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题名（科举） 第21章 牛刀小试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到达县城，舒文不是第一次来县城了。最初是为了豆腐的事见县令大人，那时还是曲县令在任；第二次就是前几天到县衙报名。

两次都是来去匆匆，没有时间好好看看，如今才算真正见识到古代的县城。

昌平县的城墙有三米高，由泥土和稻草和成的土坯垒起来的，这城墙常年失修，很多地方已经掉了皮，斑驳不平。

昌平县不是什么名山险关，城墙也就没有多么重要了，毕竟若是敌军打到昌平，那定然是国土已经完全沦陷，一个小小的昌平县无法改变大局。

这么多年的学习，舒文自然已经了解了自己所处的时代。

这个朝代国号“周”，皇室姓柴，确是舒文记忆中所没有的朝代。

几百年前，这个时代也经历了秦汉的统一，三国的纷争。经历了南北朝的混乱，五胡乱华的屈辱，也有衣冠南渡的无奈，和肆意张扬的魏晋风流。

直到杨坚再次统一中原，建立隋朝，这之前的历史基本一致，但这个隋朝没有亡于杨广，反而在他的手中成为了世界的中心，创立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京杭大运河也成为他最大的功绩，载入史册！

历史总有一个循环的周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隋朝立国三百多年，最终亡于党争内耗。末代几位皇帝无力掌控朝局，整个朝堂成为世家争权夺利的战场，天下成为世家禁脔！

世家能掌控朝局，却无法治理天下，只因他们心中先有家再有国，人人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却不管天下百姓死活。

结果，外有蛮族入侵，内有流民泛滥，大隋分崩离析！

本朝太祖起于草莽，带领乡勇夺回了被蛮族侵占的土地，树立了威望，继而统一天下！

历经三十年的战乱，中原大地终于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王朝！

如今在位的是大周第二位皇帝，三年前登基，登基之时，大赦天下，减免税赋，人人都称赞新皇爱民，必是一位仁德的天子！

舒文感叹于历史的伟大，在这份伟力面前，任何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土黄色的城墙围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城门能够进去。入城要有户籍路引，于舒文拿出自己的考生证明，就被放进来了。

他们在城门口下车，与马车夫约定好回程的时间，就自行离开。马车夫还要在这里等着拉人回西河镇，考生们自去寻找自己定好的客栈。杨广成在县城有亲戚，不需要去住客栈，便与舒文告别。

舒文跟着三叔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家“悦来客栈”，真是烂大街的名字！

这家客栈距离贡院很近，所以很多考生会到这里租房。还好，于连双在县城工作了十多年，对这里很熟悉，早早就预定好了房间。

第二天寅时，天还未亮，于舒文和于连成便已起床，吃了早点，出发去贡院门外等候。

卯时初，龙门大开，考生排队进入贡院，有衙役在大门两侧检查考生携带的物品——衣物不能有夹层，食物要掰开揉碎，发髻也要解开，供人检查。

舒文亲身体验了一番，这滋味比之阶下囚都不如，真不知道那些自诩清高的文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大概在功名利禄面前，卑躬屈膝才是常态吧，舒文无不讽刺的想。

进入龙门还不算完，还要排队站在贡院广场上，等着知县大人点名，每点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廪生站出来说是自己保的。此时，没有先进的画影留相技术，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确保没有冒名顶替或者替考之人了。

终于，舒文领到一个号码牌，上写‘丙区庚子号’的字样，舒文按图索骥，找到了自己的号房，等着试卷发放。

这县试一般考四到五场，每场一天，晚上可以离开贡院。黎明开考，天黑收卷，不能点灯。至于是四场还是五场就看县令大人的喜好了。

今次昌平县县试考五场，第一场为‘正场’，考四书五经原文填写，这难不倒舒文。

舒文正在奋笔疾书，突然闻到一阵香味，原来已经午时了，舒文拿出自己带的烙饼，用考场提供的热水泡化，解决了自己的午餐，继续答题。

他很快答完试卷，检查自己的答案，誊抄到答题纸上。科举考试很注重卷面，往往卷面整洁度会影响考官的喜恶，一手好书法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舒文的书法经过多年的练习，已经小有所成，不逊于一般十五六岁学子的书法，这也是常夫子放心他参加县试的重要原因。

