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格局跟她卧室的结构很相似,但里面东西不是很多,最醒目的就是角落里放了一把大吉他。gsgjipo
许蝉发现,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她保持警惕地下床、开门,外面是连贯着的客厅,装修得很简洁,不过地方很大,还有一个光线充足的落地窗,即使在S市租这样子的房子,估计都价钱不菲。
明明昨天夜里还在下雨,此刻,早晨的暖阳已通过落地窗映射在地板上,客厅里空无一人。
不过在客厅的另一侧,还有一间朝南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许蝉轻手轻脚地过去,站到门口,就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下巴靠着床单,呈大字型,睡得正香。
猜得没错,这是江淮的家。
她又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怎么都想不起来换睡衣的过程。
头疼地敲了敲脑袋,喝酒真的太误事了,许蝉轻轻退出房间,打算换回自己的衣服赶紧回去。
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以后别再见面、别再联系了。
好巧不巧,恰好这个时候,许蝉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某品牌特有的手机铃声立马充斥整个房间。
她赶紧接起来,电话是连翘打的,问她是不是在上班路上?
许蝉站在客厅大落地窗前,莫名有些心虚,如果告诉她,“我没上班,我在你表弟家里”,连翘可能真的心脏病要吓出来。
本着善意的想法,最终她选择撒谎,小声地说:“对啊,马上就要到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担心你等下上班不方便接电话,问问你昨天‘鸿门宴’的情况。”
经过昨晚一通发泄,许蝉心境平静不少:“既然是鸿门宴肯定不会有好事,等下次见面,我再具体跟你说哈。”
匆匆挂了电话,许蝉又探头看卧室一眼,江淮睡得很熟,没被吵醒,万幸。
她去找自己衣服,发现都湿透了,能拧出水的那种,肯定不仅昨晚淋雨了,她该不会是穿着衣服洗澡的吧?
身上这套睡衣肯定不能穿出门,太不雅观。
许蝉看了一眼衣柜,这应该是他的次卧,衣柜里的衣服都乱七八糟叠到一起,像是很久都没被穿过。
看样子,她以后还要跟江淮有次联系。
许蝉翻出一件衬衫,和一件估计是他上学时穿的短裤,款式很丑,侧边还有两条白缝,好在衬衫够长,能把短裤给包住,还能突显出她的大长腿。
她原本还想找一件长外套,显然这个屋子里没有,只好作罢,先这样子吧,她想,打车去公司,让晓月把钥匙送下来,到家再换衣服。
许蝉顾不上头疼、也顾不上宿醉,匆匆做完这些后,她又把其它衣服归为原位,卧室被子叠好,找个袋子把自己衣服装进去,才开门离开。
可打开门的瞬间,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正举着手准备按门铃。
两人迎面相见。
许蝉:……
男人很怀疑:“这不是江淮的家吗?”
这个时候,更是要保持淡定,许蝉点点头:“是的,他在里面呢,你进去吧。”
“江总,这个要怎么处理?”男人无辜地问。
原来男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等许蝉看到是谁后,再也冷静不下来。
因为眼前站着的这位江总,跟前些天,她在康捷看到的江总,是同一个人。
许蝉脑中一瞬间想到,他在辉总办公室夸自己外套好看,根本就不是夸衣服的牌子,是知道这件事衣服是谁的吧?
这下子误会越来越大了,还有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许总监,咱们又见面了。”
许蝉勉强支撑起一个微笑,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他看起来丝毫不惊讶。
“是啊,江总,你们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一起进来吧,许总监,你就穿江淮的这件衬衫出门,会冷的,我让他给你重新换件衣服。”
许蝉的心在滴血:“江总,您恐怕误会了,我和江淮只是巧合碰见。”
江淮这头猪还在睡觉,江总的助理去喊他起床,他还不乐意,哼哼唧唧的念叨烦死了。
客厅里,许蝉条理清晰地跟江总解释昨晚的事情,大致就是自己心情不好,正好遇到了江淮,江淮好心带自己喝酒,最后两人都有些醉了,加上外面下雨,她钥匙没带,就借宿在这里。
可她发觉,越解释越乱,连她自己都不能被说服,而且摆在眼前的事实更有说服力,事实就是她穿着人家的衬衫,出现在人家家里,就连她说自己昨晚睡的另外一张床,因她刚整理一下,证据都销毁了。
许蝉放弃了,只能打感情牌,认真地说道:“江总,江淮是我好朋友连翘的弟弟,比我小七八岁,我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跟朋友弟弟发生些什么。”
“许总监,你别紧张,我相信你说的话。”
江淮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先是叫了一声外公,看到许蝉后也满肚子牢骚:“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忘记我昨晚好心收留你,还被你骂一顿的事情吧?”
“去给许总监找件外套,她这么穿出去会冷。”
“哦”,江淮真去给她拿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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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蝉只觉得荒诞,如果让她想,她怎么都不可能把这一连串故事无缝衔接起来。
但生活永远比故事精彩。
目前,最坏的打算就是她拿不下康捷的那个单子,毕竟没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外孙家里出来一个大龄女青年。
到自己小区门口时,许蝉买了一份早饭,摊主正准备收摊回家,给她做这份团饭时,器具都已经冷了。
她吃几口,才隐约感到胃很疼,跟早饭没关系,还是昨晚喝酒受凉的缘故。
一个早上光被这些事情刺激,让她已经无暇顾及到自己身体。
到家后,许蝉吃了一片感冒药,又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像是有了正常的生命体征。
生活很累,但她必须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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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那一天
江淮单独跑到酒店的后厨,这家酒店当时在S市还挺出名,打出的口号就是“享受花园般的酒店”。
在后厨旁边,还有一条河,是一直连接到前面宴会厅的。
江淮就坐在河边吹风,今晚风很大,呼呼的劲儿,能把酒店里面的热闹声带到江淮的耳朵里。
他看着天上的星星,S市的夜晚永远都不可能升起满天星,但今晚有一颗很明亮。
一定是妈妈,他想。
旁人热闹没关系的,他要在这里看着妈妈,陪着妈妈。
可江淮还是哭了,他知道没有家了,爸爸有了新的家庭,外公要将他送走。
江淮太害怕一个人生活,更别谈是去异乡,他仔细想,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呢?
恰好到了里面生日会吹蜡烛吃蛋糕的环节,更是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爆笑声。
江淮突然涌入一个邪恶的想法,假如现在自己死了,这些人还会不会难过,还会不会若无其事的办生日会,谁都不关心他。
也是受他这两年看的电影或漫画书影响,大多数作品里都在抛出一个概念,人死了就解脱了。
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望不见自己的人生。
解脱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