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出去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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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草地上的离奇动物和离奇的事,张超和陈蓉都有些惊慌失措,两人决定快点离开这里。mengyuanshucheng
回来的路上,张超道:“你说,刚才我遇到的,真的是鬼打墙吗?”
陈蓉道:“我也不确定,但我看你刚才跑错了方向,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张超痴痴地回忆着刚才的场景。
第一次,他是一步步,慢慢地朝着那动物走,眼睛一直看着那动物,没想到,反而走着走着,会发现陈蓉站在面前。
第二次,他是朝着那动物笔直跑过去,眼睛也是没有离开那动物,结果,差点跑到河里去。直到陈蓉学鸡叫,他才突然发现,面前是河。
如此古怪的经历,他是这辈子第一次遇到。
光的折射?光的衍射?
任凭他翻箱底地想出所有关于他知道的光的原理,都解释不了刚才的遭遇。
如果他是站在一个设计精密的光折射装置的大机器里,确实可能发生刚才的事。
可他是站在草地上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想了一会儿,张超又问道:“对了,你和我在一起,怎么你没遇到鬼打墙?”
陈蓉道:“我站在原地又没动过,如果我跟着你一起跑过去,说不定,我也要跑到河里去了呢。”
张超道:“怎么会有鬼打墙这种事?”
陈蓉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只是听农村里的人说说,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虽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但我看了,也是有些心慌的。”
张超道:“你说,鬼和脏东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为什么会有鬼打墙这种事情的存在?还有,以前听说,所谓的鬼魂,就是一种电磁波的信号,你觉得呢?”
陈蓉道:“是不是电磁波的信号,那我就不知道了。听说科学家研究过鬼打墙的事,好像是周围磁场发生了变化,让人方向判断出错。就像鲸鱼会游到岸上来,也是同个道理。据说外国模拟磁场变化的实验,也让人产生鬼打墙的情况。但今天这回事,我还真解释不了。反正我说的,也是小时候听村里和我爷爷讲的,老人们说,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能鬼打墙的。鬼打墙说到底,是鬼的一种法术,要比较厉害的鬼怪才行。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鬼打墙的,鬼打墙是一种幻觉的法术,只要人体内‘人气’比较旺,那么鬼打墙一点用也没有。像屠夫和警察这类人,是不会遇上的,鬼也怕他们。”
张超道:“那我是个男人,照说法,应该体内‘阳气’比较旺,为什么还会遇上呢?”
陈蓉道:“体质弱的人就有可能。你刚感冒还没完全好,可能气场弱了点吧。”沉默半晌,叹口气,“好像,也只能这样说得通了。”
张超道:“你刚才说不是每种鬼怪都有本事搞这个的,只有厉害的鬼怪才行。厉害的鬼怪是指什么?”
陈蓉道:“这也是迷信的说法。厉害的鬼怪就是指枉死鬼咯,生前心里有怨气,死后当然厉害一些。不过一般鬼怪人是看不到的,除非身体特别虚弱的人。还有一种是山鬼,人是看得到的,山鬼全身长毛,长得像大猴子一样,据说是僵尸变的,山鬼也有法术,也能鬼打墙。”
“山鬼?”张超记起了陈蓉过去说过和他上次在网上看到的跟帖,现在想想,网上照片里那个黑乎乎的小孩,上次在医学院楼下灭火箱玻璃看到的影子,以及今天看到黑乎乎的动物,越想越觉得是同个东西,莫非,真是山鬼?便道,“你说,今天看到的,有没有可能是山鬼?”
