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解甲 > 第127章 剑里卦

解甲 第127章 剑里卦

作者:八条看雪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11-27 02:06:22 来源:转码展示1

那北地氐人献上那一小盒红色膏脂时,是这样说的。

赤血乌,不溶于水却溶于脂,烧灼之后有奇香,能酥人筋骨、沸其血脉,以口煎服其效温和,入香焚之反而猛烈。

赤血乌虽非赤州特有,却也并非什么绝世稀品,城中多有权贵世家收藏此药,为的是于闺帷之事中多些乐子,并不会伤及本身。

可少有人知,这赤血乌忌与辛物入酒同服。酒液会加快心脉流转的速度,而辛物难发于表而聚燥热之气于丹田,便会使得赤血乌原本的药效变得极为可怕,轻则盗汗失语、耳鸣心慌,重则神志昏聩、屎溺失常。

薄夫人将空酒杯放下,指尖仍在颤抖。

那掺了赤血乌的灯油膏是她亲手添上的,仙灵脾、蛇床子入味的黄酒是她亲自烹调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吸入了那股香气、再饮下那杯酒后,会是什么下场了。

所以那一杯酒就含在她唇舌之间,说什么也不肯咽下。

只要对方就此放过她,她便可以......

然而,面前的人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薄夫人,这酒如何?”

帝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像是真的在等待一句评价一样。

薄夫人僵在原地,酒液的辛辣在她口中盘桓,味道直冲天灵盖。

她每走一步,他都知晓她的落子。步步紧逼、步步围堵,她便是想要弃子认输,却已无法离开棋局。

抬了抬舌根,她终究还是吞下了那杯苦酒。

“甚好。妾多谢陛下赐酒......”

“夫人好酒量。此番良辰美景,合该美酒配与佳人。薄夫人可不要浪费了。”

她眼睁睁地瞧着那只手将那只空酒杯拿了过去,又抬起那只酒壶倒出酒液来。好不容易腾空的杯子,转眼间便又满了。

“夫人,请吧。”

薄夫人一直震颤的瞳仁不动了,像是将死之人一般渐渐放大。那瞳仁之中映照出的仿佛不是那只瓷白的酒杯,而是今夜向她敞开的地狱之门。

一杯,一杯,又一杯。

夙未倒得很慢,却一滴都没有浪费,直将那大肚壶里的最后一滴酒都倒尽了,方才停手,神态间竟有些淡淡的遗憾。

“这美酒果真是不禁喝的。夫人说,是也不是?”

薄夫人已经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了。她瘫软在地上,两只腿抖做一团,脸上是一片不正常的绯红,嘴中已开始嘟嘟囔囔些不知所谓的话,两只手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先前一直跟着她的嬷嬷实在不忍,压抑着喉咙中的啜泣去拉瘫在地上的主子。

这一拉不要紧,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一股细流顺着薄夫人的襦裙流出,湿透了她那绣着白牡丹、坠着海珠的青丝软履,在地上积起一小汪水。

帝王终于垂下眼帘,轻轻叹口气道。

“薄夫人不胜酒力,看来是要折腾这一宿了。皇叔受累,将人安顿下去好生照看,莫要再出了丑态、令皇室蒙羞。”

烜远王夙彻不语,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看一眼那嬷嬷,后者便脸色灰败地将自家主子拖了下去、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方才还暗流翻涌、好戏接连的庭院便又静了下来。

晚风又起,那盏油灯似乎也正好燃尽,晃了晃便熄灭了。

画居前,王爷与皇帝各自隐匿在阴影之中,瞧不清各自神色。

“陛下此行,难道就是为插手臣的家事而来?”

“皇叔此言差矣,卿士府中尚不能以家事论之,何况你我身处天子之家,哪里有绝对的家事?”

眼见两人话里藏锋、已有出鞘之势,蜷缩在角落的肖南回简直是站立不安,恨不能找个地缝进去躲上一躲。

如今这屋里站着的两个人,她谁也惹不起。偏偏今日之事却因她而起。

她局促地搓了搓手,只脚尖向后撤了一点,她身前那人便蓦地察觉了。

帝王离开了今晚的主位,稍稍做出了让步,口中却话锋一转。

“左将军可还好?”

肖南回的耳朵立了起来,心中升起一股疑惑。

夙平川?夙平川怎么了?难道今晚遭殃的还有夙平川?

