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新洛卡瑞安城中的血腥杀戮,受到直接攻击的圣城欧若拉却显得平静许多。zuowenbolan
浓烟已经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包括格里菲斯大主教的宅邸在内的多座城中贵族高官的宅邸都被夷为平地,甚至有被炸飞出去的大块碎石像陨石一般摧毁了城外一座农场里的木屋,可怜的农场主一回来就发现自家的房子变成了一块硕大的石头。
不过神奇的是,城中居然没有发生什么骚乱,可能得益于爆炸刚发生没多久,城里的军队就开始巡逻了,爆炸造成的恐慌相比起那些凶神恶煞的教廷军团士兵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百姓们虽然很害怕,但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连上街都不敢,更别说去制造什么骚乱了。
“混账东西!废物!被那些异端利用了居然都毫不知情!废物!!!”
教皇陛下的皇宫中,在爆炸中幸存的格里菲斯大主教咆哮如雷,打砸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东西,这样声如洪钟,力大如牛的气势,和苍老枯瘦的外表完全不符。
他运气很好,爆发的一瞬间他随身携带的护身法器起了作用,以自身被毁为代价救下了他的小命,顺带也救下了那几个被吓得吱哇乱叫的美人儿。
等城防军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爆炸中心区域指天骂地,旁边就是几个穿着清凉正嘤嘤哭泣着的美人儿。
城防军便立刻请大主教阁下进宫,毕竟皇宫里是目前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了,可不能再让大主教出事了。
进到宫里的他越想越生气,就拿各种装饰物开始发泄起来。
那个护身法器可是他昔年求学时,老师奖励他学业有成的礼物,据说里面封有极为强大的防御法术,他一直视作自己保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结果这道防线就这样随便的被炸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奉者奴才居然会被异端给利用来刺杀自己,让一个人能释放出这样巨大的威力,同时还不会被自己这样的强**师察觉,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法术可以做到。
越想不通就越生气,越生气就会越想砸东西,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仆人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真是想走又不敢走,只能在这儿等着大主教阁下发泄完怒气,甚至被甩飞出去的花瓶砸得头破血流都不敢抬起头。
“都出去吧。”
房间门突然开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每个仆人的耳畔响起,他们谁都不敢猜测这是哪位大人的声音,也没有谁敢抬起头,都保持着跪姿,慢慢倒退着挪动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仆人还记得关上了门。
“噢,格里菲斯,多少年了?你已经多少年没有像这样发怒过了?”
来人看起来像是一名皇城禁卫,虽然相比起普通士兵,皇城禁卫要尊贵得多,但终究还是一个士兵,根本不能和身处教廷权力高塔上层的大主教们相比,更别说是格里菲斯这样“德高望重”的大主教,可眼前这个皇城禁卫和格里菲斯说话的方式却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格里菲斯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仔细看着这个敢如此放肆的和自己说话的人。
他突然看到了什么,那一腔怒火眨眼间便被兴奋和激动取代,然后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一点拖沓都没有,似乎自己向他跪下是理所应当事情。
“起来吧,这些年幸苦你了,我知道教廷这些年都是靠你撑起来的,加百列一介武夫还谈不上治国理政,我留他下来只是为了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真的要干实事还是得靠你啊。”
这名皇城禁军的士兵看到大主教对自己下跪却丝毫没有惊慌,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顾自的找了张还没被大主教发狂破坏掉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后才对仍然跪着的他轻声说道。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些年里教廷受尽了各种屈辱啊!连大森林里的那个老妖怪都敢威胁我们的人了!现在又有一群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端对神圣的欧若拉城发动了偷袭!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只要您一声令下!在下愿领兵荡平异端!”
格里菲斯刚开始还像是个小媳妇似的抱怨着,后面就直接咣咣咣的磕头,嚷嚷着要上战场表忠心。
能被他称为陛下的,那么眼前这个所谓的“皇城禁军”真实的身份只能是教廷唯一的至高领袖,号称神在世间的代言人,人族独一无二的宗教领袖——教皇。
“好了,不要表现的那么丢人,我暂时还不能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和精灵族起冲突,至于那些所谓的异界人,收起你的傲慢与偏见,信仰不是能强求的,我对于他们另有安排。”
教皇抬手阻止了他的自残举动,额头磕出的血都快飙到脸上了。
“我尊敬的陛下,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我甚至听说他们在杀戮我们虔诚的信徒们啊!这简直是对吾神的羞辱!”
格里菲斯现在表现得像是个“无比虔诚”的信徒,好像在袭击之前抱着好几个衣着清凉的妹子花天酒地的不是他。
虽然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很“虔诚”。
只是这份虔诚不是献给教典上那些个所谓的神明的,而是献给眼前这位君主,这个男人又或者说暂时借用了这个皇城禁卫士兵身体的男人,他更像是一位皇帝,而不是那所谓的宗教领袖,他的一切行为更像是凡人应该有的,而不是“神的代言人”。
教廷曾经在他的领导下绽放出了难以想象的光芒,因为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瞻仰到教廷的神圣的光芒。
他是世俗的皇帝、无敌的统帅、睿智的领袖、慈祥的长者......这些都是他,世人需要他成为什么,他就会成为什么。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会给你一道旨意,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替我的身份,只有一次机会,至于是什么时候才是必要的,这就得由你自己判断了。”
教皇看着格里菲斯,他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有些老不正经的家伙居然有连自己都看不透的一面,便轻笑着说道。
“感谢您我尊贵的陛下,我一定不会辜负了您的嘱托,愿吾神保佑您!”
格里菲斯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把他深深的低了下去,颤抖着说道。
教皇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格里菲斯起身探了探他的鼻子,发现他已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