陈蓉摇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今天看到的那动物,只不过是个野猪或者水獭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沼泽田里估计会有。你遇上的鬼打墙,虽然难以解释,但我也不认为真的是鬼打墙。或许是其他原因,比如我们这下面有铁矿,那么磁场改变了,也或许旁边的移动信号基站,辐射太大了。”
张超道:“紫金港下面会有铁矿?打死我也不相信,这里以前听说是沼泽田,哪有什么矿藏。移动信号基站,学校里也没有呀,一般都建山上,或者人密度小的地方。”
陈蓉叹口气,道:“反正我不懂这些,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迷信的说法。这事虽然奇怪,但过去也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多想了。还有啊,以后再遇到这么大个的动物,可千万不要去追了,万一是会伤人的动物,那就麻烦大了。”
张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最近神经真的绷太紧了,要是再想着这种事,早晚要崩溃。
两人告别一下,张超回到寝室。
他回来后,特意长了个心眼,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寝室,发现没有人动过,也没有人放了新东西,这才安心。
叫贝贝的黑猫已经饿坏了,“喵喵喵”直叫唤,张超给它倒了点吃的零食,让它安静点。
“张超,张超。”窗口外,穿着红色羽绒服,白皙漂亮脸蛋的白秋正站着喊他。
张超忙跑了过去,拉开窗户,开心地看着白秋,道:“你来找我呀。”
这时,只见贝贝停下吃东西,一把跳上盥洗台,似乎神情凶狠地看着白秋,身体拱了起来,像一张弓一样立着。
白秋看了看黑猫,吓得花容失色,道:“别让它扑过来,要抓人的!”
张超赶紧把黑猫抱下去,对窗外道:“你等我,我出来。”说着,一把把窗户拉上,黑猫就跑不出去了。
张超兴奋地跑出寝室,可脚刚踏出寝室两步,背后一人道:“出去把门关上。”
“哦,忘记关门了。”可当他正要回身关门,突然愣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寝室,只有贝贝在吃东西。
谁在对我说话?
说话的明明是个女生的声音。
大晚上的,男寝室怎么会有女生?
他不禁寒毛立了起来,眼睛犀利地仔细打量寝室每个角落,没有藏着任何人。而且寝室就这么大一块地方,根本藏不了人。
张超心里扑通扑通猛烈跳动着,过了好久,才逐渐平静。带着一脑子的疑惑,轻轻关了门,转身向外跑去找白秋。
还没跑出寝室楼道,迎面走来了林一昂,见张超神色有些古怪,道:“你干嘛去?”
张超道:“白秋找我。”
林一昂道:“又这么晚来找你啊,我看白秋还真病得不轻。”
听他这么一说,张超也微微叹口气,好端端的一个白秋,似乎还真病得不轻,叫她平时出来都不肯,也不要手机,只是每天晚上看她高兴,才会来叫自己。
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林一昂见他的神色,道:“你去吧,等下早点回来,别跟她聊太晚了,你也知道,她神经有问题,让她也早点休息。对了,你等下回来时候,给我带包泡面。”
张超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白沙。
第三十八章墙上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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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白秋,两人又来到白沙后面的湖边草地上,张超见白秋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虽然脸色依然还是偏白,少了些血色,像是营养不良,不过整体精神外貌上,好像比以前开心了一些。
两人坐草地上,闲聊了一会儿,白秋道:“你寝室怎么会有只黑猫?”
张超笑着道:“这黑猫就是前几天我们一起时遇到的那只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要跑我寝室来,给了它一些好吃的好喝的,现在是想赶都赶不走了。”
白秋笑道:“你还挺有爱心的嘛。”
张超笑道:“其实那只黑猫,也是看起来凶,刚开始我也有些怕它,但给它吃喝,它就乖得要命。下次,我把它抱来,让你抱抱。”
白秋忙摇头:“还是免了,我对猫狗这些动物没什么兴趣,毛绒绒的真恶心。而且我看你这只黑猫,对我有敌意,我可不敢让它靠近。”
张超哈哈大笑,道:“它呀,不光对你有敌意,对林一昂也有敌意。刚才估计是你吵到它吃饭了吧,才会这么凶的。”
白秋微微地笑着,看了眼湖面,又转头看着张超的脸,道:“你,真的,爱我吗?”
张超直截了当道:“当然爱你了,不爱你这个大宝贝,我去爱谁呀!”
白秋满意地微笑着,又道:“那你,和我在一起时,开心吗?”