那厢烜远王神情一顿,已然明白皇帝用意。终于也放缓姿态,拱手行礼道。

“多谢陛下及时提点,川儿他并无大碍。”

夙未对这声称谢显然并没有当真,转而走向那画着精美窗棂的墙壁。

“听闻昔日飞廉将军行军常常赶夜,日久便养成贪睡不愿早起的习惯,曾抱怨王府中窗明瓦亮、晨起光线甚是刺眼,院子中总是吵闹,于是皇叔才教人封了这屋子朝南的窗子,改画墙上。如今一见,果然是情真意切、令人感动。”

原来这才是这画居的真实来历。

肖南回轻瞥一眼几步之外的烜远王。中年男子有着和夙未五六分相似的长相,虽是一营之主,却并不似寻常带兵打仗之人,反倒带着几分书卷气。这样的男子,想来年轻时也是有许多美人倾心的,能够不顾天子猜忌迎娶将门之后,必然是有几番曲折故事的。

只是有着这般过往情谊,如今的烜远王府不也照样新蕾入主、换了旧颜。

“都是些陈年旧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夙未身形未动,只伸出手摩挲着墙上的笔触油彩。

“孤觉得,这画居甚好,只是地方不大,容不下太多人。分清何人能在屋内,何人需在屋外,这样方才不会出现方才那样令人遗憾的事。皇叔以为如何?”

结合方才薄夫人所犯下的腌臜事,此番提点本也无可厚非。只是眼前这人向来言浅意深、行一步而谋千里之外。

思绪流转间,烜远王眼中浮上隐忧,声音略有几分急促。

“陛下可是要重召梅家后人归朝效力?梅老将军年事已高,膝下如今只有二子,两位先生武学修为虽高却已不问朝事多年......”

“在皇叔眼里,孤就这么不通人情?”帝王声音凉凉,毫不留情地出言打断,“碧疆之后,天成或将数年无战事,朝中必有重文轻武之势。然各营兵马却不可能一日缩减,若从此刻便传出人走茶凉之话,日后将门一派又将如何自处?昔为同心,今可为戮首矣。厚此而薄彼,异心乃生。”

昔闻帝有平乱世、治良年之策,肖南回今日才得以窥得一二。

收复碧疆一战不过一年之内,却前有多年铺垫、后有数载善后。如是这般,才能铸就如今的天成盛世。

这样的道理,肖南回明白,烜远王自然更深知其理。

“陛下心意,臣已铭记于心,他日定不会令众将寒心。”言毕,烜远王瞥一眼缩在角落的女子,忽然便转开了话题,“宗先生应当还在祠堂中,陛下或可前去一叙。”

帝王微微挑起眉来,脸上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宗先生不是一直身在闽州?何时来了阙城。”

烜远王笑而不语,抬眼望向帝王,四目相对间,心中已各有来回。

皇帝率先收回目光,转身踏入画居之中。

“这居室位置清幽,晚风也正舒适。待皇叔去送一送那些宾客,孤正好在这里透透气,一会自会离开。”

“如此也好。”

烜远王从善如流,当真像是方才结束了一场家常闲谈,转身悠然离开。

单将飞不知何时也早不在庭院中,肖南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小院竟只剩下她一人。

这是,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吗?

哭笑不得地原地站了片刻,她也跟着踏入屋内。回想起方才那两人说过的话,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夙平川怎么了?”

前方的身影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眉头轻蹙。

“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他?”

不知为何,瞧见那张有些不悦的脸,肖南回突然便觉矮了一截、有些语塞:“我、我只是听陛下方才提起,这才......”

“你若真的为他着想,日后便离他远些吧。”

肖南回愣住了。

她已经习惯了这人说话绕来绕去、云里雾里的样子,如今这般直截了当,不适应之余竟还有些委屈。

“为何?他那后母确实难缠,但我自认问心无愧......”

“问题不在于你,而在于他。他现下还没有能力全心做自己想做之事,偏又生在王府之家,离他近一分,你便险一分。莫要忘了方才自己所见,你若喝了那酒,便同薄夫人一般情形。”

此话一出,方才亲眼所见的情形便一涌而入肖南回的脑海之中。如果说方才还没有时间细想此事,如今想起却并非全是对“恶有恶报”的快感,反而多了几分战栗。

“为何不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讨厌薄夫人。讨厌她高高在上、轻易便瞧不起旁人的样子,讨厌她同样身为女子、却要通过挤压其他女子来获得属于自己的地位。

但方才那一幕却令她心底打颤。

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失去尊严才是。

那薄夫人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他可以那样毫不手软地对一个地位远低于他的女子诛心至此,未来是否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呢?而只要对方这样做,她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

她甚至远不如薄夫人。她无父兄、无母族,唯一的依靠便是青怀侯府,可义父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分心来护她?

