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曦出离的愤怒了:“谁要跟你圆房了!”
谢玹道:“那想来夫人应当也不是要和我促膝长谈的意思。”
卢曦瞪他一眼,转身便回自己前几日住的院子里。谢玹便也抬脚接着往正院去:“太夫人和老夫人可歇下了。”
奴仆回道:“两位公主担心公爷,一直在正院里等消息。”
谢玹步伐愈加快了,很快便步入正院,待走到大堂里便捞起衣摆徐徐跪拜:“劳累祖母与母亲担忧,是玉珩之过。”
两位公主俱道:“快快起来。”
广平公主拉着谢玹打量,甚至上手摸了一遍,确认他没受伤,才放下心弦来:“可苦了我儿。”
“浑说什么,这是为陛下办事。”乐平长公主骂了媳妇一句,而后对孙儿和蔼可亲道:“玉珩辛苦了。”
广平公主憋屈的坐到一旁,姑姑不也一样心疼儿子么。
乐平长公主同样拉着谢玹上下打量一番才道:“此次办差可还顺利。”
谢玹点头:“虽中途有些许差错,但总归一切平安落定。”
而后玉珩开始说起此间种种:“陛下原意只是想查出禁军之中叛逆之人,不曾想连郑驸马也谋逆了....”
“什么?”听到一半广平公主忍不住惊呼:“玉珩是去平乱,皇宫有人谋逆了?”
广平公主赶忙拉着谢玹问道:“玉珩你不是跟我说是去办个小案子而已?”不等谢玹开口,又问乐平长公主:“姑姑,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告诉我,还有啊,谋逆这等事怎么能让玉珩去管呢,玉珩打小体弱,哪里经得起兵祸之乱。”
“好啦,就知道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才不告诉你的。”乐平长公主头疼道,而后对谢玹道:“你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谢玹便接着解说:“后来....”
一刻钟后,谢玹喝着母亲亲自倒的茶,广平公主满心满眼都是儿子的安全,根本没听明白也听不进去那些大事。
乐平长公主道:“原来如此,陛下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你跟在陛下身边,也要时时劝导陛下。”
虽然永光帝对长姐广平公主态度一般,但对于谢玹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外甥倒是蛮亲近的,谢玹一直是永光帝心腹爱臣。
谢玹平淡的点头,他哪里劝得动那位至今还没长大的陛下。
乐平长公主又道:“按你所说,既然是那卢氏女救了你,那她昨日闹腾也算情有可原,我们不但不能责怪于她,反而要好好感激她。”
谢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广平公主立刻跳起来道:“那不行,我还没承认她的身份呢,她昨天那般放肆竟敢咒玉珩死,还说玉珩是鸡。”她听不懂国事,但媳妇这等事一听就明白了。
乐平长公主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亲自过来,都不知道你背着我找了只公鸡代替玉珩拜堂,你也不想想这有多荒唐,你让堂堂国公府去学外边那些乡野小民的行事,传出去我们还要不要名声了。”
广平公主低声道:“那您看到后也没说什嘛,我还以为您也是同意了的。”
“那是因为那会家里大大小小都过来了,你要让我当着整个谢家人面前,在新娘面前,斥责与你么?”
广平赶忙摇头,若是那样的话,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乐平长公主又道:“事情到今日,也不知道你做的这荒唐之举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若是广平不想出公鸡这个昏招,想来那卢氏女再烈性也不会闹腾出门,毕竟先前几日冷落,也不见她如何不满,但若是卢氏女没闹腾着出门去找谢玹,她这孙儿说不得还真会在宫里被伤着。
乐平长公主道:“不管如何,只凭她救了玉珩救了陛下,救了满朝的大臣,咱们日后便要好好待她,只要她不犯下大错,谢家便需得有卢氏的一袭之地。”
而后乐平又对广平道:“早就告诉你不要再同瑶光往来你就不同,这大公鸡的事是不是就是她给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她驸马都谋逆了,你若是再和她走的近,只怕要将玉珩辛苦得来的功业全都耗费掉。”
广平公主赶忙摇头道:“我再也不同她往来了。”瑶光行事一贯跋扈,她原本也不喜欢同她打交道的。
乐平欣慰点头,广平虽然蠢顿了些但好在听话,她又对孙儿劝导道:“虽然我们原本不大同意这门婚事,但如今事已至此,玉珩你日后也要好好同她相处,到底是夫妻,夫妻相和总比日日对着仇人的好,你若实在不喜欢她,我再为你找些温柔可人的姬妾。”
谢玹哭笑不得:“我会好好同她相处的。”
乐平欣慰道:“那就好。”
旁边广平公主面上虽然还是有些不乐意,但到底不敢再有过多意见了,想着想着嘀咕道:“好好的一个世家之女,再落魄了,也不能学些江湖草莽的作风,日后伤着我儿怎么办。”
乐平先是斥道:“又说浑话,她是玉珩的妻子怎么会伤着玉珩。”对于孙儿的魅力她还是很自信的,那卢氏女怒冲冲的出门不也是安分的把玉珩完好救回来了么。转而她也好奇道:“对呀,她怎么会武艺,武艺还如此之高呢?”