县试是淘汰制，第一场考完后，学子自行回家，第二天再入龙门参加第二场。考官却要当晚将试卷审阅完毕，并排定名次，第二天考生便按照新排定的名次入座，不在榜单上的，自然就是已经被淘汰的。

第一场只淘汰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完，滥竽充数的学子。

舒文第一场的成绩在第二名，坐到了贡院前排中间的位置，这里是考官大人的眼皮底下，在这里做题，很有心理压力，这也是考验的一种。

第二场是‘初复’，这一场主要考对四书五经的理解，选取一些经义原文，考生来解释意思。

舒文很顺利的完成了考试，正在誊抄自己的答案，他不知道，距他几步之遥的县令大人也在看着他。

昌平县令林大人，他是去年刚到昌平县任职的。新到任，自然要了解县里的情况。一问之下便了解到，西河镇杨家村有一个于家，于家小娃做出了曲辕犁和豆腐——这两样物什可是于国于民有大用的，他的前任曲县令曾上报过朝廷，建议推广，并因此事受到表彰。

林大人不免对于家小娃有些好奇，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才十二岁就敢下场。

昨日在试卷上看到杨家村于舒文的名字，林县令很是惊奇，尤其他看完答卷后，发现整个试卷没有一处错漏，都答对了！

于是，林县令很是理所当然的点了于舒文第二名，让他坐到自己面前。毕竟在自己任上出一个少年天才，也是自己的功绩，但若这天才有水分，那就是污点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只要于舒文在自己眼皮底下完成县试，他的水平也就不难判定了！

于舒文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新任县令大人的注意，他正在誊抄答案。

这已经是第五场考试了，于舒文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冲进了最后一场考试！

……好吧，并没有所谓的‘过关斩将’，他只是努力完成自己的答卷，不求超水平发挥，但求没有失误。

每场考试都会有人被淘汰，如今还在考场中的只有一百人不到。

这最后一场考试，有一道诗文题，于舒文正在发愁。诗文一向是自己的弱项，此次县试的试贴诗又不是自己熟悉的类型，没办法，只能编了。想来只要格律，方向不出问题，便是不够文雅，也能过关的。

县试结束，三天后放榜。

于连双想着带舒文好好逛逛县城，舒文却没有留下，毕竟客栈的花销还是挺贵的，舒文难得离家这么久，还挺想家人的。

反正若是考中了，会有衙差到自己家中报喜，舒文很是淡定的想。

杨广成选择留在县城，他第三次下场，难免患得患失，担心自己发挥不好，榜上无名！

县试结束，三天后放榜。

于连双想着带舒文好好逛逛县城，舒文却没有留下，毕竟客栈的花销还是挺贵的，舒文难得离家这么久，还挺想家人的。

反正若是考中了，会有衙差到自己家中报喜，舒文很是淡定的想。

杨广成选择留在县城，他第三次下场，难免患得患失，担心自己发挥不好，榜上无名！

舒文和三叔径自回家，却不知，他的试卷在考官中引发了讨论。

他前面四场答得很好，几乎没有错处，字也很是规整，看得出下了大功夫。只是第五场的诗文有些不尽如人意，尤其知道舒文只有十二岁后，有几个考官就想把他的名次压一压，以免年少成名，飘飘然，不知用功。

但县令大人一意要将舒文提到前列，他的想法是，这样有能力，有才华的学子，不应该压，反而应该给他更多助力，助他青云直上！

“大人，于舒文才十二岁，若给他太高的名次，会不会对他以后的进学产生阻碍？”

“是啊，毕竟他的诗文不是特别亮眼，若有学子提出意见，怕是不好解决。”

林大人：“诸位，我们是在为国朝选拔人才，只要有真才实学，本官就要把他放到前列。只有这样的学子，才能成为一个好的榜样，成为我昌平县的代表。诸位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落榜学子的意见！抛开他的年龄，于舒文的试卷有问题吗？诸位能找出比他更好的答卷吗？既然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公道的名次呢！”

最后县令大人力排众议，把舒文的名字写在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