“像现在这样子吗?”张超满足地笑着,“当然开心咯,和你在一起,是最开心的。”
“恩,开心,就好。”白秋似又恢复以前的神色,语调舒缓平慢,声音也没有起伏。
张超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白秋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又抬起头,道:“你,是和我在一起,开心?还是……和陈蓉在一起,开心?”
张超心里一惊,原来白秋在吃醋,忙道:“当然是和你在一起开心了。陈蓉只是我的心理辅导员,最近你不肯出来,所以才在一起自修的,你千万不要多想。”
白秋轻轻摇头,目光中似有些晶莹剔透,缓缓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时,觉得开心就好了。我不在乎你和谁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张超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和你一起生活咯。”
白秋道:“我也想,可我有病……”
张超讶道:“你……你知道有病?”
白秋笑笑:“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没告诉你。我这病,怕是好不起来的。”
“怎么会!”张超心里一想,精神病人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并且能冷静地把这话说出来,那说明精神病有痊愈的迹象呀。只有不承认自己有病的精神病者,才是最难治疗的。听她这么一说,张超顿时兴奋起来,道,“你一定会好的,我一定会陪着你,等你好起来的。”
白秋轻微摇头,笑了笑,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静静地躺在了张超怀里,也不说话。
张超也默默地握着她的纤手,安静地享受着这温暖的时光。
到了快11点,寝室要熄灯了,张超才送白秋回去。他自己也回到寝室,开了门,打开灯,突然,目光瞥到墙角,自己出去才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墙上多出来一个风铃。
张超一步步走过去,安静地盯着墙上挂的风铃。
门没关,一丝冷风从门外吹进来,吹得风铃叮叮做响,在夜晚似乎尤其的恐怖。
贝贝没任何的异常,只是懒洋洋地趴在角落,睡眼朦胧地看着主人。
张超道:“贝贝,谁进来了?”
贝贝听到它名字,只是把耳朵竖了一下,随后又耷拉下来,这猫,自然不会知道谁进来过了。
风铃微微晃动,“叮叮”响声不时响起,在这孤独的寝室中,显得尤为寂寞。
张超仔细地看着风铃,越看越觉得奇怪,这风铃,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脑中,陷入了回忆。
对了,这风铃是白秋的!
两年前,他和白秋一起去吴山广场玩,白秋看这风铃漂亮,张超当时就随手买下来的。
他以前去过白秋寝室,她们阳台(白沙女寝室有阳台,男寝室没有)上,挂着的就是这风铃。
如今这风铃,好端端的,为什么被人挂到了自己的寝室,又是谁挂的呢?
他一想,忙到隔壁找到了林一昂,将他拉到自己寝室。
林一昂一脸不满道:“你泡面都没给我买来,拉我过来干嘛!”
张超道:“有人闯进我寝室了,你看,我出去的时候,墙上什么也没有,就不到半个小时,回来就挂了个风铃。”
林一昂这才安静下来,疑惑地看了看,道:“东西有没有被偷啊?”
张超道:“东西全都在着的,就多了个风铃。”
林一昂不解道:“那没道理啊,既然有你寝室钥匙,进来也是把你笔记本电脑拿走了,不会还送你个风铃啊。”
张超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风铃,还是白秋的。”
“啊,白秋的风铃?”林一昂道,“可刚才你不是去找她了吗,怎么她的东西,会放在你寝室?”
张超迟疑半晌,道:“你说会不会别人对我的威胁暗示?”
林一昂道:“什么威胁暗示?”
张超道:“会不会是某个喜欢白秋的猥琐男,就是最近一直整我的那人,威胁我,如果我继续跟白秋在一起,白秋会有危险。”
林一昂不屑道:“那你担心白秋,不如就别跟白秋在一块儿了呢。”
张超骂道:“你这算什么话,我叫你来,是给我参谋一下,出出主意。”
林一昂挠了挠头,道:“既然没偷你东西,就放了个风铃,事情虽然有些古怪,但我觉得也可能不是恶意吧。”
张超冷声一笑:“不是恶意,不是恶意会几次三番整我吗?”