她真的能依赖那一点来自孤月的光亮吗?那是黑夜里温暖她的光,还是只是无情夜空中、亘古不变的一种存在罢了?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夙未垂下了眼帘。

“让孤来猜猜看。你觉得孤残忍?”

肖南回哑然。

她的心思他都知道。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无从遁形。

“世人赞美真言、憎恶欺骗,可到头来却常常宁可相信谎言。你以为的种种情非得已只是粉饰太平,而孤只是将一切的真实样子放在你面前。”他的声音在画居里回响,字字掷地有声,“这杯酒是如此,你以为的残忍亦是如此。”

他说话向来是柔和而曲折的,如今却似刚磨好的刀子一般,锋芒直指她心底薄弱之处。

从过往种种到如今她同肖准间的关系,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她却不忍拆穿的真相。可她已与这些真相相安无事多年,为何他一出现,就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便是她当真盲目蠢钝、自作自受,他就没有从中搅弄风云、兴风作浪吗?

肖南回的心又开始狂跳,一股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

“薄夫人作茧自缚、罪有应得,只是今日本是王府喜事,此事又因我而起,这番闹大实在令人惶恐。肖府已立危墙之下,恳请陛下网开一面,莫要再将我架在火上烤。”

她一提起肖府,那人神情便瞬间冷了下来。

“你言下之意,是孤利用了你?”

肖南回依旧沉默,她的沉默中透出一种执拗。她不明白这种没来由的执拗因何而起,只觉得自己变得有几分自欺欺人,又或者她其实从来都是如此。

烜远王如今手握光要营数十万精兵,天家血脉出身,朝中威望又高,便是先帝在时都免不了几分猜忌,何况如今。

或许皇帝只是借她的事敲打对方,而那薄夫人便是正好撞到了刀口之下,成了祭品罢了。

或许他做这些,并不是因为她。

按理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可不知为何,心中竟会有些酸楚。

握紧的拳松开又握紧,她望向花桌旁神色冰冷的男子。

“那且容臣一问。陛下今日,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夙未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硬,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刻在石碑上一般顿挫。

“守陵祭司宗大家当年奉旨离都,按律至死不得踏入都城半步。孤对他有所猜忌,于是便不请自来。”

果然,他对这宴席之中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并不是因为她可能会身处险境,而是因为这宴席中有他要探究之人。

“怎么?你失望了吗?”他的目光自晦暗中向她投来,带着锐不可当的审视,直直要将她穿透一般,“可人心就是如此,既担心瞧得不够真切,又惧怕瞧得太过真切,便要令人失望透顶、厌恶作呕。”

如果说先前被说中心中所想,她还只是内心有些惊愕,如今被毫不留情地点明心思,却是有种火辣辣的羞耻感。

而更令人羞耻的是:她确实失望了。

而之所以会有失望,是因为她对某些东西产生了期盼之情。

“陛下玲珑心窍、善取人心,我怎会是对手?”

此话一出,便是变相承认了她的失望。

可没有期望,哪里来的失望呢?

面对她的讥讽,夙未并没有动怒,神色反而在一瞬间便柔软了下来,声音也轻缓许多,一时令人分不清是在说于旁人听还是自言自语。

“孤并非因你而来,却因你而动杀机。要知道,喜怒哀乐于孤而言,本是已很遥远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肖南回心里却又石入深潭、泛起涟漪。

生而为人,怎会没有喜怒哀乐?

佛法有言:有所牵挂、有所在乎,心绪为情牵动,才会有爱恨痴嗔、生死离别。

她会是,那个牵动他情线的人吗?

她决定主动出击、刨根问底。

“敢问陛下杀意为何?”

对方不答反问。

“你可知你只身去追的那褐衣老者是何人?”

“我只知他是祭司,其余的......”她下意识地一顿,最终还是将那带子的事吞回肚子里,“其余的一概不知。”

夙未的手指轻轻扣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似在回想什么。

“你还记得,在天沐河古道悬崖之上、晦日祭典长宓台前出现过的紫衣剑客吗?”

“记得。”肖南回点点头,“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与他无关,与他手中之剑有关。”他的手指顿住,敲击声也随之停止,“传闻铸剑之时有占卜大家将天地间最为重要的一卦封在剑中,并言时机到了,卦象自然会现世而救天下。此剑赤金铸就,锋长三尺一寸,格宽三寸半指,一体而成,无纹无铭,唯鄂处有一点赤色。便是动爻之剑。”

肖南回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但更匪夷所思的事还在后面。

“此剑铸成之日便被赐予当时的安道院保管,意欲斩尽世间谗言妄语之人,是为清君侧而生。三十多年前被其最后一任主人带离安道院后,便消失于世人视野之中。”

“你是说,那燕紫是安道院的人?”

