捂住胸口，如果换一个人来就能感觉他快要晕厥过去了，有种□□就在眼前却翻译不出来的痛苦。

一夜过去，众人安然无恙。

只有柏青眼下青黑好像被人吸了精气。

陆旬伸手被吓了一跳，揽着他的肩膀问道：“呜呜呜？”【你咋了？】

散发着疲惫气息的柏青，两眼青黑满眼血丝转头看向陆旬，“没事，我只是了解了一些新事情。”

不过是摧毁他三观的事情而已。

陆旬灿灿地放下手臂，装作不经意间退后两步来到安全感来源之处。

白玛瞄了他一眼又被远处新奇场景所吸引。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萨玛宫殿前广场上，村民开始搭起高台，台子四周布置着向下低垂、香味浓郁呈紫蓝色铃铛状的花朵，不知有何寓意。

台子正中心用黑色染料画出不知名图腾，柏青上前瞄了一眼发现并不是自己熟知的任何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