林一昂似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道:“这事,我还真出不上主意。你想知道,就自己找白秋问她风铃怎么不见了。”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见林一昂就这么走了后,张超似乎感到有几分古怪,但一时间他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只好洗刷一下,吃了陈蓉给的药,躺床上睡觉去。
第三十九章飘零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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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入睡后,到了半夜,黑猫突然“喵喵喵”的叫了起来。
张超连忙翻身醒来,仔细一听,狗日的,居然又在敲厕所的玻璃。
是不是有病啊,隔三岔五地要来敲一回。
这频率,比女人大姨妈还多了!
女人至少一个月一回。这敲玻璃倒好,三天两头一次。
这时,外面似乎是听到黑猫的叫唤,敲玻璃声戛然而止。
张超赶紧爬下床,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裤子,悄悄开了寝室门,转头无声地关上,然后拔腿就往白沙外跑去。
开了门禁,来到白沙小广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那草地跑去。到了草地,只见四下已经无人,他愤恨地转悠一圈,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妈的,又被跑了!
这时,他抬头一看自己的寝室,窗户上似乎挂了个布娃娃,挂在窗脚的锁把子上。随着夜风吹来,这布偶也跟着悬空飘曳,偶尔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不由打了寒战,不想去看这布偶。
当初放小棺材,这回挂个布娃娃,到底想干什么?
草地上离他厕所的玻璃有2米多高,他一时拿不下布偶,只好等回了寝室再拿下来看。
等他走到白沙小广场,迎面却还走来一个人,居然是林一昂!
林一昂一见张超,脸色似乎慌了一下,但也仅仅慌了一下,下一秒马上恢复正常。林一昂拿出手机看了眼,起先开口,道:“这都2点了,老张你又犯病啦,半夜跑出来干嘛?”
张超道:“你不也半夜出来嘛。”
林一昂抹了抹嘴,道:“还不你没给我带泡面,我肚子饿,找了个女生,到后面的望月公寓外面吃烧烤了。”
这望月公寓就在紫金港北面,是旁边农民的拆迁安置小区,从校医院那个学校后门可以出去(不过晚上那里关门,得用爬的),那里晚上都是卖烧烤的,生意经常做到第二天早上。有些学生在通宵教室学习,或者电脑玩得晚了,或者出去玩了,半夜会跑出去买烧烤吃。
张超不屑道:“你也能找到女生一起去吃烧烤呀?”
“操!”林一昂骂道,“只准你找了我表妹这白沙大美女,就不准老子找女生玩?虽说老子没女朋友,但老子出钱请女生吃东西,还是大把大把美女跑过来滴。”
张超道:“不跟你废话了,我回去了。”
林一昂道:“你还没说你半夜出来干嘛呢。”
张超沮丧道:“又他妈哪个孙子半夜敲我厕所玻璃,我跑出去想抓个正着,居然还是被逃了,明天我非得去电子城,买个录象头,盯着。”
林一昂疑道:“又敲你玻璃?这还真挺怪的呀。”
张超愤恨地叹口气:“迟早得让我扒了那畜生的皮。”
说着,两人开了门禁,一同进去。林一昂去了121寝室,张超回到自己的123室,关了门,走进厕所,把挂着的那只布偶拿了进来,仔细端详一番,猛然醒悟过来。
这布偶的玩具娃娃,也是白秋的东西!
是以前自己和白秋去延安路逛街,白秋喜欢的,自己顺手买下的。
风铃,布偶,都是白秋的东西。白秋不会出事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挂风铃的时候,白秋还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应该没事。
只是这人到底是有何用意,为何几次三番非要跟自己玩这套东西。
张超无奈,愤恨地爬上床,看了眼手机,已经快3点了,人也有些困倦,不由骂道:“他妈的,每次第二天没课,半夜就要来敲玻璃。”
这话一说完,他突然坐了起来,对呀,为什么每次半夜敲玻璃,都发生在自己第二天没课,或者第二天休息的时候?