肖南回话一出口才觉出不对。

动爻剑三十年前已离开安道院,而燕紫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

“孤说过,紫衣手中乃是窃来的剑。动爻剑原本的主人确实出身安道院,他与谢黎同年入安道院,两人修为相近、不惑之年已位列宗师,谢黎最终留守安道院,而他则选择入世、成为先帝生前近卫。此人姓宗名颢,便是你口中的宗先生。”

肖南回定定立在原地,只觉得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仿佛凝滞一般,而先前破败的思绪却在缓缓拼合在一起。

有什么真相就要呼之欲出,而她竟不敢直视其一二。

“陛下为何......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我?”

他竟然笑了,笑意中带几分举重若轻。

“将这一切主动告知于你,总好过你头破血流、费劲心力去查。”

她倒抽一口气,头一回对他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感到困惑与力不从心。

“你就不怕我......”

不怕她就这么将实情告知肖准?不怕她就这么揭开了那层真相?不怕他们可能从此之后便落得仇人相见的场面......

“你会吗?”

他的笑意停在嘴角,眼底一片沉寂。

就在这画居四壁之间,方才还有一室旖旎,如今似乎又泛起初春的寒气。正如眼下这番情形,令人分不清究竟是一场情人间的斗气、还是押上生死存亡的赌局。

冷不丁,单将飞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陛下,青怀候求见,就在院子外头候着呢。”

帝王收回了目光,再抬眼时已恢复了平静。

“让他进来。”

他泰然自若,肖南回反而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当然知道肖准为何会来,是她个把时辰前教伯劳去叫的人。肖府中,能在她出事时来救场的,也就只有肖准了。

急促的脚步声拾阶而上,隐隐夹杂着甲衣摩擦的金鸣之声。

他还穿着甲衣,想来是方从军营回府,便教伯劳火急火燎地给催过来了。

她心底已经忍不住开始后悔。眼下这番光景,简直比她真的出了事还要令人煎熬。

肖准的身影极有分寸地停在门外三步远的位置,除弁行礼道。

“臣肖准,叩见陛下。”

过了片刻,帝王的声音才徐徐响起。

“青怀候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臣今日有军务在身,故托义女与烜远王贺喜,听闻席间她认错了人,担心她一时莽撞闯下祸端,特意赶来。不知陛下在此,不周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青怀候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些许风波,如今已经平息了。”

“无事便好,既然如此,臣便带义女先行回府了。”肖准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肖南回,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对她点了点头,“南回,过来这边。”

肖南回的身体往前倾了倾,脚步却不知为何没有马上迈动。

下一瞬,身旁的人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并没有看向她,身形依旧向前,只绣着暗纹的衣袖与她那素色袖**织在一起,遮挡之下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但这一次,他攥地很紧,再不是那轻轻一握。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糙不平。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那道伤疤。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会那么一直攥住不松手,就这么到时间的尽头。

终于,他还是移开了视线,手指也慢慢松开。

望着那只因用力有些泛白的手,肖南回突然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

而不等她的思绪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伸出手回握了那只离开的手。

虽然因为仓皇、只是轻轻地捏住了他的指尖,但她还是能察觉到从那指尖传来的、一瞬间的震颤。

“陛下,春猎见。”

她又轻又快地留下这句话,再不敢耽搁,飞快收回手、逃一般地夺门而出。

些许凌乱的脚步声远去,画居静如幽潭,似乎就连晚风穿过庭院的声响也消失不见。

过了很久,内侍官去而复返,帝王的手仍停在空气中,仿佛那里还有她残留的一点温度,而他还在原处不舍徘徊。

单将飞心中暗叹。

他的陛下,何时成了这副样子?

终于,夙未敛衣起身,向外走去。

“宗颢那边如何了?”

内侍官很快便收敛神色、紧随其后。

“方才已经离府了。陛下放心,有丁中尉在,他就算想要行事也要忌惮三分。”

“后日启程之时,为他多备一辆车马。”

单将飞一顿,随即明白帝王用意,低声应下。

既然横竖躲不过,最好不过便是放在明处。不过此举更多怕还是为了那人,宗颢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是怕那人暗中探查会吃亏。

思及此处,单将飞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方才为何不直接告诉肖姑娘,这般心狠是因为要做给宗先生看......”

“已经不必了。”

因为他已经知晓那个答案了。

不知何时,月亮从云后探出半个头来,皎洁如昼。

男子的声音慵懒中带出几分惬意,转眼间已步入满庭月色之中。

“月色甚美,孤心甚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