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游戏场 第6章 精神病

墨一知道小丑的所有路线，知道小丑什么时间会在什么位置

他先回到一楼，拿走了自己的手机，准确的来说，是叼走自己的手机，因为他的双手很难拿起东西

双手几乎要碳化了，被烧的有点畸形，烂掉了好大一片

墨一闻了闻自己的双手，感觉都熟了，一股肉香味

此时小丑应该正在杀四楼的他，于是墨一在三楼等着，他听见了四楼的门传来噔噔噔的声音

墨一知道这个声音，那是他心脏被刺穿的时候，不断的用头撞击大门缓解痛苦

墨一的心脏再一次加速，小丑就在上面，那个变态一定想不到自己还活着

很快，他听见了小丑出来了，心里不禁一动，呼吸声放低，认真听小丑的动静

小丑没有停留或者往下，而是径直走向上面，去了五楼

他跑到四楼，伸出头，看见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个锤子，正在砸他家的门

“砰！砰！砰！”

安静的楼梯道里，只有外面汽车的警报声和小丑不断的砸门声

一下又一下，很快门锁就报废了，小丑扔掉锤子，快步进去

随后，墨一听见了小丑用刀子挖肉的声音，此时四楼的墨一应该正在柜子里，忍着恶心看着小丑吃五楼的墨一的心脏

很快，小丑出来了，直接往六楼走

墨一没有动，因为接下来他就不知道小丑的行动轨迹了

但他知道，小丑没有回到五楼

墨一坐在五楼家门口，可以听见里面的自己翻箱倒柜，估计正在拿绷带处理伤口

他听见里面的人进了卧室开始翻柜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起身离开往上走

他走到六楼，六楼走廊依旧和底下五层楼一模一样，看来小丑是怀疑“自己”去了六楼的房间

他看见六楼的房门是开着的，小丑似乎在卧室里

这时候，一直被他夹在胳膊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墨一连忙把手机放在地上，然后用几乎不能动弹的手点开了微信

烧伤的手指触摸手机，墨一龇牙咧嘴，这感觉相当酸爽

他看见了一段话，一段他自己的账号发给自己的话

“不要下去，他就在一楼等着你”

“我是二楼的你”

“烈火已经烧上二楼了，我被困住了，马上就要死了”

“但是你不要下去，小丑就在一楼外等着你”

墨一看到这段熟悉的话，淡笑了一声

他明白了

是小丑

墨一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了

当时小丑上了六楼，却没有找到“墨一”

小丑认为“墨一”不会往楼底下走，因为此时的一楼已经是一片火海，往下走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小丑不断的往上搜索

然后小丑在六楼卧室的窗户处，正好看见了下面绑好了床单，站在窗户边，想要跳下去的“墨一”

于是小丑就用其他墨一身上拿来的手机，发了这么几条消息，为的就是防止“墨一”逃掉

然后在“墨一”迟疑的时候，立刻照猫画虎，也用几个床单绑好了绳子

小丑绑绳子的速度远比当时受伤的“墨一”块多了，而且“墨一”需要把绳子绑的很长，长到足够“墨一”跳下一楼，而小丑不需要绑那么长，只需要够他抓到“墨一”的长度就行

此时手机上，“墨一”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小丑是否知道他的位置

小丑没有立刻回答，他在不断的绑床单，而“墨一”正在倒计时，他当时倒计时的时候是数出声音的，所以小丑可以听见

“墨一”数的那十秒，给小丑争取了时间

于是小丑在“墨一”准备跳下去的最后一秒，发来了“墨一”的位置，给“墨一”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墨一”相信了小丑

一个账号，两部手机

躲在门口的墨一眼里第一次露出激动的火光，他看见了杀死小丑的机会

很快，手机上，小丑又发消息了

“你在五楼卧室窗户口，现在正准备往下跳”

墨一在门口，偷偷伸出头，看见小丑已经绑好了床单

但小丑似乎不打算往下跳了，因为楼底下的“墨一”明显信任了他，小丑拿着手机打字，应该是想让“墨一”直接上六楼，然后他可以直接杀了“墨一”

但门口的墨一岂会让他得偿所愿，他早就用烧焦的手指提前打好了字，然后发了出去

“跳！”