而前几天,自己生病时,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听到,还是其他原因,那畜生居然良心发现,没来敲玻璃。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实在想不通,只能不去想,盖了被子睡觉。
第二天醒来,他刚想起床,却感到全身头痛无力,扁桃体又再度像火烧了一样疼痛。
伸手一摸额头,额头又是滚烫,铁定发烧了。
这才三天啊,三天前,刚因病毒性感冒打了针,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体质好的缘故,才一两天功夫,就奇迹般地好了。可现在,刚好了一天,睡了一觉,居然又发烧了。
这病生得也这么诡异啊!
无奈,张超只好强撑着起床,和三天前一样的步骤,去校医院,挂号,排队,化验,再排队,打盐水。
到后来,依然是陈蓉打电话给他时,知道他又生病了,来医院看他,和他一起吃饭。
张超将昨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陈蓉,陈蓉帮他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人挂白秋的风铃和布偶到底有什么用途,只能劝张超放宽心,实在不行换个寝室。
张超摇了摇头,也不知所措,回到寝室后,到网上,找了一间杭州本地的网店,专卖电子产品的。详细询问了店主,店主推荐了一款200多块钱的摄像头,据说夜间极其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照清楚前面5米内的物件。
张超买下后,店主又发了个软件给他,说这软件是专门放监控录象用的。软件会自动找出监控录象上画面出现变化的时刻,让用户不用一路拉着录象看,只要找到相对的时刻,就能看到录象画面变化的情况了。
张超心里一想,这还真是个好东西。他的笔记本电脑没电时,能撑6个小时,只要把笔记本放到厕所里,上面连着摄像头,摄像头悄悄放在厕所玻璃一角,那么下次那孙子再来半夜敲玻璃时,就能被录下来,第二天只要用软件按到画面变化的时刻,就能清楚地看到哪个畜生搞鬼了。
第四十章白秋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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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几天的雨。杭州的天气,一晴就是晴很多天,一下雨也是连下很多天。上半年是江浙地区的多雨时节,有时候一连下个几星期,不但衣服鞋子没法干,人心也往往会因此感到压抑。
原本和陈蓉说周末再去趟北高峰,也是由于张超的病和阴雨的天气,只好作罢。
说来张超的病也有些奇怪。医生看了化验报告,说是病毒性感冒,可感冒的话,一般治愈后,接着的一两个月内,身体里都有抵抗力,不太容易再得感冒。可他感冒打针后第三天,又再度严重的感冒。
两次感冒,都是打了针后,第二天基本上就痊愈了。
而按照一般的经验,感冒都需要一两个星期左右,才能康复。这点也让张超怎么都想不明白。
或许不是感冒吧,医生看错了。但反正打完针,好了也就是了,没必要追究到底是什么病。
不过自从第一次感冒后,张超越来越觉得,身体在慢慢地跨下去。不知是什么原因,食欲越来越弱,整天都感到没力气,心慌气短。失眠的情况比过去更厉害,不过幸好有陈蓉给的药。
他不算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可最近他觉得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苍白。现在还是3月,气温不算高,但他手背上的暗色的青筋却隐隐突显出来,像几条线,画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到底身体是怎么了?是不是要买些补品?他捉摸不清。
自从他买了摄像头,每天晚上睡觉前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厕所,摄像头拉到窗户后,那个半夜敲玻璃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该来的时候,总是三天两头来。现在盼着他来,却又再也不来了。张超也实在无奈。
这些天里,只要不下雨,陈蓉总会约他一起,或是自修,或是散步逛校园,跟他闲聊,谈天说地。
回到寝室后,只要没下雨,白秋也会到窗户那叫他,他们一起手牵着手,在白沙后面的湖边草地上逛悠。
陈蓉和白秋,谁更好?
虽然和陈蓉相处时间不多,但他也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或许,陈蓉是知音,白秋是恋人。
但又为什么,会对陈蓉这个知音,产生异样的情愫。而面对着白秋这个恋人,总是感觉怪怪的,心里一直像在担心着什么。
这一天晚上,雨过天晴,白秋还是像以往那样,穿着红色羽绒服,在窗口叫了他一下,他出了寝室,来到草地上,拉着白秋的手,一起来到湖边。
只是,这一次,白秋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往日逐渐开朗起来的表情,在今天荡然无存。无辜的双眼中,晶莹有一汪泪水。
张超自然注意到了,关切地说:“秋,你这是怎么了?”