谢玹便道:“听闻因她先天体弱,卢家先夫人崔氏便一直将卢氏养在别院,后来也是听了游医的话找人教到她武艺强身健骨,只是不知道她武艺如此高强,或许是天分吧。”即便是出于别的原因与卢家结亲,他也是打听过这位卢家长房长女的。
乐平点头:“想来这也是天意,不然今日她也救不了你。”
祖孙三人又说了几句话,两位公主便赶紧让谢玹好生休息。
国公府某个小院里,卢曦刚进院子,白荷便赶忙迎上来,见卢曦衣服头发都乱了,身上还有血迹,不免忧虑道:“姑娘受伤了?”
“没有,是别人的血。”卢曦随手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剑仍在一边,道:“我要洗澡。”身上都脏死了。
白荷做事一贯周全,早早就叫人备了热水,卢曦便一边泡澡,一边隔着帘子听她说话:“大公子叫我们闭紧门户莫要出去,然后他便骑马去追你了。”
有吗?卢曦想了想,好像在往宫里跑的时候确实听到有人在喊她,但一来当时拦她的谢家人挺多的,二来她那时候确实被愤怒冲击了理智,便没细听没去管。
卢曦问道:“那你知道大哥后来去做什么了吗?”他怎么会跟那些救驾的兵马司的人站在一起?
白荷道:“奴婢不知。”
卢曦便没问了,不想一旁同样候着的红菱开口道:“姑娘,之前在冯莫那里见到的人就是国公爷呀!那些大内高手都听他的呢!”
听到这话白荷想通了一些事,便道:“这般说来,当日在船上的时候罗笙替他隐瞒就不奇怪了,他本就是国公府属官。”
卢曦却有些生气道:“原来当初他就在船上,他明知道我也船上,不但不打个招呼,还当做这事没发生过!”太过分了。
白荷只能尴尬劝道:“想是国公爷当日有要务在身,不好表明身份,更何况当时姑娘也还未和国公爷完婚,也不好相见的。”
卢曦摇头:“不用见面啊,是招呼都不打一个,招呼都没有!白荷你不懂我的重点。”
说着说着卢曦从水里出来,自己擦干了换上干净的衣服,而后一把拨开帘子道:“总之之前的事和今天的事,我都不会这么算了的。”
白荷一边给她递外衣,一边去拿帕子给她擦头发:“到底日后都要在谢家度日,姑娘即便要同国公爷算账,也要从长计议。”
卢曦哼哼两句,又问红菱:“你今天又看到了他?什么时候?”
红菱小声道:“在大殿的时候。”紧接着又道:“不过我见姑娘玩的高兴,便不敢打搅姑娘。”
卢曦:“......”
过了一会她又问红菱:“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有些面熟,好像哪里见过。”
红菱点头:“是有点脸熟,仿佛哪里见过一般。”
卢曦一脸严肃:“是吧,这位当今陛下果然长了一张大众脸。”
白荷:“.......”
从早忙碌到晚间,又是婚礼又是谋逆,卢曦也确实累了,她吃了些粥点,便睡下了。
半夜卢曦突然醒来:“不对啊,那个瑶光是皇帝的妹妹,广平是皇帝的姐姐呀!”梦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简直细思极恐,一下子就把她吓醒
“对呀!”半夜时分唯一能陪卢曦聊天的也只有小圆珠了。
卢曦惊愕道:“然后瑶光看上了谢玹,谢玹不是广平的亲生儿子,是瑶光的侄子吗?一个做姑姑的看上自己的侄子?”
小圆珠更正:“是外甥。”
卢曦从善如流:“一个做姨妈的看上自己的外甥。”
小圆珠道:“刚刚去皇宫后,我也顺便收集了信息,做了点功课,这个瑶光好像从小就很喜欢谢玹,谢玹上一次娶妻的时候她就干过一些不得了的事,后来谢玹原配去世,她就立刻弄死了她之前的驸马,想嫁给谢玹来着。”
小圆珠解释道:“虽然大家也觉得有点荒唐,但是太后当时好像差点就同意了,是当今陛下拦着了,直到今年谢玹宣布跟卢氏结亲,瑶光才又嫁人。而且对于瑶光痴恋谢玹的事,外边那些人也没觉得血缘关系如何不适合结婚,连辈分关系都不曾有异议呢。”
“古人这么奔放的么。”卢曦带着吃瓜群众的深深震惊,再度入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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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