手机屏幕瞬间出现了这个字，小丑震惊了一下，随后楼底下的“墨一”基本没有犹豫，立刻往下跳，小丑也想不了那么多，紧随其后往下跳

墨一露出笑容，随后，他进了卧室

他看见床单绳子在剧烈摇晃，底下的两人正在争斗

他不紧不慢的掐着时间，然后叼出一把小刀

他听见楼底下“墨一”坠落，狠狠砸在地上，摔成了肉泥

他听见小丑哈哈大笑

小丑对着底下摔成了肉泥的墨一哈哈大笑，鞠了个躬

然后，小丑两只手抓回绳子，抬头，看见了一张扭曲的笑脸

墨一头伸出窗户边，在月光火光的照耀下，头发凌乱的飞舞，露出了一个他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很扭曲，很变态，他的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感、杀人的激动、胜利的喜悦，他把所有的情绪放在了脸上

他的脸上没有害怕没有迟疑，他的精神可能已经出了问题，他原本以为自己杀死小丑的时候手会恐惧的抖，因为他没有杀过人，他以为自己会和大部分人一样，第一次杀人会恶心的呕吐

他的手也确实在抖，不过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他对自己的评价是，怕疼、废柴、不思进取、爱胡思乱想，还有懒。他做其他事情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平时很随和摆烂的一人，脾气好的不得了，有人往他头上喷水他都摆摆手一笑了之

但他正在杀人的时候，他没有迟疑没有恐惧也没有心悸，而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这种情绪很变态，可能他骨子里也是个变态杀人魔

激动的情绪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在地底埋藏了千年的岩浆不断的蓄力，在重见天日的这一天，火红的烈焰源源不断地、狂暴地喷发、喷发、再喷发，这种感觉冲昏了他的头脑，前所未有，他单纯的想杀人

可能数分钟前，他还在害怕的打滚、流泪、心里不断求饶，但现在，一个杀人的机会摆在他眼前时，他只有激动，他只想看着小丑的血流下来，想看着他的头碎开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这就是愤怒的感觉吗，还是复仇的感觉，总之好爽

他这些年一直保持好脾气，就是因为母亲和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告诉他，他们的愿望是自己的儿子平时不要生气

他妈妈临死前，抓着他的手，低声安慰“不要哭，小一”

“你答应妈妈一件事情，好不好......你以后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可能会和你有矛盾”

“但是你不要生气，不要憎恨，你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妈妈的请求”

“你可以逃，可以跑，可以悲伤，可以把所有的情绪变成眼泪，哭出来”

“但不要愤怒，不要激动”

“你要给自己上一道锁，把所有的委屈咽下去”

“妈妈知道这不对，这对你不公平，每个人都应该有愤怒的权利”

“但小一，你不一样，你不可以”

......

他一直忍着，控制自己的心情，把一切负面情绪锁在心里。直到今天，他罕见的不顾情绪，完全把愤怒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小丑对他的虐待，彻底撕开了他苦苦维持的心里的那份平静

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回来想杀掉小丑，不仅仅是因为他要斩草除根

更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单纯想杀了小丑，宣泄掉那些被折磨到精神接近崩溃时候，带来的负面情绪

小丑在折磨他的时候，似乎也打开他心中的一道锁

小丑抓着绳子，愣了一下

他看见墨一张嘴，头发在风中凌乱

“嘻嘻嘻”

接着，墨一用烧焦的手，无视了疼痛，用刀割掉了床单

小丑此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快速往下坠落，当他坠落到一半时候，才惊恐的在空中挣扎

那种姿态墨一再熟悉不过了，当时他往下坠落的时候，也是疯狂挥舞四肢，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像一只疯了虫子一样乱动

“砰！”

脑浆如狂风中的染上红酒的百合花，红白交错，肆意飞洒

墨一眼睛充血，他激动的看着小丑脑袋碎掉，流下去，彻底没有生机......

“哈.....哈！”鲜红的血液映在他的眼中，墨一不停的喘气

好爽

在黑夜下，燃着大火的居民楼里，墨一的房间里，一个隐藏的角落，一个沾满了灰尘的盒子中

里面存放着一个很多年以前的病历，自从墨一父母死后，没有人知道这张病历了，就连墨一本人也不知道

上面是墨一小时候的照片，少年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的很开心——那是一张关于精神疾病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