白秋脸上有许多的愁苦,微微凝眸望了望远处,回头摸了摸张超的脸庞,缓缓道:“你越来越瘦了。”
张超笑了笑,道:“冬天过去了嘛,没像冬天吃那么多东西,自然会瘦一些了。”
白秋微微一笑,道:“你瞧你,手上青筋都出来了,人也没什么血色,应该多吃点东西补一补。”
张超道:“你不也这么瘦,人也没血色,要补,我们一起补。后天周六,我去超市买些东西,咱们一起吃。”
白秋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最近,身体好像变虚弱了。”
张超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连着两次打针吧,感冒都好了快一星期了,还是常觉得没力气。估计用老话说,是生病伤到底子了,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行吧。”
白秋呵呵一笑,随后动情地看着张超,道:“你能再抱抱我吗?”
张超奇怪道:“什么叫再抱抱,我要天天抱。”说着,一把把白秋抱进了怀里。
白秋趴在他怀中,一句话也没说,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道:“我们,分手吧。”
“什么!分手!”张超一把紧紧抓住白秋肩膀,激动道,“白秋,你怎么了!为什么分手!”
白秋微微摇头,平淡地道:“我有病,而且,这病是治不好的。”
张超道:“怎么可能治不到。既然你知道你自己有病,怎么会还治不好。你告诉我,医学院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吓到了,是一个唱戏的女人吗?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去找她!”
白秋苦笑着,幽幽道:“你是找不到她的。”
张超道:“你是不是见过她?”
白秋笑得似乎有些凄凉,沉默半晌,道:“见过的。”
张超道:“那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白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要去找她,答应我,千万不要去找她了。”
张超哪里肯放弃:“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她把你害成这样,我怎么能不去找她!”
白秋幽幽道:“你,忘了李伟豪了吗?”
张超突然一愣,白秋没疯?她全知道?兴奋道:“白秋,你是不是没有得精神病,你是骗着他们的,其实最近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白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张超继续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承担下来的。”
白秋无奈地摇头:“你承担不了的。”
张超不解道:“为什么?”
白秋凄凉地笑着:“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去找那个女人了。算是我求你的。”说着,她的眼泪就滴了下来。
可张超哪肯放弃,道:“你告诉我原因,好吗,我求你了。那个女人究竟在哪,是不是在第三间教室里?”
白秋道:“你都知道了?”
张超道:“果然是在那里,那里有什么秘密,你进去过吗?”
白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推开张超,道:“你和陈蓉在一起,开心吗?”
张超忙道:“没有,我和她只是朋友,我只爱你一个。”
白秋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去找陈蓉,她是个很好的女生。我们,真的不适合,我们,分手吧。”
张超眼睛都要突了出来,怒道:“是不是陈蓉找你说了什么!”
白秋摇头:“陈蓉没有找过我,你不要乱猜疑了。我是认真地对你说,陈蓉真的很好,很适合你。总之,是我的不好,只是我的不好。请你不要怪任何人。”
张超道:“白秋,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前几天,我们不还是好好的吗?”
白秋笑道:“张超,不要这样了,被人看到了不好。我们分手吧,以后,你也不要晚上去医学院了。求你,记住我的话。”
说着,白秋转身就走。
张超赶紧上前拉住,但白秋一边流着泪,却丝毫不为所动,甩过他的手,倔强地向前走着。一路到了白沙女寝室门口,最后,白秋回过头,还是一句话:“求你记住我的话,我们分手了,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任何人。求你,永远不要去找唱戏的女人。”说着,甩开他的手,往女寝室楼上走去。
张超痴痴地立在了原地,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
白秋依然毫无反顾地走进女生楼的门,其他过往的女生,都好奇地向他看来。
白秋根本没疯,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